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T5將背襄用一條繩子給捆起來,放在身上,爬在全是帶角的石子的地面上,像一條在地面的游蛇一樣地向前前進著,而且途中不停地變化著姿勢,四肢完全沒有任保防護措施,我們不知道,好果那石子刮到肚皮上是什麼樣的滋味。很快,那名T5做完後,立了正,邱林示意去穿衣服。
「看見吧,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兵們不由地吸了一口涼氣,操,這能行麼?等下肚子和四肢上不血肉模糊才怪。兵們不由地對那個T5有了佩服的眼神,這下仔細一看人家的身上,又吸了一口涼氣,那肚上居然有一層厚厚地像老繭一樣的皮,四肢也差不多,兵們不由地發出一聲歎息。
「全體準備,趴下,前方四百米發現敵軍火力點,匍俯前進。」
我們一下子趴在地面,皮膚一下子碰到了石子上,眉頭不由地一皺,痛啊。
「前進!」
如果可以,我想兵們都會把邱林給燉著吃了,這王八蛋也不體量我們第一次而且在邊上用他那特大號的嗓門叫了起來。
「看著你們的樣子,全都是一個個的鳥蛋啊,一碰就要碎。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你們是哪個哪個部隊的,純是給丟人。快啊,快起來啊,敵人瞄你啊?全是雞蛋。什麼叫百煉成鋼,百煉成鋼就是不要把自已當成什麼所謂的人,把自已當成畜生,一遍一遍地磨自已,把自已不當人的去磨,磨夠了,你們才有資格看人不順眼.想打我,是吧?想罵我,是吧?你們這幫畜生我可說了,你們現在這個鳥樣,沒有這個資格.練不好,就永遠就沒有這個資格,老子永遠鄙視你們.」
「啊。」有人爆發了,聽不得這樣的刺激,馬上飛快地游了起來。身子在地面的上刺痛感一下子減少好多,我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把黃黃這丫地給踩死,但問題是把他給踩不死,踩不死的時候只能拿自已開練了.
我發現前進的時候,一定要用雙掌和前腳掌的力量撐起身子,這樣才能有效減少石子對身體的摩擦,但不好的是,時間長了,雙掌不僅會痛,而且雙掌和後肢了也受不了,但這樣的話,卻快多了。剛好坦克就在我旁邊,我就告訴了坦克,看見王東在我前面,就追上了告訴他,很快,全隊人都知道了這個方法。
只是我們不知道的是,我們的任何細小的表現都沒有逃過邱林的眼睛,有時學員和教官的區別不僅是專業技能上的差距,還有就是觀察力上的差別。
折騰了一個上午後,我們的手全都破了。邱林沒有讓我們上藥,而慢騰騰地講起戰場傷員的處置情況。首先得清洗,然後把小沙子之類的弄乾淨,有子彈的取子彈,有彈片的取彈片,這些搞好的,就上藥吧。當然,不同的藥有不同的用法。讓我們新鮮的是,將子彈的原火藥和普通的一些藥品按比例對好了,對傷口和消毒有很大的用處。當然這些書上是沒有的,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麼。
下午就學些野外生存的事兒了。
「說起野外生存啊,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用方法保存自已。除了注意把自已藏好以後,就是吃的問題。說起吃啊…」
聽見吃的,我們的耳朵馬上堅起來,這幾天也沒有吃什麼的,聽見吃的,於是肚子不掙氣的咕咕的響了起來。
「其實我們這兒啊,比起從林來說,我們能吃的就很少了。白天最多的是就草根之類的,運氣好還能撞見個野兔,老鼠之類的。到了晚上,看見什麼蟲子,蠍子之類啊,那可最好啊,全是高蛋白的東西。」
我們以前在部隊時,雖然也吃過些生東西,但那畢竟算是過過場子,大多時候還是吃口感不錯的野戰食品。聽邱林這麼一說,才知道,天下好像沒有什麼不可能吃的,比如說那蠍子吧,把帶毒的那部分去掉後就可以生吃了,螞蟻中最好吃的是白蟻了,蟑螂把翅膀去掉吃時也不錯,昆蟲的蛹不僅有高蛋白,而且對身體還可以補水。當然和這些比起來說,還是吃動物好一點,但在戈壁上大多的動物的血飲了會燥熱的,在夏天不是太贊同這樣做,但在冬天時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
然後邱林給我們拿了幾隻昆蟲示活范了一下後說:「現在起,你們一日三餐只能靠自已了。現在的天氣不錯,許多東西快要醒了。還有一件事,我要警告你們一下,凡是吃了東西,留下的渣子全給我埋了,不要讓這些你們吃下的東西告訴敵人你們來過。」
我們聽了,突然覺得壓縮餅乾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訓練還是要繼續的,但是黃黃卻沒有給我們多餘的時間給找野餐,兵們多是見縫就插針,有時訓練時打翻一塊石頭,下面的什麼的蟲蟲螞蟻之類的全落在我們的口中,剛開始還覺得有點那個噁心啊,但是時間長了,誰還管這麼多啊。有時能碰見一條蛇的話,兵們的眼睛個個發綠光了,那動來動去的蛇好像變成一鍋蛇湯在向我們招手。
