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熟女故事 第2卷 第七十六    回家(二)
    秋爸爸很是高興,拿出準備好的紅包悄悄塞給主治醫生,卻被人家禮貌地拒絕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們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已經給住院部打過招呼了,給這位患者換到樓上的單人病房!」

    「那真是太好了!」秋爸爸更是高興。秋媽媽是個喜靜的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夫妻幾十年,他哪裡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前些天跟醫院要求換好點的病房,卻沒有爭取到,只好住進了這個四人病房,連上個廁所都不方便——總之,這下問題都解決了。

    秋思辰立刻收拾東西幫媽媽換房間。

    中午,秋爸爸在女兒的再三勸告下回家休息了。秋媽媽躺在床上睡午覺,連夜趕路的秋思辰也在旁邊的給家屬提供的躺椅上睡著了。

    梁木提著大包小包的輕輕地推門而入,又輕輕地把東西下下,走到躺椅邊。

    看著椅子上秋思辰睡得正是香甜,心疼地替她掖了掖毯子;看毯子太薄,怕她著涼,想想又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地蓋在毯子上。

    秋媽媽入睡淺,梁木剛進來她就驚醒了。剛想發問,卻看到他滿臉疼惜地給女兒蓋好毯子,深情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許久。

    這是誰?除秦小天之外追求女兒的人嗎?怎麼有些眼熟?不管他是誰,就憑他看女兒的眼神,對女兒也是真心的吧?再看他的細緻和體貼,該是個可以托負終身的人吧!

    梁木一轉頭,便遇上秋媽媽含笑的目光,雖然帶著詢問,帶著探究,卻如此溫暖,讓人如沐春風。

    長大後第一次看到秋媽媽,難免有些緊張,想想思辰正在睡覺,不方便說話,只好紅著臉禮貌地點了點頭。

    在秋媽媽的示意下,他走到病床前,輕輕地把床頭搖起來,又幫秋媽媽在背後墊好枕頭,再替她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手上,最後坐到了床沿上。

    整個過程,做事的人那麼自然,床上的人也那麼自然,就像彼此的親人一樣。

    秋媽媽微微笑著,盡量壓低聲音問:「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阿姨,我是梁木,您還記得我嗎?」

    梁木?秋媽媽一驚——他就是梁木!再仔細看看,果然能找出些梁老師的影子。思辰爸爸和梁木爸爸是同事,兩個小傢伙關係也格外好一些。記得思辰小時候,這個孩子老在教師樓下叫:「秋思辰,下來玩!」一聽到他的聲音,自己家的小調皮一晃就沒影兒了。

    一晃二十年就過去了,想不到當初的小不點長得這麼一表人材了,自己也老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嗯,我還有些印象。你爸爸還好吧?咱們這個市雖然小,他調走後卻沒再見過他了。」

    「我爸今年退休了。本來早該退了,他說他喜歡教書,就又多教了兩年。」

    「嗯,你爸爸是個好老師啊!和我們家老秋一樣,一心一意為學生。還有那個岳老師,也是個好人,可惜就這樣去了。」

    「嗯,岳老師去世前幾天我還去看過。」

    「你和思辰小時候沒少跟他作對,經常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嗯,我也記得。」

    「這麼個好人,連骨灰都沒有留下來。開完追悼會就把骨灰撒了,他說他不想被縛在一個小盒子裡……」

    梁木有些動容,想起自己小時候沒少給岳老師添麻煩,就是長大了,也是因為岳老師,才開始尋找與思辰過去的蛛絲馬跡,自己當時真該抽空參加一下追悼會啊!

    「梁木?」秋思辰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床邊兩個人的談話。

    「我們吵到你了?」梁木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親暱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秋思辰臉一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梁木也察覺到有些不妥——秋媽媽也在這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沒話找話地說:「要不要再睡一覺?」

    「現在睡了,晚上還睡什麼!」她本來想板起臉,卻不小心笑了出來。場面一下就輕鬆多了。

    一整個下午,梁木和秋思辰都陪著秋媽媽,把秋媽媽哄得開心不已。

    下午主治醫生又來查房,一看到梁木,馬上上前跟他握手:「梁總,您好!您怎麼親自己來了!您就是不來我們也會盡心盡力地做好這個手術!」

    秋家母女倆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梁木安排的呀!還真以為是自己運氣好呢!

    秋爸爸放學後才過來,本來要馬上去食堂打飯,梁木卻早已安排好一切,叫醫院送了飯菜和藥膳上來。秋爸爸本來是個不多話的人,卻和梁木相談甚歡——既因為他是同事的兒子,也是因為真心的喜歡。

    飯後有秋爸爸陪秋媽媽說話,秋思辰和梁木便走出大樓,到花園裡散步。

    南方十二月的天氣,雖不及北方酷寒,卻也冷氣逼人。走在花園的小徑上,秋思辰忍不住把手放在嘴邊,輕輕哈氣暖和。

    梁木好笑地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拿下她的手,緊緊地包在自己溫暖的手中。捏著她的小手,突然心中一動,想起小時候的那個傷疤,現在還在嗎?

    攤開她的右手,藉著微弱的路燈,梁木十分確定及肯定:她手心那個近兩厘米長的傷疤是自己造成的那個!

    「思辰?」

    「嗯?」

    「這一輩子我們注定糾纏在一起!」

    「為什麼?」

    「你看,我十歲的時候就給你打上我的烙印了!」

    她抬頭,與他相視一笑。心中如此溫暖,足以抵擋任何世俗的寒流!

    花園裡,小徑上,圓月下,一對歷盡滄桑的戀人緊緊相擁——未來不可預知,唯有把握現在,盡情擁有!

    秋媽媽手術後住院七天,秋思辰為盡孝道寸步不離,梁木除了回M市處理半天事務外,也幾乎陪了整整七天——在他們的感情歷程裡,這是最幸福的七天吧!

    從一開始到現在,總是觀望遲疑,總是聚少離多,總是很多不得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與心愛的人平平淡淡地呆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陪秋媽媽聊天,一起陪秋爸爸下棋……

    這就是她一直所追求的!這就是她一直所嚮往的!幸福來得太突然,她沒有辦法去考慮其它,只想抓住這前所未所的滿足感——哪怕只有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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