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郁黑重。
一輛白色的豪華跑車靜靜的停靠在TVB大樓的外面坐在車裡的藍雨手指緊握著方向盤。
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溪依然沒有出來。
他的臉色因為長時間的等待慢慢變成焦慮不安起來有怪異的感覺從心底升上來又被他狠狠的壓了下去。
一個個艷光四射的明星們開始66續續的從華麗的旋轉玻璃門裡走出來時不時有人好奇的望幾眼像在等人的豪華轎車。
藍雨側目看向窗外沒有現女孩熟悉的身影就連交待過要注意她動向的幾個男孩都沒有出來。
他的手剛觸及門把手想要出去找尋她不料一輛黑色的轎車與他的車子擦身而過。
而坐在裡面的人那張臉他看得一清二楚——
是慕容宣。
僅僅是一眼他看見了慕容宣怪異的神情頭在燈光下還泛著異樣的光芒似乎是……水光?
去參加頒獎典禮慕容宣怎麼會弄得一身是水?
溪和他在一起那她會不會也像他一樣全身濕冷?
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回來心裡惶惶的不得安靜。
藍雨再也不想等待他掏出手機按下一連串的號碼那端傳來金晢的聲音他從金晢的口中得知溪參加完頒獎典禮後就失蹤了他們也正在尋找。
他快合上通話的手機有種不祥的預感讓他的手指和心震顫了下。
一定是慕容宣將溪帶走了……
只有他才能不惹人注意的將她帶走……
轎車冒著煙疾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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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清冷溪冷得顫抖起來艱難的舉著手拍打著大門。
門從裡面開來明亮的燈光混合著熟悉的清香撲面而來安晨訝異的看著她「溪你怎麼會來?」
溪望著他杵在門口臉色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又受傷了?」
安晨看到了她身上滴下的水珠吃驚地痛呼又見到她虛弱無力的神情不由壓下追問的衝動扶住她顫顫抖的身子。
他將她抱進浴室浴缸裡注滿溫度適中的水十分鐘後等她從換好乾爽的睡袍從浴室裡走出來他讓她窩在他床上休息。
溪握著他的手撒嬌說很久沒有吃他做的青菜瘦肉粥突然很想吃。他看著她慘白慘淡的臉孔躊躇再三起身走進廚房為她去熬稀飯。
她打開手機準備閉會兒眼睛。
正在這時。
溪的手機響了熟悉的優美旋律。她拿起手機屏幕上跳動閃耀著一個字——
「雨」。
她怔了幾秒方才按下接通鍵。她怎麼忘了先給雨打電話他說過會親自去接她的一定等了很久吧現沒有她心裡肯定焦急萬分了。
「喂?」
她輕聲說很努力的想提高音量但現全是徒勞。電話那端有呼呼的聲音像是車子疾弛時迎面而來的風聲估計雨是在邊開車邊找尋著她的蹤影。
「溪在哪裡?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人害你受傷?」
聲音急切得有些語無倫次然而雨還在極力壓抑他的緊張不安。
「沒有!我在秀的家裡。答應你的事溪不會忘了。」她低聲回答。
「壞丫頭就算想看哥哥也不可以讓我擔心啊!」話裡有些怨懟他裝作很吃味的說:「現在很晚了看夠了沒有?我去接你回家。」
她想也不想「雨我今晚想留在這裡你自己快回家吧車不要開得太快奇叔會擔心你的安危。」
「那你呢?」他的聲音裡有露骨的期待。
「我也會!」她很快就回答了他好像這個問題她已經回答過無數次。
「還有呢?」
她一怔「還有……我想告訴你我要回趟美國拿回點存放在銀行裡的東西。」
「你要取回冰魄心珠和飛雪金牌?」他吃了一驚車子慢慢地減緩了度。
「嗯!它們都是阿姨留給我的東西我想帶在身邊。」
「……不要我陪你去?」沉默了幾秒他略有擔擾的問。
內心掙扎了下望著自己的手機她輕輕咬住嘴唇。終於她對那端的藍雨說:
「我要做個讓人放心的人。雨晚安……」
她將自己的行程告訴了他就掛斷了手機。
半個小時後。
安晨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走進來香味飄散在空氣裡溪頓時覺得餓了她正想去拿湯勺他阻止了她。
「我來。」他舀了一小勺然後輕輕吹涼了。
「怎麼辦?我越來越喜歡有哥哥疼的感覺了?」溪拉開滿足的幸福笑容來這種幸福的感覺讓她不捨想要永久的持續擁有。
白色的粥中鑲點著淡淡的綠色。
淡淡的肉香。
淡淡的菜香。
淡淡的粥香。
燈光下她的臉上漾著被放大的幸福光耀。
「怎麼受傷的?還不想讓他知道。」
