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罰 第2卷 第四部分(3)巨額經濟賠償在等著他
    於是他就有意識地到一些礦上走了走,正好遇上一個礦主急於用錢要出兌幾口礦井,他當即把價殺到五十萬元,一手錢一手井地成交了。

    以他多年來從事採礦的眼光,這口井雖然設施破舊了一些,可是這分明是一口潛力井,也就是不但這裡原煤質量好,而且有很大的開採量,再采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而區區五十萬元,用不了一年就可以穩掙回來,怎麼看這都是一筆包賺不賠的買賣。

    可是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一場瓦斯爆炸不僅讓他的五十萬元本錢打了水漂,而且讓他不得不走上了一條逃亡之路。67人死亡,24人失蹤,且不說失蹤的人也難逃一死,光是這64條生命,法院開庭即使不直接要了他的命,也足可以讓他坐穿牢底,在大獄裡了此殘生,何況還有那割他肉一般的巨額經濟賠償在等著他。

    所以他認為選擇逃亡是最明智之舉,逃過這一陣風聲最緊的時候再說。

    礦難發生時,孫繼康正在前江市,當他躲在賓館裡苦熬過一個不眠之夜,終於通過電話確認了死亡人數後,第二天一早一刻也沒敢停留,立即登上早晨第一班火車,準備逃往大西北尋個偏僻去處躲避追捕。

    可是火車剛出前江市區,幾個乘警就開始逐個車廂地進行清查,孫繼康怎麼看這次清查都是衝著他來的,於是倉皇地一個車廂一個車廂地往後逃,直到退到了最後一節車廂,那幾個乘警仍然在後面不遠處向他這邊慢慢接近。在他看來那幾個人一定已經知道他就在這次列車上,所以才會這樣細緻地一路清查過來。

    眼看著再無退路了,孫繼康趁後面無人,火車正在爬坡速度減慢的時候,他在列車最後一節車廂的連接處,用手抓著那個大鐵鉤子,腳懸在半空中一閉眼睛撒手跳了下去,落地後一個趔趄摔倒在路基上,左腿摔得血流不止,當時就不敢動了。

    後來他找了個木棒拄著,才勉強走到公路上,截了一輛過跑車,找到一個個體的小診所包紮了一下傷口,就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旅店住了下來。

    他在這個小旅店裡躲了三天,感到自己實在是走不了,而這裡又不是久居之地,萬般無奈之下才給前妻沙小鷗打了個電話。

    沙小鷗已經讓這個男人傷透了心,本想不管他的,可是一想到他畢竟是自己孩子的父親,這個女人又心軟了,於是就想讓他住到家裡去。可是孫繼康說,我不能住你那兒,我們的關係警察很快就會查到,你那裡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你只能另外給我找個地方。

    沙小鷗找了幾個地方,可是孫繼康都認為不行,後來她才想到找郎俊才幫忙,做記者的畢竟接觸人廣,關係比較多。可是她沒有和郎俊才說實話,她想那樣郎俊才就不會幫她這個忙了。於是在孫繼康的授意下,她編了一套話把郎俊才給瞞過了。

    那天晚上孫繼康腿傷的藥該換了,他就一個人趁著夜色下去換藥,沙小鷗告訴他的那個診所就在陸曼玲那套房子的小區裡,診所裡的醫生是一個退了休的老外科大夫,退休後在小區裡開了這麼個診所,平時賣個頭疼感冒小藥,為小區裡感冒發燒的人打個吊瓶什麼的,生意一直不錯。

    孫繼康去換藥時,正趕上老大夫的兒子來看老子,兒子也是個大夫,正好幫著老子給病人換藥,邊換藥還邊和患者聊了幾句閒喀,也就對這個大個子患者有了較深的印象。

    等到第二天,他到醫院去上班,大醫院早上患者多,把他忙得夠戧。直到過了上午十點,就醫的患者才漸漸少了。於是他就拿起桌上報紙隨手翻了翻,只這一翻,老大夫的兒子就發現了一個情況。

    報紙上登了一個通緝令,那個大頭像翻拍得雖然有點模糊,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正是昨天自己親手給換藥的那個大個子!

