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正文 第六卷:歌盡浮生 一零七:花媚玉堂人勝花
    長信侯柳裔喜獲麟兒雖然不是親生之子。但以如今帝都長安陳家聲勢之盛大以及長信侯軍功之巨威望之隆竟也迎得門前車水馬龍頻頻道賀。這樣的事情陳阿嬌雖在未央深宮也漸漸聽說了。

    「長信侯膝下有子雖不是親生的倒也能告慰了。」莫憂便道。

    阿嬌淺淺微笑心中也為師兄開心吩咐道「準備一份厚禮到時我親自送上門去。」

    「這」莫愁為難道「備禮倒不難但娘娘如今是正經的在未央宮還能如昔日長門一般隨便出宮麼?」

    「如何不能」阿嬌微微一笑她倒是有七成把握劉徹不會搖頭說不的。只是心下還是有些鬱鬱自己的行動自由要控於人手想來想去總不甘到了八月隨便挑了一個日子陳阿嬌帶了皇長子與悅寧公主赴長信侯柳裔府。侯府中人自然不敢怠慢將她迎入內堂。經過中堂牆下之時聽得堂中人聲喧嘩侯府管家苦笑抱怨道「這些日子雜七雜八的人來的多侯爺與公主見不過來都侯在中堂了。」

    後堂便清靜的多陳阿嬌踏進來方現桑弘羊夫婦亦在。劉曇手中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轉過來看見阿嬌微笑道「阿嬌妹子你也來了啊。」

    劉初極愛姑姑懷中的那個男孩逗弄了一下興致勃勃問道「寧弟弟會說話了麼?」

    「尚在學呢。」劉曇極有耐心答道。

    陳阿嬌望著柳裔。微微一笑道「師兄如今嬌妻在側。麟兒在手功名在身。悠閒在心當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也不及。」

    柳裔大笑道「也沒辦法局勢如此。還能不知趣麼?」

    好在陳家聲勢雖富貴顯赫到了極處與政事到是無涉。唯一在朝堂的陳熙也不過是微末小官不影響大局。大司農桑弘羊雖位高權重掌的卻是經濟又無人可替反而無礙。

    「阿嬌陵兒」桑弘羊地雙眸閃閃。道「柳兄既然已經提前將蜀身毒道打通那我們籌劃多時的對外貿易。也就可以開展了。」

    想起與古中國同稱為四大文明古國的古印度桑弘羊本質裡地商人血統就蠢蠢欲動。自古以來。對外貿易能帶來的數倍乃至數十倍地利潤在大漢本土經濟因種種原因受限。選擇這樣的道路也是極有效的轉嫁方法。一路看小說網

    自從元朔六年陳阿嬌重歸長門大多的隱秘都擺在了檯面上他們也就不再顧忌將制茶飾等許多融入後現代生活體驗又能為古人所驚艷的技藝投入市場以半官方地方式經營多年下來也獲得頗豐的收入。

    「但是你能不能和你家那口子說一下我賺的錢再多也架不住他那麼揮霍啊。」桑弘羊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朝陳阿嬌道。

    劉陌愕然的看著他嘴角抽搐他一向知道自己這個桑叔叔在娘親面前百無禁忌但是這樣明擺著抱怨君王倒真是少見。

    阿嬌的眼角也忍不住跳動很想吼一句「他才不是我那口子」但看看身邊的子女下人終究不敢冷笑道「你不是臣麼怎麼學不會勸諫?」

    彼此對望無言。

    桑弘羊認命的歎了口氣接受了沒有人想找死這樣的事實。道「我已經找了願意遠行往印度的商隊……」

    「等一等」劉陌狐疑問道「印度是什麼?」

    「呃」桑弘羊與陳阿嬌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身毒地別稱。」

    「是嗎?」劉陌將信將疑道「我怎麼沒有聽過?」

    阿嬌微笑著將話題帶了過去「第一次運便先運些茶業絲綢瓷器吧。這些東西輕便在身毒人眼中也稀罕。若能帶回來些象牙香料也是很好的。」

    桑弘羊點點頭道「請柳兄派一隊精兵護送安全應該沒有問題。」「不用」陳阿嬌搖搖頭問道「郭解和奉嘉現在到哪裡了?」

    「大概在西南吧。前些日子傳了消息來。」桑弘羊答道略有醒悟「你說要這些遊俠護送?」他搓了搓頷道「若是能雙管其下更好。」

    他回頭看見劉陌有些深邃的眼神一怔好笑道「陌殿下不會也想走這一趟吧。」他地臉色漸漸變的鄭重「你是皇子不久後就要接下儲位。尋常人想做地事你卻有你地責任是絕對不可以的。」

    陳阿嬌不免有些意外看著自己地兒子按住他的肩頭柔聲問道「你真的想去嗎?」

    劉陌的眼睛有些黯然輕聲道「娘親陌兒不會讓你為難的。」

    阿嬌心下不以為然這等驚世駭俗的事在她心中倒也平常。這些日子縈繞在她心中壓的沉甸甸的反而是立儲一事。雖然大勢所趨她亦無可奈何。但是能在兒子登上儲位之前多拖一會是一會也是很好的了。

    只是要如何敲通劉徹那一關呢?

