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的扭傷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告別南宮,馬路叫了輛驢車直奔城東小破廟。
距離還遠,馬路就看到破廟之外的枯樹上,無數黃手帕隨風飄舞,元寶和郭靖並肩站在一頭石獅子頭上翹期盼。
遠遠的看到馬路乘坐的驢車吱吱呀呀的扭過來,元寶跳下石獅子飛撲上來。
「我以為你早就死了呢。」元寶眼淚狂奔。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沒用嗎?」馬路的自尊心嘩啦啦碎了一地。
看到元寶和郭靖都平安,馬路也就放心了。
這次三人聚齊,就不像之前在酒樓那次的各懷心思了,而昨晚的經歷,也算是大家共同經歷了一次風浪,頗有同舟共濟之意。
之前,馬路雖然試探著問過郭靖的經歷,但仍然有很多不明之處,這一次,終於可以解開心中的許多疑問了。
郭靖生性質樸,馬路和元寶又是這次救他脫難的恩人,自然有問必答,從少年時的事情一直講起。
原來,郭靖少年經歷受到穿越者太多的影響,改變不大,依舊是被母親在大漠帶大、結識鐵木真、與拖雷結為安達、拜江南七怪為師、遇梅風、遇馬鈺傳功。
但自從郭靖踏上前往中原的道路,事情就大大不同。
先一個不同就是,郭靖沒有遇到真黃蓉,不過穆念慈比武招親遇楊康這件事情是有的,但聽郭靖講起來,楊康居然頗為善良,不但拋卻了金國小王爺身份,認了親生父親楊鐵心,還與穆念慈成為一對恩愛情侶。
這件事情很奇怪,想來一定是眾多穿越者來到這個時空帶來的蝴蝶效應。不過,既然郭靖和楊康沒有反目,也難怪昨晚他會冒險潛入丐幫想要救人。
沒了郭靖和楊康的恩怨做引子,也沒有精靈古怪的黃蓉在旁邊幫襯,郭靖之後的中原之旅就平淡無奇了。
聽完郭靖的故事,馬路和元寶對視一眼,心中都產生了相同的想法。
缺少歷練和奇遇,郭靖的武功和個性都難以成長,再這樣下去,留名千古的大俠恐怕是做不成了。
昨晚,三個人基本都沒有睡過,又聊幾句,元寶已經哈欠連連。於是大家各在破廟中找個角落休息。
馬路這一覺,一直睡到到天近黃昏,等他睜眼時,郭靖和元寶早就醒來,正在破廟當中生火烹食,聞那香氣,卻是叫化雞。
一剎那,馬路靈機一閃,翻身躍起喊道,「撕成三份,雞屁股給我!」
誰知道,馬路話音未落,一個大鳥般的身影從破廟門口掠入,一個聲音大叫,「撕成四份,雞屁股給我!」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跟我搶雞屁股?馬路聞聲大怒,再看來人,乃是一個中年方臉乞丐,一身百衲破衣甚為骯髒,正好拿著一根兩端開裂的竹棒。
馬路不禁轉怒為喜,專門吃雞的正主洪七公來了!
郭靖茫然,而元寶大喜,再孤陋寡聞,洪七公吃叫化雞教郭靖降龍十八掌的典故還是知道的,眼下,有郭靖、有七公、有她這個冒牌黃蓉,還有一隻叫化雞。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原版劇情重現嗎?唯一不同的,也是唯一多餘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馬路!
元寶笑吟吟的把剛剛烤好的叫化雞撕成三片,果然,將其中帶著雞屁股的那大半隻遞給洪七公。洪七公接過雞肉,大剌剌的席地而坐,開口大嚼。
「嗨!」馬路對七公擺手招呼,七公卻頭都不抬,就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馬路一樣。
這個忘恩負義的老流氓,上次要不是自己悉心照料,說不定洪七公的屁股上現在還插著南宮牌改錐呢。馬路心中怒氣又起,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元葆拉到一邊。
「起來。」元寶小聲說。
「什麼?」馬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起來!」元寶眉毛倒豎,伸手指指大門。「這段劇情裡啥時輪到你出場了?」
馬路看看洪七公嘴裡的大半隻雞,再看看郭靖手裡的小半隻雞,元寶手裡捏著僅剩的一根雞腿,還盡可能舉得離馬路遠一點。馬路猛醒,原來,別說出場參與劇情,就連吃雞都沒有自己的份!
