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千算萬算
梅震雄身為三九集團的幕後主持者,自然是對這所酒店擁有一切的權利。(小說~網看小說)張立平走進去以後,發現這整整佔地近千平米的半層都被盡數改造過,被人引領著左一彎右一饒的行了進去,當真有一種身處迷宮的錯覺。
走廊的盡頭是一處非同尋常的寬敞客廳。
一進到這個空間裡,張立平就有一種震撼的感覺,這並不是因為客廳的裝潢如何豪華寬敞,卻是因為廳裡的左右牆壁都被鑿空,鑲嵌上了透明的有機玻璃,左面竟是飼養著兩只可怕的鱷魚,看似懶洋洋的趴著,但張立平略一靠近,立即虎的前衝,撞得玻璃壁「蓬」的一聲!
而右面卻充滿了水,一條似海豚一般的灰白色大魚在裡面溫順的游弋著。偶爾一擺尾,一張口,一條小魚便給它吞落入肚。
鱷魚倒還罷了,這灰白色的海豚一般的大魚的來頭卻是非同小可,顯然這就是被俗稱為「**」,在我國已幾乎絕跡的珍貴動物——中華白鰭豚!
在客廳裡擺放一個魚缸,那是工薪家庭的財力,
在客廳中修一個魚塘,卻是爆發戶的品味。
而此老在客廳裡以這麼一個水族館來作為背景,這才真需要點實力與魄力!
梅震雄已經在正中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雖然只是坐著,卻給人以一種需要仰視的錯覺。拗著骨節粗大地手指。搓著自己的光頭彷彿已是他的一個習慣性的動作,而這個年已八旬卻精神精力旺盛似壯年的老人,五官的輪廓,卻像用刀子把多餘的地方鑿了一般有力。
「你知道這是什麼?」
梅震雄指著自己地一根特別長的眉毛詭怪地笑道。
他絕口不提張立平口訣的來歷。反而突然拉家常似的說起這麼一件事來。
張立平鎮靜道:
「這在相學上叫做壽毫,是長壽的徵兆。」
這時候有人開始向鱷魚那邊的水族缸裡傾倒進一些活的雞,鴨什麼的,一時間血肉橫飛。畜生地慘嘶不絕於耳。張立平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似乎根本沒往那邊看上一眼。
「你所學倒還真是博雜。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沒幾個了。」
梅震雄嘿嘿一笑道:
「不過,也只說對了一半,這眉毛若是在四十歲以前長出來,在相書上就叫作夭壽相!我認識一個家族,他們的每代男丁,似乎在年輕時都會長這麼一根眉毛,幾乎是代代短命!」
空氣一下子靜默了下來。張立平心中刀割似的疼,表面上卻是驚訝道:
「有這等事?」
「當然有。」梅震雄的光頭在燈光下潤著油亮的色澤,他皮笑肉也不笑的道:
「只有這個家族才知道你開始念地那段口訣,碰巧的是,那個家族的人也姓張呢。「
張立平背上大汗淋漓,表面上卻是好奇的從容道:
「有這等事?我這段口訣,卻是從老師柳天洪那裡看來的。我看他老人家每天都在苦思研究,卻不停的提到:梅家。梅家,所以我才大膽地念了出來。」
梅震雄揉搓指節的動作忽然定住,他緩緩的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一年前吧。」
聽到張立平的回答後,梅震雄身後那個時刻與之不離的陰冷男人附身下去,在他耳旁小聲說了幾句。帶了一種釋然的表情道:
「怪不得這老東西在英國會診的時候,用藥配方忽然大異尋常。頗有些那家人的遺風。」
「那這口訣…….柳天洪是從何得來的?」
「一個古墓裡。「張立平爽快道。事實上他並沒有撒謊,柳老與王教授合作地最新成果,地確大部分靈感是是來自於聞道的衣冠墓中,而那種藥物地性能,已經全面超越了國際上最新的成藥「阿斯蘭!」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張立平已經銳利的將周圍的陳設一覽無遺,他關注的自然是那第七恨的口訣,只可惜四面牆上,兩面被做成了水族館,另外兩面上裝飾物有書畫。掛毯。卻根本找不到任何有關七大恨的東西!
張立平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旁邊的一扇小門上,心裡立即恍然:顯然這個會客室乃是這老傢伙接見外人之處。而那內裡,才是他起居作息,與親密之人相談論事的所在!
「怎麼才能進到那裡面去?」
這乃是在張立平心中千回百轉而過的首要問題!
