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一回
顧嘉裳和他的一幫子號稱小八股黨的兄弟都是些亡命徒。他們也曾經聽說了點杜月笙幹的事情。一見原來看護著公生記場子的江肇銘客氣的遞來了帖子。都面面相覷了起來。
本來,他們是提著頭專門在法租界裡靠搶奪些大佬們吃剩下的菜飽飽肚子的。剝豬玀打悶棍之類的手段不了檯面,但是收穫還是不小。可是鬧大了,就觸了雷,鬧小了又沒個收入。
最近聽說了杜月笙入主公生記,按對他這個人做事的一點點瞭解,顧嘉裳的一幫子兄弟都認為遲早是血戰一次的結果。而杜月笙背後是黃金榮。怎麼辦呢?
可是這江湖如何退的下去?這一讓,從此兄弟們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人人見了這邊的兄弟,齊心來,自己這邊也吃不消啊。
便在這考慮猶豫的時候,江肇銘來了。
顧嘉裳是個三十不到的蘇北人。為人很是豪爽痛快,也得到了小八股幾個兄弟的真心擁護,平日裡都為他馬首是瞻。看了帖子,大家沒說話,全最後看向了他。
顧嘉裳沉吟了下,接了帖子:「去!」
江肇銘臉沒什麼表情,拱拱手,轉身而去。
看著江肇銘走了,後面一個人冷笑了起來:「倒台便跟了對手?神氣個屁啊?」
江肇銘已經走遠了,這是他在私下和自己兄弟說的。顧嘉裳卻是搖搖頭:「江肇銘餘威猶在,往日裡對我們也算客氣。人在江湖誰不是為了吃飯?以後這樣的話別說了。誰沒個倒霉的時候?」
「是。大哥。」那個說話的漢子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小八股裡的又一個漢子轉頭岔過來這個話頭,問起了顧嘉裳:「我說哥啊,這俗話說宴無好宴啊。劉邦遇了楚霸王九死一生,我們可沒有個,個.」
這些漢子久在江湖混跡,知道很多道理,卻讀的不多。就是知道點典故那也是喝花酒的時候,身邊那裝腔作勢提高身價的粉頭們講來的。不然這些整日裡喝的頭昏腦脹的漢子怎麼聽的清依依呀呀的戲文?
看著自己兄弟話說了一半,那個人名卻說不出來。顧嘉裳哈哈一笑:「他杜月笙如果日後想在海灘立個招牌,斷不會這麼做的。今日無非是談談唄,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你們四個留下在外邊。我帶幾個兄弟去。」
「大哥,你….」
「人家點名的是我!」顧嘉裳晃蕩了下手裡的帖子,用手辟辟啪啪的拍了下忽然卻變了調子:「奶奶的,見了風聲不對就殺來!」
「是!」一幫子兄弟站了起來。全出去安排人手了。
顧嘉裳身子向後靠了靠,喃喃自語著:「杜月笙啊,杜月笙,黃金榮嚴九齡都看得起你,現在你是好大的名號?收了李福全收了江肇銘!我倒真想見識見識你!」
…………………
隔壁就是家大酒樓。
焦文彬很會辦事,他專門點了貼窗戶放的一溜雅座,酒樓的老闆也認識隔壁公生記裡,這個很有地位的先生。客氣了下,聽說了是杜月笙杜老闆請客,二話不說就抹了一桌子的飯錢:「杜老闆好威風好仁義。之前那韓偉在的時候,手下亂七八糟的人來喲喝著,至今還有錢沒算清楚呢。杜老闆一來,就沒這些事情了。先生啊,這兄弟點心意,還請拜託杜老闆以後照顧。」
「不敢,不敢,老闆,吃飯給錢,我們大哥說的清楚,不然我回去交代不了的。要不您當面和他說。」焦文彬是個讀人,見多了中帝王將相的故事,凡事小心的很。從來不替杜月笙做什麼主張。
杜月笙的規矩,他從不敢壞。要知道小事不斷的積累,到了一定的時候,老闆真的忍無可忍了,那時候就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的!
