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道行 第1卷 第三十六章 深夜進山搬援兵
    聽到敲門聲,正躺在被窩裡看電視的莊子亮起身披衣開了門,一看是自己的車主來了,就趕緊讓進屋裡,一邊慌忙穿衣服一邊問他:「金老闆,這半夜裡有什麼急事,還勞駕您登門來?」

    「兄弟,找到陷害咱的人啦!」金福成激動地說。

    「真的?」子亮出乎意外地驚喜道,「你說找到了弄壞剎車的人了?」

    「嗯!」金福成肯定地嗯了一聲,接著就把金福貴告訴他的一切簡單地給他講了一遍,最後高興地說:「而且,福貴大哥還肯幫助咱去找那個混蛋討公道。」

    「哎呀,那太好了,你說讓我怎麼幹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干,操他娘的,這一回就是能饒了蠍子我都不能饒了他!」

    「那好,兄弟,現在就開車去搬救兵去。」

    「行!咱這就走。」說著,子亮就穿好了衣服跟他出門了。

    那場意想不到的車禍,幸虧是大清早人還不多,只是把人家的房子撞塌了一個角並沒傷住人,但他子亮的一條腿給撞折了,足足恢復了半年多才又能開車,當時他信誓旦旦地給交警說剎車失靈是人為的,希望能夠調查出事情真相不讓自己蒙冤,結果卻是石沉大海什麼結果也沒有,最後裁定是他操作失誤肇事,好在車主心腸好沒叫他賠車修房子,從此這件事埋在他的心裡成了一個遺憾,身體好了以後,人家福成老兄不計前嫌,還讓他開車,他內心十分地感激,所以,沒明沒夜地給車主拉套幹活毫無怨言。聽車主福成說找到了陷害他的人了,心裡甭提多激動了,這大半夜裡二話沒說就出車拉著金福貴進山搬救兵去了。

    這天夜裡,金福貴成了最忙乎的人,城裡城外馬不停蹄地奔走忙活著,緊鑼密鼓地密謀著圍攻傑子的幕後策劃。

    二十來公里的路程,沒多長時間他們就到了一個山村,此時夜已經很深了,不大的山村戶家不多,大多數人們早已沉浸入睡夢中的寂靜了,汽車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寧靜,有幾隻守夜的狗汪汪地吠了起來。

    金福貴跳下車來,顧不得勞累,就急急向山坡上的一戶仍然還亮著燈的人家走去,敲開了這家的屋門,還真湊巧,他要找的綽號叫鑽山豹的那個人正在屋裡和幾個朋友喝酒聊天,還沒有休息。

    瞧見他來了,那鑽山豹猛地一下站起來,走過去高興地拉住他的手問:「喲,什麼風把你刮這裡來了?是不是老哥聞到了我這酒香來湊熱鬧的?來來,弟兄們,這位是我的大哥,趕快讓座拿酒杯給大哥倒酒。」

    他倆怎麼會這麼熟悉呢?原來金福貴年輕的時候收藥材賣野藥什麼小生意都幹過,遊蕩遍了這兒山裡的村村寨寨,早就和游手好閒的鑽山豹搭上了狐朋狗友關係,這鑽山豹本名叫翟萬順,不但好吃懶做還是個經常為非作歹的傢伙,酗酒賭博,打架鬥毆,偷雞摸狗,欺男霸女禍害一方,是個道地的本地無賴。兩個人氣味相投,經常一起喝酒往來,交情甚深,雖然現在是一個城裡一個山裡不經常見面,但仍然還是一見如故舊情不忘。

    既然是碰上酒攤了,他也不好推辭掃了老弟的熱情,於是就坐下來客氣了一番,湊著這攤酒與大家碰一杯見面酒,這就算是認識了。

    喝了幾杯之後,鑽山豹就問他:「老哥,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呀,這麼晚了敲我的山門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你就甭客氣了,有事儘管說,這裡的幾個都是咱們的好朋友,用不著避諱,啊?」

    金福貴放下酒杯,說了聲好吧,接著就把話步入了正題,向鑽山豹說明了來意。

    「兄弟,叫你猜對了,我確實是來有事相求,這大半夜跑來打攪了,還請各位弟兄們多多包涵海量。」他說著,還雙手打拱向大家表示歉意,「我此來是為一個自家堂弟和他的司機抱打不平而來求援的……」

