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真不巧(20、40、50粉紅加更)
李墨河東獅吼的功力。(小說~網看小說)絕對不是蓋的,算得上是在與舞者的長期鬥爭中練就昇華的一門絕活,普通人聽到,不說心驚膽戰,起碼也要頭暈耳鳴個好幾分鐘。
可是此刻,她這傾情賣力的一嗓子,卻像是一拳頭打到了空氣中一樣,根本沒能把BOSS給震住,人家該進門照樣進門,自然得不行,好像他剛才講的不是要洛洛住他家,而只是宣佈洛洛到他家吃個飯一樣的理所當然。
就連那位同樣冷面的司機同學也沒啥反應,除了洛洛同學捧場的下意識回頭看了李墨一眼以外,再無其他反應——小姑娘現在還在迷糊中,完全沒有思考能力。
被無視的李墨終於怒了,幾步衝上前去,在林玄即將把她關在門外之前,一把擋住那已經合上了一半的門板,另外一隻手還不忘探進去揪住洛洛,橫眉怒目的盯著林玄:「你什麼意思?!憑什麼洛洛要住你家?!」
林玄BOSS處變不驚,淡淡的掃過去一眼。開口答道:「因為我告訴了安廉傾她住在你那裡的事情。」
哦!多謝指教……呸!不對!靠啊,你個死變態!
李墨傻傻愣愣的把對方的回答一連回味了兩遍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當下氣得手指顫抖的指著對方:「你、你……」他怎麼能把洩露洛洛行蹤的事情說得這麼自然?!貌似還一副挺理直氣壯的樣子解釋洛洛不得不住進他家的原因,好像一切不是因為自己的過錯,而是不得已的一樣,這人是不是自我意識強得太過火了些?!
林玄沒有再理會李墨,將視線轉向了自己懷中的洛洛,也許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迷迷糊糊的小姑娘一臉迷茫的抬起頭來。
看著懷中那張不設防的小臉,彷彿是全身心的信任著他的小姑娘,林玄垂下眼皮,淡淡道:「去之前,我不知道是她。」
「……」李墨死死的又瞪了林玄好一會兒,終於妥協:「好吧!」
誰問你意見了!林玄斜睨了李墨一眼,嘲諷的輕嗤了一聲,一把掃開李墨抓住洛洛的手,接著極其自然的就要把門關上,一點面子也不給人家。
「但是!」李墨鬱悶的趕緊再度抓住洛洛,大喊大叫著爭取補充要求的權利——靠!她算是明白了,眼前這變態完全視其他人為無物,哪怕是剛才那句話,估計也是因為洛洛在身邊,所以他才會難得耐心的解釋一句吧?!
「墨墨?!」還好,小姑娘被接連拽住兩次,總算後知後覺的回過了神來,驚訝的看著死死揪住自己胳膊的李墨,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一副很緊張且如臨大敵的模樣:「有什麼事嗎?!」不會又是誰要來抓她了吧?!
也就是洛洛這一開口。及時制止了林玄差點出手直接丟人滾蛋的行為,冷哼了一聲,把手臂中的小姑娘往懷裡又鎖緊了一分,然後就不再看李墨。
李墨長吁一口氣,來不及跟洛洛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鬱悶的掃了這枚還沒明白狀況的小傻蛋一眼,然後就重新轉向林玄,趁著這個難得的說話機會,趕緊一口氣把自己的補充要求說完:「但是我要求一起過來你家這邊住!」
「誒?!」不等皺眉的林玄開口拒絕,洛洛已經驚訝的低呼出聲:「你為什麼要去他家?!不跟我一起住了嗎?!」
「……」
拜託大姐你先看看自己現在站著的位置再說這句話好不好?!就是因為要和你一起住,所以才說要過來啊!
李墨對洛洛的後知後覺十分無語,乾脆直接無視了她,和那個行事及思維雖然詭異,卻還勉強能夠以同種語言溝通的林玄同志對話:「怎麼樣?!你不讓我過來的話,大不了我帶洛洛去家裡主宅跟那些老古董一起住,頂多就是天天有人在耳朵邊念個幾句罷了,我不在乎!」
林玄的眼一瞇,一雙冷眸瞬間冰凍成萬年寒潭,李墨發誓,如果不是洛洛還在場的話,她絕對相信這個不講理的變態會直接把她全身鬆骨一道。再乾脆的當成垃圾丟出去。
雖然被瞪得頭皮發麻,但李墨還是硬頂著和對方對視著,半步不讓。良久之後,林玄看了看懷中的洛洛,終於冷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帶著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小姑娘直接走進了別墅中去,當然,門也沒有關上。
「……這算是同意了吧?!」李墨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訥訥道。剛才憋足了一口氣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放鬆下來,她立刻覺得全身發軟,對自己剛才的勇氣也是佩服得不行。如果天哥哥在這裡,也一定會為她敢於和這麼可怕的史前怪獸對峙而感到驕傲的!嗯,絕對!