    在長信侯府用過午膳拖了對小柳寧依依不捨的劉初上車回到未央宮。阿嬌心不在焉的逗女兒「怎麼你很喜歡孩子麼?」

    「倒也不是。」早早瑟了一下顯然在擺脫什麼不快的記憶「我一直想要個弟弟的。」

    可是上林苑裡的一幕讓她再也不敢開口。

    阿嬌亦想起那個失去的孩子心中一慟。

    回到玉堂殿小睡了起來綠衣端了藥來面色歡喜。「御醫說這便是最後一帖藥了。日後只需膳食上注意些就可以。也就是說。娘娘的身子基本大好了。」

    阿嬌漸漸習慣了喝那些苦苦的中藥。聞言淡淡道「是麼?」

    她自己卻知道自己的身子在那次小產中真地是傷了。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底子卻遠沒有當初厚實。「陛下一直很關心娘娘呢」綠衣猶自歡喜「聽御醫令道陛下常喚他前去詢問娘娘情況。」

    玉堂殿前的菡萏開到了極處漸漸的要謝了。

    到了晚上御醫堂另呈了湯藥進來。她狐疑端起。聞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地味道面色微變。

    「是朕要他們調上來的。」劉徹負手進殿道。舉手揮退了眾人。

    「朕曾仔細問了御醫。雖然嬌嬌身子算好了。到如今也可行房幾年內卻是最好不要再受孕。否則對母子損害都大。等到幾年過了。年紀卻……」他頓了頓斟酌道。「於是朕便要御醫們商酌著開了這幅較溫和地避孕湯藥。朕怕你多心所以親自來說。」眼睛盯著她看著她每一寸的表情。

    多年前她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的時候枕邊人曾瞞著她在她的膳食裡置下避孕地藥物。到如今雖時過境遷那抹傷痕挑開了還是會血淋淋的疼。

    她嫣然一笑「我又不是易碎的娃娃。」臉卻漸漸紅了嘟囔抱怨道「將這種私事弄的人盡皆知很好玩嗎?」

    劉徹便放下一半心來含笑攬過她謔道「朕倒不知道年歲越長嬌嬌的臉皮倒是越薄了。」

    大約是因為太久沒有親近溫存便更狂野些。阿嬌漸漸吃不住連連討饒待到天漸明方沉沉睡去。

    起的時候劉徹自然是不在了。綠衣伺候主子著衣看了她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曖昧的偷捂了嘴笑。阿嬌的臉漸漸紅地滴出血來強作正經道「再笑你便出去我自己來。」

    「好了好了。」綠衣這才止了覷了覷左右無人偷偷湊到阿嬌耳邊輕輕道「前朝傳來消息朝臣繼續向陛下請立太子同時堂邑侯府傳來消息」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終於細成一線只有阿嬌能聞「皇二子劉據無罪開釋後一直消沉前些日子偷偷去見了長平侯。」

    阿嬌一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未死。煌煌衛氏多年居後位將這未央宮治的井井有條。衛青一代名將雖在劉徹地猜忌下漸漸疏遠軍隊。但影響力不是任何人能看的輕地。何況還有一個劉據在若是陳家因為衛皇后已去就看輕了衛家那陳家也就不配在這風雨起伏地帝都炫赫百年。

    「可是」她沉吟道「到了這個時節長平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衛青的天分在戰場上從來不在這些勾心鬥角詭譎地事情。

    「這就不知道了。」綠衣搖頭。

    又過了幾日皇二子劉據上書陛下自請去國就藩。皇子一旦分封藩王就表示君臣名分已定。日後動搖也要頗費一番周折。

    這就是衛青最後的決定麼?

    衛家終於還是向陳家低下了頭顱。以求保住衛氏皇子皇女的地位安全。

    宣室殿裡劉徹倒是頗多訝異眾臣對皇二子的上書頗多贊同。並道皇二子若分封那皇三子皇四子也便俱都一同分封才是正理。

    如此一來皇長子劉陌雖未正式加封太子之位卻隱隱烘托出天下儲君的氣勢。

    元鼎元年末皇帝敬告太廟封皇二子劉據為齊王封地齊地。皇三子劉閎為廣陵王封地今江蘇揚州建都廣陵。皇四子劉旦為燕王封地今北京一帶建都薊。劉據年長封王后直接去藩。皇三子皇四子年紀尚幼留居長安待成年後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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