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遲疑著將視線從窗戶上移開,轉而看向一臉落寞模樣的蕭楓岑,斜挑著眉梢,不確定的問:「真的嗎?會出什麼事?」
蕭楓岑眨顫著眼睛扭過頭,似乎不太讓敢程汐看到他的臉,小聲囁喏道:「還能是什麼事,不就是那些事嘛……」
程汐好笑地看著蕭楓岑不自意地堵著嘴,做出一副撒嬌示弱的模樣,暗暗搖搖,心裡一陣感慨萬千。
十年前那個暴躁森冷的少年,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純真可愛了?是兩年前,還是三年前?或者更早一些?好像從他夜夜來峽谷做伴起,除了期間那一次長久的無語緘默,有些不正常外,他從來沒有過脾氣,整個人的性子也變得越來越溫和,時不時還總像現在這樣,撒著嬌,想方設法地想從她這佔點便宜。一下子是要把腳擱在她身上睡,一下子又是要求她必須面向著他,讓他把下巴擱在她頭頂,那樣子抱著睡。像今天這樣要求親一下,也是常有的,總之花招很多,層出不窮。不過,為了防止助長他的壞脾性,程汐甚少讓他得逞就是了。
「你……」
程汐啟唇剛要說點什麼,門外響起一陣篤篤的敲門聲。
「汐兒,你睡了嗎?」聲音壓得很低,是月莫離。
程汐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拿被子將蕭楓岑掩蓋住,一邊撥拉著床幔,一邊故作疲倦地打了個哈欠。
「嗯?是莫離啊,我剛睡下,什麼事啊?」
「沒,沒什麼事,打攪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你快睡吧,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回來沒,回來了就好,我走了。」
月莫離回來時見程汐房間沒有亮燈,敲門又沒有人應答,本想進來看看,可又怕驚擾到程汐睡覺,瞻前顧後一番思量後,回了自己房間。在床上躺了半天,心裡卻始終不得安心,輾轉反側良久,最終還是決定來看看,就怕程汐是耽擱在路上,還沒回來。
「嗯……」
程汐懶懶應了一聲,裝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好像真的睡得迷迷糊糊了似的。
聽到月莫離腳步聲消失,她掀開被子將躺得筆直的蕭楓岑拉起來,輕笑著用手拉扯他兩頰上的肉:「天真的要亮了,你要是再不走,待會兒就走不了了,我這裡可沒琴給你消遣,而且我明天還有事要出門,你若執意再不走,那就只能無聊地在床上一直由天明坐到黑夜了。」
蕭楓岑半點不惱程汐拉他的臉,說來也奇怪,好像就是從程汐抱著他為他擦眼淚那天起,他們之間便像打穿了一個通道,相處在一起再也不覺得拘束,反而常常會有這樣親暱的舉動。拉拉頭,掐掐臉,很隨意,很親切,誰都不排斥。
「你可真是狠心。」蕭楓岑賭氣般扭過臉去。
「呵呵,那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非親不可?」程汐溫柔地將他扶起坐在床上,單膝跪地,替他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