「恭喜李小姐了!」剛才那位司機同志在李墨身後突然說話,把這還沒完全從林玄的威勢下緩過勁來的女人狠狠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失聲尖叫:「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正要離開,剛好路過罷了。大少爺不喜歡有人在他身邊亂轉,一般除了翔少爺、狂少爺和慕少爺以外,別人是不能出現在他所居住的地方的!」司機同志微笑著欠身解釋,似乎是在說明自己離開的理由,又似乎是在向李墨說明林玄剛才那態度的原因。
「知道了!謝謝。」李墨胡亂揮了揮手,算是給對方告別,她現在得趕快趁著林玄沒改變主意之前衝進去為自己和洛洛搶一個房間,還要趕快去安撫小姑娘,順便解救對方脫離狼爪,不管再怎麼遲鈍,估計洛洛現在都該回神了吧?!她還得好好給對方解釋一下自己二人不得不住進來的原因——嘖!憑毛林玄洩露洛洛的所在。結果卻不得不由她來解釋呢?!
而且雖說脫離了安老爺子那變態,結果卻落了個和男人同居的下場,這算不算是前門拒狼,後門引虎啊?!
李墨一臉便秘的往林玄的別墅內走去,直到關上門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個問題——她和那司機同學是第一次見面,之前也沒做過自我介紹,為毛他知道她姓李?!
是舞者說漏過嘴,還是林玄之前就調查過她的底細?!……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等兩個女孩子都睡下之後,林玄卻依舊坐在客廳的沙發中,並沒有開燈,只靜靜的閉目養神,整個別墅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大門處才傳了一聲輕得幾乎讓人無法聽清的「喀嚓」聲,沙發上的林玄也跟著睜開了眼睛,向門口瞟去,大門處,舞者正推開門走進,口中還細碎的咕噥著誰也聽不清內容的話。
也許是沒想到客廳裡到現在居然都還有人,舞者什麼都沒有察覺到,走入玄關之後,他脫掉鞋子。順手擰亮了客廳裡的燈,抬起頭來就想要往客廳裡走去,結果卻瞬間被客廳裡的林玄狠狠的嚇得驚呼了一聲,倒退了好幾大步,險些被自己的腳給絆到,直接摔出門外去。
林玄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盯著手忙腳亂的舞者,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及時扶住玄關處的鞋櫃,穩好了身形的舞者驚恐的看著客廳正中坐著的那個男人,接連嚥下了好幾口口水,嘴唇也張張合合了幾次。這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嗓子開口:「老老老老老大?!」
……老老老老老大?!真這麼老?!
林玄靜靜的又看了舞者一會兒,半垂下眼皮,隨意的向身後一靠,淡淡的開口:「過來。」
回過神來之後,聽到對方的聲音,再看到那張臉,就讓舞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幾小時前在安家發生過的那一幕,他扶著門框的手下意識的狠狠一緊,用力得幾乎像要摳進去一樣。
低下頭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舞者終於慢慢的走了進去,來到林玄的對面坐下,抿緊了嘴唇,一聲不吭,若不是他擱在自己大腿上那交握的雙手掐得太緊,幾乎還讓人以為他是一坐下就睡著了。
「她是洛洛。」林玄也不在意對方的反應,看到人坐下之後,直接開口就說出了這麼四個字。雖然聽似有些沒頭沒尾的,但是舞者卻明白是什麼意思。
舞者聽到這句話後,身體僵了一僵,接著慢吞吞的抬起一張茫然的臉,眨了眨眼,似乎還沒能完全理解對方話中的內容。
李墨明明說對方不是大嫂啊!舞者腦中只有這麼一句話飛來飛去,聽不進其他話,更容不下其他的可能性。其實他本身也略有些懷疑過,只是不讓自己往那方面去想而已。
眼見舞者這麼一副表情,林玄垂了垂眼皮,再度開口:「眼睛、聲音、性格……」頓了一頓之後,他抬眸,又補充了一個特徵:「還有身材,這你總該不會認錯了吧?!」
「……」老大,您還真是瞭解您手下的小弟是個什麼貨色啊!