「算你狠!」狠狠一跺腳,馬路丟給元寶一句話,毅然決然的大踏步走出廟門。
荒郊野外,暮靄昏沉,昏黃的殘月慢慢升起,馬路飢腸轆轆,孑然一身,毫無目的的漫步在鄉間小路上。這裡四面荒涼,人煙甚少,路人更是一個都不見,只有蟬鳴蛙叫與馬路相伴。太淒涼,太悲慘了。
繞到大約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馬路的自尊心和志氣徹底崩潰了。
「死元寶,下次再犯,絕不原諒!」馬路捂著肚子,一路小跑回到小破廟。
破廟之內,篝火仍舊溫暖通明,元寶郭靖仍然沒有歇息。一見馬路進來,元寶眼淚橫飛,一頭撞進馬路懷抱。
「別哭,大哥原諒你。」馬路雙眼酸,準備好流出感動的淚水,心想,雖然有點晚,但元寶到底還是悔悟了。
「洪七公……洪七公他又吃白食!」元寶把十片指甲深深的挖進馬路的胸肌裡,抓出道道血痕。
原來不是惦記我,馬路的眼淚頓時就倒流回去了。
元寶在只顧著這邊哭訴洪七公沒收郭靖當徒弟,郭靖卻及時的給馬路遞過來兩個窩頭,「還沒吃吧?就這麼點乾糧了,本來我想給你留點雞肉,卻都讓蓉兒給洪前輩了。」
「可是他吃白食!」元寶尖叫哭訴,「還搶走了我的打狗棒!」
「打狗棒本來就是洪老前輩的,也算是物歸原主。即使他不來奪,我們也應當雙手奉還。」郭靖勸解道。
馬路奮力的嚼著滿滿一嘴窩窩頭,樂壞了,在心裡得意地想,離了我,你們行嗎?
塞飽了肚子,馬路懶洋洋的靠在破廟的香案上,悠然說道,「郭兄弟,給哥哥練兩套拳腳,瞧瞧你功夫。」
這郭靖,果然少年生猛。他拉開架勢,先打了一套傳自南山樵子南希仁的拳腳,又耍了一套越女劍韓小瑩傳下來的劍法,倒也有幾分威猛氣勢。
「好帥哦。」元寶眼光迷離的小聲說。
馬路當然是看不懂什麼拳腳優劣的,只不過,他會裝深沉。
「看起來,你內功底子還算紮實,輕功也還不錯。但你的拳腳和劍法……不是同一個師傅教的吧?」馬路故作沉吟。
「馬路哥,好眼力!我的內功和輕功都是全真教馬鈺真人傳授,手上功夫卻是我的授業恩師江南七怪教的。」郭靖崇拜地說。
廢話,這誰不知道。
次日,天色未明,馬路就早早的出去轉了一圈,周詳安排之後,回到小破廟喚醒了郭靖。元寶仍舊在酣睡,馬路帶著郭靖來到距離小廟數百米之外的一座小松林。
「郭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氣質不凡宅心仁厚,正是做大俠的大好人才,外加我還欠你兩錠銀子兩個窩頭,所以今天,我傳你一招我平生最為得意的掌法!」馬路正色道。
「這又何必,你我就像兄弟一樣,馬路哥又把我從丐幫救出來,何必在意這等小節?」郭靖滿面真誠,連連擺手。
馬路仰天哈哈一笑,「莫再推脫!機不可失,你仔細看這一掌!」
說著,馬路左腿微屈,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手掌掃到面前一顆松樹,喀嚓一聲,松樹應手斷折,斷裂之處整齊有若刀切。
郭靖吃了一驚,想不到,馬路這一掌之中竟有如此威力。
此刻,在郭靖眼中,昂然看天提掌而立的馬路神威凜凜有如天神。
灌注內力百分百,馬路朗聲說道,「郭兄弟,今天我傳你這一招,乃天下至剛至猛的掌法,名喚亢龍有悔!」
當下,馬路把招式給郭靖演了兩遍,又將內勁外鑠之法、招收勢之道,認認真真的背了一遍。
