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淚 正文 第五卷 (上) 第十章 背叛的下場(2)
    面上,他似乎是因為手術的後遺症而感到痛苦,事實的煎熬要比身體上的創傷更令克米特難以平靜下來。

    「是他們幹的吧,應該是的……要見到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照這麼說,只能是他們了……那麼,於克也是知道這件事的?現在他們是不是在外頭也同樣在等候著消息呢?雖然於克沒有對我提過,接下來會怎麼做,不過我想,應該是希望借此掌握帝國的政權和軍權,然後與艾尼亞進行談判吧。這樣做,真的就能挽救帝國了嗎……等等,他們想殺死的那個人,真的也死了嗎?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只怕帝國的許多人都會感到不滿甚至是憤怒,這樣的話,就算他們那些人想接管政權,也不可能那麼順利……在許多人心目中,那個人可是唯一能讓帝國起死回生的神啊!」

    雖然是這樣想著,不過克米特此時並沒有想到過要問一問自己:那就是在他本人的心目中,是否也與他所想的那些「大多數人」一樣,都將希望放在那個人的身上呢?畢竟,他也是那樣走過來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面對著心腹的請求和為帝國領袖效忠的念頭上,克米特才會如此搖擺不定,猶豫不決到直至生了這個驚天動地的大事。歷史是不可能重頭再來,更不可能給人重新選擇的機會,所以現在的艾爾文克米特上將,只能將希望放在一個小小的收音機上頭,而自己則繼續躺在病床上,無奈地迎來又一個黑夜。

    同樣與國內的民眾一樣,這位離開了前線的戰區總司令,是在收音機裡聽到那個未死之人的聲音。當聽到卡爾因茨用堅決到不能再堅決的口吻說出「我是命運之子」的時候,艾爾文米特確信無,這就是相本人地聲音。他沒有死,而且還活得好好的,向全國、向全世界出他的宣言。上將閉上了雙眼,任由那些喇叭中的聲響從自己耳邊滑過。他感到沒有希望了,因為那個人活著,就意味著一切反抗都將付諸東流。而同樣的,將會有更多的人為了這次暗殺而丟掉性命。

    「於裡他也聽到了吧……他們現在會怎麼做呢?是決定再繼續下去、還是就此罷休?不過,不可能是前了,因為那個男人只要一天仍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麼奧登尼亞人就只會聽他的,而完全無視別地聲音。這是一場本來就注定了無法取得勝利的行動,失敗了,就是這樣。」

    雖然並沒有直接參與暗殺行動和相關計劃,而且克米特本人對於何時暗殺、何地暗殺這樣的關鍵內容毫不知情,不過在心裡,他仍然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是與密謀站在一起地。之所以現在自己還能相安無事,是因為外人不知情的原因。他也開始考慮起別的事情來:

    「於裡在他們那邊佔有多重要地位置呢?要是行動失敗了,那麼搜查逮捕肯定會進行下去、直到把所有相關的人挖出來為止。要是他們查到了於裡也跟這事有關,那……」

    病床上的將軍沒法翻身,因為他的手臂和大腿都受了傷,所以只能以固定地姿態躺在床上。看到他如此焦躁,一旁的護士以為他想喝水或翻身,就上前來幫將軍的忙。但對於此時的克米特來說,自己怎樣反倒不重要了,他心裡在想著更加重要的事情。即使知道自己的老部下與密謀關係密切,但他仍然不希望看到對方出事。一來也是有為自己打算地考慮,另一方面亦是不願看到對方受連累之故。他想起自己參謀長的臉孔,想到對方往日地舉動,心中越來越難安心,因為就算他沒有直接詢問過也好,按照他對波捨斯基的瞭解,自己地參謀長有可能是那個組織中的重要成員,而他是負責策反前線地軍人的其中就包括自己。克米特在心裡暗自祈禱,祈禱調查不要落到老部下的頭上,同時他也在想:

    「於裡,雖然事已至此,不過要是你真的自殺了,那麼哪怕你本來對謀殺行動不知情,他們也會認定你是計劃中的一分子。千萬不要這麼做,為了軍隊,為了自己的家人,先冷靜下來,看準情況再作判斷。也許事情還有轉機,只要相願意的話……」

    克米特自己也很難說清楚,相本人對這件事到底有何打算。逮捕叛亂分子、清剿他們的組織那是肯定的。不過接下來呢?接下來,相和勝利黨的那夥人,真的就會罷休嗎?真的就像他們在廣播裡所說的那樣,只是極少部分人的陰謀,絕不可能擴大化嗎?這些問題,克米特覺得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因為受傷嚴重,他的眼睛視力下降了許多。看著眼前那迷糊混沌的一切,克米特彷彿也覺得,世界變得一片黯淡漆黑……