呆滯了半天,舞者的腦中不停的將遊戲裡那個蒙著面紗的小鴕鳥大嫂和隔壁那只怯怯的小兔子來回做著對比,最後,他終於不得不死心的承認,這兩個,確實是同一個人。
失落的低下頭去。舞者一聲不吭,算是默認了這個結果。如果小兔子就是大嫂,那他還能說什麼呢?!林玄會吻她,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會想通的!」沉默了好一會兒,舞者終於悶悶的開口,算是給對方一個答覆——真可笑,什麼都沒來得及開始,就結束了?!
林玄抬了抬眼皮,瞟了對方一眼,沉吟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起身,迎著對方不解的目光淡淡的開口:「那想通之前,我們來說說其他事情吧。」
誒?!還要說什麼?!舞者愣愣的抬頭,一時沒能適應這個反差。
「我記得,你說過『小兔子的腰很軟』這種話……」林玄一步步走進,語氣雲淡風輕,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不是吧?!他以前在對方面前炫耀過這句話嗎?!舞者依舊傻傻的看著慢慢走近的林玄,腦中呈混沌狀態。
「還有你好像說過她手很滑……」林玄繼續逼近,明明兩人之間只有幾步的距離,他卻偏偏走得奇慢無比,硬是造成了一股強大的威勢和壓迫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心驚膽戰。
有嗎有嗎?!他真的有說過這些話嗎?!舞者使勁的眨巴眼睛,盯著正在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林玄,總算回復了一絲理智,但卻還是沒能完全明白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
「另外……」
喂!不是吧?!這人不會是想找他算帳吧?!舞者總算被面前熟悉的壓迫感給拉回了正常的思維能力。聽著對方還在逕自列舉著自己以前曾經說過的話和做過的舉動,這倒霉孩子吞了幾口口水,滿腔的愁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變得悲憤了起來——他不是還在失戀中嗎?!這種時候以他的失落心情來說,應該是接受其他人溫情的安慰而不是挨揍吧?!喂喂!別再過來了哦,這是很不人道的行為!喂……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晚好夢的洛洛和憂心了整晚的國寶大熊貓李墨驚現於林玄家的飯廳,餐桌邊的林玄倒還算淡定,僅僅抬頭瞟了李墨的黑眼圈一眼,就又埋下頭去專心吃飯,沒有什麼冷嘲熱諷之言辭……呃,如果他低下頭去的同時不要冷笑一聲的話,李墨會更加相信對方沒有什麼惡意。
靠!這變態絕對還在計較自己硬要跟著搬進來的事情!拖油瓶李墨相當清楚自己的立場、身份及在對方眼中的形象,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努力保持平靜的拉著一見到林玄就滿臉泛紅的洛洛坐到了飯桌另外一邊,不去看那會把人活活氣死的某人。
林玄眼看著對方明目張膽的把洛洛霸佔到自己身邊,倒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讓本來有心要故意氣對方一把的李墨很是鬱悶了一會兒,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脾氣了。憋屈之下,她更加賣力的給身邊的洛洛拿麵包,拿牛奶,拿燻肉,拿水果……
反正就是要活活氣死對面那人——看吧!還是我跟洛洛關係更好些!
十分鐘後,林玄吃完早餐,平靜的拿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邊,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接著若無其事的起身,丟下一句:「住宿和伙食,每個月交50000聯盟幣給我,不願意的話就滾。」說完,保持著一副淡然的神情,繞過桌子和洛洛身邊的李墨,俯低身子,在還在努力消滅盤中食物的洛洛臉上自然的輕啄了一下,沉聲低語:「吃不下不用勉強。」
瞟了一眼洛洛盤中明顯有些過多的食物小山,再斜睨了一眼呆若木雞狀的李墨,林大*OSS輕蔑的嗤笑一聲,向著二樓自己的房間飄然而去,留下一張小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的洛洛和還處在怔愣狀態中的李墨,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
靠!這混帳果然介意自己霸著洛洛的事了!半晌之後,李墨終於回神,瞪著二樓房間氣得咬牙切齒——早該知道他不是那麼好脾氣的人,原來是留到現在才爆發!
50000聯盟幣?!普通三口之家吃一年也才需要一兩萬的伙食費而已,他一張口就是每月五萬?!他怎麼不去搶啊?!