說是教招,實際上,馬路只是曾跟著一大夥人晨練過。剛剛一掌斷樹,當然是事先做好手腳,而所謂掌法要訣,也都是按照秘籍抄本背誦,馬路自己都不甚明瞭。
偏偏郭靖又有個嚴肅認真的學習態度,非常積極問,馬路只能含混其辭。一直矇混了大半個時辰,郭靖這才似懂非懂的自己練習。
郭靖雖然號稱資質魯鈍,但是他的內功本來已有根基,前日又喝了小半罈子南宮寶血,更是內力大進,最適合學這種招式簡明而勁力精深的武功。當下郭靖便去苦苦習練,兩個時辰之後,居然也有模有樣。
本來,馬路也頗為憂慮,自己這種盲師傅教瞎徒弟的方法是否行得通,但是看郭靖練習起來,出掌漸有聲勢,心下稍寬。
過一會,郭靖又來請教馬路,剛講了幾句心得,馬路便白眼斥責道:「那還用說?你滿頭大汗的練了這麼久,原來連這麼粗淺的道理還剛剛想通,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郭靖抬手摸頭,訕訕而笑,卻也不以為意。當初他隨江南七怪學武,也沒少被罵作,老早就習以為常了。
於是,郭靖又回去練習掌法,只是這次尋了一棵特別細小的松樹,一掌掌招呼過去。
郭靖自行練功,馬路則躺在一塊大石之上佯裝瞌睡,心中實則在偷偷思索郭靖剛才講述的心得,越是琢磨,越是覺得大有道理。有所領悟,馬路不禁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試招。
瞟一眼正在刻苦練習掌法的郭靖,馬路慢慢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口中念叨說,「肚子好餓,去找找有沒有吃的。」剛慢慢走出郭靖的視線,馬路便撒腿狂奔。
先回小廟,叫醒元寶囑咐她去附近農家尋些吃食,安排妥帖之後,馬路自己尋得一片隱秘所在,開始將這一式亢龍有悔練起來。
果然,郭靖所悟不錯,練得片刻,馬路出掌便威力大增。試招試得開心,馬路禁不住仰天大笑,莫非傳說中的教學相長,講的就是這個?
天已近午,馬路練出一身大汗,自覺頗有進境,便即收手回到小廟,但郭靖仍舊未歸,元寶倒是雞鴨魚肉的弄出一大堆菜餚來。
兩人提著裝滿佳餚的竹籃去松林尋郭靖,遠遠便看到郭靖猛力一掌,喀的一聲,將面前一棵細小松樹擊得彎折下來。
「好啊!」元寶擊掌喝彩,將手中竹籃往馬路懷中一塞,雀躍而上。
又遭遇到傳說中的重色輕友,馬路搖頭喟歎,緩步上前,故作姿態地嘲笑幾句郭靖擊折的松樹細小有如牙籤,又諷刺幾句松樹彎折的裂口參差不齊。
吃過午飯,元寶背靠松樹,沉沉睡去。郭靖仍舊刻苦勤修這一式掌法,馬路則做指教狀,盤問郭靖練招的心得並暗記在心。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忽聽林外有雜亂的腳步追逐聲,正朝這個方向而來。
馬路郭靖出林觀看,卻是一人當先奔逃,後面尾隨三四個追兵。瞧來人面貌,多數認識,逃跑的那個,是當日和自己一起加入丐幫的一個穿越者,而後面帶頭追著的,乃是參仙老怪梁子翁。
穿越者氣喘吁吁,腳下虛浮,忽然踩到一段樹根,踉蹌倒地。梁子翁等立刻趕上,將穿越者圍在中心,拳頭如雨點般地砸上去。
被囚禁多日,又被南宮適當作人肉靶子練招,梁子翁怨氣積累得實在太重了。
只見他高高躍起,一腳跺在新鮮人的要害之處,口中連聲喝罵,「我讓你穿越!我讓你穿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穿越了!」
