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嘮叨了一個下午,兵們剛開始感覺還不錯。但盤起腿來,背打直,這個姿勢坐久了,都會受不了,一個小時後,兵們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有什麼巨大的痛苦一樣的,但又不敢說。邱林假裝沒有看見,繼續講他的生存原則。
好不容易講完後,邱林看了看兵們說:「是不是覺得很不好受?」
沒有人敢說。
「看樣子,根基還是不行啊,還得多練練啊。從今天起,晚上扎半個鐘的馬步再睡覺。」
如果可以,我願意跳起來一拳捶死這丫的。
「起立。」
兵們終於聽到了解放的聲音,但事實上不是那麼回事。由於長時間的一個姿勢,兵們站起來時兩腿發抖,有時乾脆抽筋。
邱林搖了搖頭:「不行是啊,那就給你們醒醒神吧。武裝越野十公里,給我跟上了。」
說完就跳他那輛車,其實的T5也跳上車開動了。
我們就像被牽著鼻子的牛一樣在後面跟著。我心裡那個咒罵啊,怎麼這山神不開眼呢,掉個大石頭下來把這王八車給砸了也像話。
雖然說是跑十公里,但是如果真的十公里,那這些不是T5了,說跑十公里,如果只有十五公里,你就感謝吧。而且越難走的地方,越危險的地方,就喜歡讓我們去試試。然後在後面來一句:「沒事,我手裡有死亡指標的。」
說到這裡,我就得提一下坦克那個哥們兒了,坦克原名不叫坦克,這是他的外號而已。我睡帳篷的第一個晚上就認識他了,這小子以前在家是開拖拉機的,就是農村裡常見的六個輪兒的那種。後來,有一次同村的一個人當兵回來後,就向他吹說是在部隊裡開坦克的,怎後把自已形容的多麼多麼威風,(當然後來坦克也明白了,那小子是坦克倉庫的守門員而已。)當時就讓坦克兄弟激動得那個心花怒放啊,然後跑回家要去當兵,而且專當開坦克的兵。坦克他爹在村裡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首富了,正打算給坦克換一輛大卡車去跑運輸呢。坦克這麼一說,他爹就不幹了,就是苦口婆心的教育坦克,從解放前的窮日子一直到十一屆三中全會,意思只有一個,現在政策好了,如果以前混不上飯吃,去當兵還差不多,現在還去個鳥啊。坦克鐵了心地要去當兵,老爹不讓去,於是自已去了。當時徵兵的一看坦克長得一米八八,體格壯實,而且一隻手就能把一根三十公斤重的鐵棒提起,當場就給把他給拍板了。
徵兵倒是應徵上了,但家裡老子那一關沒有過啊。正當坦克正為這事發愁的時候,村長就把鞭炮放到大力家門口了,他老爹這才知道大力背著他幹了什麼事,但當著大伙的面不好意思教育大力。就這樣大力就入了伍。在新兵連時也是個風雲人物,不僅是個實打實的大塊頭,而且各方面都不錯。新兵連後就放到了機步連去幹活了。這離大力開坦克的夢想差了好遠,好在機步連旁邊就是坦克連,出於對坦克的無比熱愛,大力沒事就和坦克連的兵們套近乎,在坦克連的日子居然多過在機步連的時間,除了平時軍事訓練和比武能見到他在機步連外,一般的時候他都在坦克連。坦克連的兵們見大力是個實在的人,所以,大力的問題也不會不回答,除了關於機密的事能說的都有說了。以至於大力對坦克的理論還比坦克連的兵都還紮實。日子長了,大力實在太想開一下坦克了,兵們被他纏得沒法,就帶了他幾回。這下子,大力的開坦克的癮濃了,終於有一天算出了風頭。
那天,坦克又像往常一樣來坦克倉找兵們玩,那天坦克倉裡一個人也沒有,坦克看著那坦克突然好想過把癮,但是又怕挨處罰。想了好久,最後**終天戰勝了理智。於是坦克就跳進一輛最新的98改裝款的坦克裡。以前的坦克大多是手動的,但那一款坦克加了智能裝制,坦克無意之間按錯了鍵,坦克開始自已亂動了,坦克在裡面手忙腳亂的但還是無濟於事,給果坦克徑直向廁所衝了過去。當時坦克連的指導員在裡面蹲廁,只聽見一聲「隆隆」的聲音,廁所一個子倒了,自已被灰撲了一臉,然後,看見一輛坦克直徑向他壓過來,眼見快要壓到身上時,才停了下來。然後,看見一個大個兒從裡面跳出來,向門口奔去。
事情出了以後,坦克連一定要把坦克給按軍事條例給辦了,但是機步連怎麼說坦克也是自已的人啊,說辦就辦了?那還有脾氣麼?雖然坦克出了事,機步連的人也是喜歡護犢子的,正當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T5剛好在選人,加上平時大力各項軍事成績不錯,也算個露角色的主兒,T5對這些尖子都會注意的,對於坦克這點事倒是不太在意什麼於是讓坦克來試一下。坦克也是知道自已闖了禍的主兒,把連長千恩萬謝了後,就一心思再也不回去了。一回去坦克連那攤子事還等著找自已的麻煩呢。
其實坦克這人,很實在,如果讓他去學什麼花花心思的話,估計還不如要了他的命得了。後來,和坦克在一起後,一般有什麼大的機械之類的玩意兒,都會讓坦克去操弄,不然,不讓他搞,在私底下搞出一點事,那多不好啊.
