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熱烈的吻落下,像暴風一樣席捲了我,卻在不知不覺中緩緩的變成輕風細雨,在我以為他要繼續下去的時候,他的唇卻離開了我的頸子,還為我輕縷了縷頭髮,將散亂的髮絲順到我的耳後。他急促的喘息都讓我知道他此時正在克制,他努力的平息著自己心潮,過了一會他才開口:「你不愛我,所以連回應都不肯,我沒有辦法對你用強,雖然我很想佔有你,雖然我很想,但是∼」
但是你終究停下來了,你放棄了唯一的一次機會,也許是錯過了最後一次。你難道不知道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都是十分看重的嗎?
長歎∼
「流雲,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我退出了他的懷裡,整理一下衣容,退回到這之前坐的椅子上面。
「是嗎?可是誰都沒有你好,我只想要你啊∼」他雙手緊握,激動的說。
我淡笑了,無言∼
終究還是放不心裡的結,男人女人全都會因為情字而迷失了自己,而我又的情又在哪裡呢?我也迷失了自己∼
「靜雅,出了這個島,你就不能再叫這個名字了,你能不能把這個名字留給我?」流雲的話聽得我雲裡霧裡,什麼意思?為什麼這個名字出去了就不能用?難道這個名字犯過法,作奸犯科了?正在被通緝中?
我額頭上冷汗直冒,心想完了,早知道是這樣,我還折騰個什麼勁啊,就在這島上瞇著不就完了,省得出去了,讓人家追著大卸八塊!
「靜雅,你怎麼了?臉怎麼這會白?」流雲過來號我的脈,我就是嚇得,心驚。「流雲,你告訴我為什麼我不能用這個名字?」我有些膽顫的問他,就怕從他的嘴裡聽到讓我毛骨悚然的話來。
「靜雅,我們一點一點說好嗎?別急∼」他拉著我坐下,給我倒了一杯茶,我好像瞄到他往茶裡面放了什麼東西,也沒多想便喝了,反正他要害我,我死一萬次都得來回幾圈了。他要害我也不差這一會。
喝了茶果然心靜了不少,他開始告訴我原由。「靜雅,我帶你來島上之前,我們其實才認識,那個時候我只認得你的這張臉,但是臉下面的靈魂我不認得。」他頓了一下,等著我消化掉這些,然後才接著說。
「你是借屍還魂而來的,魂魄的名字叫張靜雅,當然這個名字也是你未出事之前告訴我的,至於是不是真的,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他歎了下氣,又道:「這個身子的主人原名叫蘭若白,是都城裡有名的蘭府大小姐。」然後他便給我講起他所知道的關於蘭若白的事,無非就是蘭若白如何強悍,如何聰明,如何能幹,如何如何∼∼
「流雲,你喜歡的是這身子,還是這裡面的的思想?」聽他一說我便明白,我現在這身子本是兩個人組合一起的,一個出身子,一個出靈魂,如果他一開始便知曉的話,那麼他的喜歡便不可能是單單為我,很有可能是為這個身子,或者是這個身子原來的靈魂。
「以前喜歡這身子和她的思想,後面她的思想沒有了,換了你的,卻發現你的思想放在這身子裡面更合適,若白太狠,太薄情,而你剛好相反,這身子和你的思想很合適。」他這叫什麼回答,這明擺著是在敷衍我嘛∼
我嘟了一下嘴,表示不悅。「你不高興了?」他小心的問我。
我沉默∼
好一會我才想著問他:「除了你沒有人知道蘭若白死了嗎?」這事很關鍵,我的小命能不能保住,也都牽在這個問題上。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告訴其他的人,但是我想如果不被發現端倪,你應該不會隨便去說的。」他簡單的分析著,我賞他一記白眼,也不知道賞沒賞地位子。誰沒事會把自己是贗品之事隨便說啊∼
「下面說說,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吧,照你這樣講,我應該在蘭府裡面享福才對,為何會在你和人在一起?」我開始追述前因。他吱唔一下,還是將事情的始末講了出來。
「琉璃妒忌我對你好,也恨你悔她容貌,所以竟然在我不知的情況下,給你下了毒,你吃了毒蘋果,便成了這個樣子。」他很歉疚,沒有保護好自己喜歡的人,任一個男人都會覺得顏上無光的。
「巫婆後母的典範!」我評了一句,又問道:「琉璃人呢?」那個想要毒死我的丫頭,我怎麼也得見一見。不然真真是對不起我白白受了一年的罪,當了一年的睜眼瞎,我容易嗎我!
「她得知你吃了毒果之後便服毒自盡了,其實就算她不自盡,我也不會放過她的,任誰都不能傷害我喜歡的人。」流雲狠狠的說著。其實他自己也是個怪胎吧,妹妹不疼,疼個心狠情薄的女人,典型的胳膊肘向外拐!
