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金獎頒獎禮結束了。
慶祝酒會及記者招待會隨後在TVB演播大廳召開組委會安排了幾個區方便記者們分別採訪不同的明星為明星們拍照。
大部分的記者都爭相採訪獲獎者請他們表獲獎後的感想以及今後的工作計劃。但作為新生代偶像兼實力皆備的一些後生晚輩也並未受到冷遇像演員游弋、楚欣然都被一大幫的記者包圍著他們謙虛的笑著說只是來學習前輩的經驗感受他們身上的魅力所在但誰都無法掩蓋住他們自身散出來的日漸成熟悉的大牌明星的氣質。
其中尤其以sky樂隊的幾個大男孩受到眾記者的青睞團團圍著追問各種各樣有關演唱、片計劃以及少女們想知道的八卦消息。隊長金晢回答得甚為簡單巧妙客套的與記者們周旋目光卻在人群中搜索著要保護的對象。
記者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卻不知他究竟在找尋什麼人又或者只是想擺脫他們的一種手段。
外面是個很大的水池藍色的瓷磚映得清澈見底的水如同湛藍的天。
池邊的櫻花樹下站著裙角飄揚的葉納薇精悍的光芒從眼珠裡迸出她握緊酒杯似有若無的望著某個方向的景物。
「我跟你有仇嗎?如果是為了她我想你沒必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吧。」溪漫不經心的從宴會大廳走出來很不經意的問站立於樹下的女孩。
只有她知道拍宣傳片時葉納薇是故意刺傷自己就連眼中的恨意都像是真的。
但她想不明白這個女孩為什麼會用如此仇恨的眼神看她搜遍所有的記憶她也想不出她們在哪見過面結過什麼仇。
「想不到吧!」葉納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輕薄的笑笑得很張揚「像你這種整天被人呵在手心的人也有仇人?要是你現在死了是不是會死不瞑目啊!」
「是嗎?」溪平淡的瞟了她眼臉色沉靜如水「被人這樣刻骨銘心的記在心裡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她全盤接收。
「自以為聰明的死丫頭!」葉納薇挑起半邊嘴角挑高眉雙眼圓眼露出野獸般凶殘的光芒:「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厭?我天天晚上做夢都想著拿著刀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哦?」溪故作驚訝的輕輕應『哦』了聲回答得稀鬆平常:「那我更該高興了還從沒有人告訴我天天做夢只為見到我。」她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恨她。
「可是我現在不會讓你死!」葉納薇目露寒光的欺近她陰陽怪氣的說:「我要讓你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你而去讓你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股寒意——
那寒意帶著殺人般的仇恨直直刺向溪她驚怔心內有些茫然有些困惑還有一些沉甸甸的不祥的預感。
「你要是敢傷害他們我會讓你死得更慘。」溪冷冷地凝視著葉納薇雙手防備性的緊握成拳。
「呵呵!那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葉納薇輕蔑的斜睨她咧開嘴陰森的笑起來嘴角帶著無端的惡毒嘲弄:「沒有了他時時刻刻的陪伴你以為你還能保護好每一個人嗎?」
空氣裡的氣溫急劇下降。
抬起頭仰望著稀薄的月光甚覺清冷。
月光都不似平常那麼亮星星好像也躲進雲層了很是稀少。
溪的瞳孔驀然緊縮。
讓葉納薇恨到這個地步她難底哪得罪了這號人?
那張冷艷的臉上揚溢的笑容妖嬈又邪異。
可是她認識的人本來就不多不可能記不得做過讓葉納薇恨之入骨的事……
「怎麼?害怕了?」葉納薇鄙薄的冷哼對溪的反應很是滿意「那個女人居然以為她死了就可以抵消你的罪過真是蠢!她想死我就成全她可是我不會放過你。」
她情緒失控般猖狂的將笑臉又移近了些:「看吧看吧要是你現在死了也不會有人馬上現。」
「你別想轉移話題快說你是誰?」溪眉頭微蹙怒火沖天的瞪著她抓緊她的衣領想要逼她說出本來的身份。
直覺告訴她葉納薇絕不可能簡單!
「想知道了?」葉納薇挑高眉輕飄飄的冷笑「呵呵我偏不告訴你。像我這樣的人不知還有多少個說不定哪天全都冒出來了找你算帳。」
「到底說不說?你不說我就打到你說為止。」
看著她肆無忌憚的樣子溪的心底壓抑的怒火徹底爆語氣更為冰冷的威嚇。
倒要看看誰更厲害!
「等你或者他死的時候我就告訴你。」葉納薇淡然的冷笑一字一頓的附在溪的耳邊說聲音更加冰冷恐怖目光如極凍的射線。
溪氣得咬緊嘴唇臉色越來越陰沉她這是在詛咒自己和雨嗎?
怎麼都想不通他們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個仇家如此深的恨意潛藏在她的眼底刻骨得想要像火蛇樣將人撕咬得稀巴爛也許……還不解恨!
