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正文 第六卷:歌盡浮生 一零六:滇山滇水帶霧來
    前後兩任皇后皆廢於巫蠱未央宮裡便漸漸有了言。是陳皇后怨恨當年衛皇后的陷害反指使家人陷害而為。

    「你們沒現麼?」宮人繪聲繪色的道「昔日陳皇后為後十一年而衛皇后到事敗為止也恰好是十一年。」她歎了一聲道「當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娘娘」綠衣說起來的時候身子尚氣的瑟瑟抖「我會去教訓那些空口白舌的蹄子們你別往心裡去。」

    陳阿嬌掐指算了算道「從元朔二年到元鼎元年果然是十一年呢。」

    「娘娘」綠衣一怔抱怨道「她們都欺到你頭上來了你還這麼雲淡風輕的。」

    「嘴長在別人身上要怎麼說是管不過來的。」阿嬌並不在意只道「三宮並不歸我統轄你們也注意些別恃寵而驕了。」

    長信侯的戰報傳到的時候長安城舉城沸騰這是開疆拓土的功勞論起來並不遜於當年數戰大敗匈奴之盛。過了些日子劉徹到長門之際便若有所思的望著阿嬌待得阿嬌躲不過了便望著他聽他問道「嬌嬌你要搬回椒房殿住麼?」她本能的皺起了眉厭惡的搖頭。

    雖然很多年前那座代表著漢朝中宮的繁華宮殿也曾被她當作過今後一生的家。可是世事變遷漸漸淡了。到如今椒房殿三個字已經緊緊的與衛子夫聯繫到了一起。仿如骨血密不可分。

    而她不願意踏進那座有著衛子夫氣息的宮殿半步。不僅是因為對那個女子的最後一點尊重。也是因為她怕進了所以淡了地幽怨就會重重泛起。而她會在被逼瘋之前一把火。將那座宮殿付諸灰燼。

    多麼奇怪的感情她可以漸漸淡了對劉徹的愛恨卻執著著對衛子夫地怨誓死不放。雖然彼此的恩怨由劉徹而起。

    也許對女子而言真地是怨比愛記得深一點。

    然而。劉徹卻沒有追問源由只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嬌嬌便往昭陽吧。」

    「為什麼一定要搬呢?」她氣悶的回過頭。「我一直在長門。不是很好。」

    「這一回卻由不得嬌嬌不搬了。」劉徹勾了勾唇角彷彿惡作劇得逞一般。道「朕打算從長門開始往西到整個建章鄉再建一座建章宮嬌嬌便只能暫時住到未央宮去了。」

    陳阿嬌目瞪口呆半響才輕輕說了一聲「奢靡」

    劉徹瞇了瞇眼好笑道「嬌嬌你說什麼?朕好像沒聽清楚。」

    「難道不是麼?」阿嬌理智氣壯道「一座未央一座長樂尚有北宮桂宮還不夠你住麼「朕看桑弘羊拚命掙錢頗為辛苦便想著方法幫他花錢了。」劉徹不在意道拉過她的青絲在手中把玩歎了口氣道「什麼時候你的身子才算是大好了呢?」

    阿嬌便輕笑知道他不會改變主意了想想不甘心道「就算如此我也不喜歡昭陽太富麗堂皇了和我不合。」

    「成。」劉徹心情尚算好並不與她計較道「未央宮裡空著地宮殿隨你挑。」他意味深長的望著阿嬌的嬌顏「縱然嬌嬌挑的還是椒房也是可以的。」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陳阿嬌最後挑的便是玉堂殿。

    劉徹歎了口氣道「玉堂殿雖好到底偏僻了些。」

    阿嬌不在意道「我還是喜歡清淡偏僻些的地方。」就如長門宮。

    從元朔六年住進這座宮殿已經快有七年了。漸漸的便有了感情。

    到頭來還需道別。

    陛下吩咐玉堂殿上下一應宮人需得細心伺候陳娘娘陳娘娘飲食起居所用器具悉如皇后。

    「悉如皇后」緋霜殿裡聞心嫣然重複著這四個字眼歎道「想不到到最後這未央宮還是陳皇后的天下。」

    「花無百日紅」多年獨居深宮地日子讓李芷無奈有了很好的耐心。她坐在窗前慢慢道「君恩在時千般好君恩不在有誰憐?」

    緋霜殿還有一個皇子宮人尚不敢怠慢那些無子伴身的宮人妃嬪在陛下多年如一日對陳皇后地寵愛中將青春消磨只怕漸漸灰心了吧。

    「娘娘難道以為」聞心訝然道「陛下有朝一日會淡了陳皇后?」

    「聞心不要忘了」李芷嫣然笑道「陳皇后年紀已經不小了。」

    所謂悉如皇后就是說她到底還不是皇后。

    「可是」聞心吃吃道「衛娘娘去後陛下對陳皇后寵愛從未見衰還有見長之相啊。」

    「為人要著眼大處」李芷低不在意道「何況就算如此衛子夫故去未央宮內多年的平衡被打破。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漸漸就有一番新氣象了。」

