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號,今天總算給我們出了一口氣。」在沖涼的時候55號說了一句。
「這群王八蛋,老子跟他們幹上了。」我頭也不回地說。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恨,而恨也是力量的根源。」45號是一個帶點斯文的傢伙,以前沒有進這裡時,是一個團職軍官,我們新兵中最大的軍街了,我都還是個列兵呢。
「45號,那你恨不恨那個黑鳥。」王東在旁邊問道。
「恨,怎麼不恨,都恨不得碎了那倆個傢伙。所以,我要把恨化為動力,給這些鳥毛看看,我們空降兵不是吃素的。」
「靠,就你們空降兵很牛啊?」
「傘兵,隨時都準備被敵人包圍.」45號說了一句話.
「那就向傘兵同志們致敬.」說完,我就向45號汳了水過去.
一時間五十人的沖涼間打起了水戰。
「袁沐,你知道現在你的分數是多少麼?」在走廊時王東問。
「你小子是不是想死啊,條例上不是說了不准私下裡問分數麼?」我故意說。
「靠,你小子給我來這一手,小心叫上趙小良扁死你。」
「具體我不知道,差不多還有三十多分吧。」
「你小子牛啊,現在全隊就是你的分數最底,小心點啊。」
我翻了個白眼給他。
睡得正香的時候,外面的哨子響了起來。
操,是緊急集合,宿舍裡一下子亂了起來,兵們有條不絮地著好裝跑了出去。
「本來大家可以多休息一下的。但是現在五號區域出現敵情,我們的任務就是消滅那些敵人。全體都有,向五號地區前進。」
陳黑子這個王八蛋啊,不是說好讓人休息一下的麼,這麼快就搞了個敵情出來,明天不行麼?跑跑步也沒個什麼,去5號地區,先是給你來個十公里越野,我們可是全副裝備啊,除了沒有槍支彈藥在身上,但負重也差不多了。然後,再來個變態的四百米障礙,還有高空飛人的遊戲,然後在鐵桿上吊個七葷八素以後,還要翻幾道圍牆後,才算到達那個地兒。還不算,有時陳黑子為了體現下實戰情況可會在牆角下灌條水溝,或者在牆頭擦上油。
其實這些並不是太重要的,只是我們都歡歡喜喜的以為可以睡個好覺時,結果居然被陳黑子那老小子給騙了。兵們跑得都氣鼓氣脹的,為了表示我們的不爽,腳步聲踏得辟叭辟叭的亂響。
「搞這麼大的動靜,通知敵人你們來了啊?」陳黑子在旁邊叫著。
是啊,最好敵人一槍把你給幹掉。雖然我們這樣想,但是腳步聲輕多了。
「有脾氣啊,不錯啊,給我臉色了啊?老子告訴你們,敵人來了,你們是不是休假完了再上戰場,如果真的是那樣,你就等著給你戰友,給你親人收拾屍吧。你以為你是精英啊?是個屁,這點小事都能影響你們情緒,還不如回家種地去。像你們這樣上戰場,我可以很高興地說,你們是炮灰。T5要的不是炮灰,是精英,全天候的作戰專家,不允許有一點情緒波動,那樣你死了不要緊,不要連累你的戰友,不要拖死你的親人。今天,我只想讓你們記住一件事,一名真正的戰士,沒有任何理由,在戰場是絕對的冷靜,知道自已要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我們的耳朵被陳緒量的聲音給震得一愣一愣的,今天總算是見識過什麼叫獅子吼了。