    接下來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草略地述說了一遍,大家也都停下來認真地聽他講述著。

    最後他情緒激動又很義氣地說:「唉, 你說這叫什麼世道,不但我那老鄉冤枉,人家司機更是無辜遭害,這讓誰看到了會嚥下這口氣?也怪我這人愛管朋友的事,若不幫助他們討個公道,我這心裡哪兒還能踏實下來呀,這不沒辦法了,求到了好兄弟你的門上了嘛,來來,沒成想來得正是時候,今兒晚上又讓我認識這麼幾個好朋友,敬大家一杯,算是交個新朋友吧,今後但凡有用得著老哥我的時候,儘管言一聲,就衝我和萬順老弟的關係,絕不會令你們失望的。」

    他說著就端起酒壺,挨個親自給每一個人的酒杯子都斟滿了酒,自己也端起來杯酒與大家相碰。

    「沒想到,大哥你還是個這麼講義氣的人物,佩服,佩服。」在座的幾個酒友碰過杯子後,一邊喝著一邊奉承著這位哥們義氣十足的來客。

    金福貴心裡想著,來得早不如來的巧,也許是天助我也,正好讓我趕上這幫子人場,這不正是我要借用的人手力量嗎?因此,他就憑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想盡一切辦法,他要說服酒桌上的這哥幾個,能夠答應助他一臂之力。

    在座的幾個年輕點的漢子也都是鑽山豹的酒肉朋友,大多是些游手好閒生性好鬥的閒人,竟然被金福貴表現出來的哥們義氣給說動了心,有個年輕點的十分張狂地看著鑽山豹的眼睛說:「大哥,干吧?」

    「嗯,朋友有難要說當幫,可是不知福貴哥什麼意思,究竟想讓我們兄弟們怎麼幫忙呢?」他揣摩著問道。

    「這個肯定要事先給大家說好的,而且也不能叫弟兄們白辛苦的。」金福貴右手捋摸著下巴頦,抬眼看了一下酒桌上的幾個人,只見其他幾個面面相覷似有疑慮,就呵呵一笑,不緊不慢地說:「我和我那受害的堂弟想法是這樣的,想先去找仇人論理,如果揭露出來對方害怕吃官司賠些損失則罷,如若還是狡賴,那就先禮後兵把他告上公堂,因為這場官司鐵定是要贏的,所以,沒必要和他們打鬥執氣,只是想多請些人去造造聲勢,圍而不攻,動口不動手,並不是要打架,只是嚇唬他叫他低頭認錯賠錢,大家毋庸擔憂,更不會讓大家擔什麼責任的,而且去的人每人一百塊錢報酬,不知弟兄們意下如何?」

    「還有這等好事?不就是起哄嘛,這個容易,大哥,只要你一招手,咱這裡有的是閒著沒事幹的爺們兒,還愁找不著人去嗎?」那年輕人給鑽山豹說。

    「要真是這樣,那還有什麼說的,你們看如何?」鑽山豹望著大伙徵求意見地說。

    「嗨,這不跟進城逛一趟差不多嘛,有什麼不去的?去去。」

    他看幾個喝酒的人全都同意,沒有任何反對。轉過頭來對金福貴說:「行,就按你說的辦,什麼時候去呢?」

    「我帶來了一輛大卡車,明兒早上就進城。」

    「成,要多少人呢?」

    「韓信點兵,多多益善,至少得二十多個吧。」

    「沒問題。」

    鑽山豹滿口應承下來了,他與那幾個人開始合計怎麼樣召集人手了。

    金福貴心中暗喜,行,我只要能把這一大汽車人拉進城去,明兒早上擺到他傑子的院門前,哼!我就不信你有三頭六臂,看你如何招架!小子矣,你個惡娃子還想把爺鬥敗,沒那麼容易,我要叫你招前不顧後,顧後難招前,到自己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恐怕你也再也沒有心思管閒事兒了。