有些話是形容惡人的,說什麼過後,雞狗不留。而我們過後卻是連草根都不留。
在野外呆了半個月後,我們的肚皮也能耐磨了,邱林才把我帶回一個營地。當我們六十多個人下車後,邊上的T5們使勁的抽了抽了鼻子。一群衣服破爛,兩眼發光,見什麼吃什麼,看見能吃的就發綠光的人,然後再加一身破爛,躺在地上,就像一堆發臭樹葉,估計如果是普通人見了不嚇得尿褲子才怪。
回到基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宿舍,本來期望和王東,趙小良分在一起,哪知這次趙小良落單了,我們王東,還有13號,14號分在一起。13號劉功臣和我們一屆入的伍,各方面也不錯,算個能人。14號蔣慶學是陸航那這過來的,我真想不通陸航團的人個個牛哄哄的,吃的錯,待遇比我們這些步兵來說好多了,而且天天沒事還能玩直升機。後來,才知道14號的老爸也是軍人出生的,當然是陸軍出身的,以前在當兵的時候,也曾羨慕過陸航那些哥們兒,但有一次一架陸航的直升機失事了,最後還是靠步兵的兄弟給救了出來。那以後再也不羨慕陸航的哥們兒了,畢竟無論哪個兵種的哥們什麼出了事,到最後幫得上忙的是還是步兵哥們兒,所以那時14號雖然被征到陸航裡面去了,但還是喜歡做步兵的事兒,一般軍區比武陸航的人也會參加,怎麼你也是屬於陸軍的一支吧,由於陸航的哥們兒天天在天上飛,所以在地面上的體力活兒和步兵比起,那是小巫見大巫了,從陸航成立那天起,每次比武都是墊底的份兒了。但14號到了陸航後。陸航團還第一次在軍比武中小露了一把,打破了墊底的神話,從此14除了陸航專來的必修課後,又多了一項步兵的體力活,雖然是累了一點,14號也沒什麼話後,結果越練越在陸航團還成了人物。和14號同室後沒聽他少吹以前的豐功偉績,當然他也不好意思吹得太過了,畢竟這兒不是你在天上。
「16號,坐過飛機沒有啊?」14號問。
「還沒有呢?」我老實地回答。
「啊,這樣可不行了,得先鍛煉一下,不然以後在暈車暈到天上。」14號笑著說。
「14號,會劃雪麼?」
「快了,快會了。」
「啊,這樣可不行了,得先鍛煉一下,不然以後丟人丟到雪地裡。」
我們總是認為晚上的時間短過白天的時候,白天受罪後,一停下,就抓緊睡,補充體力,也很少去聊天,大多都是看一下,笑一下,然後就躺在床上了。
「前段時間,你們在野外的生存訓練的基礎,馬虎的地說,只是過了一個基礎而已。還是不行啊,邱教官有點事要去處理下,所以現在障礙與戰術動作由我主訓。」
聽陳緒量這口氣,兵們在想,也許是前段時間那把黃黃給累著了,現在來個金蟬脫殼。
T5還真他丫的變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變態。四百米障礙在這裡全都加料了,鐵絲網上面掛著老鼠,還有別的不知名的半截子屍體,地面上全是戈壁上特有的石子,我現在的小腹還隱隱作痛。
在戰術訓練樓兩幢樓上接了四對上下一樣粗的繩子,一看就知道丫的是練高空飛人的。還有相隔1.5米十根柱子,依次增高,最矮的有五米,最高的有十八米高,在柱子下面是一張足夠能負重的彈力網,估計有恐高症的哥們一站上去就會叫媽媽,更不要說在那上面跳來跳去。
陳緒量也許怕我們不習慣吧,當場叫了一個T5把所有科目來了手。我們看得目瞪口呆,那丫在那柱子上面,跳來跳去的,就像只小貓一樣的輕盈,要知道,別人的負重差不多有三十多公斤啊。鑽火圈的時候,那技術和馬戲團的小狗有得一比,在一堵牆上大約有一個直徑40分分的洞,我們正要納悶這那小子要怎麼鑽進去的時候,這家在衝刺地時候,就把背包解下來抱在胸口,然後就鑽了過去,剛好,不沾一點火星。
我們看完了,誰也不沒有說什麼,人家的實力都在哪兒。
「剛才大家都看到了,也許你們覺得這就是特種兵了,那麼就是大錯特錯,一名真正的合格的軍人,學會的不是只會在山地,沙漠作戰。什麼是全天候作戰?就是指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能快速地作戰,並取勝,而你們現在說白了只是一支剛剛會開槍的一群鳥蛋而已,但你很幸運的是你們可以成一名全天候的作戰專家。今天我只說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們說,也許,有一天你們能通過選拔,那時在軍事技能當中,你們可以稱得上是兵王了,但是,我要的不是一個只會衝鋒打戰的兵王。我要的是兵種,兵種!什麼叫兵種?!說白了就是有種的兵,什麼是有種的兵,堅強信仰,鋼鐵意志,永不放棄,當兵,就要當有種的兵,當有種的兵就要當有兵種的兵,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沒有什麼可以難得了他的,也沒什麼什麼他過不去的,我需要是你們不僅僅是在各種惡劣的條件取勝,而且要為自已的戰友,自已的團隊,自已的使命負責的戰士,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都是一道鐵掙掙的靈魂。一起痛,一起走!」
這話好耳熟啊,當初梁連也是這麼說的.