那以後,我們也知道了一件事,你可以相信牛能上樹,但千萬不要相信,從教官的嘴巴裡說出的話。有時,當你正在訓練時,他會和藹地說這個動作可以不做了,你合格了,如果你真的一下子停下來的話,那你完了。除了扣分外,還有就是一頓臭罵。你能做的就是,好好的,認認真真的把每遍動作熟練,然後再提高你的速度。
我們一遍又一遍有訓練做著重複的事,要求也越來越高。每天的休息時不過五個小時,吃飯也吃的不是太飽,每次也只有五分鐘的吃飯時間。兵們都是在填肚子的,像填鴨一樣填肚子。我們早就不知道飯與肉的味道了。
看過軍事片的人都見過,電視裡面的特種兵爬樓很厲害,再高的樓,三下五除二的上去了,然後再用一條繩子來個花樣下來,整個過程帥呆了,當然你可以自已試一下,保證二樓的上不上去。其實我們剛開始見到T5們給我們表演了整個過程時,也覺得很拉風的,自已一試,就爬不上去了。其實這個不是用太多的蠻力,得要的是掌握力度和技巧,然後就人身體的一個配合度和重心的把握,如果你在上樓時最好是一口氣就上去,因為你越慢你就會發現越吃力,因為在如果速度快的話話,中間有個慣性可以幫你省很多力。你可以借助水管,陽台,梯子,長的棍子等物,當然這些東西在使用之前你得先檢查一下它們的牢固性,不然,在半路上有什麼損壞,那不是件好玩的事兒。如果是兩幢樓很近的話,你可用雙手或雙腳借力蹬上去,當然方法也不不少。一般來說,如果沒有工具的情況下,下樓難於上樓,就像下坡比上坡的難道要大一些一樣的道理。當然,如果有一根繩子的話,那問題好辦多了,你就可以像電視演的那樣,一根繩子下到地了。
把這些基本的東東掌握好後,然後開始高難度的動作了。因為在實戰中你不可能只是會能上能下吧,有時如果有敵人在中間的一間房子裡,那麼你得學會怎麼從樓頂上下到一半就不動了,這裡面的學問就大著了,怎樣打扣,怎樣掌握好長度,這都得有個計算吧,然後,進屋後,怎麼最快的解開繩子,有時在半路上,卡住了怎麼辦,這都得一招一式的學,去實習著。
雖然我們一整天上上下下都戴著手套,但一天下來,一雙手連筷子都用不了,晚上,手一見水,就生疼生疼的。但是卻沒有什麼藥水擦,原因只有一個,如果在實戰中,你的醫用包掉了,那你手疼了,是不是一定要先找到藥品擦下才拿起槍繼續作戰呢?雖然我們都很羨慕電視裡那些外國的特種精英們,個個都是拿著高精尖的武器,一副未來戰士的操行,連訓練時也把GPS帶個顯擺,其實真的沒有那個必要。其實在訓練時就應該想到比實戰更殘忍幾倍,這樣才能保證哪天你的GPS掉了,或者你的通信器材掛了,或者你只能單槍作戰了,只有平時的最堅苦的訓練,才能保住你的小命,即使當炮灰,也要賺個本利後,最後一個死。
「痛啊,但快樂著。哎——」14號蔣慶學躺在床上說。
「下次你多做些吧,反正你都很快樂。」13號劉功臣打笑道。
「那不行,起碼要留著青山在麼。」
「你們說,為什麼現在還不讓我們摸槍啊?我的手都發癢了。」
「差不多,等你的那雙手給他們、練爛了就可以了。」王東接話說。
「15號,你會打什麼槍型啊?」
「81,95。就兩種,還有就是手槍。」
「我會打十一種槍械,還有玩過火箭炮,那玩意兒,酷啊,裝上高爆彈,都敢打坦克。」劉功臣說道.
