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才冷老二在外邊和來人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自打外邊的喊叫聲把他吵醒,他就感覺到情況不對頭,趕緊穿好衣服下樓來了,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震驚了,一聽外邊的喧嘩聲那麼大,就知道了敵我力量懸殊不小,還不能輕舉妄動,於是就站在院子裡聽著門口的對話,先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仔細琢磨該怎麼辦。
當他聽清楚了是金福成來報復,心裡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準是金福貴那個老狐狸出的餿主意,想放火燒我的後院,要挾我罷手放胡金利一碼,呵,想騎到我頭上拉屎了,他娘的,還輪不到你個老東西來教訓我呢。不行!我得破了他的陰謀詭計,這回要是叫他得逞了,日後我還哪有臉往人前站立,豈不成了他罐子裡的蟈蟈讓人看笑話了嗎?越想越生氣,可是上樓頂觀望的夥計下來告訴他,外邊有二十多人呢,但是他們手裡都沒拿傢伙。
來打架不帶傢伙,什麼意思?是腰裡揣著槍支匕首呢,還是真的就赤手空拳來的呢?他還不能斷定,但是來了這麼多人,肯定是有計劃、有目的來挑釁的,決不是來趕集湊熱鬧的,不可小覷這些力量喲。
來的人太多,這讓他心有顧慮了,想到了讓周坤求助公安來解圍,以打擊聚眾鬧事的理由來驅散人群就解決問題了。嗯,就這麼辦,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把人轟走再說,這是眼下唯一簡單而有效的退兵辦法,他想著就進了屋去要打電話。
可是,正當他要抓起電話打的時候又停住了手,不行,還不能讓公安插手,他金福成要是不掌握充分的證據,決不會輕易上門找事,他不上法院告狀而是直接來家裡找我,必定是不想惹大麻煩,或許只想要賠償點錢就算了,儘管他是被金福貴利用了,只要他有這個想法,擺平他這件事情並不難,沒必要讓公安知道,萬一他們腦子一熱,要對這個歷史遺留案子一追到底想立功呢?那可就弄巧成拙,成了披麻救火自討苦吃嘍,不行,這個主意萬萬使不得。他收回手來,讓夥計拿來香煙,點上一支,腦子裡快速閃動著思考解決辦法。
可是外邊的那麼多人怎麼應對呢?金福成正在火頭和佔人多勢眾的時候,我又不能當面認錯接那個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他豈會輕易讓步收兵?不鬧個天翻地覆把心裡的怨氣釋放出來,能善罷甘休嗎,這可如何是好呢?
就在這時,裡外雙方圍著大門開始較勁了,眼看大門就要被攻破,沒想到事態出人意料地突然發生了陡轉,一旦外邊的人衝進來,械鬥流血就必然發生,甚至是死傷人員都有可能,後果將不堪設想。
現在的緊急情況,猶如大火上房,已經沒有時間容得他考慮對策了,他心想我也只有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於是,他這才大喝一聲挺身而出。
什麼叫老大,他怎麼能成為老大?敢在危急關頭把生死置於度外,孤膽斗頑敵的方能稱得起老大,而這個性格正是他傑子的特點。
當他蹦出來第一眼看到圍困宅院的人群時,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面對人家就要打進家門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娘的我還怕什麼呢,看樣子要是不豁出去,恐怕今天就過不去,我何不用命賭一把,速戰速決,快刀斬亂麻,才是出奇制勝解決這場危機的勝算辦法,冒死我也要挫敗金福貴那個老龜孫子給我下的毒套!
