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瓊想來想去的時候,琴已經恢復了常態,笑著看向對方。現在的她所展現出來的,是一個無懈可擊的美麗的女主人。
「這次你又想逃多久呢,瓊?蘭尼亞那邊可能會不放過你的喲。」
一提起這個,瓊就覺得頭痛。她雖然暫時逃離了那邊的「魔爪」,不過對於日後的事,她只能走一步見一步。
「只要他們不動真格的,那麼我也不動真格。要是他們再逼我回去,那麼我也有自己對應的辦法就是了!」
雖然瓊說得信誓旦旦,不過其實她心裡也沒什麼底。琴苦笑著搖搖頭,覺得朋友是自討苦吃。
「瞧你說的,親愛的瓊。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我想蘭尼亞那邊還不至於會這樣對待你,所以就請你大可放心地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好好恢復你的靈感吧。」
在瓊到樓上的客房休息更衣之後,她又下來樓下的起居室,和女主人閒聊。在提起今天為什麼會遲到時,瓊又說起了在車站的遭遇。聽到說是奧登的便衣警探在調查出入的人員,琴皺了皺畫過的眉毛,表示自己從來沒聽說過最近在首都這兒發生的什麼不尋常的事情,也許只是單純地加強檢查罷了。瓊還提出了另一個見聞:
「那些人不僅對女性乘客非常留意,而且看到有穿著黑衣服的女人——尤其是穿著黑色短大衣的女人——他們更加留神。就因為我有一件黑色針織衫,在出站的時候就有個男人攔住了我,要看我的證件。於是我就乾脆問他,是不是因為我長得難看所以才調查我!真是氣死人了!」
琴對朋友的怒氣表示理解,不過她又想到了另一點不解。「可是現在才剛剛進入秋天——也許準確點來說還不算是真正的秋天——會有什麼人穿著那種短大衣呢,那樣不是很奇怪嗎?」
「就是這樣!」瓊一拍自己的手臂,「可惜男人們不會那樣想,他們的腦筋太死板了。如果他們真是要尋找一個失蹤的女人,那麼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女人吶,只要仔細地化妝,再加上改變自己的髮型,很容易就能瞞騙男人的眼睛,而那些傢伙卻還搞不懂!」
「要是你去擔任奧登的警察局局長,我敢說情況會大有不同。」
面對朋友好意的玩笑,瓊做了個鬼臉。「噢,得了吧,我才不要幹那些苦差事呢!」
在談到孩子們的時候,琴說起了兩個孩子的狀況,又欣喜地說起他們的成績都有所提高。她再次感謝瓊為自己推薦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家庭教師,讓孩子們和這個家獲益匪淺。瓊覺得十分高興,也替自己的朋友羅蕾萊覺得自豪,她謙遜了一番,卻看到琴若有所思的說:
「是呀,羅爾真的很好。她來到我們這裡之後,我肩膀上的擔子也變得更輕了,而且……」
她沒有往下說,而是看了看表,驚呼起來。「哎呀,瞧我這腦子,只顧著聊天,倒把燒咖啡的時間忘了!希爾達!西爾維!快去看看咖啡!我都已經聞到焦糊味了!」
在晚上,羅蕾萊帶著兩個孩子從小山那邊回來了,一見到瓊,她十分高興,而瓊也是一樣。只是礙於這裡是羅蕾萊的工作場所,所以兩人沒有急著說一下最近的近況,而是打算在晚上再找個時間好好地聊一聊。而回到家中的尤琛和妻子一樣,熱情地接待了這個好友——雖然在說話的方式上和妻子有很大的不同——不過看得出他是非常歡迎對方的。在晚餐時,瓊把自己最近的所見所聞當成是開胃的小菜,讓眾人在邊用餐的同時邊聽得津津有味。不過說起車站被攔住檢查的事情時,尤琛沒有怎麼說話,反而是琴在和朋友討論這件事的原由,羅蕾萊不時地說上一句頗有見地的話,不過大多數時候都忙著照看孩子們。
「穿著黑大衣的女人,真像是偵探小說裡的情節。不是嗎,親愛的?」
在妻子這樣問到後,尤琛才「嗯」了一聲,不過並沒有加入到談話中來。但是瓊還在想著那件略顯怪異的事情——每當碰上這種難以解釋的事情的時候,她確實會覺得有冒險的機會,所以頗為興奮——又說:
「搞不好他們只是在找一個失蹤的貴夫人,或者那位傷心的女士因為一些生活上的不如意,所以打算遠走他鄉,不過急壞了的家裡人卻小題大作地找來警察,要求他們務求找到她呢!不知道那個女人長得怎麼樣,或許她非常漂亮。」
「你怎麼知道那個一定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呢,或者有可能是個假扮女人的小偷呢!你自己不是也說過,化個妝,改變髮型,就很容易打扮成另外一個人嗎?就算是男人也有可能啊。很有可能,是奧登出現了一個厲害的賊,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專在夜晚神出鬼沒的賊,至於那個賊是男是女,那就無人得知了。」
瓊對琴的這個觀點一時無語,她想像著這樣一個畫面:在靜默的黑夜中,一個同樣黑乎乎的苗條的身影(這只是瓊的自我想像)跳過房項,無聲無息地潛入保安森嚴的大廈中,羅蕾萊想了想,說:
「今天到鎮上的時候,我和孩子們倒確實看到有一兩個漂亮女人,很年輕,而且其中一個是金頭髮藍眼睛的,非常美,可惜她只是個過路人,而且沒有穿著什麼黑色大衣。」
在這場晚間的談話中,尤琛一直沒有多說什麼。而女人們都猜測他是不是累了,所以也沒有強迫他參與進來。直到深夜時分,眾人才去休息並且互道晚安。瓊拉著羅蕾萊,非要她再講一講最近的生活如何,來到弗萊德家習慣不習慣。羅蕾萊對她如此關心自己感到欣慰,同時又表示自己在這裡過得很好。男女主人都對她很好,孩子們也是如此。在說到男主人時,羅蕾萊又道:
「雖然先生他看起來有點傲慢生硬,不過我想他心裡是個好人,只是不想表露出來。就像今天晚上,他明明很歡迎你的到來,可是又在吃飯的時候一聲不出。」
「是的,羅爾,你的觀察沒有錯。」瓊在這個時候,卻慢慢地皺起眉頭。「不過,今天晚上的尤琛有點奇怪,我敢說,這不是工作勞累的原因。他對這個話題有點迴避、不,應該說,是不想談起……尤琛可實在不像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