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淚 正文 第五卷 (上) 第十章 背叛的下場(3)
    看到那份名單之後,國安局的這伙高級警察們不敢怠派人帶著這些文件回到禁衛部全國總部,親自送到副相面前好給對方過目。埃默裡瓦萊裡安一夜沒有合過眼,仍然在忙於處理善後。當他看到那份單的時候,嘴巴都差點合不上。之後,他沒有多耽擱,馬上拿起電話,要求接線員為他接通虎山營的電話。過了差不多五分鐘之後,虎山營的電話被接通了,副相得知相並沒有入睡,因此要求直接與相通話。兩人具體在電話中交談了什麼,旁人不得而知。因為在通電話的時候,副相的副官只是在離上級有一定距離在房門前站立,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看到自己的長官一邊盯著桌面上的文件,一邊在跟話筒那邊交頭接耳。而虎山營這邊呢?相獨自在裡間進行電話中的交談,他的副官和女秘書們則在外間等候,因此也沒法看到相的神情或聽到他的語氣如何。他們只知道,當相走出來,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那股滿足的感覺消失了。相看上去顯然陰沉了許多,他只是讓侍從去把在另一邊忙著打電話確認情況的布魯諾叫來,然後就坐在沙上一言不。

    相身旁的女秘書們看到這種情景,都是面面相覷。她們不明白為什麼之前看起來一直顯得充滿自信而且堅定的相,此時卻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十歲,而且多少帶著點困惑。

    所有女秘書中年紀最輕的德勞爾忍不住建議對方,去小睡一會兒。因為她知道天已經快亮了,要是再不去休息,那麼接下來這新的一天裡等待著相的,又將會是忙碌地工作和接見。相好像根本沒聽見她的話,另一個女秘書悄悄給德勞爾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相。又過了好一會兒,她們突然聽見相開口了,聲音十分疲憊:

    「現在我不能睡覺,至少,在事情解決之前,我都不能找借口給自己休息的機會。」

    向來嚴格要求自己地卡爾因茨,在面對著前線與帝國內部都雙雙遭遇到危機的時候,他似乎更加覺得自己應該背負起一切責任,絕對不能有半點令自己放鬆下來地借口。這既可以說是他的優點,但同時也能看成是缺點。看到這樣,大家都隱約猜到,那個從國內而來的電話,顯然不是傳達什麼好消息的,只是誰都不敢說出口,甚至不敢將這樣的想法表露在臉上。

    這個時候,原本躺在臥室籃子裡地那條牧羊犬布瑪醒了對於主人和外界的動靜,它向來非常敏感它搖著尾巴,走到相的腳邊,嗅嗅對方的褲子,然後又一臉天真地看著他,好像在等待對方的愛撫。相彎下腰一旁的德勞爾小姐不禁想:他現在看起來又跟爆炸前地他一樣了撫摸著愛犬的腦袋,嘴巴裡喃喃說著什麼,只是沒人能聽清。溫順的布瑪乾脆將頭搭在主人的大腿上,任由對方摩挲撫弄。可能它已經察覺到主人有心事,所以既不鬧也不吵,只是安靜地呆在卡爾因茨身邊,好像要陪伴他的樣子。原本覺得氣氛緊張地女秘書們看到布瑪出現都鬆了一口氣,因為她們知道,不管心裡怎樣煩躁不安,可是在愛犬身邊的相,卻總是能平靜下來,心情也彷彿變得愉快了。

    趁著這會兒工夫,女人們悄悄溜出房間,好讓相可以安靜地獨自呆一會兒。在離開房間之前,德勞爾似乎聽到相這樣對自己的狗說:

    「……除了你,誰也不肯對我說真話,我地小乖乖,幸好你不會說話……不要說謊、不要說謊,他們都在騙我,全部都在騙我,只有你不會……」

    勝利黨中央黨務委員會委員長很快來到了相的房間外,他進去跟相說了些什麼、相又對他吩咐了什麼,只有他們二人才知道。那些呆在過道上另外一個小房間裡地值班副官和女秘書們,只知道當那位委員長走出房間之後,矮小的個子好像顯得尤其高大不過根據他們事後地回憶,這多半與對方那大步的走路姿勢有關而他對相告別說晚安之前,還說了一句:

    「請您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盡全力完成!」

    裡面地相沒有說話。而布魯諾就繼續用這種在旁人看來略顯可笑地模樣離去了。當有地人想看看相有什麼吩咐時。卻現相已經進了臥室。看來應該是睡下了不過能不能睡得著。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這些相身邊地人當然不可能弄清楚。為什麼僅僅是一通電話。就讓原本意志堅不可摧地相覺得沮喪、而且接連向他地心腹官員直接下達似乎是非常重要地命令?也許要再過一段時日。他們才能明白。在那通電話中。包含著多少令他們地領袖感到震

