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尉遲公子好氣魄,雖然我不記得蘭家有多少產業,但我想那絕對不會是筆小數目,你竟然視為糞土,若白佩服!」我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算是給禮。給他戴高帽,其實我不喜歡那種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的人,他們什麼也不缺,所以什麼也不在乎,而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很努力的賺些微薄的辛苦錢,他們卻什麼也不用做,我心裡極為不平衡,這應該就是心理上的差距,我永遠無法跨越那道小市民的思想。與其說我羨慕,不如說我妒嫉。
「若白,你與我之前為何總是這般陌生?還要這樣挖苦於我……」尉遲靖寒竟然有些難過,他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這不得不讓我再次震驚,他這樣的表情,我不會看不出來,難道他的心裡其實是……
「若白,你到底要怎麼樣?」尉遲靖寒沒有等我回話,一把握住我的手,眼睛都有點紅了,是那種要發怒之前的紅,我不由得顫抖起來,我討厭被人那樣注視著,直勾勾的赤裸裸的。我用力掙脫他的手,他卻越握越緊。
「尉遲公子,請你尊重你自己!」我從牙逢中擠出這句話。我說得很冷漠,他果真鬆開了手。我知道有的時候不一定你要講話很大聲才有效果,像現在這樣的場合,只要話說得堅決一些,一樣能起到震懾的效果。尉遲靖寒不是呆子,他也很驕傲,被人家這樣說,他自然不會不顧及自己的面子,鬆開了我的手。
「若白∼為什麼你一直這樣遠離我?」尉遲靖寒這樣氣勢的人也有像洩氣的球一樣無精打采的時候嗎?蘭若白到底給你下了什麼咒?讓你這樣為她!
原來在人的心裡一直都有個慣病,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人家手裡的東西永遠是最漂亮的!我應該嘲笑你嗎?尉遲靖寒,你也有這樣幼稚的時候?我們就是這樣的隔岸相望,遙不可及,有一天我可能會突然消失,像被風帶走了一樣,連回聲都不會留下……
「尉遲公子,現在的我與以前的我已經大不相同了,我幾乎不記得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就算醒來的時候,有人說你是我的夫婿我也不會懷疑,因為那個時候我就像一隻玩偶,隨人擺佈,而現在我除了腦袋空空,其他與常人沒有差異,我會一點點找回曾經失去的,記憶也好,權勢也好,我必須得活下去,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這話是以我張靜雅的口氣說的,蘭若白的腔腔調調我始終不喜歡,也學不來,她依舊是她,我依舊是我。
「若白,你變了!」尉遲靖寒也很驚訝,他盯住我的臉,彷彿是在看另外一個人,在他的心裡蘭若白應該是什麼樣的呢?蘭若白在他的面前是一副什麼樣的姿態呢?
「我變了,大家又何償不是?」我沒有辦法反駁他,我總不能告訴他蘭若白的身子裡住著另一個人的靈魂吧!
「若白∼」尉遲靖寒歎了口氣,收回了目光,很無奈有些無力的說下去:「你有什麼想法盡可予我講,我盡量幫你。」
好極了,我等的就是你的這句話。其實我不是想去挖你心裡的脆弱的感情,也不是想要探聽你的隱私,今天這事,有些是超出我預想的。
「我叫你靖寒可好?」既然要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那麼稱呼親切一些總是好的。我看到他點了點頭,我這才接著說:「既然蘭家現在的大權在你的手上,我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這月末我想要盤點收益,蘭家所有的營生全都盤點,帳目我要親自過目,當然你要在我身邊助我一把,因為我總覺得有人不喜歡我管太多。」我頓了一頓望向他,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我這才接著說下去:「靖寒,爹說給你的就是你的,我不會多佔一分,而且現在蘭家也應該交給小弟來掌管了,我畢竟一介女流,總是握著大權不好。」我露了一點點的小女人姿態,尉遲靖寒果然上道。
「你一直做的都很好,巾幗不讓鬚眉,誰敢看你不起?!誰敢說你的閒話?!」原來尉遲靖寒對蘭若白的評價這麼高,可惜了,你這種認識也只能停留在以前了,現在的蘭若白不會再霸著這份產業了。
「我也累了,想要休息,過過安靜的日子。」我先應該從蘭若白的爛攤子裡抽身出來,然後另立屬於我的張靜雅型的事業,雖然不能一下徹底擺脫掉蘭家的影子與勢力,但是可以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進行。我知道只要盡心了,總會成功。
「若白,你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不會攔你。」尉遲靖寒這樣一說,我心裡有了點底,這個時候我除了相信他,也沒有人可以相信了,我賭這一把,賭他對蘭若白的情意。
「靖寒,其實我不想做什麼,人活一世,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意事,曾經的我擁有很多,可是同時我也缺少很多,我也算是經歷過大劫的人了,現在能活下來其實已經不易,我又何必給自己找些不快樂呢?」我說得句句在理,就邊尉遲靖寒也要相信了,但是他比我瞭解蘭若白,所以他很驚訝,他根本不相信蘭若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白,你不是摔了腦子?」他竟然會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
我翻了下白眼,賞給他!