「那我勸你,打完後,用你吃奶的勁跑吧,如果對方有狙擊手,你就祈禱,如果對方沒有狙擊手,你也不在太高興,有可以,十幾支自動步槍都來找你玩。」我躺在床上說。
「16號,那你以前做過什麼啊?」劉功臣聽我折他後台倒也沒有說什麼。
我坐了起來,左手握成個筒狀放在左眼。
「什麼意思?」蔣學慶問。
「這可是我們連的第一狙擊手啊。」王東在旁答話道。
「靠,還狙擊手啊,這樣可遇見對手了。」劉功臣笑道。
「16號,說說,做狙擊手是不是很拉風啊?」蔣慶學對這個感興趣。
「很無聊,很無聊。」我想了想才說。
「騙我們吧,我們團那些狙擊手,個個都是鼻子朝天的操行。」劉功臣說。
「狙擊手如果想活長點,就要學會低調,如果想練好槍法,除了無聊地一遍又一遍的練同一個動作外,別的就沒有了。趴在地上一天一夜的滋味,絕對比得上爆頭的感覺。所以,很無聊,很無聊。」
我說完後,蔣學慶惹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每天還是體能訓練,天天都有新的玩意兒等著我們。
「體力好,是好在什麼方面?說白了就是在力量,耐力和靈活三個方面,你有一把好力氣,但沒有好的耐力和靈活度的話,一樣的,是輸家。一個能舉50公斤重物10分鐘的士兵沒有一個能舉45公斤負重20分鐘的士兵的耐力好。而我們要求不高,力量和耐力,靈活度三樣我都要。我們執行的大多是敵後任務,一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而在敵後沒有足夠的體力,可以還沒有完成任務,就掛了。有人可能問,那我們什麼時候才可算是結束呢?我也不知道,這要看你自已,等你們能按要求做到各項體力課目時,就算了。為了增加娛樂性,我會常換個花樣給你們玩,這樣你們才不會生膩。」陳黑子,站在台上,對著我們說。
關於體力方面,陳黑子喜歡讓人玩的除了早晚的十公里30公斤負重跑後,就是玩輪胎和玩積木。
先說玩輪胎吧,一隻輪胎有五十公分的直徑,有三十多公斤重吧。場地一邊堅個木樁,然後,每人把A木樁上的五個輪胎搬到B木樁去,兩個木樁相距有一百五十米,這樣輪流來個五次。最後三名,扣分,然後每人罰舉輪胎二十分鐘。扣分好理解,對於舉輪胎嘛,你可以用一個五公斤的傢伙試舉一分鐘就知道滋味了。兵們大多舉個五分鐘就受不了,然後,輪胎一下子掉了下來,身子一下倒了過去。這時黃黃在旁邊就會來給你來大呼小叫,先是把你的老部隊說得一文不值,然後再來說你這個鳥蛋。兵們都很珍惜自已老部隊的榮譽,聽到有人這罵,能受不了麼,為了老家的榮譽,頂起吧。玩那個玩意兒一天下來,兩隻胳膊也差不多不想動來動去。
然後,再說說玩積木吧,就是一根長一米五左右,直徑的三十公分的圓木,其實不就是一根圓木嘛,這玩意有點力氣的人都能抬得起,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突現不出T5的可恨了,那根圓木除了我們玩以外,大多時間都是放在水裡面的。木頭浸了水以後,都會重很多,放在肩上而且又滑,剛剛開始,圓木在肩上磨來磨去,不多一會兒,肩上的皮就會磨一大塊,背上那玩意來個十公里,還真不是人做的,大多人都想在半路上死了算了。
「如果讓我選,我甘願去玩輪胎。」王東氣喘地說。
「堅持,堅持就可以到終點了。」我現在也是不好受。
「要不,我幫你帶點負重吧。」趙小良對王東說。
「一邊去,別以為你就鐵做的,我就是泥捏的啊。我只是發表下意見。」王東喘著氣說。
「沒事,我們一起走。」
兵們大多跑得歪歪斜斜的了,不少人,都臉色有點發白。
「邱林啊,我讓你上次不要去什麼老部隊選取什麼人,你不聽,你看看,都是一雞蛋,一根木頭都抬不起。還是部隊的尖子呢?」陳黑子拿著一杯水邊喝邊給開車的黃黃說。
「隊長,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你批評得對。我真的不應該相信什麼老部隊,那些個老部隊的輝煌啊,早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現在啊,都給鳥蛋們丟玩了。要不?下次我到小學五年級班轉一下,看看有沒有比什麼老部隊差的沒有啊?」黃黃把開著車在我們旁邊故意大聲地說。
「對,知道錯了就好啊。」陳黑子的嗓門很大。
兵們把這些話聽到耳中,個個都紅著眼睛,以前在部隊雖說有時嚴了一點,但也沒有這樣被人整過啊?更沒有這樣被人羞辱過,個個都想把那兩丫給一腳踹下來,然後亂腳給踏成肉餅。
「殺!」
不知是哪個在隊裡面喊了一聲。
「殺!」
我們都叫了起來,把我們的憤怒和不滿都飽含在這裡面。一下子,隊伍的速度提了上去,沒有兵氣喘吁吁的,都咬著牙在不平的戈壁中跑著,有人跌倒了,就有人扶起來一起跑.
「隊長,這幫小子好像對你不爽啊。」邱林開著車說。
「又不是第一次了,每一年都是這樣過來的.」陳緒量頭也不回地說。
邱林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