葉納薇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飛快的伸出雙手落在溪的肩膀上然後她猛地用力向前一推。
意料之外的行為讓溪怔了下一個不留神後退了幾步。
她的雙腳像是踩著像香皂類滑溜溜的東西哧溜一聲身子失去重心地向前滑倒。
空寂的水池場。
溪看見葉納薇冷若冰霜的臉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後她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嘴邊是一絲冷冷的笑。
那種得逞的……
陰險無比的……
溪的頭在水池的邊緣磕了下身子掉進游泳池出輕微的撲通聲然後順著水池邊的斜坡向水中央滑去。
冰冷的水中。
有落水濺起的水花。
溪全身僵硬地往下沉身邊環繞著無數的透明水珠。
水電流般衝進她的耳朵塞得滿滿的在裡面冷冰冰地流動翻騰耳朵裡汩汩作響!讓她快連後腦勺的痛都忘了。
似有什麼流動的液體在慢慢地凍結心裡猛地升起慌亂無措的恐懼。
清澈的池水中畫面在上下翻騰水裡似乎有一種可怕的腐爛的味道她緊張到無法呼吸!昏暗迷離的光線幻燈片一樣一閃一閃她睜大眼睛覺四周的光驟然消失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本能地摸索想要抓住可以攀扶的物體。
溪開始大聲的呼喊飄散在水裡的長一絲一絲。
可是——
她現沒有人能聽見呼救聲。
通往這裡的大門被葉納薇出去時緊緊的關上了而且四面的牆壁有隔音的功能。
溪感覺腦袋變得混沌身體失去了依托。
很快她像沉入一個冰冷無情的地獄到處是濃重的黑暗。
世界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這就是要解脫了嗎?
「貝克爺爺我還要在這住多久啊?很無聊耶!」她百無聊耐地手托著下巴望著天空中那輪熾熱的太陽長吁短歎。
坐在她身邊草地上的院長大人則不滿地嘟著嘴:「暫時留在這裡陪爺爺不好嗎?」
她老實的點頭不高興的撅著嘴「當然不好!您怎麼可以跟雨比?他會陪我玩讓我開心可是您每天都忙不完除了叮囑我打針吃藥幾乎看不到您的人影。」
一個不客氣的巴掌拍在她腦門。
她垂下纖長的睫毛委屈的擦著沒有眼淚的眼睛「而且您還這麼不講情面……」
「不是因為這些吧?頑皮又聰明的溪小姐。」院長難得的心情愉快笑咪咪的問。
「那是因為什麼?」她的眼神懵懂又無知。
「因為你想獨佔雨一個人啊!怕有人趁你不在的時候將他搶走了到時你不知該何去何從。」院長無奈地歎了口氣。
「怎麼可能?」眼睛瞪得老大看上去無辜又清白的樣子。
「為什麼不可能?如果所有我說的都是不可能的那你為什麼會在別人綁架你時故意不反抗?你明明可以自己逃脫的可是你卻乖乖配合他們的行為還教他們寫勒索信。這樣的你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你對綁匪的順從只是為了讓雨擔心你?看到他來救你時的緊張神情你笑得最燦爛那是幸福的笑容。」
「真的是這樣嗎?」她摸著腦袋靜靜地想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嘟起嘴巴虛心討教的道:「既然是您說的那樣爺爺能不能教我一招讓我將一個人永遠的留在身邊呢?」
「這個我就不能傳授你經驗了!」院長故意露出一個無能為力的笑容輕輕的歎息著:「溪好好呆在這裡爺爺會救你!雨他誰也搶不走你不用擔心!」
「爺爺!我會死嗎?離死亡還有多遠的路可以走?」她盯著院長凝重的神情聲音漸漸的低了下來神情落寞得不似同齡的孩子。
院長微微怔住驀地將身子微涼的她抱進懷裡心疼地說:「怎麼會?要是溪死了爺爺就自己去申請吊銷我的醫師執照。記住要按時補充糖份還有……千萬不要全身浸泡在冷水裡如果那樣的話你的血液會在兩、三分鐘內就凍結身體的機能將僵化……」
那個時候太陽在她們身上灑下一片金色的光芒……
可是現在只有月光。
月光裡會蘊有無限的希望嗎?
身邊的水突然震盪安靜的氛圍被某個闖入者破壞溫暖的熱流朝她湧來……
轉瞬間冰冷麻木的手腳被一個溫暖的身體緊緊包裹氧氣溫暖以及活下來的希望毫無保留地注入她冰涼的身體……
怦!怦!怦!怦!!
瀕死的心臟開始努力跳動所有器官都感受到了那麼強烈、那麼強烈的求生欲!不是來自她自己而是來自那個溫暖的身體!
……對!她還不可以死……不可以認命……
身體被一股不容拒絕的引力牽引著上升……
耳邊傳來窸窣的聲響一個陰影隨即籠罩在她上方。
溪微微地蹙眉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慕容宣的臉孔逆著微弱的燈光靠得那麼近還有那麼……奇怪的注視?
他的頭濕漉漉的飽滿的水珠自他漆黑的眼睫末梢滴落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緊張——濃黑的眉不知為何輕蹙眼簾微垂眼神專注又怪異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這樣冷俊的面孔……
這樣壓抑的緊張……
似曾相識彷彿早就熟知又或者覺得跟某個親切的人很相似。
他像一道刺眼的亮光穿透濃重的黑暗拯救瀕臨絕境的她。
「慕……宣…」溪濕潤的嘴唇張了張樣子呈虛脫狀輕喃著說:「可以請你送我回星星園嗎?」
她想要見哥哥先見到那個唯一的親人……
剛才沉在水裡接近死亡的那刻她那麼害怕再也見不到他沒有說再見又將他拋棄。
世界上只有她知道哥哥的脆弱和迷茫。如果再次受到打擊他真的會瘋掉最終痛苦的死去。
而雨他或許會同樣的難過傷心可是那麼多的責任壓在他肩上他不會允許自己垮掉即使再痛為了她他也會好好的活下去。
「求你……」她氣弱游絲的懇求艱難的想抬起手腕。
慕容宣沉默的望著她沒有說一句話他伸出修長的手臂抱起她濕淋淋的身子大步向後門的方向走去。
她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眼睛疲倦地合上。留在腦海中最後的一幕是他生硬地將她抱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