當傑子大吼一聲,怒不可遏地衝出來站在院門口的台階上時,鑽山豹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我原本還以為他這個當家的老大是個膀大腰圓的粗獷漢子呢,沒想到會蹦出這麼個矬子來,這不過是個跳樑小丑而已,嘿,老大怎麼著?不過如此罷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於是他大膽地上前恐嚇他。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休得無賴。」
「喲呵,我當是誰這麼大的火氣呢,你不就是個土豹子榪?」這傑子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這個聚眾鬧事的不是陌生人,正是自己曾在雲嶺茶館裡打過的惡人鑽山豹,看來此人來者不善,我要是不鎮住他,那麻煩可就大啦,想到這裡他就沖那又高又壯的鑽山豹說:「這可真是奇怪了,打哪山溝溝裡竄出來你這只病山蟲來,看來不是冤家不聚頭哇,你可是又被我撞上了,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來找打不是!」
「嘿!他奶奶的!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說出來能嚇死你。」他說著,扭臉對他帶來的那幫人用下巴頦沖傑子一點,有個小子就說話了:「他是我們的豹爺,發起怒來能撕碎了把你生吃了。」
「嚇唬我不是?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那我問你,你知道爺我是誰嗎?」傑子不動聲色地問他。
「你,你?」他聽傑子這麼一問,倒愣住了,仔細端詳了一下他,似乎也覺得這小子有點面熟了,可是在哪兒見過呢?他想不起來,管他是誰呢,他毫不在乎地說:「是誰我不管,但你害了人家福成就得有個說法,若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院子裡,冷二掌櫃的叫夥計們一邊去給寧老三和周坤打電話搬兵求救,一邊讓大家抄傢伙準備自衛,顧不得自家人少了,無論如何也得拖延時間等到老三他們外邊的弟兄們趕來增援,否則就有傾巢危險了。
「你要是沒記性,就讓爺我提醒你吧。」傑子蔑視地說:「我想你不會忘記雲嶺茶館吧?是誰在那裡被我打倒在地,哼哼著爬不起來,躺在那兒裝狗熊呀?」
哎呀,瞧我那記性,怎麼會是他?真他奶奶的霉氣,冤家路窄又撞到了一起。那次丟人可丟大發了,一個沒留神被這小子背後偷襲,打得自己是傷筋動骨丟人敗興,以後再也沒臉面去那裡賭博玩耍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臉紅,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被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個子給制服的,這下子可又把他氣惱起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咬牙切齒地說:「好小子你,到底讓老子給碰見了,此仇不報我枉為山人,瞧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掄拳便打,他也顧不得來之前說好的動口不動手的策略了,一心只想著報仇,所以就忘乎所以地打將起來,站在一邊的金福成可嚇壞了,「哎呀,我的祖宗矣,你們別打好不好,別打啦!」
傑子也沒想到這傢伙真的要和自己拚命,原本是想嚇唬他,令他膽戰心驚不敢動手,沒想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了,不但沒嚇唬住他,反而招惹了他大打出手。
那是他太低估了鑽山豹了,那傢伙其實就是一個狂妄之徒,哪裡還有什麼知道伸縮進退,何況今日讓他看清了上次痛打自己的只是這麼個矬子,也太讓他大傷自尊了,既然又撞到了一起,看來老天有眼想讓我報仇,小子,今天可就別想討便宜了,他冷笑著就伸拳打了過去。你想呀,渾身是力氣的鑽山豹能把小個子的傑子放在眼裡嗎?
他的拳頭碩大無比,再加上他使足了渾身力氣,把心中的仇恨怒火都集中到了這只拳頭上,對準傑子的腦門想要一拳致他於死地,打過來呼呼生風,冷不防這一拳過來,傑子頭一偏,險些被打著,但是,鑽山豹另一隻手的第二拳平掄過來打在了他的頭上,震得他晃悠一下差點栽倒。
若論比拳頭打架,傑子哪裡是他的對手呀,躲過上一拳難躲下一拳,根本招架不住他粗胳膊大拳頭的重擊猛攻,只有往後退。
眼看老大被打,就要退進門裡,冷老二這下也憋不住躥了出來,接招就和鑽山豹打了起來,兩人雙手撕拽扭到了一起,傑子趁機就從側面打他,一時間三個人就拳打腳踢,打到一起混作一團。
由於台階上十分窄狹,院子裡出來的夥計也到不了跟前幫不上手,情況危急並對他們非常不利。好在外邊其他一些山民們只圍著吶喊,並沒幾個上前動手的,要不然這幾個人可就真慘了,還不被人家殺豬般收拾了才怪呢。
俗話說兩拳難抵四手,別看他鑽山豹五大三粗渾身蠻勁十足,可是一人對倆也不沾光,打來打去,也沒制服住這倆人。
「老子今天是山豹子下山,我看誰敢攔?」他一邊和冷老二打鬥,一邊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