    商議定後,鑽山豹安排金福貴和司機暫時先住下來,他們幾個分頭去找人,約定天一亮就集合出發。

    翌日天剛亮,東方魚肚才發白的時候,鑽山豹就帶領著糾集起來的二十多個山民乘著金福貴他們的大卡車,頂著晨曦裡的冷風,風馳電掣般火速趕往城裡來了。

    旭日東昇,雲層中露出了太陽的柔光,似乎是一個晴天,街上賣菜的早市還沒收攤,上學的孩子們三三兩兩撒歡地走在上學的路上,福成一大早就來到街口焦急地等待著。

    他們與金福成會合後,領大伙在一家早餐鋪裡吃飽了飯,又簡單商議了如何圍攻之事,說完之後,金福貴給福成說自己還得趕緊去找葛師傅那幾個證人,說服他們為你作證,就托詞告退了。

    福成不知就裡,覺得他說得還是考慮得挺周全的,也沒怎麼強留他。

    看著福貴走後,他回轉身對鑽山豹千恩萬謝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還塞給他一把錢說:「老兄,認識你是我三生有幸,今兒個就全仰仗你老兄啦,事成之後還當重謝。」

    「不必客氣,幫朋友之忙也是應該的,你就等著看好吧。」說罷此話,他向眾山民們揮揮手說:「弟兄們,走哇!」

    客氣一番後,在金福成帶領下,他們就乘車直奔了傑子的家。

    鑽山豹他們按照金福貴事先的交代,這群人下車之後立即圍住了傑子家的院門,齊聲吶喊虛張聲勢,想先聲奪人震懾一下傑子素常裡慣有的囂張氣焰,給他個下馬威打打他的威風,然後再對陣說事講條件。

    昨天晚上喝多了酒,一大清早醒來之後,頭還有點懵,傑子偏頭看看窗戶外面天已經大亮,可是還賴在床上不想起,再睡個回頭覺多舒服呀,於是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冷二掌櫃的起床後,吩咐一個夥計出去端一鍋羊肉湯回來,他知道傑子喝多之後什麼也不想吃,就愛喝上一碗羊肉湯,這羊骨頭熬出來的濃湯,味道鮮美很是能解酒暖胃,喝完之後渾身舒服,不再有醉酒的難受滋味了。

    打發走小夥計後,他又回到屋裡找出給客戶安排運貨的記錄本,開始考慮一天的車輛運營安排,一邊打電話一邊用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這是他的習慣,每天早晨就把一天的活計編排好,交給夥計們去落實,這個運輸部被他打理的順順當當,經營得非常出色,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正當他哼著小曲,美滋滋地審視著已經做好了的當天運輸計劃時,忽聽屋外有喊聲,隔著窗戶往外一瞧,原來是去買羊肉湯的小夥計提著空鍋,跌跌闖闖地跑回院子裡來,他趕緊推門出去問他:「怎麼啦?你是撞見鬼了還是怎麼著,慌成這個樣子。」

    「不,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到底什麼事?你快說呀。」聽這小子說出事兒了,他這才警覺起來,瞪大眼睛問他。

    「我剛端著一鍋湯回來,才走到咱門口,正在開門就聽身後有人吆喝,叫裡邊的人快滾出來,扭身一看,霍,從一輛大卡車上下來了一大幫子人,呼啦一下把咱的院子圍了起來,嚇得我一跤絆倒在台階上,湯也撒了饃也掉了,跌進來就關上門了。」說著話他兩條腿還直顫悠。

    可不是嗎,這時候院子外邊人聲嘈雜,叫罵聲傳了進來,他豎起耳朵一聽,還真是有人上門來找茬鬧事了。

    「姓朗的,你給我出來,老子來討血債來了!」

    「有種就滾出來,不然就砸門啦!」

    院子外邊人聲鼎沸,叫罵不絕,打破了往日小街道的寧靜空氣,頓時令大家的心情緊張了起來。

    聞聽此聲,他吩咐院子裡的夥計:「快上樓去告訴老大,有人找事兒來了。」

    他這邊話音沒落,樓上的窗子就推開了,傑子探出頭來,迷糊著臉問他:「是什麼人在外邊大喊大叫?」

    「還不清楚,我這就出去看看,你趕緊下來吧,聽這聲勢來頭還不小呢。」他仰頭對著樓上的老大回話說。

    冷長軒已經不止一回打頭陣了,他也算是久經沙場臨危不懼的老手了,開得門來走出去站在台階上,乾咳了兩聲,邊整衣服邊問:「你們是什麼人?這大清早的圍著門要幹什麼呀?」

    雖然嘴裡說著,表面也挺鎮靜的,其實他打眼一瞧那陣勢,霍,約莫有二三十個粗丁壯漢黑壓壓站了一大片,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氣,這真是越忙越添亂子,那邊胡瘸子的事兒還正棘手未了,這邊又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呀?

