我的失憶娘子 第2卷 第二十七章 我也會脆弱
    「皇后娘娘,皇上交代不見任何人,娘娘和諸位還是請回吧!哎,皇后娘娘你不能進去……娘娘,娘娘……」太監尖細的聲音在殿外迴盪,正想與程懷仁來個親密接觸的南宮琅驟然停住,不快的拉好衣服,瞥著剛踏進明陽宮中的慕容皇后。

    「皇后拿朕的話當做耳旁風嗎?」最近他越來越覺得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本想以器重慕容家遺孀來換得群臣的好口評,沒想到今日這皇后和慕容彥宇變成了他的絆腳石,著實可惱。

    「皇上,臣妾聽聞皇上龍體微恙,燁兒和國舅也很是擔心,故而臣妾私自做主請太醫過來幫皇上瞧瞧,皇上龍體能安康也是金鳳國百姓之福啊!」慕容皇后恭敬的朝他一福,心底卻難受莫名。燁兒和彥宇今日到她宮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讓她更加的心急失望。她心中隱隱歎息,皇上素來不愛與後宮女子親近,作為後宮之首她自然聽到妃嬪們的怨言,可是只有她知道,皇上已經不能人事。對皇上的行為也早有耳聞,明陽宮兩三天便抬出一具遍體鱗傷的屍體,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卻招惹金鳳國第一莊莊主,傳出去朝中大臣和百姓如何看待?

    「多謝皇后,朕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沒有什麼事的話你們就可以退下了!」南宮琅心中煩躁不安,最近心情屢屢不順。前日裡皇后夥同太子。國舅在自己眼前演戲,如今卻又來摻上一腳。

    「嗯,既然皇上龍體無恙,那臣妾邊放心了。」故意向前邁了一步,故作驚訝的看著榻上全身無力的程懷仁驚訝道,「呀,皇上這位俊俏的公子是誰?是來陪皇上解悶的嗎?怎麼看起來這麼不精神,不如讓太醫給把把脈。」

    「不牢皇后費心,朕自有主張!」手輕輕的撫著榻上的程懷仁,滿色不豫的看向含笑的慕容皇后。榻上的程懷仁,突然面色發白,「嘔」的一下,污穢物便從嘴裡噴了出來。南宮琅嫌惡的皺眉,彈起身來。

    「呀,皇上你沒事吧,好大膽的人,來人將他給我打入天牢。」慕容皇后面色一轉,口氣不容違抗的示意身邊的侍衛拖走程懷仁,卻被南宮琅擺手制止。

    「不打緊,不過是髒了一件衣服而已,皇后,你不是帶了太醫過來,幫他看看。」氣惱的看著身上的污穢,示意太醫過來。

    那太醫走至榻前坐下,將手搭在程懷仁腕間,閉目不語。

    南宮燁悄悄拉了拉身邊的慕容彥宇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榻上之人是誰?」

    慕容彥宇心中焦急,目光不離榻上精神有些萎靡的程懷仁,口中答道:「程懷仁!」他為何變成這副模樣,皇上究竟對他做了些什麼?慕容彥宇心中有些難過,自認他之日起,便真心的當他做哥哥,如今看他這副模樣,心痛難忍。這個世界上他只剩下了姐姐和他,他怎麼忍心……

    「程懷仁?是那個醜八怪?他是那個醜八怪?」震驚的聽到這個消息,目光直直看向榻上雖然精神萎靡,卻難掩傾城出眾之姿的男子。難怪父皇會答應閒雲的要求,難怪啊……

    眾人都在看著榻上之人以及把脈的老太醫,半柱香的功夫,老太醫才慢慢睜開眼。起身道:「這位公子並無大礙,只是誤食了某種藥物,才導致全身乏力,老臣開一副藥方便可。至於這嘔吐,臣私以為是公子體質關係加之心中怨氣閉塞,故而產生了此症狀。皇上,勿再近距離接近他,此病須安心調養,再加上老臣開的藥方,個把月便可痊癒。」

    「此話當真?」南宮琅皺眉看著老太醫,又擔憂的看著榻上的程懷仁。也罷,他有的是時間,他不想再失去一次。

    「老臣不敢有所隱瞞!」

    「好,你下去吧,每日記得送藥過來便好,一個月之後還不見好,你提頭來見我!」

    「老臣遵旨!」

    南宮琅看了一眼程懷仁,轉臉對著慕容皇后說道,「皇后,這位客人你替我尋一住處,好好招待他養病,不可怠慢。」

    「臣妾遵旨!」

    「燁兒和彥宇還有什麼事嗎?」轉臉看向慕容彥宇和南宮燁,見兩人無事,嫌惡的低頭看向自己染污的龍袍,「既然無事你們可以退下了,來人吶,服侍朕去更衣。」

    三人見南宮琅已離去,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慕容彥宇快步走至榻前,拉起程懷仁的手緊緊包住,「哥哥,你還好嗎?」一般他都稱呼他程兄,小時候還直呼其名,如今卻將哥哥二字脫口而出,心中更添酸澀。

    「彥宇,我沒事,可人還好嗎?」剛才翻江倒海的嘔吐差點吐去了他的五臟六腑,如今手被慕容彥宇拉著,又重新感覺到了溫暖,心中不由得擔心起分別時淚流滿面的南可人。

    「如今皇上因哥哥身體有恙,暫時不會對哥哥和可人產生威脅,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我會慢慢想辦法救你和可人出去。」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多久沒有流眼淚了,如今看到程懷仁憔悴的樣子,心中難過至極。曾幾何時,他嘲笑的看著自己;曾幾何時,他對自己滿臉無奈;曾幾何時……他貴為國舅,可孤獨的太久了,不想再失去身邊值得珍惜的任何人。