邱林讓我們從山上跑下來後,集合了,就把我們剛才說得一文不值,漏洞百出,如果是在戰場上早死了幾百次了。兵們也不敢說什麼,畢竟人家也剛才給我們表演過嘛,能在什麼說的?然後邱林拿著成績單揚了揚來了一句:「練不出,也得練。我手裡可是有死亡指標的。」
兵們沒有吭聲。
「32號報告。」
「說。」
「請問撫恤金是多少?」
邱林一下子吭住了,以前他也讀地坦克的資料,知道他是老實人,老實得有點喜歡問十萬個為什麼的人,沒想到還真的啊。
「不多,夠你父母養老了。」邱林還真不知道說什麼。
兵們都忍住沒有笑。
練了一天,出了一天的汗,身上的味兒估計大夥兒都能想像一下,但是邱林可沒有開洗澡的車來。大夥兒不用問就知道理由是什麼。你去打仗時,在敵後總不可能爬了一天,躲了一天,天黑時一定要先洗個澡吧。如果那樣的話,你去戰俘營也許有那個優待。所以說啊,野戰軍苦啊,在外面有時時間一長,身上的味兒,估計能把一個都市MM給悶死。時間長了,身上就會長跳蚤之類的玩意兒,晚上啃過壓縮餅乾後,兵們用刀片理髮了。我給趙小良整過的頭型典型的狗啃過的一樣,和尚見了,都嘿嘿直笑,也不也敢用力笑,怕累著了。然後,重新操起一個刀片,重新給趙小良剃了起來。別看這小子平時哈哈的,沒想到剃頭還有一手,經過他的手後,果然趙小良的頭上沒有狗啃式。然後,兵們紛紛請和尚在自已的頭上來一手,雖然很累,但是和尚還是很樂意。不要看他只拿一個刀片,那速度看了還真讓人恐怖,幾下就把頭髮給刮下了,如果當時你在鏡上看到他給你刮發的那姿勢的話,你當場就敢再讓他在你頭上動一動的.經過他的手後,我們幾十號人個個都搞成像和尚一樣的光頭造型.