忿忿的李墨重新將注意力轉回面前的餐盤,狠狠的戳著裡面的燻肉片,幻想著那就是林玄。不一會兒就將好好的一片肉戳得千瘡百孔,幾乎沒變成肉醬。
「我說,你至於對我做的早餐這麼大意見嗎?!」就在李墨戳得正起勁的時候,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她背後出現,讓餐桌前的兩個女孩子都下意識的轉過了頭去。
一轉過頭,李墨差點一個沒忍住的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把眼前的人踹飛,原因無他,只因為對方的臉上現在佈滿了五顏六色的青腫,完全認不出原來的五官,而且看起來也實在是很驚悚。
還好,強行按捺下了踹人的衝動之後,李墨又細細的打量了這個「調色盤」一眼,這才看清了對方居然是前陣子經常來自家騷擾洛洛的那個翔少。再轉頭一想,聰明的李墨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八成是大*OSS昨晚和他好好「溝通交流」了一番。
幸災樂禍的欣賞著舞者臉上的精彩顏色,李墨很有種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建築自己的快樂而產生的滿足感——啊!世界真是美妙啊!原來會被那變態欺負的不止她一個人。想一想,其實眼前這倒霉蛋比她淒慘多了……
恩!這麼想一下的話心裡果然就舒服多了!
心裡恢復了平衡的李墨快樂的轉回頭繼續吃早餐。沒去管身後站著的一臉尷尬的舞者到底是怎樣的糾結。
而此時,舞者糾結的原因不是其他,正是轉過頭來的另一個人。
看著轉過頭來的洛洛臉上那讓他熟悉的茫然表情,站在兩人身後的舞者心臟狠狠的收縮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怔愣恍惚了一瞬,接著迅速的別過頭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洛洛瞪大眼睛看著對方,一臉驚訝的表情,呆呆愣愣的,同樣什麼話都沒說,沉默持續了良久之後,就在舞者都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了的時候,小姑娘突然恍然大悟的低呼:「舞者?!你的臉怎麼了?!」
舞者的轉身動作就被這麼句話輕易終結,本來的難堪和不自在也在瞬間轉換成了無語問蒼天的鬱悶。
還能怎麼了?!被揍的唄!在旁邊看了半天戲,本以為有什麼八卦場面,結果卻只等來這麼一句白癡問話的李墨狠狠的被口中的食物噎了一下,差點沒當場丟掉一條命去。
手快的灌下一杯牛奶,衝下了喉嚨裡的食物之後,李墨終於舒了一口氣,忍不住白了洛洛一眼,放棄對這小姑娘開竅的期待了。
其實舞者從一大早醒過來開始,就在想該怎麼面對洛洛,昨晚被林玄揍了一頓,倒是把他對對方剛產生的一點尷尬和抗拒給揍了個煙消雲散——想想也是,不過是兩個人喜歡上同一個人而已嘛!有什麼好尷尬的?!不爽了打一場就是,總不至於為這點事情就反目吧?!……你確定是「打一場」而不是「被打了一場」?!
可是要說到和洛洛見面說話甚至同住一幢別墅,對舞者來說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怎麼說,他也追了人家那麼久呢,突然之間,小兔子搖身一變成了大嫂。這種反差,實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
說句心裡話,舞者甚至還考慮過,今早吃過飯之後,他就回去自己的地方住,不在這裡再礙人家眼了,也免得兩個人見面之後都難堪。
可是……可是啊!
舞者悲憤的看著一臉坦然和無辜的洛洛,鬱悶的發現對方臉上依舊一片自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讓他都覺得自己心裡那點擔憂和尷尬特多餘,搞不好一直到現在,人家都從來沒發現過自己喜歡她的事。
「你的臉到底怎麼弄的啊?!」洛洛還在那一臉關心的瞅著舞者,讓這倒霉孩子鬱悶得兩眼含淚——我說您真的什麼都不明白啊?!算咱拜託您了成不?!能不能敏銳點兒?!
話說,昨晚才知道洛洛身份的你有資格說讓別人敏銳點這句話嗎?!