    跟這些軍人們地心情截然不同。虎山營唯一地主人如今興致正濃。他結束了廣播講話。向特地前來地琥珀堡

    台人員表示了感謝。然後返回了地堡。在那兒。他正在等待著他。準備為帝國地最高領袖進行再一次檢查。雖然卡爾因茨一再宣稱沒有這個必要。可是在他身邊地人看來。能夠詳細地檢查、還是應該檢查為好。他們實在擔心對方地身體會不會因為爆炸而有某種潛在地傷害。

    對此。相倒顯得不以為然。他對誠惶誠恐地醫生莫里昂說:

    「當你檢查過我地身體之後。就會現那些擔心都是多餘地。因為完全沒那個必要。我好得很吶!」

    話雖如此。可是作為相最信賴地私人醫生。莫里昂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他一遍又一遍在為相檢查身體地各部分包括相曾經提到過讓他覺得苦惱地耳朵在確信沒有新情況後。才對相說:

    「一切都好。祝賀您。閣下。」

    「這是當然的,我的醫生。」卡爾海因茨朝對方一笑,「只是耳朵還有點疼,不過我相信沒有大礙。」

    「您說的一點也沒錯,相閣下。」

    接下來,莫里昂又恭維一番對方的好運氣,並且連稱自己還是頭一次在那種爆炸現場中,看到像他那樣毫無損地生還,而與對方一起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這實在是個奇跡。對於這種巧妙的恭維,相顯得十分贊同。因為在他自己看來,他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受到上天寵愛的幸運兒。

    這種感到幸運的想法一直纏繞著他,甚至當醫生離開之後,卡爾海因茨也沒有馬上入睡休息,而是選擇了坐在臥室地書桌前,給人在沃特斯基的伊芙思寫信,告訴她自己一切安好,讓她不用擔心。相興致一來,甚至打算將自己那條在爆炸後變得破爛不堪的褲子給對方寄去,讓自己地情婦好好將它保管起來,以作為日後的見證。見證他是多麼的幸運、這一切又是多麼地不可思議。

    也許在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之後,唯一一個感到沾沾自喜並且樂於到處宣揚此事的,就只有卡爾因茨一個人了。不管是沒在他身邊的、還是就在他身邊地人,此時都完全沒有心情沉浸在那種喜悅中,而是忙於處理更加棘手的問題和麻煩。

    當爆炸生、相得以從中生還之後,他就指派布魯諾成立特別調查委員會,並由這位忠心耿耿的下屬擔任該委員會的最高負責人,專門負責調查此事。因此在虎山營內,哪怕到了凌晨三點,這位勝利黨中央黨務委員會委員長又背負起他新的職位,繼續向帝國各個地區的長官出指示,要求他們掌控好該區地局勢,並且對外界宣佈:動亂已經全部結束,以此來安定人心。

    在指示中,布魯諾命令那些對他唯馬是矚的官員們吩咐:必須要「仔細留意當地軍方部門地每個舉動,即使是高級軍官也不例外」。當然,這道命令是他的意思,倒不是卡爾因茨地叮囑。因為在布魯諾看來,雖然相認為處決了施道芬等人就等於事件也告一段落,可是他認為,事情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地步。因為誰也不知道,在那些叛亂分子地背後,到底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黑手。想要將他們一一挖出來,想必是件耗時而且費力但又必須去做的事情,在這一點上,布魯諾可不像遠在都的副相那樣,急於對外界宣佈:事件已經完全解決,好讓民眾安心。對他來說,事情只是剛剛開始順帶一提,這種工作對這個男人而言,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留守在都的副相埃默裡萊裡安之所以急著向外界宣佈事件平息,倒不是因為他真的認為已經完全而且徹底地將叛黨剷除,只是人在其位,他不得不出面來代替相安撫民心。

    事實上,與布魯諾一樣,副相在確認總參謀部已經被完全控制、叛子也一一被殺後,又馬上命令國家安全總局的人與衛戍部隊一起,加緊搜查密謀的家和將他們的家人逮捕起來。面對著這些突然衝入自己家中的可怕陌生人,施道芬的妻子手足無措,甚至來不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就被人帶走。至於施道芬那三個未成年的兒女也沒有逃過噩運,他們也被國家安全總局的人從這個家中帶走,從那兒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不過國安局的人最感興趣的,還不是叛亂的家人,而是施道芬書房中的那些文件。他們與其說是像警察那樣搜索,倒不如說更像一夥歹徒上門搶劫,將那個家的一切都翻了個遍,只差沒把房子給拆了。

    在施道芬家中,他們從那個已經被處死的中校的保險櫃中找到了關於謀反的機密文件。上面不僅有他們的計劃當然是用暗語寫成的還有關於密謀的詳細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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