這時候梅震雄卻已經同身旁那謀士低語了一會兒,似乎覺得張立平的話並非空穴來風,這才揚起一隻眉毛道:
「柳天洪手裡的東西,你究竟知道多少?」
張立平的心中卻忽然湧出一股怒火,那種被人輕視的感覺實在讓他覺得憋屈,何況是在這宿仇的面前,更是加倍的感受到了屈辱。雖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然而過分的委曲求全,也未嘗不會惹來懷疑,覺得他是心存異志,刻意而為之!
所以他不說話,低頭端起面前的一個空杯子,似乎裡面盛了冒著裊裊熱氣的茶水一般作勢呷了一口,微笑道:
「這茶味道不錯。是武當山的雲霧茶吧。」
神情陰冷的那人冷笑了一聲:
「你要什麼?錢?還是穩定的工作,地位?」
張立平不說話,微笑著向梅震雄舉了舉杯子,卻又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庚金之歲。其銳在東,其色尚白,其應在肺,標雖好治,本卻難尋。」
聽到這句話地梅震雄終於用一種監視的目光看著他半晌後,呵呵的笑了起來:
「給他泡一杯雲霧茶——你能從方纔我喝的那半盞藥裡看出這許多東西,也無怪柳天洪會收你做徒弟了。」
這兩人之間的對話看似在打啞謎。卻是心志,經驗的一場考較。有才幹的人才配得到尊敬。張立平從先前梅震雄喝藥地那短短情形裡能夠看出他乃是肺部有病,由此推斷出,今年乃是庚金之年,從天干地支上來說,於他的病情加倍不利,因此要想控制住症狀雖然容易,根治卻難。他露了這麼一手。自然立即得到了梅震雄地另眼相看——
似他這麼一個人,若不懂得識才,用才,重才,那麼相信梅家也絕對發展不到現在這個規模和地步。
直到張立平面前的那個空杯子被倒滿了上好的雲霧茶,他慢慢的吹著茶葉,呷上一口後,梅震雄才蠻有耐心的道:
「我們梅家別的好處沒有。但可以肯定告訴你的是,只要你能做出一份成績,就能給你一份收穫,但若是三心兩意,別有用心,那麼得到地懲處也是加倍的重!你既然肯跟著凱兒回來。那麼就要將這個規矩記在心裡。」
梅震雄似是對口訣忽然失了興趣,這其實是他自重身份,不願在這小輩面前低頭,又覺得張立平已是梅家的囊中之物,也就不急於一時了。
「是。」張立平凜然道。他見梅震雄似有結束談話之意,忙抓住他微咳的空擋,搶先一步道:
「您老肺部的舊疾越發重了,凱哥也日夜憂心,照理說我這個末學晚輩是不應該多插什麼嘴的,但不知道是否考慮過從其他方面試試解決?」
梅震雄搓著他光光的巨大頭顱。似在閉目養神。好一會兒才遲疑道:
「其他…….方面?比如?」
「風水。」張立平爽快道。「具體的來說,就算起居地方式。床鋪的擺設方向,這些有可能涉及到您生活環境一應東西。」
他知道此時是緊要關頭,若此時不把握住這個最後的機會,那麼只怕今後就算還能來到這裡,也不知道會隔上多久。因此只能見招拆招,見縫插針的賭上一賭——
賭在場的人對風水一道並不瞭解。
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梅家歷代都有「精益求精」地教誨,最忌諱的正是不務正業,貪多嚼不爛,因此大多梅家子孫,都是在醫學的某方面專精一門,比如梅忠主修的便是兒科,而面前這位梅震雄也是天分極高之人,卻也只能在用藥上精研,針術上算不得梅家的翹楚。在這樣的家族環境裡成長出來的人,自然是對「風水」這等歪門邪道深惡痛絕,一竅不通。
「風水?」梅震雄捏著下巴疑惑道。雖然他已年過八旬,但千古艱難唯一死,何況此人的雄心壯志,到老尤盛。當然不希望自己就此一病不起,於這方面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正是風水。」張立平神采奕奕的道。他卻是在無人管束之下,什麼方面都涉及過,所學極其博雜,侃侃而談道:
「比如庚金之歲為何會導致肺病地加重?從科學地依據來說,這一年地球運行的軌道會偏離太陽幾十萬公里,因此引力,磁場等方面會出現細微地該變——正常人感覺不到,但就能影響到病人的病情,同理,生活的環境,如床鋪的擺放等,對人體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梅震雄疑惑的目光終於漸漸消失,他用一種寧可信其有的堅決語氣站起身來道:
「那好,就請你看看,我住的地方是否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