焦文彬清楚的很,杜月笙性子裡隱藏的非常深的獨斷獨行和梟雄氣派!他非常的聰明。當然了,這也是杜月笙特別喜歡他的原因。
酒樓的老闆見了杜月笙手下的紅人,居然都是這樣的。吃驚的連連伸出大拇指:「杜老闆這才是個做大事的人啊!難怪黃老闆,就連那嚴老九都陪他喝酒的?哎,這才多大啊,這海灘啊,…….」
焦文彬驕傲的一笑,客氣了下,轉身回去稟報去了。
……………
「定好了?」杜月笙問道。
「嗯,好了。月生哥,晚您要小心點啊,那個人我知道,是個橫人……」
杜月笙嘿嘿一笑,反問道:「那我呢?」
焦文彬噎了下,啞然失笑起來。
……………………….
「月生哥!久仰久仰!」
看著杜月笙孤身一人坐在靠窗戶的座位,顧嘉裳帶了一群兄弟跟著等在門口的焦文彬來了。
杜月笙站了起來,露出了笑容:「哪裡哪裡,諸位請坐。」
他就一個人。
看到就杜月笙一個人。顧嘉裳坐下來後,有點探頭探腦的看了看,他身邊的幾個也是如此。想看看他埋伏的人馬在哪裡。
「怎麼?我請諸位喝酒難道非要千軍萬馬不成?來,文彬,你也坐。」杜月笙示意文彬也坐下。
焦文彬硬著頭皮挨著他坐下了。一座子的凶神惡煞裡,就兩個身形單薄的生坐在那裡。旁邊的酒樓老闆擔心的看了看杜月笙,然後問道:「杜老闆,可以菜了麼?」
「可以。」
杜月笙點了下頭,看向了顧嘉裳:「今天呢,月生我請諸位大哥前來,就是聚聚。來,我們先喝酒。」
一隻手壓在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口。
一個坐在下首的漢子忽然開了口:「月生哥,我們都是粗人,喜歡喝個踏實酒,月生哥還是把話說清楚。」
「這位是?」杜月笙看了看顧嘉裳,眼神裡有點不滿意。
「哦。」
顧嘉裳恍然似的忙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還沒給你介紹呢。這位是排行我們兄弟裡老四的劉懷裡。呵呵。這邊幾個是…….」
「呵呵,既然,懷裡兄弟說了,我也不矯情。我杜月笙今天請諸位來呢,是請各位高抬貴手,收收場子周圍的人馬的。如何?」
杜月笙笑瞇瞇的看著四周的,顧嘉裳的三個兄弟,還有他們的手下們。
聽了這邊談起來了。周圍座子的一群人都站了起來。幾個毛躁點的,已經把手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坐下。」顧嘉裳回頭喝了下,回了頭來,帶了點歉意的看著杜月笙:「月生哥,手下兄弟不知道規矩,不好意思了。呵呵,不過呢,也難怪他們。這人啊,難!誰也要吃飯啊。」
「吃飯不是大問題。」
杜月笙眼睛看也不看那些人,眉頭揚了起來,只直直的看著顧嘉裳丟出了下一句話:「關鍵是,吃什麼飯!」
「這是什麼意思?還請月生哥明示。」顧嘉裳有點意外了。
今天的氣氛好像很不對頭。自己本來安排好了的,先由得老四出來挑明白了,然後自己點點對方。
但是對方這個話,他卻聽不明白了。
杜月笙冷冷一笑,卻變了顏色發作了起來:「今天就杜某和一個賬房先生在這裡,請了諸位兄弟一起來聚聚,談談事情。心中本以為顧嘉裳你們算個人物。據說夠爽快!沒想到今天失望到了極點!」
「你說什麼?」對面的那個劉懷裡猛的站了起來。
杜月笙終於勃然大怒,轟的一拍桌子,眼睛瞪了起來:「給老子坐下!顧嘉裳,我一片好心,難道我杜月笙是嚇大的?今天你的兄弟站了幾次了?你劉懷裡是顧嘉裳的大哥還是兄弟?我杜月笙和你大哥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打斷?連個規矩也沒有麼?我青幫同門兄弟可是真要相殘?說!」
下面是收藏連接,請點擊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
收藏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