「靖寒,你覺得我現在不正常嗎?還是你看我現在像是在做夢?」難道我說的話是夢話嗎?讓他這樣的不信任我!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若白,你明白的。」人急的時候就會有些語無倫次,他也一樣,看來一個人,無論他再怎麼厲害,在自己重要的人面前依舊會有些許的失態。
「別這樣看我,靖寒,我今天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和你說說,現在這個家裡面我也沒有什麼人可以相信。」這話夠掏心了吧,你就安下心來好了。
「嗯。你想要怎麼做?」他緩過來了,神情也自然如初,恢復了以往的精明,問我。
「我只是想把家產算清楚了,有多少金銀,多少的莊園,多少土地,一半歸你,剩下的一半我與小弟一分,我從此出蘭家門,再也不踏回來。就這樣∼」我的決定夠絕決吧,我要盡快這樣做,不然以後尉遲靖寒不在的時候,我也許就不像現在這樣安全了,我可能會有生命的危險,我要為自己考慮考慮,我不能永遠窩在這裡,這裡想要害我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從尉遲靖寒的口中得知的蘭若白又是另外一個樣子,我曾經看到的又是一個樣子,不知道蘭若滄眼裡的蘭若白是什麼樣子?估計不會太好,總之不會高尚就對了。
「若白,我說了我不要,我那份給你好了!」尉遲靖寒冷著臉說,眼裡有著忿然怒氣。「靖寒,這是爹爹說了給你的,那就是你的,我就是只拿家產的百分之一一樣可以活得很好,但是,這些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我相信,我這樣分配應該還算公平。」我絕對不會多佔人家的,何況蘭若滄這些年在外面建築的產業還少嗎?我不信他一點蘭家的錢也沒用!單看趙福對他的態度,我就知道了,趙福私下裡一定相助過他。
我說得義正辭嚴,尉遲靖寒也覺得改變不了我的想法,所以也就默然暗許了,我得到一個者心裡面高興,臉上自己就流露出來些許,眉眼彎彎,我抿了口茶。笑呵呵的說:「靖寒啊,你家裡人可還好?」我這時才敘舊話家常有些晚了哦,應該最初說這些才對。
沒辦法啊,我張靜雅就是這樣一個人,常常是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有的時候,總監也說我是個皮丫頭!真懷念那個時候啊,雖然累些,可不會擔憂性命。
「你去過不就知道了?」他怎麼這麼喜歡反問句呢?每一次反問我,我就覺得有個坑等我去跳。
「以前不記得了,以後我會常去的。」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仙仙告訴我的只是個大概,我要重新瞭解身邊的人。
「若白,你真的變了,以前你是從來不會這樣客氣的和我說話的!」呃,他這樣一說,搞的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好了,蘭若白以前的樣子我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不知道,問問不就知道了麼!
「靖寒,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我好奇心大增,眨巴著杏眼,水汪汪的望著他,不信你不中招!
「你以前總是不大理采我,而且說話很苛刻。」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酸。不過我的嘴卻是幾乎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怎麼可能,你這麼英俊的人,怎麼會不理你呢?」我嘴快於腦,都沒在腦子裡過過慮就說了。
這次換尉遲靖寒張大的嘴,他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我拿了一個小碟子放在他下巴上,他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又做了什麼壯舉嗎?
「你到底是誰?」他這話問出口的時候,我整個人僵在那裡,我的心沉了。我整個人像被雷擊一樣,我知道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