    「冷掌櫃的,還認識我不?」金福成站到了隊伍的前頭,衝他一揚手算是打了招呼,「還記得幾年前我的車出的那場奇怪的車禍嗎?嗯?」

    看到金福成出面說話了,他心裡豁然明朗了,嘿,這老不死的肯定是知道了車禍的實情了,這是要和我算賬來了。

    「喲,原來是金師傅,你說什麼車禍來著?到我這兒幹什麼,這到底是咋回事兒?」他故意裝迷瞪地問。

    「哼!你就別裝了,這件事誰都能忘記,唯獨你不會忘記吧?嗯?因為那就是你做的惡!你還想抵賴不成?」金福成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尖,厲聲喝道。

    「呸!大清早你個烏鴉嘴淨放鳥臭屁,在這兒冒撂啥呢!你的那倒霉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該上哪兒上哪去,少來我這裡瞎起哄。」他不耐煩地把話頂了回去。

    「姓冷的,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我要是沒有真憑實據能堵你的門嗎?你也不想想這幾年了為什麼沒來找你,偏偏今天才來呢?快叫你們當家的出來低頭認錯,看這事咋辦,要不然,你來看!」說著,金福成往身後一指,「我這些弟兄們可是來主持公道的!」

    「你說的是打破嘴巴罵大街,血口噴人,想陷害人不是,證據呢?證人呢?沒有吧,別在這兒胡扯了,還是省省心回去掙錢養老婆吧。」水來土屯,兵來將擋,他硬著頭皮耍起無賴來。

    「當然有證據。」說著,他讓受害人莊子亮拿出那個布包包,往冷老二眼前一抖,「哼!這就是鐵證!不但有物證,我還有人證,你的罪證如山,我就不信你不低頭。」

    「那都是些什麼破玩意兒,舊貨攤上買來的?想栽贓陷害我?怪不得人家都說同行是冤家,沒本事掙不住錢了就使這歪招,來擠對我不是?要不,你也加入到我這裡,讓爺可憐了給你口飯吃,省得你胡思亂想,沒事找事!」這冷老二能便宜他嗎,連挖苦帶諷刺的,一點也不給他空子可鑽。

    「你真是人沒臉樹沒皮,都死到臨頭了還不承認不是?我要是告到法庭上去,叫你吃不完兜著走!」福成氣得惱羞成怒,指著他的鼻子尖罵道。

    「那你告呀,趕緊告去,還糾集這麼一群人來這裡瞎逛游啥?」他伸手指了一下周圍的人們,不耐煩地說:「你咋不直接上法院告去呀?啊,你當人家都是傻子呀,任憑你捏造事實哄騙不是,別自作聰明了,你以為編點瞎話就能蒙住人不是?你那是癡人說夢話,冬天打雷誰聽見過?泥菩薩降妖,盡說些大白天捉鬼沒影兒的事,少來扯淡。」

    「少囉嗦,不承認就揍他個狗娘養的!」

    「給他講什麼理,先打一頓看他還嘴硬不。」

    「把他捆起來,送到法院去!」

    下邊的人見他狡辯耍無賴,就嗷嗷叫地要求揍他。金福成回轉身向大家擺了一下手,「弟兄們,先叫我把話給他說完,他若不聽再打他個混球也不遲。」

    然後他扭回身子對冷老二說:「姓冷的,你聽聽,大傢伙早已是滿腔怒火了,你躲得了初一還躲得了十五嗎?趁早老實承認,賠償我損失,免得你蹲大獄受苦,若不然今天來的這幫弟兄們非把你撕碎了餵狗!今天你是在劫難逃,決不會輕易放過你去!」

