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江湖我做主 正文 58、妖魅蛇影 ...
    那手臂粗壯的青黑色的大蛇吞吐著那剪刀般的舌頭,幽幽的冷冰冰的眼睛盯著流蘇,如若不是墨言那溫暖的大手一直扶在流蘇的腰間,流蘇怕是要尖叫出聲!流蘇還未定下心神,卻見大蛇邊上緩緩現出一個人影,伴隨著桀桀的讓人心生恐懼的笑聲!

    等那人漸漸露出身影,流蘇定眼一看,這男子身著青黑色的與那大蛇一般顏色的長衫,一頭綢緞似的黑束起後仍垂到腰間,此時正慵懶地隨風微微擺動,襯托著他那與墨言的高度相當,卻又略顯單薄消瘦的身軀更加的清冽。五官輪廓分明俊秀,白皙到細膩的皮膚略顯蒼白,那抿起的唇卻色澤光亮。這樣一個在流蘇眼裡俊俏的青年卻讓流蘇感到由衷的詭異!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森森冷意的氣息,定眼仔細一看,才現這男子的眼睛竟如那條大蛇一樣一般無二,幽綠綠的眼睛似乎成了一條直線,搭配上他右耳耳鑽出幽藍的光芒。真的如魔似妖!

    墨言似乎臉色如常,微微低頭,溫暖的雙唇輕輕碰了碰流蘇的額頭,對流蘇道:「我在,無需害怕!」說完不忘用力將流蘇擁緊了一點,那縷縷熱氣直滲入流蘇的身上,剎那間流蘇的心神也安定了,只覺得只要墨言在她的身邊,就算天崩地裂,她也定能安全無憂。

    那男子嘖嘖地笑了起來,聲音如同他的人一樣幽冷陰森,「天行之主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哪,這女子,比起蕭雪蓮她們三個,差的可真不是一丁半點,嘖嘖嘖,還真不是一般的醜!」那男子掃了一眼流蘇,竟自顧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散著森森的冷意,似乎這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有熱氣的地方!

    有了墨言撐腰,聽到竟然把她貶得那般低,流蘇膽也肥了,煞有氣勢地說:「沒聽過情人眼裡出仙女,縱是母豬也美麗?我在咱家墨言眼裡,那就是珠中玉,心中寶!我倒是瞧你長得不男不女,半人半獸的,真不是一般的噁心」說完還不忘輕輕地呸了一聲!好端端的一個夜色如水的夜晚,就讓這妖魔給破壞了!流蘇豈能不氣!

    看著那男人目光似乎更多地是看向墨言,心中不由一動,蒼天哪,這男子不會是吃我的醋吧,難道,難道這男子喜愛的是俺家的墨言!流蘇一時間竟陷入了胡思亂想中,看著那個蒼白如雪,裊裊娉婷的身姿,越想越像傳說中的小受!看著他的眼光也怪異了起來。

    墨言看著流蘇剛那如戰鬥般仰起的小腦袋,之後又似乎鬼鬼祟祟,眼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游移不定,不由得悶笑出聲,原本一臉冷冽也漸漸淡化下來,輕輕在流蘇耳邊道:「你個丫頭,胡思亂想什麼,難不成你還以為他對你相公我有斷袖之癖。」

    以那男子的功力,如何聽不到,暗夜裡的臉色也稍現出一絲不自然,有點惱怒地盯了流蘇一眼,心裡不由地想:這女人不但長得不好看,腦袋也不好使!反正也是要做成毒體人的爐鼎,傀儡娃娃用不著這麼講究!

    墨言在流蘇的腰上輕輕擰了一下,臉色一冷,對這那男子道:「宋鳩,你深更半夜來這,不是來找我聊我的眼光的吧,再說,我高興做什麼,你以為,你有資格說三道四!」

    墨言最後一句話突然變得森冷起來,隨著他話音剛落,那泉水居然驟然翻騰了半米高,讓那原本紋絲不動的蛇也狠狠地晃動了一下!

    墨言的聲音冷淡如冰:「你到處虜獲女子做你的爐鼎我還沒有追究,之前流蓮一事未了,你竟敢把心思動到蘇蘇的身上,你還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流蘇一聽,心神驟地集中起來,也明瞭原來此人竟是折磨了流蓮十幾年的師傅,不由地憤怒難當,破口大罵:「原來就是你個死變態,你這個人,真是頭頂上長瘡,腳底下化膿,壞透了!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盡做些畜生才做的事情!」

    看著化身成小刺蝟的流蘇,墨言卻是笑了,「我家蘇蘇還真沒罵錯他,他確實不能算是個人!」

    那叫宋鳩的男子聽到蘇蘇這樣開罵,竟毫不在意,陰森森的笑道:「我再壞,也沒有你老爺,你夫君的爹壞,人家可是連親生兒子都捨得丟進天下至毒的萬毒蛇窟,再說了,你不會真以為天行之主真的是什麼悲天憫人的大善人,你怎的不問問你家夫君,那紫血槍粘了多少人的血!」

    流蘇只感覺扶在她腰間的墨言的手微不可覺地顫了一下,流蘇心下翻騰不已,抬頭看了看墨言那永遠堅強篤定的側臉,這樣一個男子,兒時卻被父親丟入毒蛇窟,墨言到底還有多少事只埋藏在他的心底。曾經如此刻骨銘心的傷害,這男子卻依舊能如此雲淡風輕,倒也是因為這份胸襟,才讓他能夠一步步攀向巔峰,俯瞰天下吧!