面對洛洛特真誠的水翦雙眸,舞者鬱悶半天,終於咬牙切齒的憋出了一句話來:「……沒什麼,睡相不好,從床上摔下來了!」
洛洛「哦」了一聲,居然真的不再詢問,轉回頭繼續乖乖的吃著盤子裡的食物。
這兩口子還真是破壞氣氛的高手,一個直來直去拳打腳踢,一個後知後覺混沌度日。
正常的人碰到這種追到自己大嫂的事都會不自在上好久來著,可碰上這麼兩個主兒,硬是讓舞者連感歎唏噓,充當一把憂鬱少年的機會都沒有,一腔滿滿的愁思生生被滅得連渣子都剩不下半顆。
把手上剛剛一直端著的盤子放到桌子上,舞者悶悶的也跟著坐了下來吃早餐,化悲痛為食量,彷彿跟眼前的食物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連叉子都不用,直接上手撕咬啃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打從哪個洞裡鑽出來的絕種原始山頂洞人。
李墨愉快的偷笑著,一邊觀賞舞者一臉鼻青臉腫兼且滿腹鬱悶無奈的模樣,一邊吃完了早餐,接著再利用洛洛騙到了林玄別墅的鑰匙之後,這才滿足且放心的回去隔壁自己的那幢別墅,找了幾個搬運工把自己和洛洛的綁定遊戲艙都給搬到了「新家」裡面,接著,兩人一起登陸了遊戲。
洛洛甫一上線,還沒來得及按照李墨的吩咐聯繫她,就接到了逐鹿天下的連環急call,打開通訊器的小姑娘,掙扎都沒來得及就瞬間被一堆離線信息給淹沒了,連個泡都沒能冒得出來。
「洛洛,有事找你,上線了密我。」
「洛洛啊,不在嗎?!急呼啊!」
「洛洛大姐!你還沒來啊?!來了速度密我啊!」
「大姐頭啊!我求你了,快來啊!」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洛洛鬱悶的瞅了瞅這堆信息,發現越到後面的信息,逐鹿天下這孩子的語氣就越著急,到最後的幾封時,甚至連招魂都出來了,估計她再不出現的話,人家都會以為她是不是穿越了。
抬起手指,剛想回個信息出去的洛洛,沒成想手一按,正好按到了剛刷出來的一條信息的接聽鍵上,緊接著,逐鹿天下喜極而泣的聲音就從通訊器中傳出:「大姐……嗚嗚嗚嗚……我好想你……」
「……」洛洛無語了好一會兒,直到聽見對面都開始發出驚恐的「喂喂」聲了,好像生怕她會在遊戲中發生信號不良之類的事情掉線似的,她這才連忙開口,免得那男人急出什麼病來:「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十字荊棘的人幫我們做的東西上也是要鑲嵌你的法寶的,還有其他裝備,所以她們讓我問你一下,對於鑲嵌法寶的裝備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逐鹿天下一聽到洛洛開口說話了,連忙一口氣就把話說了出來,似乎是怕她再突然消失,末了喘了兩喘之後,這男人順好氣,又補充了一句:「你不來的話,她們說開不了工,所以都等你呢!」
等她?!洛洛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前鑲嵌法寶的時候,她從來沒說過這些要求啊,怎麼這些人突然變得這麼主動配合了?!還說要等她來了指示完了才肯動手,這萬一要是裝備趕不上城戰的話,責任到底算她的還是算那幫人的啊?!
別說洛洛在通訊器這一頭正鬱悶著,就連逐鹿天下也十分鬱悶,本來一切準備的都很順利,可是就在洛洛剛下線後過了兩三個小時,十字荊棘和其他一部分的裝備師、首飾工匠什麼的就突然找了過來,說是要向鑲嵌法寶的那位玩家「請教」一下製作要求。
靠!能有什麼要求啊?!要求都是他逐鹿天下提的,為的也是他的幫派,這種事情至於專程去問不相干的洛洛嗎?!
可是人家硬是不幹,說要是洛洛不說清楚的話,他們不敢下手「浪費材料」,眼看著馬上就要城戰了,這裝備還短缺著一部分,現在找其他人也來不及了,怎麼能讓逐鹿天下不著急上火?!