陳緒量的一席話,把我們所有的疲勞一掃而空,我們的眼裡只有戰鬥意志。
馬上我們就沒有了激情,對陳緒量還有一點的好感馬上也變成了恨。每天一次一次的高強度訓練完全磨滅了所謂的激情。
我現在離地面有三十多米高,晃來晃去的繩子有五十多米長,站在上面,有點暈的意思,剛剛有過去的戰友有兩個由於太緊張,曾落下來過,當時我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我以前在讀書時有點恐高症,現在我還有沒有走出第一步,手心裡全是汗了。
「快走啊,看什麼看。」陳緒量在下面叫道。
我開始有點發慌了,就是不敢去出去。
「機槍手,準備,5秒鐘16號不過,給我打!1,2」
陳緒量開始在那裡數數了,這王八蛋黑子啊,把我開始往絕路上逼了。雖然機槍裡的子彈全是橡膠子彈,但打在身上絕對不好受,保證一槍一個青淤點,夠你受的。
「準備!開槍!」
「噠,噠,噠……」88式通用機槍的聲音響起來了。
靠,那丫還來真的啊。**,我一下子跳到繩子上往前移了,剛好跨出去,子彈就打在剛才的位置上,恐懼的力量是無窮的,我就抓住繩子快速的往前移,陳緒量沒有下令停,機槍追著我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跳下去,用石頭把那丫給砸死算了。遠處的幾個T5見後了,就在那裡露著牙的笑,但新兵卻沒有樂起來的意思,因為這意味著,如果你完不成動作就等著挨子彈吧。我一觸地,雙腿一下子軟下來。氣還沒有喘下來,一雙42號的軍靴就映有我屁股上。
「很光榮啊?這麼個高度就要上刀山下火海的,還不如給我混回你的鐵一連去,鐵一連都是養飯桶的啊。」
我一下子火了起來,不行是我自已的事,但關鐵一連什麼事,罵我可以,但罵鐵一連就不行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眼瞪著陳緒量那張黑臉,拳頭捏得發響。王東和趙小良看了,也準備好了,只要這邊一出事,隨時來保駕。
「幹嘛?不服氣啊,有種的不要怕高啊,有種的不要讓機槍追著你啊,有種的自已用你的能力說你行啊?自已是個鳥蛋,就不要怪別人。」
陳緒量三個有種一下了打到了我的心頭上,我一下子冷靜下來。
「我行!」
說完我就往回跑,跑到高架繩上面去了,看都沒有看下面,直接給走了過去。心裡那個氣啊,但那股氣不能不發洩一下,如果當時就那樣站回隊裡去,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兵們看著我那樣輕鬆了過了高架繩,表現得牛哄哄的。其實他們哪裡知道的是,我在心裡把陳緒量的母系親友問候個一百遍,當我站在高架索上時,心裡在想,老子摔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操,不就是個兵種麼,老子以後得當兵種中的兵種。從那一刻起,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我跟陳緒量結了仇,許多時候當我吃不消的時候,就會想起我的鐵一連,堅持,就沒有什麼不可能.
陳黑子,老子跟你鬥上了!
當我像只驕傲的公雞一樣的站在隊伍裡時,陳緒量說了句:
「16號,扣十五分,理由,衝撞教官。」
我沒有回頭看他,因為那已沒有意義了。但那以後,凡是還有高空性質的活兒我都喜歡上了,從高架繩上來時,才發現,也沒有那樣恐怖嘛,大不了不看下面就得了。
「記住,你們在這裡面碰到的事,是你們從來也沒有遇到過的事。我的建議只有一個,享受恐懼,戰勝恐懼,這樣才能更加強大!」
陳緒量在說這句話時,看了我一眼。我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