    在這世上最繁華也最荒涼地所在若沒有那個上位者地保護走的每一步就要自己為自己謀畫。她不是不知道每上一步都是在刀口弄險。但將青春寂寞地燃燒在無人可見處亦是一種緩緩的死亡。若是只有她一人這一生也就漸漸這麼過了。可是她又如何能不為子女掙出一份天地。

    「母妃」六七歲男孩軟軟的聲音在殿外喚道。

    李芷神情轉柔道「旦兒麼進來。」

    劉旦走到李芷身邊歡喜道。「母妃今天父皇喚我和三皇兄到宣室殿問了我們功課。父皇說了。要我們去博望軒呢。」

    李芷微笑點頭道。「那麼父皇是看重你一點還是看重你閎皇兄一點。」

    劉旦偏頭想了想道「差不多吧。父皇聽三皇兄說的時候。讚了個好字。我答的不好父皇沒有贊可是父皇一直在微笑。」

    「其實」劉旦沮喪道「就算我們都不錯父皇最看重的也只是大皇兄罷了。聽說今日朝臣們又聯袂上奏。請父皇早立太子以安天下。」

    衛皇后已逝這一次。朝臣們心思一定是一意要陛下立皇長子劉陌為太子了。李芷淡淡的想。歎了一聲。

    元鼎元年七月。長信侯柳裔率軍返回長安。當朝遞交滇國國王地降書。

    這是一個國家領土的歸附功在巨偉。朝堂之上。劉徹淡淡問道「長信侯欲要如何賞賜。」

    柳裔一笑跪下拱手道「臣這次交戰中曾負重傷雖不辱聖命。但自忖不能勝任軍職請辭回府修養。」

    一時間朝野大嘩劉徹微微皺眉笑道「長信侯哪裡話如今漢軍將領老的老退地退長信侯若再辭了讓朕到哪裡找人來統率我大漢雄軍。若真的不幸受傷了修養一陣子就是了。」

    柳裔回府後聖意下來賞賜頗豐。

    南宮長公主迎了出來夫妻數月未見一剎那淚水便漫出劉曇眼中。

    「傻瓜」柳裔擁了劉曇入懷歎道。

    「你到底哪裡受傷了?」劉曇卻不欲與他互訴別離之情只急急問道。

    「沒什麼。」柳裔不禁笑道「只是臂上一道刀傷而已淺地很不值一提。」

    「那……」劉曇一怔便懂了。

    「這些日子我雖在軍中桑司農卻將京中事傳與我知。」柳裔憂道「衛子夫既死阿嬌便在風口浪尖我與弘羊與她有金蘭之義此時更要避嫌。」

    「委屈你了。」劉曇默然良久終於道。

    「那倒沒有我只愛打仗。對這些勾心鬥角反而不想參合進去。」柳裔並不在意道「我帶了一個人回來見你。」

    劉曇心中一冷想起種種權貴之家常見之事灰心道「夫君帶了哪個妹妹回來麼?」

    柳裔愕然半響方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他拍了拍掌便有一個老婦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進來道「侯爺。」

    柳裔抱過孩子吩咐道「下去吧。」對南宮道「這是我在戰中一個村莊遇到的一家已經沒有人了只餘這個男孩兒便將他抱回來養著也算功德一件。」

    劉曇又喜又愕又愧此時看柳裔懷中的男孩尚不到解事年齡眉清目秀一雙眼睛黑燦燦的。先自喜歡了抱過來在懷中看了柳裔一眼低聲說道「我雖是帝姐但這些年並無為你生兒育女你若是要納妾徹兒也說不了什麼地。」

    柳裔輕輕歎了一聲道「我們有他就夠了。縱然有後鬧的家室不寧又有什麼意思呢?」

    劉曇口上雖不言心裡便隱隱的歡喜臥在他懷中道「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

    世上男兒對子嗣一事不都是看重異常。便如她的弟弟當年也因了這樣的原因漸漸與阿嬌生分。

    柳裔卻不能答有些事情縱與劉曇知心如斯也是不能說的。

    說了便是驚天。

    然而劉曇並不在意只問道「這個孩子叫什麼呢?」

    柳裔想了想道「就叫一個寧字吧。」

    劉曇沉吟了一會道「盛世安寧好名字。」

    能夠守護這個國家安寧家人安寧朋友安寧世事再無所求。寫完了一零五不少人說有點不過癮。本來打算再加一點修改的但今天極忙。那就推遲吧。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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