    「憑啥呀?就憑你一面之詞就想讓我下大牢?別白日做夢了,那是城隍奶奶纏線團——鬼扯,你嚇唬誰呀?」他心裡想,就你那點能耐還想嚇唬住我,所以非常輕蔑地說:「得啦,你別關公面前耍大刀了,我可不是嚇大的。」

    「這可不是誰嚇唬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這可是給你留著面子的,反正是禍已經出了,我可是讓你害得不輕,就是殺了你也不解恨!可那有啥用呢?我不還是破財倒霉嘛,對我也沒什麼好處,識相呢,就商量一下怎麼賠償我損失,別給臉不要臉,要是把我惹急了,咱就法庭上見!賠償我不要了,非讓你坐牢不可!」

    「喲,城隍爺呲牙了不是?想告我,那你就去呀,誰也沒攔著你,去呀,你不去不是?我還去告你呢!你這是敲詐,是打家劫舍,與土匪同罪,知道不?」這冷老二可真是個鐵嘴鋼牙,真能胡攪蠻纏。

    這通搶白聽下來,可把那金福成氣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本來是想要嚇唬他一下,反被他把自己戧了一頓,憋得喉嚨發噎嘴唇烏紫,跟吃了個蒼蠅似的,吐不出來嚥不下去,用手指著他。

    「你,你——」嗚啦了好一陣兒,渾身發抖竟然氣得連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了,光有呼氣沒有吸氣了,頭暈噁心險些栽倒。

    「爺就是城隍爺,就是要呲呲牙,還想吃了你呢,今兒個爺就讓你嘗嘗城隍爺的利害。」有個山民晃著舉起的拳頭對冷老二叫喊著。

    「金師傅,你讓開,瞧我們怎麼收拾他這個無賴。」

    「打他個賴種!」

    見此情景,下邊的人們就一擁而上亂喊打,直想揍他冷二掌櫃的。

    雖說事先說好了,大家是來助威的,光喊叫不用動手,可是這些山裡人的脾氣都是些南天門的過木,直來直去,聽那冷老二蠻橫不講理說話噎人,害了人還那麼氣勢洶洶,早就氣得想動手打他了。

    「去去,趕緊走人,老子沒工夫吃飽飯了陪你們閒嗑牙。」

    他發覺不對勁,下邊的人群蠢蠢欲動想要動手,說著就退回院內要關門,他心裡當然清楚,這幫人既來之就是有所準備,今兒個雙方要不說出個小蟲叨米來,他們決不會輕易走的,得趕緊退回來商討應對之策。

    「想躲呀?沒門!」那鑽山豹一個箭步衝上台階,伸手推著那扇鐵門,不讓他關門。

    「弟兄們,快頂住,別讓他們衝進來。」這下子冷長軒可是真急了,院子裡就這麼七八個人哪裡能頂得住呢,這要是讓他們一下子闖了進來,幾十門壯漢子還不得把這裡踏平呀,太可怕了。

    雙方是你推我扛,圍著這扇大門的開閉爭來奪去互不相讓,眼看外邊的人多力量大,快要擠進來的危急時刻,突然傑子來到門前,對著外邊推門的人們高喝一聲。

    「慢!有話好好說,是誰吃了槍藥如此放肆,難道還敢大白天私闖民宅殺人不成?我看他哪個是吃豹子膽長大的,有種的就進來試試!」

    這一聲怒吼,還真是鎮住了推門的人,大傢伙猛聽有人喝斥,心頭一愣不由地就猶豫了一下,突然鬆手不再推門了,傑子趁勢拉開大門,一個跨步站到了門外的台階上。

    外邊眾人正在起哄,看見有人出來威嚴斷喝,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變化,有人畏懼向後退,其他人也跟著紛紛後退撤下了台階,但是,當他們看到只有傑子一個人出來,而且是個矮個子的人出來時,就覺得可笑,當是什麼英雄好漢出來對陣了,原來不就是個矬子嗎,有什麼好怕的,於是,就又紛紛湧上來團團圍住了這個當家的。

    這時再看那傑子,身穿單面黑皮外衣,腳踏翻毛硬皮靴子,雙手卡腰一臉怒氣地站在院門口的台階上,橫眉冷對著黑壓壓的一片山民粗漢,面不改色氣不喘,沒有絲毫畏懼之感,他要孤膽稱雄力挫群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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