因為打不到傑子,他對冷老二的阻攔十分光火,所以對他打得就越發凶狠,刷刷刷,拳頭雨點般地全都砸向了他的頭上,一個不留神,冷老二被他一拳打得是滿面開花,身子一趔趄向後仰面倒了下去,鮮血就從嘴角和鼻子流淌了出來。
「喲呵,你是雞毛插到大樹上,好大的撣(膽)子呀。」傑子趁他和老二交手之際,從後邊照準他的屁股溝裡狠狠踢了一腳。
「哎喲喲……」疼得他嗷嗷直叫喚,大聲吆喝起來:「弟兄們,給我上!今兒個非砸了他的老窩不可!」
他的喊聲一落,還真有幾個躥上來了,這下子可亂套了,頃刻間兩幫人馬在院門外交起手來,打得是一片混亂,局勢完全變了,傑子明知道寡不敵眾,心想這下全完啦,照這樣打下去可是非要吃大虧不可。
一開始傑子沒想到會突然打起來,他知道,只要糾纏住對方,要不了多長時間,外邊的其他弟兄們一定會趕來驅散這幫傢伙們的,所以,就沒想動傢伙,可現在援兵還未到就出現緊急情況,已經危在旦夕了,再不採取措施,可就真有傾巢覆滅的大麻煩了。
此時傑子的頭腦發熱,也顧不了許多了,突然他從腰間拔出手槍,嘩啦一聲把子彈推上了槍膛,伸過去抵住了鑽山豹的腦門子,惡狠狠地說:「別動,叫你的人立即停手,否則我打碎你的腦袋!」
正在內心裡洋洋得意的鑽山豹,心想馬上就要制服傑子他們幾個了,這回我要把他捆綁起來,叫他跪地求饒給我磕頭作揖,讓我報仇雪恨吐出來茶館挨打的那口惡氣,否則我就放火燒了他奶奶的這個小矬子的老巢,叫他嘗嘗老子的厲害!驀然被一柄冷冰冰的槍管從後邊頂住了自己的腦門子,戳得生疼,他的脊樑骨立時感到一股冷颼颼的涼氣襲上來,雙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不敢打下去了。
「別,別開槍,有話好說,兄弟,不,爺,爺。」剛才還凶神惡煞的鑽山豹,這會兒蔫兒了,說話直磕巴,像是抽了筋的豹子頓時渾身塌了架,沒等傑子摁他,自己就雙手抱頭蹲下來了。
傑子突然拔出手槍的動作,把冷刀手嚇了一跳,這一槍打出去,非結果了來人的性命不可,這可是萬萬不能的,他向傑子投過去了一道制止的目光,傑子會心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告訴他,只不過嚇唬他而已,其實傑子心裡更明白,這根指頭要是一怒之下摟動了手槍扳機,那子彈就不只是打進了鑽山豹的腦袋了,而也是打向了自己的胸膛,不單是他必死無疑,自己的性命也將休矣,現在是用手槍震懾對手,也是被逼無奈急中生智使出的絕招,其實他也根本沒有考慮到萬一鑽山豹不吃這一套的不測後果,但是,他現在面對危機已經沒有了萬一,有的只是一萬,他沒有任何退路,當然也沒有了迴旋餘地,在這生死悠關的急迫時刻,也只有出其不意置對方於死地而後生才是唯一的上策,這就是傑子,也只有他膽量過人,敢使出如此狠招。
「呸!算你野豹子撞在我的槍口上,該你倒霉,趕快叫你的人全滾蛋,不然老子一槍崩了你!」傑子用槍口點著他的頭,咄咄逼人地說。
「是,是,哎——」一邊答應一邊扭頭,正要給自己的同夥下令趕快撤走的鑽山豹,忽然間嘴巴張得大大的停在了空中,喊人的話沒出聲就打住了,原來不用他再喊了,他帶來的人早已經跑光了,這下子他的心更涼了,他奶奶的全都是熊包,只顧自己逃命丟下我不管了,這不是坑害老子嗎。
他的那些老鄉們,本來都是來混飯混錢的,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看到傑子拽出手槍了,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哎呀我的媽呀,可了不得了,弟兄們趕快逃吧,別把小命丟在這裡啦——」
這夥人霎那間是四處逃竄,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都快,只恨爹娘生的腿短跑的慢落在了後邊,轉眼間就跑的不見了蹤影。
傑子拽出手槍的一瞬間,特別是聽到嘩啦一聲槍栓響,那金福成被眼前這恐怖的情景嚇傻眼了,本來自己是想帶人過來嚇唬傑子一下,好讓他懾於威力給些賠償就算了,他深知這傑子不是個善茬兒,難惹不好粘,自己根本就鬥不過他,壓根就沒指望這群人來替他打人,卻沒想到事情突變成為兩個仇人打起來了,哪兒還由得了他,更是勸不住了,他正傻眼發呆之時,傑子就把槍拽出來了,這下子他腦子可真地就懵了,連驚帶嚇雙腿一軟,就癱倒在地上了,子亮想把他攙起來快離開這裡,可他渾身軟得怎麼也拉不起來,更挪不動步子。
冷老二不得不佩服老大是個能幹大事的人物,動起手來乾淨利落,一點都不猶豫,瞬間功夫就把這群人給鎮住了,驚的他們落荒而逃,迅速扭轉了被動局勢轉危為安。
他用手背拭了一把臉上的血,過去就扭住了鑽山豹的胳膊,主動請纓說:「老大,你把這傢伙交給我吧,看我怎樣扒了他的皮。」
「不用了,這是金爺和咱過招,你搭置他做甚,放了他。」傑子關上槍機保險,把手槍收回去別進腰間,轉臉對那嚇破了膽的鑽山豹說:「老兄起來吧,你可以走了,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得眼前,今天就算你沒來,我也沒看見你,全當沒發生這回事兒,走吧。」
聽傑子說要放了他,鑽山豹趕緊站起來,打躬作揖賠不是:「老大,來這兒之前我確實不知道是你家呀,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謝你開恩能夠放了我,今後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說罷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跑了。