    事後他說當時他並沒有看到下面還有懸賞五萬元那一說,只是憑著一個公民的正義感他就拿起了電話,撥通了110報警電話。

    玉竹縣警方已經來到了前江市,因為他們已經查清孫繼康的前妻就在前江市居住,所以他們把個省會城市做為一個重點地區來開展工作,專門派來了一個緝捕小組,昨天剛到前江市。

    110指揮中心接到報警電話後,由於這是一個全國通緝的刑事在逃犯,所以接警員把出警指令直接下到了刑偵一大隊,而此時大隊長華山正在和玉竹縣派來的緝捕人員研究如何開展緝捕工作。聞報後兩股有生力量合二為一,大隊長華山親自帶隊迅速出發,直撲市區東二路白水小區。

    到那裡簡單瞭解一下情況,認定案犯目前正在四單元三樓西廳屋內,昨晚換完腿傷的藥至今未出門。

    華山他們設計了幾種叫門方案,最後決定以樓下鄰居的語氣叫門,就說樓下漏水了,讓他無法拒絕開門。正在研究之間,負責監視的那個玉竹縣的偵查員報告說,剛剛有一個女人進去了,看來孫繼康還有同謀相幫,看年齡可能是孫繼康的前妻,現在動手正好一網打盡。

    於是大家做了分工,然後上樓進行抓捕。

    整個抓捕過程中,最讓偵查員感到意外的是,在大家最擔心受阻的叫門環節,居然什麼勁都沒費,緊閉的房門應聲而開,就像有人專門在屋裡等著給他們開門一樣。

    在房門猝然打開的一剎那,華山甚至想會不會是搞錯了,不是這個門吧,這也太順利了吧!可是等他帶頭衝進屋裡後,他一下了被驚得目瞪口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想到,開門的居然會是他的妻子陸曼玲!

    在玉竹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孫繼康為爭得一個好態度,如實供述了自己從一年前買礦井到出事逃跑的全過程,並表示自己願意賣掉所以財產,作為給遇難者家屬的賠償經濟,總之,只要政府能寬大為懷,讓他做什麼他都沒二話。

    關於那個和他一趟車押來的漂亮女人,他說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她,只是聽到她用鑰匙開門的時候,他就跛著腿躲到陽台上去了,隨後警察就進來把自己抓了。當時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是警察哪,如果不是後面的警察及時趕到,他已經做好了襲擊她的準備。

    刑警問他住的是誰的房子,他說是前妻沙小鷗幫他找的,他也不知道是誰的房子,他只說住幾天等腿好了就離開這裡的。

    孫繼康,你說是你前妻幫你找的這處房子,你是以什麼借口讓她幫你找的房子?

    孫繼康說,我說我在山西開礦得罪人了,有人要追殺我,那些人是黑社會,我們惹不起,我要在這裡躲幾天。

    你前妻相信你說的話嗎?

    她相信了,還讓我報案,我說那些人得罪不起,等過一陣我花點錢就能把這件事擺平,她就幫我找了這處房子。

    在回答這個問題時,孫繼康有意隱瞞了沙小鷗知情這一細節,看來他還是念及夫妻情分的。後來沙小鷗到案後也是如此這般做了陳述,這就使她最終免於因包庇獲罪。

    對陸曼玲的詢問更簡單,因為陸曼玲幾乎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她說,這個房子是我們公司獎勵給我的,現在因為我提出辭職了,公司要收回這個房子,我就來收拾一下東西,剛進屋就聽到有人敲門,我回手就把門打開了,警察就進屋了,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抓出一個男人來,這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從來沒見過他。

    刑警問,你把這個房子借給誰住了?

    陸曼玲說,是我一個在報社工作的記者朋友借去用了,他給我打電話,說他有一個朋友要找一個臨時的房子住幾天就走,我就答應他去住了。他的朋友是誰,是做什麼的,我都不知道,我也沒問他這些情況。

    你那個記者朋友叫什麼?是那家媒體的記者?

    他叫郎俊才,是《前江日報》的記者。

    隨後的兩天裡,孫繼康毫無懸念地被投入了深牢大獄,陸曼玲則由一個女民警陪著,住在玉竹縣公安局的招待所裡。雖然出入都有女警跟著,但與真正的失去自由還不一樣,心情也就不至於太糟。只是這幾天她心事太重,導致焦慮過度,一著急上火又吃不下飯,嗓子也有些發炎,人也瘦了很多。

    直到第四天,開始詢問她的那幾個辦案刑警來到了招待所,還有一個陌生的面孔,他們把陸曼玲叫到一個屋裡,對她介紹說,這是我們張局長。

    張局長客氣地說,小陸同志,謝謝你配合我們調查,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現在事情已經查清了,通緝犯孫繼康的事你毫不知情,對你的調查結束了,你可以回去了。

    陸曼玲苦笑了一下,說,您客氣了張局長,這沒什麼,你們的工作就是這樣,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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