洛洛一晚上沒上線,逐鹿天下也就跟著憋了一晚上,這個時間換算在遊戲中就是幾天的時間,直到剛才,眼見這位姑奶奶終於現身了,這位憋得眼睛都快紅了的幫主大人立馬就第一時間飛了一條信息過來,生怕人再突然消失,那他可就真要急得去自殺了。
這邊洛洛想了想,謹慎的回了一句過去:「我沒什麼特殊要求,他們做的裝備屬性和我鑲嵌的法寶類型都是按你的要求去做的。你讓他們直接做就好,不用問我!」
人家現在就偏偏要問你!這可不是我說一句話就能帶過去的問題!明知道那些人是在找茬的逐鹿天下當然不可能讓洛洛這麼簡單的就把事情推掉,連忙再提出自己的要求:「你現在來幫派親自和他們說吧,不然他們不信!」
喝!她什麼時候還變成這麼重要的人物了?!洛洛驚訝的瞪大了一雙大眼睛,莫名其妙的暗想著,還沒等她猶豫好到底是去還是不去,人家對面飛來一句「那就這樣了,我們在城主府等你!」之後就迅速的切斷了通訊,根本就不給她上訴的機會。
這、這這……這簡直是不講道理嘛!洛洛欲哭無淚的盯著手上的通訊器,再想回個信息過去,誰知道人家卻硬是不肯接了,沒辦法,她只好給李墨發了個信息,告訴對方說一會兒再去找她,接著慢吞吞的整理了一下空間袋,就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洛洛一到了城主府後,逐鹿天下沒看到,倒是看到了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正等在那裡。
狐疑的朝那群人投去一瞥,以為沒自己啥事的洛洛剛想越過這群人走進城主府的大門,就被當中的一個女孩子攔了下來。
「洛洛,看到我們都不打個招呼嗎?!」攔人的女孩子挺了挺胸口,亮了亮自己胸前的荊棘徽章,口氣不是那麼很友好的開口說道。
洛洛特迷茫的眨了眨眼,愣是沒看出來這神似高中太妹似的拉幫結伙堵人的情況是怎麼回事,無辜的回了一句:「我不認識你們啊!」
女孩子噎了噎,臉色變得忽青忽白,挺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不認識我們?!我是新來的,沒什麼好說,可是這裡有不少人都是當初逐鹿幫主召集技能師們開會時在場的,他們都認得出你,怎麼就你認不出他們?!」說完順手點了幾個人,示意她口中說的那些到場開會的人就是這幾個。
「……」洛洛無語的眨了眨眼,沒好意思說自己當時睡著了,只有剛進去和出來前那短短幾分鐘是清醒的。
女孩子看到洛洛沒說話,還以為對方說謊被自己辯得無法反駁了,當下撇了撇嘴,故作大度的揮了揮手:「算了,我們就是想問下,你對要我們做的裝備有什麼要求?!」
「沒有!」洛洛很乾脆的搖頭,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怎麼會沒有?!」女孩子嗤笑一聲,當著眾人的面大聲說道:「聽說你蹭逐鹿天下的任務時跟進了光明神殿,還在那裡弄到了不少特殊的珍貴材料,不僅沒有上交,自己全部收了起來,而且在逐鹿幫主說要用的時候,還要向對方索取報酬,這麼珍貴的材料做出來的東西,當然要鑲嵌在好裝備上,你說沒要求,該不會意思是說拿件普通白裝也可以吧?!」
聽了對方的指責,洛洛眨眨眼,沒吭聲。而逐鹿天下在幫派事務所裡等了半天都沒見到說要出去接人的那幫技能師們把洛洛帶回來之後,也著急的迎了出來,正好聽到了剛才那女孩子的一番話。
這下這位幫主總算明白對方這一幫人為什麼要找茬了,因為眼紅——最初和洛洛一起參與任務的那幾個技能師都知道天使的羽毛是法寶材料,自己根本無法使用,也只有洛洛才能採集得到,所以他們都沒有什麼不滿。
遊戲中的採集就是這麼回事,不管是任務道具還是生活材料,若是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採集得到,就表示採集到的那個物品是不能與其他人共享的,不是特定的人,即使真的把別人採集到的東西拿到了手裡,也根本不會有任何用處。
既然如此,當然沒人死皮賴臉、不講道理的非要跟著分一杯羹不可。
洛洛那時候的情況也正是如此,所以,大家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眼下這批人不知道是不是從哪裡聽到了不完整的消息,以為洛洛一個人得到了一批珍惜的材料,還不肯與人共享,所以他們才會不滿,故意借題發揮想分得一些。
「你們誤會了!」瞭解到是怎麼一回事後,逐鹿天下連忙湊上去插嘴,幫忙解釋道:「這些材料是洛洛的專屬技能才能製作的,當時也只有她才能採集到,所以才不用上交。」
女孩子噎了一噎,隨即杏眼一瞪,接著說道:「就算這樣,畢竟這些材料也是跟著隊伍去才能拿到的,幫派裡要用,她憑什麼還要再要錢?!」
拜託,又不是要你的錢!逐鹿天下差點一個沒忍住的回敬了過去,狠狠的把這句會把眼前的女孩子惹翻臉的話給吞了回去之後,他忍了又忍,剛想開口,對方卻又開始說話了。
「而且,只有她能採集,不代表只有她能用吧?!若是我沒學挖礦,只學了打造。難道說不是我挖出來的礦石,我就不能拿來製作首飾了嗎?!」女孩子理直氣壯,正義凜然的說道:「既然法寶能鑲嵌到裝備上,憑什麼你們就一定說法寶材料不能摻到其他的製作裡面去?!如果我們也可以用天使的羽毛製作出成品,那憑什麼她一個人要獨吞?!」
這……如果這麼說的話,聽起來倒好像確實是有幾分道理啊!不過總感覺哪裡不大對勁?!