    「呵呵,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讓可人看見又要嘲笑你了,像孩子一樣。」努力的抬著無力的手想擦去他眼角的淚,卻被慕容彥宇抓了下來緊緊握住。絕美的笑顏綻放在唇邊,「彥宇,先想辦法救可人出來,好好照顧她!假如……」他有什麼不測……只要可人平安無事,他便可毫無顧忌的報仇雪恨。原本他已經放棄了報仇的想法,可皇上偏偏咄咄逼人的引爆他忍耐的極限。

    慕容彥宇睜大雙眸,目光射出憤恨,惱聲道:「為什麼要我照顧,不是還有你嗎?說什麼假如,我可跟你說好了,我這次要看到你二人平平安安的出去!」

    程懷仁嘴角掛著無可奈何的笑,「都說了是假如了……你這般……」

    「彥宇,有什麼話快快講完,難不保皇上會突然折回來,我們須小心行事。」慕容皇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是啊,這邊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我們去天牢看看南可人怎麼樣了?」南宮燁快人快語的言道。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南可人,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姐姐,程懷仁就交給你了,我和太子殿下先去天牢探探可人的情況。」見慕容皇后微笑的點點頭,又看了一眼笑容艷艷的程懷仁朝他微微頷首,便放心的同南宮燁大步離去——

    走進陰暗潮濕的天牢,南宮燁和慕容彥宇以袖掩鼻,皺眉看著條件奇差的天牢內部。如此的地方,南可人又豈能受得了?

    南宮燁心中微疼,抓起個獄卒劈頭蓋臉的罵將出來,「南可人呢?別告訴本殿下,你們真敢把她扔到這個地方!」

    獄卒驚恐的指了指牢房的盡頭,顫聲到:「太子殿下不是小的的錯,都是閒雲公主吩咐的。」

    「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本殿下的錯?閒雲公主?她算個什麼東西,你聽她的吩咐?那本殿下讓你去死你去不去?」恨恨的將他扔在地上,不忘踹上兩腳,真是氣人!看慕容彥宇已經快走到牢房的盡頭,壓住怒火小跑跟上去。

    慕容彥宇來到一處牢房前,目光定定的看著牢裡埋頭抱著膝蓋將自己縮在牆角的人。沒有做聲,一直就這麼隔著冰冷的牢門,靜靜的看著。「不,我不怕,每個人做每件事情都有理由,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麼,但是只要自己開心就好。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初次見面她這樣對他說,別人都怕沾惹上他這種以闖禍惹事為樂趣的人,偏偏她肯當他做朋友。不管當初她瞭解他或者不瞭解,不管是施捨還是憐憫,他承認他心動了,溫暖的心動。本以為他找到了心中的女子,可她已羅敷有夫,那夫還是他親如手足的兄長。他就只能這麼遠遠的看著她,看她開心。看她苦惱,只是這樣他便滿足了……

    「你給本殿下裝死人吶,快把牢門打開!」

    「可是閒雲公主有……交代……」抖抖索索的左右為難,兩邊都是身份極高之人,他究竟該聽誰的?

    「你再在本殿下面前提什麼狗P閒雲公主試試?相不相信本殿下馬上將你剁了餵狗!手抖什麼?快開門!」

    待牢房門一打開,南宮燁便一馬當先的衝了進去。「南可人,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他們有沒有欺負你?」關心之情溢於言表,輕搖她薄薄的肩頭,卻不見她抬起頭來。「南可人?南可人?本殿下替你做主,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還不見回應,心底愈發焦急,強行掰著她的肩頭令她抬起頭來。

    卻不想毫無防備的被南可人推倒在地,「走開,離我遠點,我不想看見你!」

    南宮燁坐在地上不解的看向南可人,「你怎麼了?我是南宮燁啊?」

    依舊沒有回應,小小的身影依舊縮在牆角,好似從沒有動過一般。

    站立許久的慕容彥宇緩步走到南可人面前,慢慢蹲下,手輕輕放在她的頭頂,柔聲說道:「可人,我們還是好朋友對不對?我是慕容彥宇,你的慕容兄。」

    南可人慢慢抬起頭來,紅紅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聲音隱隱哽咽,「慕容兄,懷仁還好嗎?我很怕!我把臉埋在膝蓋上是為了不看到自己的眼淚,我不能這麼脆弱,因為我要站在懷仁的身後給他支持和力量。可是我真怕我自己會先倒下來……我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本有些後悔,可遇見你們之後我又捨不得離開,更捨不得離開懷仁。我好恨啊,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有多微不足道,我什麼忙也幫不了他。他看起來很堅強,可是那份堅強就像他的面具一樣,我不忍心看他難過啊。慕容兄,你說萬一我真的死了,又回到我的世界裡,那麼我……」該怎麼辦?

    未說完,便被慕容彥宇抓進了懷中,他不懂她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可心卻共鳴般的陣痛起來。輕撫她凌亂的頭髮,眼睛竭力的睜大不讓眼淚掉下來,「不准再提什麼死,誰也不準死!程懷仁不能,你更不能!我會想出辦法的!」

    南可人靠在慕容彥宇的懷抱裡,眼淚止不住的洶湧,卻又不住的點頭,哽咽的說道:「嗯,我會堅持下去,永遠不放棄希望。」

    坐在地上的南宮燁看著慕容彥宇抱著南可人,心中五味陳雜。心裡既恨父皇如此荒淫迷亂,又恨自己軟弱可欺,終究幫不了什麼忙。他這個做太子的終究連自己的心意都表示不了,窩囊的令他幾要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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