    墨言那修長的鳳眼冷冷地看著那個叫宋鳩的男子,道:「少說廢話,你也清楚,今日蘇蘇在此,我自不可能安心放她在一邊全力對付你,說吧,何事?」

    那男子朝前走了兩步,又輕笑了出來:「若我說是為你的心上人而來,你可相信,要知道,我在她身上可是下了大本錢,要是天行之主肯割愛,宋鳩自是感激不盡了!

    墨言聞言臉色驟然一變,眼睛已經幽冷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問道:「紫靈尾蛇,你放的?」

    流蘇低呼了一聲,在紅松鎮那夜她溜到湖邊起舞遇到慕容嶺,回到客棧後才現中毒了,她清楚的記得暈倒前,墨言念的就是紫靈尾蛇這個名字!

    墨言此刻的臉色陰沉如水,流蘇全身的經脈是閉塞的這個他清楚,所以流蘇一向無法好好修習內力,當日流蘇中毒,他已經頗感意外,紫靈尾蛇這世間甚少出現,流蘇怎會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湖中被紫靈尾蛇咬到!如今宋鳩一提,他心裡便瞭然了,看來,宋鳩早已經看上了全身經脈閉塞的流蘇做他最佳的毒體人的爐鼎!

    那男子悠然自得地望著流蘇,如同欣賞一件心儀已久的寶物,那眼神讓流蘇打從心裡抖!只聽得他幽幽地道:「從她進入紅松鎮我可就看上了,可我萬萬沒想到天行之主也有與人同行的習慣。實在是不好下手。那一夜,那麼好一個機會,要不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慕容嶺察覺了我在那,醜丫頭,你可早就是我的人了,嘖嘖嘖!」

    流蘇狠狠得顫抖了一下,想起墨年告訴她流蓮的恐怖經歷,心裡泛起了一股刺骨的涼氣!

    墨言此刻的臉已經戮氣漸盛了,擁著流蘇的手熱力不變,感受到流蘇的驚慌,墨言的手輕輕地在流蘇的腰上輕輕撫了幾下。聲音卻冷如寒冬:「墨鳩,我就算不怎麼想殺你也不成了!這天下人你誰都碰得,唯獨蘇蘇,是你碰不得的,連想想也不行!」

    宋鳩驟然哈哈大笑,聲如毒梟,道:「天行之主,實則天罰之主,果然霸氣沖天,捨我其誰!」聲音漸冷,變成了惡毒的陰森森:「我倒要看看,我如何想不得!」宋鳩突然後退,尖聲鳴叫了一聲。那原本停留在水裡的毒蛇隨著他的一聲怪異難聽的鳴叫飛身而起,那偌大的一條蛇竟然快如閃電,躍身直射流蘇!

    看著那猙獰飛馳而來,任流蘇再怎麼膽大也不由地驚呼出聲。腳自然地要往後逃跑,卻是被墨言牢牢抱住。墨言的身子不動分毫,嘴角竟然顯現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如果流蘇此時能夠正眼看到墨言的話,定會現墨言此刻的眼睛似乎變成了詭異的灰色。那飛馳而來的大蛇就在墨言一米開外的地方驟然摔下地面,前半部分的身子抬了起來,唯獨剛剛那在水中依舊高傲的頭顱略微低了下去,似乎有點畏縮不前!

    宋鳩又尖銳得吹了一個口哨!那蛇聽到宋鳩的命令渾身一抖,作勢要往前撲,抬頭一見墨言卻又很快垂下頭顱,左右搖擺,很是詭異!宋鳩不由氣急敗壞,原本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居然罵了一聲:「沒用的畜生!」

    墨言低聲一笑,堅定地擁著流蘇,竟然直直朝前走去,他前進一步,那蛇竟然畏縮得移動著身子後退。如膜拜帝皇一樣垂頭顫抖!

    墨言的聲音如同暗沉的暮鍾一樣,低沉遠遠傳開:「墨鳩,你既然知道我被丟進了萬毒蛇窟,你怎的不想想為何今日我好好地站在了這裡!可曾有人告訴你,沒有了五大蛇皇,萬蛇窟已經名存實亡了。」

    此刻的墨言身邊的流蘇由於驚嚇沒能細膩感受,若是有人在旁邊,定能看到墨言眼中那詭異的灰色卻又嗜血的光芒閃動!