「替我在她祭日的時候上柱香,我本無意害她,害她的人已經死了,我不過借個身子,人死不能復生,就讓一切在此了結了吧。」我歎了口氣,冤冤相抱何時了∼
「你心真善良,我越來越不想放你走了,靜雅,若是我狠心的將你困在島上,你會不會恨我?」他竟然試探著問我這種話題,我不追究他不治好我的眼睛一事就算寬容大度了,還要得寸進尺!
「你不會這樣做的,因為你知道這樣做我只會更看輕你,連之前建立的友誼也定會一併賠進去。」我說得義正辭嚴,他不會聽不明白。
「等我治好你的眼睛便送你出島,你也不差這幾日了,再等一等吧。」他終究是答應下來我出島一事,我心裡一寬,那宿竟然一夜無夢。
治療的很簡單,紗布重新又將我的眼睛蒙上,每日早晚換一次藥,換藥時眼睛也不可睜開,我其實在心裡思討過,萬一他一狠勁,將我的沒治好,反倒治瞎了,那我豈不是以後再也看不到太陽了,現在雖然看不清,可還或多或少有個感覺,萬一∼
我不敢想了,人心隔肚皮,世事難料。若他真心將我治好,我以後不管能否重新坐回蘭若白的大小姐寶座,我都會記得他這份情的,將來有一天,只要能用得上我,只消知個聲,我便傾力相助!
七日轉眼便到了,我忐忑難安,竟然一夜未眠,第二日早早的就坐在床邊等他來為我拆線,結果我未吃早飯,從早上等到晚間,他也沒來,問過芙蓉,她也不知,讓她去找,她說沒得令,不能擅自離開,也不得去前面老爺們住的地方。
我急得真想自己動手拆開,可是又怕自己太過莽撞,功虧一簣,自己後半生的明亮便毀於己手,忍了下來。
一連三日,流雲都沒有來,我焦躁難安,撫著牆來來回回的走,直到聽到那個久違的聲音我才安下心來。
「靜雅,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底氣不足,話說得很虛,如果不是生病,那便是受傷,或者許久沒有吃過飯。「你怎麼了?」我尋著聲音過去,他握住我伸出的手,將我引到桌邊坐下。
「沒事,只是受了點傷,沒有大礙,你放心好了。我現在便為你拆去紗布。」他放下我的手,去拆我眼睛上的紗布,我反倒沒有之前那般緊張,一心都玄在他竟然怎麼樣了,受的傷到底有多深,竟然讓他過了四日才來。
然後我覺到一股沁涼流入眼中,我緩緩的睜開雙眸,如期待一樣,我的眼睛治好了,我看清了面前的流雲,真是讓我倒抽一口涼氣,看真切以後,才發現,流雲竟然是如此俊美之人,細細地端詳著他那一張俊美絕俗的臉龐——修眉斜飛入鬢,微微上挑的一雙晶瑩大眼明亮清澈、顧盼生姿,眼底一片純稚不染世俗,偏偏又帶著幾分入骨的柔情,讓人心癢難耐,卻因為有傷在身,而略顯蒼白,眉宇間帶著三分傲氣三分慵懶,再加四分無奈與無助,真真像是一個男版的林妹妹,只是再多添些病姿,時而咳上兩口血就更像了∼
「怎麼了?」他見我呆楞著,手在我的眼前晃了兩晃,還以為我的眼睛還未全愈,滿面的憂心。
「沒有,流雲∼」我的老臉一紅,趕快扭到一邊上去,掩飾我的窘態。
「你看清我了嗎?」他追著著我問,雖然我知道他這樣問主要是想知道我的眼睛好了沒有,可是我根本不想回他的話,我一顆小心肝左顫三下右顫三下,都亂了方向了,有多久沒有過帥哥了,時間太長了,所以我才如此丟人的發花癡。
「看清了,對了,你怎麼傷了,傷在什麼地方,嚴重不嚴重?」我想起他還有傷在身,急忙問道。
「不礙事,只是傷到肋骨和肺。」他擠出一個慘然然的笑,可在我看來,那笑卻比哭還悲慘。
「是誰傷了你?」我問他,這島上的人都是自家人,總不會自相殘殺。「島上來了生人,動了手,都怪我技不如人,這才受了些罪。」他解釋給我聽。我卻冷汗直冒,傷了肋骨還差一些,可是傷了肺,他是怎麼撐到現在的?!簡直就是奇跡!!
「你快別說那麼多話了,受了傷就要有傷患的樣子,快點歇著,你既然都已這般,為何不派個人來通知我一聲,還親自跑來,這要是扯開了傷口,讓我這心裡怎能過意得去,萬一你有個好歹,即使賠上我這一雙眼睛也,也……」我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在喉嚨裡,之前光顧著看流雲的臉,卻未看到他身上的衣襟。
此時,左胸處已經染濕了一大片,雖然穿的是藏蘭的長衫,可我依舊看了出來,我顫抖著手去拉他的衣襟,裡面的白色內衫已經鮮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