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不滅 第1卷 第58章  自喻花瓶真貼切
    青樓之中的女子有三類,一類就是賣藝不賣身,她們是以歌舞詩詞琴藝作為賣點的女藝人,這一類是此中之極品,無論才藝、學識、為人品質都很出色;第二類自然是賣身不賣藝,她們打扮的花枝招展,擅長的是那勾起男人最原始的需要並且又讓他們得到最舒暢地釋放的「春宮之道」,就算技藝是很高超,年輕的身體、美麗的容貌就是她們最豐厚的資本;第三類便是賣藝賣身兩雙行,做的是兼職,幹得是全陪之事。

    雅芝、詩柳作為現金煙雨樓的絕代雙嬌,自然是屬於第一類賣藝不賣身的女藝人,女藝術家。她們掙的錢說不乾淨也乾淨,說自己品質清高又高到哪裡去,還不是一樣也在胭脂水粉充斥的青樓風塵之中生活。若是她們也幹那賣身的行當倒也罷,可是她們卻不,總想和別人區別開來,可是大多數人都是把她們劃為一類,殊不知青樓之中藝女和妓女是全然不同的。在聽到那種類似與把她們歸為一類的話語時,難免會有些不好受。

    獨孤一諾剛才的一席話確實是不是很恰當,不說「青樓女子不夠清純」這句話中傷了兩位佳人,「勾引深閨之中花」這種勾當就讓人家鄙夷不已。此時的蕭飛羽倒也義氣,明明看到兩位佳人已經過來,並沒有似以往那般做作來討好在兩人心中的形象,而是說出了「……你的那種尋花問柳方式也讓愚兄我很嚮往啊……不知一諾兄可否告知少女讓你『教君恣意憐』時,你又是如何個憐法啊?」這種話來。

    詩柳姑娘則問話道:「不知一諾公子如何看待我們青樓之中的女子,小女子有些想知道。」接著雅芝那句話,詩柳又開口了。

    「哎!」獨孤一諾對兩位佳人發出一陣無奈的歎息,用極富同情心的表情和語氣說道:「每個人都一絲不掛的來,最終也什麼也不拿地走,雖然這期間天差地別,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而論斷有些人的一生就不光彩。很多碌碌無為之輩,身世可憐之人,甚至大奸大惡之徒他們也是因為形勢所迫而走上不歸之路。

    像你們青樓之女,莫不是出身不好,由於種種不堪回首的往事,誰又願意生活在這種地方呢?

    尤其是你們,如果你們出生在王公貴族之家中,你們所作所為肯定比她們有出息的多。你們即使成長與青樓風塵之地,擁有的才藝、學識,她們都比不上你們,更妄論你們也出身在她們和你們一樣的環境之中了。」

    獨孤一諾言之此處,沒有絲毫的做作之情。看到兩位女子已經動容,獨孤一諾更加來興趣了,繼續說道:「一個人在社會這架大算盤上只是一顆珠子,他受命運的擺弄;但是在自身這架小算盤上他卻是一隻撥著算珠的手。才華、時間、精力、意志、學識、環境通通變成了由你支配的珠子。一個人很難選擇環境,卻可以利用環境,大約每個人都有他基本的條件,也有基本的才學,他能不能成才成事原來全在他與外部世界的關係怎麼處理。

    就像山上的迎客松,立於懸崖絕壁,沐著霜風雪雨,就漸漸干挺如鐵,葉茂如雲,遊人見了都要敬之仰之了。但是如果當初這一粒松籽有靈,讓它自選生命的落腳地,它肯定選擇山下風和日麗的平原,只是一陣無奈的山風將它帶到這裡,或者飛鳥將它街到這裡,托於高山之上寄於絕壁之縫。它哭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一陣悲泣之後也就把那岩石拍遍,痛下決心,既活就要活出個樣子。它拚命地吸天地之精華,探出枝葉追日,伸著根須找水,與風斗與雪鬥,終於成就了自己。這時它想到多虧我留在了這裡,要是生在山下將平庸一世。生命是什麼,生命就是創造,是攜帶著母體留下的那一點信息去與外部世界做著最大程度的重新組合,創造一個新的生命。為什麼逆境能成大才,就是因為在逆境下你心裡想著一個世界,上天卻偏要給你另外一個世界。兩個世界矛盾鬥爭的結果你便得到了一個超乎這兩個之上的更新的更完美的世界。而順境下,時時天遂人願,你心裡沒有矛盾,沒有企盼,沒有一個另外的新世界,當然也不會去為之鬥爭,為之創造,那就只有徒增馬齒,虛擲一生了。

    嗚呼,人生在世,天地公心。人各其志,人各其才,人各其時,人各其用,無大無小,貴賤無分。只要其心不死,品德高潔,就能名垂後世,也不會虛度生命。

    我說的不夠清純,自然指的不是你們這樣的清麗脫俗的佳人。在如此風月之地,你們依然能夠如聖潔的蓮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面對每日每夜而且不知何時才是終時的壓力,依然堅貞不屈,緊緊守護者自己那最後的一絲尊嚴。這是何等令人欽佩!

