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戰梅旋
    第一百六十二章再戰梅旋

    面對這樣的事出突然,張立平儘管最初有些慌亂,但略一沉吟,便鎮定了下來,他知道梅震雄如此做作,必有他的用意,現在還沒有對自己動手,那說明他們還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利用價值。(小說~網看小說)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張立平順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坦然道。

    梅震雄哈哈一笑,卻不說話,他身後繞出一個圓臉,圓鼻頭,圓下巴,甚至連笑瞇瞇的表情都給人以一種圓滑的感覺的年輕人笑道:

    「我一早就知道了。」

    梅旋!張立平面無表情,瞳孔卻已緊縮,口裡還是淡淡道: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那何不當我在梅家總部的時候就動手,何必等到現在?」

    梅旋微笑道:

    「那是因為我要給你一個機會,一個看你有沒有資格讓我開心的機會。說實話,在你走的那天晚上,若不是你與我論針之時,頗有幾分推陳出新的感覺,你以為你能走得了?」

    這個男人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眼中鋒芒一閃即逝,雖只是剎那若錯覺,卻銳利無比的深入人心,張立平的心中一凜,為他的氣勢所懾,竟說不出話來。

    「張華木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他的醫術,的確已是爐火純青。」梅震雄忽然開口道:「所謂的張家與梅家之間地仇恨,我是沒有放在心上的。我事前也不知道他的身體衰弱。否則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去尋他。」

    這老人說話的時候,以手托腮,看似隨意,卻有一種峻然的自負。而張立平聽他評價自己的父親,心中一熱,既是自豪,也是歡喜。

    「………所以。我也不願意這麼一個好對手就此泯滅於世,這才讓旋兒將你們張家先人的筆記故意送去分部。算準了你定然會想方設法地偷看,嘿嘿,假開飯館,實則安插內應,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劃用得好啊,不過你地能力確實很強。不過接手三個月,那邊分部的利潤竟然上升了二十個百分點。」

    張立平臉色鐵青,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而自己以為天衣無縫的佈局,其實根本就是一場笑話!其他倒也罷了,這種又驚又怒的恥辱挫折感覺,卻是張立平近年從未體會到的了。他忽又想起一事,澀聲道:

    「那麼。那些搶奪千年古蓮子地人,也是你們派去的了?」

    「是的。」梅旋坦然道。「沒想到你們竟然撞到了一起,這東西也是我們梅家的一味秘方中的主藥。是志在必得的,不過你的行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中,所以就不急於一時了。」

    張立平冷笑道:

    「沒錯,七大恨是在我手上。不過你們休想拿到!」

    「是嗎?」梅旋輕笑道:「你父親現在地情況應該很不好吧,儘管他發病的時候,爺爺還替他灸了三針,但是他是先中毒後並發腦溢血,現在的病情怎麼樣,相信你比誰都清楚,我根本不需要如何,只需要派人守住你老子,不愁你不乖乖帶著七大恨自投羅網。」

    張立平垂下眼去,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性格其實是十分決絕的。況且心中早就對張家流傳千年的悲慘遭遇心生不憤,存下了一旦救不回父親就玉石俱焚地死志。所以對梅旋的話。根本就沒有怎麼聽進去。

    「知道了…….」

    張立平淡淡的說。這世上有很多事情,你若是冷眼旁觀,靜觀其變任它發展,後來你看破了說破了就再簡單不過。可是那都是在別人事先想到了做到了以後,你若是在想法上都要永遠落後他人一步,那麼屈居人下就就成為了順理成章的理所當然了。

    他此時的冷漠反應,就完全的出乎了梅旋甚至梅震雄的意料之外。梅旋眼神一轉,笑嘻嘻的道:

    「既然知道了,那就把七大恨交出來吧。」

    「不可能。」張立平斷然拒絕道。「你可以叫人來毆打我,逼迫我,甚至拿我父親的生死來威脅我,但七大恨的下落,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們!」

    他這話說得淡若春水,其實內中蘊藏地決絕卻已堅鋼似鐵。

    室內地氣氛立即一窒,若鐵一般的冷漠下來。梅旋卻是笑意不變道:

    「好,那我給你一個機會。」

    張立平眼神不變,淡淡道:

    「你說。」

    「我們再來論針一次。你若輸了,就乖乖將七大恨交出來。」

    「那我要是贏了呢?」

    「我放你走。」

    這四個字被梅旋漫不經心地說了出來,卻是有一種一錘定音的意味。張立平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頭,事實上他已經沒有了選擇,要想在此時惡劣的局面下成功脫身,就只能答應梅旋的要求,就算他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可也不能否認這是一個脫身的契機,而就算輸掉,還能拿七大恨討價還價,再謀退路。

    論針的規則是由一人問,一人答,問者看似輕鬆,卻要將一切變數考慮得到,否則被答者反制,就不免貽笑大方,於答者而言,則是防守答疑,若被問倒,那麼便是輸了。而在最後,問者須能對所提出來的病例自圓其說,也就是說,若是問者提出的病例連他自己也答不出解決的方法,那麼也算是問者之敗。

    「是你來主問,還是我?」梅旋似笑非笑的道。這一霎那張立平腦海裡旋轉過千百個念頭,一番艱難的抉擇後,決定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斷然道:

    「我問你!」

    梅旋微笑,作了個請的手勢。

    「患者年齡六十,糖尿病晚期,血壓持續不降…….」張立平這月餘來研究得最多的,就是南京那人的病情,更旁邊的梅家各位名醫身上,參詳到了許多梅家醫術的精微奧義之處,此時腦海裡靈光一閃,竟將付家定發病時候的情況脫口而出。

    梅旋卻是一曬道:

    「立即灸月池,太府……並給予大量抗生素預防並發感染。」

    他先前尚未意識到張立平是將付家定的病情信手拈來,只是隨著兩人你攻我守的病情推演,梅旋便立即醒悟了過來,冷笑道:

    「似乎你已經輸了吧。」

    張立平淡淡道:

    「為什麼?」

    「事實勝於雄辨,現在付先生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而你給出的病例分別就是將他的病情照搬過來而已,難道南京那些外系梅家人能做到的,我也做不到?」

    張立平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意:

    「是嗎?你管付家定現在的情況叫治癒?這樣,你若是能當場在自己的身體上的華谷,百曲,風府三穴上,以六六縱橫的手法刺上七針,我便認輸又如何?」

    這句話一出,梅旋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不見,這六六縱橫手法刺華谷三穴乃是梅家三九針法中的最高竅要,與張家的周天針法地位相仿,沒想到卻被張立平這外人一口叫破!並且最關鍵的是,這三穴一刺,立即會衍生出無盡的痛楚,從而激發患者生命的潛力將之治癒,可是從此也就終生與毒品為伴侶。

    無論是他還是梅震雄,都沒想到張立平竟然在南京的短短時間裡,就看破了這梅家的核心機密,如今反而借此將了他們一軍!張立平也算準了梅旋固然驚才艷艷,目下也未能將此處缺憾彌補上,因此突出奇兵的這麼一問,果收奇效。

    但是梅旋也突然笑了,施施然道:

    「不錯,我答不出來,也做不到,我承認這個病例我力所不及,那麼,現在請你來將治療方法演繹一番吧。」

    論針的規則便是要在最後,問者須能對所提出來的病例自圓其說,也就是說,若是問者提出的病例連他自己也答不出解決的方法,那麼也算是問者之敗。梅旋這一問,也問中了張立平的軟肋之處,他以前雖然也對付家定的病情以張家的治療理念進行推演過,但哪怕是在心中,也只形成一個大概而抽像的輪廓,眼下要具體實施——還是在這機敏多智,老辣深沉,醫術實在自己之上的梅旋面前進行推演,面對他的責難和質疑,其中的凶險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這時候,屋子裡的燈光忽然明暗了幾下,滅掉了,這段時間附近的片區常常對電源線路進行維護,倒也並非沒有什麼希奇。轉眼間自然有人拿來蠟燭燃上,光線昏暗,燭影搖曳,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下,張立平的腦海裡卻忽然泛起了家中藏書中的這麼一段記載:

    「「其實,這兩百年來,張家子孫也不乏才智之士,可哪怕是最高明的人,也始終無法突破第二十針這個關卡,據說是因為這中間缺失了一段世代只能口傳的秘訣,而當年張伯仁乃是突遭橫禍,其子趕到時候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指著床前的桌子,死不瞑目,溘然長逝。奇怪的是,之後陸續有兩代得傳針法的先人,也都是在臨終時候,手指著某處地方,卻始終沒有人能夠明白他們這個動作的含義。」

    他不明白此時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件事情,可是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迫切的湧動著,熱切的翻滾著,躍躍欲試的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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