    墨言似在回憶又似在與老友侃侃而談:「第一日,雖然十指盡皆腐爛,但是畢竟生剝響尾王的皮,生吞了響尾王的膽,倒也賺了。」

    墨言輕笑了一聲,聲音徐徐傳來:「第三日呀,真是苦戰哪,棘蛇皇讓我右手經脈斷了,不過它也死得其所,起碼我的紫血槍多了一個尾鱗刺!」

    墨眼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第八日,這虎蛇王倒是讓我意外,這傢伙名不副實,甚是膽小,我用棘蛇皇膽引誘,才只花了一個五寸長的口子留下了它,划算,相當划算哪!」

    墨言似乎對當時的戰績很是滿意,向前的腳步停了下來,擁了擁流蘇,繼續道:「第十日,太攀蛇皇,這還真是個狠傢伙,近身戰確實了得,一天一夜哪,逼得我只能如禽獸般與他生撕口咬,嘖嘖嘖,早知道蛇王血能夠讓真氣運轉加,之前的三大蛇皇,我就不那麼浪費了!這太攀蛇皇,雖然讓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卻也是回報我最多的!沒有他的血獻,估計第十五日我定葬身在玄妖蛇皇的口中!」

    流蘇早就平靜了下來,墨言雖然前行,但幾乎是單臂抱著她走的,流蘇一直靜靜聽著墨言的話,墨言每說一天,流蘇的心就重重地疼一次,幾乎連呼吸都覺得疼痛難忍!

    這男子的忍耐力,世間還有誰能匹敵的麼?他說得平靜如閒話家常,可其中的兇惡險阻卻是世人無法想像的,起碼流蘇就完全想像不出一個少年,如何能在那樣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下來,這樣的生存,又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墨言說道的代價怕也是不及其中真實的萬一哪!

    連對面的宋鳩,臉上也連連變化臉色,看向墨言的目光也漸漸地變成難以置信!他從小與蛇為鄰,如何不知道墨言口中那些蛇的份量和危險,怕是連他自己都駕馭不了其中的一二!

    墨言似乎毫不在意,繼續徐徐道:「玄妖蛇皇哪,如果不是正值它蛻皮力量大減之際,那時的我,如何匹敵的了!雖然雙腿盡裂幾見骨頭,能活下來,確是當時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哪!」

    墨言的聲音如波浪般層層散開,如同講述的並非他自己的故事,一邊的流蘇卻聽得眼淚直流,「惟願以後所有的苦,都由我來受!」只是流蘇卻忘了,對墨言最大的苦,莫過是,她不在他的身邊!

    此時的墨言稍作停頓,卻冷哼了一聲,眼神如梟,森然道:「五大蛇皇膽,盡入我口,五大蛇皇皮,也就配給我墊腳底,就憑你這條小小的赤青蛇,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話音剛落,墨言左手已經把流蘇按在他的懷中,不讓她的眼睛看到外面的景象。右手凌空屈指,簡簡單單一吸一抓,對面的宋鳩見狀大喊一聲:「你住手!」卻已經是慢了,那條宋鳩帶來的墨言口中的赤青蛇,已經化成了一片血霧!

    墨言陰沉沉一笑:「一條小小的赤青蛇也值得你如此?你要是喜歡,何不隨我回天罰山,萬毒蛇窟雖然沒有了五大蛇皇,這赤青蛇倒是還有幾條!

    宋鳩一臉的煞氣,這赤青蛇與他相伴了十幾年,彼此之間默契非常,如今只一招,就喪身在墨言的手中!他卻不知,墨言雖然從不趕盡殺絕,但如今宋鳩對蘇蘇表現出來的邪惡用心,已經讓墨言在心裡為他和那條赤青蛇判了死刑,墨言自然要除惡務盡!

    宋鳩雖然怒極,卻不敢出手,今晚本就是挑釁而來,卻料不到賠了夫人又折兵,原本以為說出萬蛇毒窟的事情只是要勾起墨言的傷心過往,他以為墨言最後安然無恙定是天行山上的人把他救出來的,哪料得到墨言能夠憑一己之力,絕殺五大蛇皇!如今,他奈何不了墨言,墨言卻也是奈何不了他,流蘇就是他的掣肘!

    墨言挑了挑眉看了看宋鳩,道:「今日我就不殺你了。改日尋了個空,再找你敘敘舊!」說罷竟也不理睬依舊一臉警惕的宋鳩,拍了拍流蘇的肩膀柔聲道:「這水也讓那條小蛇弄髒了,我們回去吧,改日我再賠給你一個你喜歡的溫泉浴!」

    流蘇的心裡此時百感交集,墨言對她越好,她越加心酸難過,這男子的苦她從來不知,他給予她的從來只有溫存和體貼。輕輕地抬起頭,墨言方才看到流蘇那點點的淚痕,不由心裡一疼,溫和得笑了笑,一如往常,道了一句:「傻丫頭。」

    也不多言語,直接打橫抱起流蘇,躍身離開!

    只留下宋鳩一臉的不忿。「此仇,此辱,我墨鳩定當討還。天罰之主,難道真的是完美無缺,毫無破綻的麼?」呵呵,宋鳩居然神經質地笑起來:「雖然我殺不了你,卻能讓你,不再是你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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