「大哥,我知道錯了!」穿越者在地上翻來滾去,連連懇求,「不敢了,我再也不敢穿越了。」
然而遺憾的是,懇求對梁子翁毫無作用。喀嚓連聲脆響,穿越者渾身的關節都被梁子翁折斷。
將這副慘狀看在眼中,郭靖於心不忍,蹙眉開口道,「梁前輩,住手吧。這人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你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
「原來是你們。」梁子翁抬頭看,見是郭靖和馬路,「不要緊,這些穿越者都是小強,怎麼打都不會死。就算把他們從懸崖丟下去,他們還會頑強的爬出來,懷裡還多好幾本武功秘籍。別看現在這傢伙身受重傷,一轉身,指不定還藉機會領悟出什麼絕學呢。」
梁子翁鄭重其事地把腳踩在穿越者的胸口搓了兩下,嚴肅地補充說,「難道你看不出?我是在幫他練功。」這一腳,踩得穿越者嘴裡冒出一串血泡。
說到底,這個新鮮人也曾和馬路一起吃過飯,而且馬路畢竟還是丐幫的九袋長老。如果今天梁子翁是偷偷打他的話,看不見也就算了,可是當面行兇……就不大好了吧?
「先別打死!」馬路湧身大喝,「打狗也要看主人!」
馬路也算是梁子翁的救命恩人,他開了口,梁子翁再不情願也要給三分面子,當下住手。穿越者得到機會,蠕動著在地上拖出一條血痕,爬出重圍。
穿越者手腳盡斷,只能用嘴扯著馬路的褲腳,口中嗚嗚的出模糊的聲音,似乎是在哀求。
「馬少俠,您也來踩兩腳吧,很過癮的。」梁子翁慇勤陪笑。
「這個……我親自下手不好吧?」馬路皺眉看著腳下的穿越者,沉吟著說。
看到穿越者渾身是血的慘狀,郭靖卻是俠義之心大起,喝道,「梁子翁!你們以眾凌寡,又對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下此毒手,你們還算是英雄好漢嗎?」
郭靖的指責一下就惹怒梁子翁帶來的幾個嘍囉,立刻一擁而上,將郭靖圍在當中,指指戳戳推推搡搡。
郭靖退後半步,右掌劃了半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正是初學乍練的一招亢龍有悔。這一掌掌風勁銳,當先一名嘍囉抬臂抵擋,卻被震出四五尺遠,昏倒在地。
梁子翁「咦」了一聲,急忙喝令嘍囉退下,搖著手指道,「這一招,我見過。」
亢龍有悔,降龍十八掌之中最威猛的一招,想當初梁子翁不知道被南宮適用這招拍過多少掌,怎麼可能不認識?
梁子翁當即大步跨上,伸手去捉郭靖衣領。這一捉,來勢極快,郭靖大驚,又是一招亢龍有悔呼的拍出,掌風凜利,雖說梁子翁多見此招,剎那間卻仍舊不知如何招架,著地一滾讓了開去。
這一下子,梁子翁驚怒更甚,返身撲上,拳腳如飛般攻向郭靖,而郭靖忙亂之間顧不得變招,心中也隱約感覺到自己所學的其他任何武功,都無法抵擋梁子翁的凜利攻擊,只好將亢龍有悔反覆拍出。
郭靖和梁子翁纏鬥在一處,但馬路卻無心觀戰。看情況,郭靖靠這一招還能支持些時候,就不去操心了,眼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瞧,從穿越者身上裊裊升起的那縷縷黑煙,不正是那寶貴無比的怨氣?