逐鹿天下一時語塞,倒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了,甚至連他自己都多了幾分動搖——認真算起來,如果那些材料別人也能使用的話,那麼即使是洛洛一個人才能採集到,也不該歸她一個人所有才對!畢竟打怪是大家一起去的,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啊!
這麼想著,逐鹿天下的視線就不由自主的轉到了洛洛的身上去,明白的表現出了自己的猶豫。
洛洛再怎麼遲鈍,當面釋放出這麼明顯的敵意,她依舊是會有所察覺的,在女孩子將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洛洛就明白了有些不對勁,而等對方咄咄逼人的質問不加掩飾的提出之後,即便是她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可能了。
咬了咬下唇,小姑娘垂眸不語,逐鹿天下也為難著,不知道該怎麼決定才好。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洛洛抬起眼簾,瞅著眼前的逐鹿天下,輕聲細語的問道:「逐鹿幫主的意思呢?!」
拜託,為什麼所有爛攤子都要喊我來收啊?!一聽見對方直接把問題拋了過來,而其他技能師們的期待視線也隨之轉了過來,逐鹿天下立馬雙眼含淚,憋屈得不行——這讓他怎麼回答才好?!
讓洛洛把材料勻出來一份?!別說人家小姑娘心裡會不會彆扭,就是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張這個口。或者告訴其他人說叫他們不要再糾纏這件事情了,材料都歸洛洛?!先不說這幫好不容易請來的技能師們會不會不滿,就算只論那十字荊棘成員剛才說出的話,也還是確實有幾分道理的。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逐鹿天下這會兒鬱悶得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叫你嘴賤!當初幹嘛想著犧牲非幫派的成員來保存實力啊?!要是沒開口邀請這些技能師一起去做任務,也就沒那材料了,而沒有得到那材料的話,哪還會有現在這麼多事啊!
看著逐鹿天下一臉的舉棋不定,洛洛重新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失望,正當她想開口主動讓出一些材料的時候,旁邊一個嬉皮笑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喲!聚會呢這是?!」
逐鹿天下愣愣的轉頭,想不通這個時候是誰來攪局,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不用讓他這麼為難了。
眾人的視線一起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傳了過去,就看到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走了過來,臉上還戴著蒙面巾,根本看不出對方的身份。
可是一聽剛才那聲音,再看對方這吊兒郎當的樣子,洛洛倒是立刻猜出了對方是誰,她驚訝的小聲低呼:「舞唔……」最後那個「者」字,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及時衝過來的舞者用手給堵了回去。
開玩笑,雖然說「舞者」這名字在朱雀城未必是人盡皆知,但若是有哪個閒得發慌、沒事找事的人去論壇上查到了呢?!這可是一定要注意的,身份能少一分暴露的可能性當然會更安全一些!舞者心有餘悸的隔著面紗摀住那張櫻桃小小口,一時間忘記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喲!調戲大嫂呢這是?!」小九跟在舞者後面,同樣穿著夜行衣,戴著蒙面巾,讓逐鹿天下等人看得莫名其妙——怎麼又來一個不見臉的?!