到了野營時,兵們已經習慣了。說起野營還是要注意許多點,你得先個背風背雨的地方,不能在山頂也不能在山角,如果你想被人用流石給埋了,你就可以試下在山腳野營。不能在山口,但可以在的另一側,但是要注意隱蔽,在周邊散點驅蟲劑之類的玩意,在不遠處放點碎的東西,比如枯枝之類的,如果有條件,也可以設個警報,如果有條件最好設個紅外警報。如果是兩個人以後的話,輪流放哨就得了。在沙漠裡和戈壁上要隨時注間天氣情況,一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先閃再說。
那天晚上到大半夜,我們的運氣不錯,還真他丫的起風了,風不大,七八級而已。我正睡得香,發現不對勁,外面的聲音很大。
「起風了,快起來。」哨兵發出警。
「快,快,收拾起行具,全部都到山背後面去。」邱林叫著。
兵們一溜子地收拾好後,站好列隊,然後向那個所謂的山背後。那個所謂的山背後其實就是一個不高的小山坡,只能勉強能阻止一點風力而已。去新疆玩過不幸遇上過風塵的人都知道,戈壁灘上的風不大,只是能吹指蛋子大的石子吹起而已。
兵們坐下後,把背襄一放,頭盔一戴,繼續睡去,反正如果真的想找個大山後面去躲風,大山離這裡還有差不多二十公里,等跑去了風也差不多停了,戈壁上的風也就是那麼一會兒,你這樣的的急風通常一兩個小時後就會停下來。
王東一挪了過來。
「16號,我估計是你昨天晚上說了什麼不好的話,老天爺懲罰你呢。」
「15號,你再胡說八蛋,小心石頭頭砸你。」我沒有好氣地說。
剛說完,一個小石子還真的在王東的頭盔上蹦了一下。
趙小良在旁邊看了見,笑了一下:「報應啊,報應啊。」
昨天被邱林整治了一天後,兵們給他起的外號多種多樣,什麼「瘋子」,「惡夫」,「屠夫」之類的綽號全給了他。大夥兒正在在咒罵的時候,我聽不下去了。
「哎,罵別人什麼瘋子,屠夫之類的呢?這樣多讚美人啊,沒本事能當上屠夫麼?還不如叫「黃黃」吧,我們家以前養的那隻小狗就叫這個名字。這樣那小子,就沒有這麼高了吧。」
大伙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黃黃」成了邱林的外號。
然後王東接過話說:「16號,你不要讓黃黃聽見啊,不然就完了。」
我聽了,二話不說,把腳印一下子印在王東的屁股上。
過了一個鍾後,風才停下來,T5們一看新兵,喲,全都睡著了。
其實,對於新兵們來說,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也會照樣睡一下再說,其實在野外的這幾天晚上還算睡得算踏實了,以後也就沒有這麼踏實了。
我說叫邱林黃黃還真不冤枉了他,在我們面前我們就像偷了他主人家八百萬的小偷,陳緒量一來,這小子就開始有了笑臉。兵們個個看了,都覺得這丫咋這樣呢?從此,黃黃的綽號兵們叫得更肯定了。
黃黃覺得把我們整得還不夠吧,上午我們被折磨了一個上午後,四月份新疆中午的太陽還算有點暖和氣兒,照在沙石上,戈壁上的溫度都升了不少,這傢伙蹲下摸了摸佈滿各種石子的地面後,對我們說:
「來,問你們一個問題。答對了有獎。為什麼老虎不把肚皮給人摸?「
兵們都定定地站在那裡,誰不知這傢伙裡賣的是什麼藥,搞不好自已給貼了進去就不好了。
「3號,你回答一下」邱林開始點名了。
「3號報告,不知道。」
「18號,你說說是為什麼?」
「18號報告,那是因為老虎跟人不熟。」
「53號,你想想這是為什麼?」
「53號報告,那是因為它沒有見過人。」
「不錯啊,3號回答很乾脆,不知道。我說18號吧,你好像在玩那個腦筋急轉彎啊,53號的回答麼,不算錯,也不算對。」
然後邱林看了看我們。
「其實啊,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所有動物中最軟最溥的地方就是在肚皮上。我們人也是啊,但對我們來說,這不是一件好事,兩兵交手時,沒有死在子彈下,卻因為肚皮溥了一點就掛了,說什麼也說不過去吧。人類,唯一值得可以肯定的是,知道犯錯就會改。所以,今天在這裡的人都很幸運,因為,我有個方法不會讓你們的肚皮成為最溥的那一產部分。」
當邱林這樣說時,我都有點發顫,聽他這樣講話,哪是在演說啊,整個戰前動員的架勢。
「全體都有。」
兵們精神一抖,馬上站直了。
「全體脫衣服。」
兵們沒有想什麼就將外衣脫了。
「我不是說讓你們脫外衣,而是給我脫光了。」
兵們馬上大眼看小眼,這也行。
「十秒脫完。」邱林看到兵們還在大眼看小眼時下了道命令。
馬上幾個動作後,兵們都光著上半身在邱林面前了。
這小子,好像還是不太盡興。
「把褲子也給我脫了。」
兵們沒有想,將褲了脫個光。
「左1出列。」
一個T5應了一聲走了出來。
「給表演一下。」
邱林一說完,那名T5像上了發條一樣,流利地把身上的武器和衣物給解除了,光著一雙腳,只留了一條八一大褲叉。
「前方四百米發現敵人火力點,負重匍伏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