安晨低聲問沒有被她故意想岔開話題的行為所迷惑她狼狽不堪的跑來找他一定是不希望藍雨看到。
「有人恨我!」溪也壓低聲音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不管生什麼事哥哥不會不要溪的是不是?」她欺瞞了雨他要是知曉了會很生氣的。
他怔忪地看著她眼睛沉黯「誰想害你?告訴我!」
她的眉毛提了提眼睛裡的桀驁和星辰一樣驕傲:「誰會想害我呢?你看我是不是可愛得招人嫉恨?沒有吧!」
「白癡你調皮地眨眼時樣子就很可恨。」他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溫溫涼涼的。她眼珠轉動時會帶著壞壞的心思然後搞出點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去捉弄人。
溪咯咯咯咯地笑指著他的心臟處說:「喂你啊不可以恨溪她很喜歡你的捉弄你也是想讓你更開心。」
安晨細心地將粥吹涼。
他沒有再說話。
一勺一勺地慢慢餵她吃粥每勺粥都是溫熱的均勻的拌著青菜和剁得很碎的肉末。他明白她在巧妙地轉移話題也不想去逼迫她說什麼於是他只能讓她吃得好好的忘記所有的不快。
她不安的看了看安晨只見他神色淡然而又暗暗佯裝著不在意。
「哥哥……」她猶豫著開口「如果有一天你現溪真的曾放開你的手你會怪我嗎?」
那年生車禍時他緊握著她的手怎麼都不肯鬆開死死的雨心驚膽戰的看著滿身鮮血的她想強拽開他的手將她帶回醫學技術更先進的美國的醫院進行治療。可是哥哥像是感應到什麼知道她如果被雨帶走就再也不會讓她回來他們也許將永遠的分開。無論醫生怎麼勸說他都不放手。
是她迷濛中感受到他們兩個人之間進行的一場拉鋸戰迷迷糊糊的開了口說『哥哥放手好嗎?我想跟他走……讓我跟他走……』
無意識的她感應到哥哥的身子震顫了下然後是長久的沉默最後手中的勁道慢慢的弱了下去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雨帶走而他連說『不可以』的權利都喪失了。
他怔怔地停住手中的動作「為什麼要怪你你一定也不想那樣。」晨會疼溪一輩子。
溪的眼角有亮晶晶的閃光她艱難的眨著眼睛努力想把一些情緒嚥回去可是很不成功眼淚不自覺地掉下來。
沒有聲音安靜得出奇。
「溪怎麼了?」聽到他小聲的喚她。
半晌溪垂著頭低聲說:「沒什麼只是哥哥讓我想到了別人的爸爸是什麼樣子?」說著說著她難為情的笑起來。
安晨錯愕看著她不好意思的樣子有點啼笑皆非的味道。
「以後不要踏進娛樂圈那裡總是讓你受傷。」他突然說聲音低而沙啞。
「我聽你的。」她柔順的點頭答應莞爾笑了「哥哥你就要畢業了我想要送你件禮物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安晨微怔緩緩吐了兩個字:「沒有。」
「沒有?」她凝視他抓抓頭傷腦筋的說:「這就有點難辦了……」喃喃默念了幾遍她的眼底再次燃起火焰般耀眼的光芒「不過我還是要準備份禮物以前就答應過因為生了點事而忘了這次一併補償絕對讓你驚喜。」
「不要驚喜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他屏息說靜靜的注視著她。
胸口酸澀那些愛揪住了她的心怎麼也扯不開。
「哥哥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她歡喜的撲進他的懷裡抿嘴淺淺笑起來。
安晨摟住她將她的頭拔拉到他肩頭輕聲說:「吃飽了?要不要再去盛碗熱的?」
溪蜷縮著身體像個嬰孩般嚶嚀聲搖搖頭。
「好好躺下會睡得舒服些。」他的手掌撫著她的後背想放開懷抱讓她平躺在床上。
「不要我想就這樣。」溪很舒服的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迷糊輕軟的說:「明天我還要去美國然後回來就能給你製造個很大的驚喜了……」她打個哈欠只覺倦意一陣一陣湧上來低喃聲終至細不可聞。
夜風洶湧襲來淹沒了話音安晨沒有聽清楚低頭問:「什麼?」
她已疲倦的沉沉睡著唇角有一抹安祥幸福的笑容。
安晨的唇角亦不自覺的染上淺淺的笑意拉了拉薄毯的一角蓋住她整個的身子。
溪就是曦吧……
就算不是她也可以取代『她』……
晨曦晨曦……
來回的咀嚼這兩個字覺它越像花朵一般芳香迷人還有陽光溫暖的味道以及擁有無窮無盡的希望。
漫漫長夜。
不再追憶過往的想法統統拋進了流逝的時光裡。
什麼都不願去想腦海裡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地潰散緊滯的心變得坦然地接受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