    歷史記住了三皇五帝,也同樣有可能會記住你們。在此,兩位姑娘請受我一拜!」

    獨孤一諾向兩位姑娘鞠躬一拜,恭敬之至。死了三年,獨孤一諾的演技可是一點也沒有退步,反而有所精進。

    兩位佳人眼中此時閃動的是朦朧的淚水,幾多歎息,幾多感動。歎息,是因為自己悲苦的命運,感動,是因為終於遇到了自己的知音!「我們如何瘦的起公子這一拜呢,也不求歷史像記住三皇五帝那般記住我們,只願世上能夠多幾個如公子這般真正理解我們的人。」

    看到如此戲劇性的快速轉變,蕭飛羽可是目瞪口呆,佩服之餘,更多的便是嫉妒!不由「哼」了一聲,說道:「一諾兄弟既然如此同情青樓之中的這些苦命人兒,卻為何不經常光顧送些銀錢給她們,而喜歡勾引那深閨中花呢?」

    在拆獨孤一諾的台的同時,還不忘給子的臉上貼金,把自己往煙花柳巷中鑽的愛好說成是送銀錢給這些青樓之中的苦命人兒。要是他真有這麼好心,還會一臉氣血不足、房事過度的樣子,說這話一點也不臉紅,明顯是自己好於此道麼。

    獨孤一諾不由扭頭瞪了蕭飛羽一眼,神識傳音給蕭飛羽說道:「兄弟你給我搗什麼亂啊!」

    蕭飛羽也閃動心思,獨孤一諾瞬間便可以感覺到他的心中所想:「靠,還兄弟,有你這樣的兄弟的麼!盡顧著自己和美人談話,當我是擺在旁邊的花瓶啊!」

    比喻都還是很有選擇性的,這些擺設的東西之中,花瓶無疑是最為有價值的,而不是把自己比作桌子、椅子之類。而且,花瓶還是用來插花、盛花的,蕭飛羽他不正是來尋花問柳的麼!當一朵花還是含苞欲放的時候,就會被放在花瓶之中,這些花往往又是花中極品,含苞開放到怒放凋謝後,又會被換上一批新的花,週而復始。多少美麗的花朵曾經在花瓶之中度過自己生命之中最為美麗的時光,與之相伴隨得都是這花瓶。

    在現實之中,蕭飛羽這麼個花瓶,整日想著在青樓柳巷之中尋花弄月的花瓶,又有多少還是含苞的花的「苞」被他給開了,欲放的花的「欲」讓自己給放了呢?他也絕對是在這些花,含苞開放到怒放凋謝後,就她們給換了,還換了好幾批了吧。

    蕭飛羽自喻花瓶真的是太貼切了!

    獨孤一諾心裡不由說了句:「咱們本來就不是兄弟!」繼續傳音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保住你的面子!堂堂武梟王的公子帶來的人,連兩名青樓女子都覺得品行不端,傳出去還不讓你和你父王連丟大了。你別給我搗亂了,待會我盡量少說話好了。」

    蕭飛羽心中道:「哼,這還差不多!」

    雅芝、詩柳對這兩人眼睛瞪來瞪去感到非常奇怪,也很驚訝。這位和蕭飛羽同來的一諾公子恐怕身份很不一般,蒙滿皇朝有幾個王公貴族的子弟敢和「奸王之王」武梟王的公子瞪來瞪去啊?幾乎沒有。在青樓風塵之地生存,心機見地自然是不錯的。

    「飛羽王子的這麼一問問得好啊!剛才我已經說過,在我看來,那些深藏深閨的王公貴族的小姐們,不就是因為生到一個好地方罷了,憑什麼她們就可以整日閒著無事,什麼也不幹,卻一生都這麼錦衣華服,榮華富貴,她們憑什麼!

    而你們卻生活的如此悲苦,只能終日不辭辛勞,除了工作維持生計,還要拚命提高自己的才學。

    別人只看到你們站在台上的奪目光彩,卻全然沒有想過多少個深夜別人已經進入甜甜的夢鄉,你們卻在昏黃的油燈下苦讀;多少個好多清晨別人還暖暖的睡在被窩裡面,你們凍得發紅的冰冷手指早已經練習完好幾首已經彈得熟透甚至感覺枯燥乏味了的琴曲。這光彩奪目的背後,你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但是,即使是現在,你們依然對自己的前程感到很迷茫。我同情你們,為你們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傷痛。同時也不想面對你們,那樣我會更加的傷懷,因為我沒有讓你們都脫離苦海的能力。

    所以我就想去報復這些深閨中花,為什麼她們就可以這麼不勞而獲,過著如此好的生活呢!我也知道這樣不好,既然兩位姑娘,尤其是飛羽王子都對此事頗有微詞的話。我在此發誓,以後絕對不敢這種事情。

    哎,要是我有像飛羽王子這樣的家世,有這麼實力雄厚的父親的話,就不會只是隔三岔五的送些銀錢來。像煙雨樓這樣的地方,直接在皇上那討來一紙政令封了,把你們都接回家去,想走給你自由,不走就留下,免得跑這麼遠的一趟送銀錢,這樣挺費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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