此刻,馬路懷中的穿越寶珠就像是聞到魚腥的貓咪,正在滴溜溜亂轉,幾乎要自己撲出來。
馬路喜不自勝。蹲在穿越者身邊,佯裝為穿越者做心臟按摩,實則是在用掌心暗藏的穿越寶珠盡情吸納著怨氣。
寶珠剛剛接觸到穿越者,剛剛還在抽搐翻滾的穿越者便身子一鬆,痛苦扭曲的面孔慢慢的平和下來,而劇烈的喘息也開始放緩。雖然仍舊說不出話來,但他充滿期待的望著馬路,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不怕,乖。不疼的。」馬路慈愛的撫摸了一下穿越者的腦袋,只不過,這個腦袋現在沾滿了混合著血污的泥土,有點髒兮兮。
不一刻,寶珠就將穿越者的怨氣盡數吸盡。他不再痛苦的抽搐,而剛剛籠罩在他臉上的無盡哀怨也都已經散去,污血之下重現寧靜平和。
不過,雖然穿越者現在怨氣盡去,不再被痛苦折磨,但是,剛才他的傷受得實在太重,全身筋骨俱裂,內臟破損,數不清的傷口中還在不停的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穿越者睜開眼,嘴唇翕動,但聲音輕微。
馬路把耳朵湊到穿越者的嘴邊,聽到他說了兩個字,「謝……謝……」
「不用客氣。我只是做了一點臨終關懷而已。」眼看穿越者已經不行了,馬路心中亦有慼慼焉,他關切地問道,「你信什麼宗教?現在這種時候,我要給你劃十字還是念佛經?」
穿越者緩緩的牽動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不需要了,我是無神論……」
說完這句話,穿越者的眼睛慢慢闔上了。與此同時,一道潔白光芒從天頂灑落,籠罩在穿越者的身體上。
在這道白光照耀之下,穿越者的身體漸漸虛化,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之中……
這一幕,實在是太感人了,太神聖了,也太恐怖了。
眼看一個大活人被馬路摸了幾下就消失,旁邊眾人個個目瞪口呆。就連激鬥之中的梁子翁,也用眼角瞟到了這幕奇觀。
「妖術……」最先,梁子翁的一個嘍囉呻吟著出聲音。而梁子翁聽到這個詞,禁不住打了個冷戰,腳下一軟,就被郭靖乘虛一掌拍了個跟頭。
「哎呀媽呀妖怪來啦──」梁子翁扯出一聲慘叫,再也顧不上郭靖,翻身躍起拔腿就跑,身後緊隨一串哭爹叫娘的嘍囉。僅僅數次呼吸,數人便遠遠的逃出了馬路和郭靖的視線。
馬路急忙檢視穿越寶珠,穿越者的怨念比較精純,再加上前段時間南宮的怨念,寶珠已經累積差不多夠半次穿越的能量,經驗值上漲了一大截,而顏色也變得黑漆漆了。
回頭再看郭靖,這個傻小子正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夠力抗梁子翁的猛烈攻擊,口中還在喃喃的念叨,「這、這還是我嗎?」
走到郭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馬路鼓勵說,「相信我沒錯的。你能!」
聞聽此言,郭靖的熱情與烈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他緊緊地握住雙拳,想要說番豪言壯語,卻找不到合適的表達。終於,郭靖猛地一跺腳,撒腿就跑,嘴裡還在興奮的叨咕著,「我練功去,我練功去!」
目送郭靖遠去,馬路又在原地蹲下,伸手摸摸剛才穿越者躺過的地方。
不是夢,是真的,地上的草皮還沾染著血跡。前兩天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掛了,馬路有些感慨。
「安心回到你原來的時空吧。雖然說,作為一個穿越者,你沒來得及有什麼作為,但作為一個跑龍套的小演員來說,你的戲份已經不少了,表現又這麼精彩。我身為一個曾經的演藝界人士,在這裡鄭重肯定你的龍套成就。」
馬路默念以上悼詞,之後,他就晃悠悠的回去找郭靖和元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