小九剛才那句話,絕對是純屬玩笑,反正他們兄弟幾個也笑鬧慣了的,根本沒什麼顧忌,可是不知道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此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這麼一句話居然剛好正中靶心。
舞者此時雖說已經沒有最初事情全部見光之後那麼尷尬了,但畢竟還是有種莫名的心虛,一聽小九這話,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忙不迭的撇清關係:「不關我的事啊!」
靠!大家幾十號人都看見你捂人家嘴了,什麼叫不關你的事啊?!逐鹿天下等人和小九一起默了。
聽了半天聲音,再看對方耍了半天的活寶,逐鹿天下終於回憶起了此人是誰,驚呼了一聲,連忙上前招呼:「你就是那天幫我們一起殺神秘刺客的盜賊吧!現在就來幫忙嗎?!我都等你好久了……」實際上,現在不管來的是隨便哪只阿貓阿狗都行,只要能讓逐鹿天下從目前的尷尬中脫身,他就已經感激萬分了。
剛才說話的女孩子本來已經不耐煩的想把話題轉回到洛洛身上去了,一聽逐鹿天下說出的話之後,她當時就愣了一愣,然後想起了些什麼,猛的轉頭瞪著舞者:「你就是上次我們十字荊棘組織人去殺刺客的時候,在最後關頭撲到大姐身上去的那只笨賊?!」
喝?!水色荊棘倒是很好的把這一段兒給宣傳了一番啊,看來她對那次事件倒是印象挺深的。
舞者笑瞇了眼,挺得意也挺厚臉皮的揮了揮手,一副偉人狀:「不用客氣,區區小事而已!」
深知其中內情的洛洛深深的為此人而感到臉紅,慚愧的垂下頭縮到了一邊去,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靠!害得她們十字荊棘的大姐頭掛掉一級還算小事?!40級以上的人想練個一級,起碼得連續刷個幾天的怪,更別說她們這些根本沒耐心刷怪的姑娘們了,估計十天半個月之內,水色荊棘是升不回去了。
女孩子冷哼了一聲,用嘲諷的語氣怪腔怪調的發問:「那請教這位『俠士』尊姓大名啊?!」
舞者以快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速度飛快的瞟了一眼旁邊還垂著頭的洛洛,眸中閃過一抹暗色,接著迅速的恢復了正常,聳聳肩,依舊用不正經的語氣似真似假的回答著:「最近我身上都是杯具,你就叫我茶几得了。」
「……」
您真夠狠的,這樣也行?!
「說說吧,剛才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在這裡圍著我大嫂呢?!」舞者掃了一眼周圍的一圈人,一副「我就是正義使者,公平化身」的死拽樣,直接對著逐鹿天下發問,想詢問一下事情經過,而他身後的小九也跟著點了點頭,似乎也對這事件挺感興趣。
逐鹿天下暗叫了一聲糟,終於想起了這一茬——洛洛這可不僅僅是一個生活技能大師那麼簡單啊!她身後還跟著這麼兩個猛人呢,還有當初被這……呃,茶几稱為大哥的男人,那也不是省油的燈。
回憶起這麼一段往事,逐鹿天下的臉色當時就變了,紅白黃綠青藍紫,變得好不痛快,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
另外一邊的女孩子,雖說聽到了舞者稱呼洛洛為大嫂,但她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這些人的強悍,所以心裡也沒什麼顧忌的,當時就老實痛快的回答了:「是你們大嫂?!正好,能不能請你們教教你們這位大嫂別那麼自私不要臉?!居然私吞人家的材料!」
「……」
不等舞者和小九先變臉,也不等逐鹿天下捶地吐血,周圍那一圈本來站在女孩子那一邊的生活技能師們就先變了臉色,無語的面面相覷了一下,再一起鬱悶的盯住那個女孩子——話說,您腦子沒問題吧?!先不管事情真假,您當著人家面指責的可是他們大嫂啊!這不是討人P你呢嗎?!
果然,眾人腦中的念頭剛剛轉過那麼一下,小九和舞者已經齊齊拔出了各自的武器,暗紅色的暗夜血刃匕首,玄鐵雙手劍,不分先後的一起對準了那個女孩子。
「你再說一遍?!」舞者聲音不善的開口,雖說沒有玄靈說話那麼陰冷的氣息,卻同樣讓人暗暗心驚。再加上他和小九手中的武器,更是瞬間就讓那個女孩子臉色變得慘白。
「你……」女孩子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你別嚇唬我……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她不對……而且這裡是安全區……」
雖說她很想做出一副強悍的樣子,但其聲音中的顫抖已經透露出了她內心的害怕。也許就是因為害怕吧,所以儘管她說得沒錯——這裡是安全區——但是這個女孩子卻依舊不敢有任何動作。
「真不巧!」舞者瞇了瞇眼,笑得囂張的掏出一塊刻有血紅色「殺」字浮雕的令牌,湊到女孩子面前讓她看了個清楚,然後才得意的在對方愈加蒼白的臉色中愉快的宣佈:「我是殺手,可以在安全區PK哦!」——
好吧,我承認今天加更到50是因為催更票的緣故```口水滴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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