    是目瞪口呆地情報。因為副相所得到地那份單。地名字除了已經被證實地叛亂分子等人外。還有許多帝國上層地重要人物。陸軍、海軍、空軍皆有。禁衛軍同樣有高官赫然在名單之內。他們中隨便提出某個人地名字。都可以說在軍隊中引起不小地反響。而這些人地名字居然都如此集中在同一張名單、而且還是叛黨地名單上頭。這自然令卡爾因茨感到難以置信。甚至是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欺騙他。那些高級將領。有地是帝國地元老級人物。有地是得到相信任、被派駐在重要部門上地人物、有地則是獨自掌管著帝國佔領區領土、名符其實是當地一方霸主地將領。可是這些人。居然都在上面榜上有名!這個無情地事實。打倒了向來自詡為看人很有眼光地相。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平靜地虎山營內。所醞釀出地那場暴風。即將吹襲到整個帝國、甚至是整個米德加爾德大陸。這注定是無法平靜地一年……

    出一聲巨響地坦克。渾身包裹在熊熊地烈焰中。朝另一輛坦克衝來。巨響是因為敵軍地炸彈擊中了它。而從它現在那猛衝過來即將撞上自己人坦克地勢頭來看。裡面地人顯然已經不能再控制住這個龐然大物了要麼是同樣被烈火焚身。要是就是早已步入黃泉了。

    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敵人」,那輛尚未受損的坦克只能調轉方向躲避。不過它的處境同樣很艱難,因為在頭上,那些盤旋呼嘯的艾尼亞俯衝轟炸機仍然伺機在找它們的麻煩;而這時候身邊又多出這麼一個「潛在的威脅」,當然令這輛坦克左支右絀。

    一枚炸彈落進了曼尼亞鬆軟的泥土中,爆出一陣幾乎能遮住天幕的泥雨。在這人工造成的雨過後,那輛坦克的履帶斷開了,它沒法前行。在周圍震耳欲聾的爆炸與呼喊中,坦克炮塔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先是冒出一張被硝煙燻黑了的臉,那張臉的主人來不及朝周圍多看,他現那輛著火的坦克仍然沒有過放他們的打算。於是他又消失在炮塔門下方,再次出現時,已經將一個昏迷過去的士兵拉了出來。接著,他又用同樣的方法,將另外兩個人也幫忙拉出坦克。當他們踉踉蹌蹌地逃離那輛不能動彈的坦克時,那輛著火的坦克將他們原本的座駕撞上了,而且以前的動力還在一直往前衝,直到一團黑色的火球從它身上出現,徹底包圍住了兩輛坦克,這一切才宣告終止。

    不過這只是戰場上或許只能算是片面的戰場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坦克擁堵在狹窄無比的鄉間小路上,被當成活靶子,成為了空中敵機練習投彈的好機會。見此情景,他們的指揮官也就是剛剛從坦克中逃生出來、並且把自己坦克中乘員同樣救出來的那個軍官不同地朝他們、朝無線電中大喊:

    「前進!必須前進!不能停留!」

    這裡乍看之下就是戰場,不過這些軍人們面前沒有敵人,他們的全部威脅,均來自於空中。相比起他們頭頂上完全沒有自己人的飛機掩護,敵人的空軍戰機卻是異常活躍。這些盼了很久才總算盼來一個調動命令的坦克部隊,才上路沒多久,就領教到了艾尼亞人的炸彈當然,其實他們沒有調動的時候,所受到過的轟炸也不少。迫於無奈,他們的指揮官也只能放棄自己的坦克,轉而來到另一輛坦克上繼續指揮部隊前進。

    當尤琛抓起無線電,聽到裡面那急促的聲音時,他定了定神,用可以與坦克內部轟鳴聲相媲美的聲音朝無線電話筒那頭說:

    「我還活著,完畢!」

    因為他的下屬急切地希望得知他是否有事,因為周圍情況太過混亂,而他們一時又找不到指揮官所在的位置與他的坦克,因此才這樣急於希望通過聯絡來求證。禁衛軍幽靈裝甲師2團團長所新登上的坦克,是由一個上士所負責的乘員組,他對尤琛說:

    「歡迎您的到來,長官。」

    「你得先暫時讓位了,軍士。」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情況萬分緊急,也許這位上士所能得到的回答會更加幽默。因為這是尤琛的習慣和態度,不管在什麼時候,他好像總能有那個心情去作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回答。不過現在尤琛更加關心的,是如何讓他的部隊遠離敵軍的轟炸、並且按照預定時間到達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敵軍的轟炸之猛烈、轟炸密度與力度之大,他早有領教,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坦克會這麼快就被迫報銷。

    但尤琛沒空去感傷,他得盡快帶領部隊離開這條奪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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