金福成一看沒出人命就結束了這場惡夢,謝天謝地,剛才那一幕的確把他嚇壞了,那顆揪起來的心才算踏實下來,跟著鑽山豹也要走。
「金師傅且慢。」傑子攔住了他。
金福成剛放鬆一點的心情,忽聽傑子喊他不讓走,就又咯登一下緊張起來,他回過頭來戰戰兢兢地說:「郎老大,對,對不起了,都怪我沒腦子,聽風就是雨,差點鬧出大事兒,你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我這就走。」
「你別怕,有事但說無妨。」傑子顯得十分大度,態度緩和許多,但他金福成聽著還是覺得咄咄逼人,內心仍然恐懼不安。
「沒,沒有,沒有了。」他磕磕巴巴說著,把那包工具往地上一撂,「算我糊塗,你就饒了我吧,今後我再也不犯傻了。」
「哎,你我都是同行,不必外氣,假如你真的懷疑什麼,可以上法院去告我,我一定奉陪到底,若是知錯呢,今天的事兒我也就不計較了,真有困難言一聲,兄弟我也不會忍心看著同行作難。」傑子說著就喊了一聲:「來人,去給金師傅拿些錢來,幫他一把,別叫過去的老朋友作難。」
傑子說的話看似無心其實有意,冷老二聽明白了,這是傑子的高招,他要當機立斷了斷此事,今後永遠不留後患,於是趕緊回屋去取錢。
哎呀,這哪兒是可憐我呀,分明是要斬斷我日後告他的念想,這金福成也不是傻子,聽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了,不過他也很識相,明知道這是傑子用錢堵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經身不由己了,看來這錢我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再說了,我敢不要嗎?那不更得罪他,若是不讓他徹底放心,還會有我的好日子過嗎?在冷二掌櫃的取錢去的這會兒時間裡,他的腦子裡權衡左右,想得明白許多。
今天這一對陣,他金福成算是徹底知道了這小老大的厲害了,自己哪兒是人家的對手,連山裡的一方惡魔鑽山豹,還有那麼多的人捆在一起,不也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我要是再敢惹他,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會怎麼死的,光棍不吃眼前虧,我還是認命吧,能拿回點錢去就算燒高香了,他巴眨著眼睛想了又想,最後還是乖乖地接過了冷老二遞過來的兩萬塊錢,看著這花花綠綠的一大沓子鈔票,金福成已經知足了,而且他覺得郎老大很夠意思,竟然會給了他這麼多的錢,以至於他一時感動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
「得罪了,謝謝老大的恩典,你放心吧,今後若是我再提及此事,就讓我遭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他點頭哈腰,謝過他們就回家去了。
一場突發的圍攻事件終於被他們平息了,而且也就此了斷了一個潛在的危機隱患,並且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兵不血刃,幹得十分漂亮。
天上的雲彩驟然多了起來,看樣子晴天轉陰了,傑子望著陰霾灰暗的天空,為剛才機智英勇再一次鬥敗鑽山豹而略微欣慰,嘴角處流露出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笑意,但是冷老二觀察到了,這是傑子的傲氣,但他當之無愧是一個膽量過人、機敏冷靜、敢作敢當的領軍人物,駕馭這幫人還真的非他莫屬了。
此時冷長軒才恍然大悟,他對傑子說:「老大,我看剛才這一仗,是金福貴那個老東西給咱使的是圍魏救趙的計謀,差點上了他的當,要不是你及時鎮住他們,把人都轟散了,恐怕他真的把火燒到了咱們的頭上了。」
「那可是滅頂之災呀,好懸。」看來傑子心裡明白,他說完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回到屋裡,傑子點了支香煙坐下喘了口氣,對冷長軒說:「你去給老胡打電話,讓他告訴姓金的王八蛋,他請來的野豹子叫我給殺敗了,趕快去把錢退給人家,別再使彎彎繞耍花花腸子,還想磨唧什麼?要是還敢不退,就留著讓他媳婦給他買棺材等著收屍吧!」
其實,在接到冷老二電話之前,胡金利他們就知道了消息,因為金福貴派去觀戰的探子已經飛車回去稟報了鬧事現場的詳細情況,聽完後,胡金利像撒了氣的皮球一樣倒在了椅子裡,一蹶不振,再看那金爺,此時的臉色更是鐵青難看,蹲在地上一言不發,胡金利就知道他鬥不過傑子,也只有接受現實了,鬥不過人家就認輸吧,再對抗下去傑子還會這麼有耐心嗎?他十分瞭解那傑子說出口的話是覆水難收,誰都知道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的常理,我若再與他們僵持下去,恐怕連這條好腿也保不住了。
現在傑子又下了最後通牒,我不去送錢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