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難道要把她送回去?」
「如果不送回去能拿到解藥,四爺早就把羽默小姐的解藥取來了。」
「你這不是廢話嘛?要我說,怎麼快怎麼來!大不了就去偷去搶!反正苦竹已經在路上了,我就不信這點小毒能難倒我們這一大群人。」
「胡鬧!那個地方怎麼可能讓你如無人之境隨進隨出。就算是你的武功能讓你隨意出入大內,可是你根本不知道藥放在哪裡,更不知道……真正的解藥什麼樣。」
「不會吧,那人到底在防誰?」
我苦笑著回答了她的問題,「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璇璣跑過來,此時的她又是那個桃紅色的妖艷女子了,「羽默,你醒了?」
「我說,能不能多撒點水香或者燃些香丸,這藥味難受死我了。胤,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氣,我好歹也是病人啊!」
「好!都依你!」胤走到我身邊柔聲說。
「還有啊,雖然我有時候睜不開眼,但是耳朵還是很好用的。所以拜託你們說話要麼去外面,要麼說點有營養的話。鄔先生,實在不行,您操琴幾日可好?我實在是躺得太痛苦了。」
「思道知道了。」
「鄔先生,璇璣,我有幾句話想和四爺說。」
我已經無力抬起頭看他們是否出去,只是聽著開關門的聲音,終於長吁一口氣,「胤,也許我……必須要回去了。」
「不可能。我不會,絕不會把你拱手讓人。」
「那要怎麼樣呢?生死由命富貴有天?你以為我想嗎?早知道是這樣,我當初何必還要逃出來?順利的話。沒準你現在都要喊我一聲額娘呢。」我惡意地說。
「別總用這種激怒我的把戲。」胤走過來坐到我身邊,輕喝道。「我會想辦法把藥弄回來,我發誓。」
「拋開冥追不談,江山社稷與我孰重孰輕?」
「在我心裡一樣重,哪一樣我都不會放棄。」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選擇我。江山社稷根本不像你想像的那般唾手可得?」
「不用你,我也一樣可以笑傲天下。」
「既然是這樣,不如放我歸去。」
「你當初也是用這個理由說服冥追地?」
「不是,我只是在離開杭州的那一夜,給了他一個暫時不能打開的錦囊,告訴了他一個現在已經確定地推斷,說了一段山盟海誓的情話。」
胤咬牙切齒地說,「非要在我面前提另外一個男人嗎?」
「是你提起來地,我只是實話實說。」我無所謂地撇撇嘴。
「好了。不要再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了。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你的心裡從頭到尾選擇的只有我。」
「到時候再說吧。」我閉上眼睛。沉默許久,久到胤幾乎以為我又睡過去。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伸手幫我把被子蓋好。然後撫摸著我的頭,不肯離去。
淚水一滴又一滴地從緊閉地眼角溢出。我咬緊下唇,強忍著心中千刀萬剮的劇痛,硬是不讓一絲破碎的低泣聲流出唇齒間。
不經意間瞥見我的嘴角滲出一縷鮮紅的血絲,胤猛地停下動作,他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驀地一疼。他慢慢掀開被子,就這樣合衣躺到我的身邊。然後伸出手,把我整個人都摟在懷中,抱著緊緊的,彷彿抱著他失而復得的珍寶。我一瞬間有了心跳停止地感覺。這擁抱,太溫暖,溫暖的不像是屬於那個本該冷漠的四四。
「怕……就好好地哭吧。」
我抹著眼角的眼淚,負氣地說,「誰說我怕了!」死都死過一次,而且還是被自己地兒子槍殺,還有什麼不敢面對?就算是千刀萬剮,就算是腰斬,我也無所謂。
「對,不是怕,是捨不得我。」胤邪邪地笑著,低頭吻在我地額頭上。
他的唇不是冰冷地,溫暖的就像是夏天的暖陽。淡淡一笑,唇角卻帶著苦澀與輕愁,我輕聲說,「我需要兩種藥。」
「說說看。」他輕輕咬住我的耳垂,溫柔舔舐著道。
「讓我恢復精力的,讓我無法承恩的。」
「我不會讓你屬於別人。」胤在我耳畔呢喃地說,柔軟的唇游移到我的面頰,點點濡濕我的肌膚。
我只覺得喉嚨發緊,不自覺地微微喘息,正要嚶嚀出聲時,他的唇已飛快吻到我的唇上,靈巧的舌探入我的口中,遊走在我的舌齒之間,充斥了我的腦海。除了這深深的吻,我的思想已經全部停頓。這種快樂和幸福,還有久違的歸屬感,一波一波在我體內激盪。帶給我這種幸福的,不該是他可是這種溫暖的感覺……這個懷抱很安全,我很幸福。
在這一刻已經足夠了。
這一次的深吻,已打破了古時君子之交的界限。從此,即便是用現代的眼光來看,我和胤應該算是出軌,又或者是一段露水情緣。只是,我和他的吻,不是意氣之爭,不是鉤心鬥角,而是兩個成熟的沒有生理障礙的青年男女最自然的反應。
兩顆心緊緊相貼,聽著彼此的心跳,讓漫漫如潮水般的幸福,緩緩衝擊著全身。世界在這一刻,便已消失,我們的眼睛裡,只有對方,我們的世界,就是兩個人的世界。我好想好想再擁有這樣的幸福。所以我伸出手去,也環住眼前的男子的腰,與他緊緊相擁。
哪怕只有一秒,也已足夠。
因為在下一秒,我就會想起冥追,想起那個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找到我的癡心男子。我說不出自己愛得到底是冥追,還是胤。而冥追是那樣義無反顧的愛著我,無怨無悔。
所以,我面對的不是一道選擇題。我的答案只有一個,亙古不變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