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賈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風波
    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文定感到彷彿要裂開似的,他隨意的扭動了一下身軀,竟然有一具光滑的身體。他慌忙的睜開雙眼,竟是昨夜的那個知畫,只見她雙目緊閉,雪白的肌膚上沒有寸片衣物。文定急忙向另一邊轉去,誰知他又讓碰到了剛才同樣的感受,還有一個人文定不敢相信的暗自想到。他定睛一瞅也有點眼熟,再仔細的觀察了一會結果令他大吃一驚,竟會是這間『楚狀樓』的鴇母艷姨。洗去濃妝的她反而沒有了那令人膩味的妖媚,多了幾許樸實,成熟的美感。本來二十九之齡便是女人體現成熟之美的時期,而陷入沉睡之中更是讓她卸去人前幻變的面具,臉上還略帶著使人醉心的雨後淺笑。但是此時的文定全然沒有心情去體會,身邊這兩位女子的海棠春睡美態。他慌張的移開交織在自己身上的玉臂,翻身跳床拿著自己的衣物還來不及穿戴仔細就落荒而逃。

    文定從『楚妝樓』出來的時候已近午時太陽掛的高高的,他掩頭蓋面的跑到大街上,彷彿感覺到大街上所有的人都望著他,在議論他。慌忙火急的回到當鋪,此時大廳上已有客人在交易,二掌櫃李福翔正坐在櫃檯上,他看到文定進來在那陰陽怪氣的說道:「往日裡比誰都勤快,現在目的達到了,就一早上不見人面了。喲,這麼快就不把自己當廟山本店的人了。」文定忙歉意的對他說道:」早上我有點事出去了,麻煩二掌櫃了幫我照看了。「身旁的順子藉機,譏笑道:「是呀,二爺現在人家升到漢口那個花花世界去了。那還需要做這些表面功夫呀,自然便露出本來面目了。」

    從後院出來的三友,剛好聽到了他們奚落文定的對話。他氣憤的走到文定身前對李福翔幾個喝道:「夠了,平日裡文定幫你們做了多少本應該是你們份內的事情,今天他不過是晚來了一會,誰沒有些緊急的事呀,值得你們這樣針對他嗎。」李福翔翻起白眼瞅著三友說道:「你算老幾呀,這有你什麼事跟著瞎參合。」三友正言對他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樣恃強凌弱,看著文定他好說話就這樣無休止的整他。」

    李福翔說道:「莫說我們,你前些日子還不是在那奚落他,現在怎麼轉性了?」順子彷若有所瞭解的對他說道:「二掌櫃,您是不知道,柳文定把他也抽調去漢口分店了,現在的顧三友自然要維護著他說話。好拍他馬屁嘛。」李福翔及其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三友聽的火光直冒捏起拳頭就上去一拳打到順子身上,打的他立馬倒在地上。他們幾個都知道三友的本領,見將他惹毛了都急忙後退。文定見事態發展的越來越大了,忙將三友攔下道:「算了,算了,別把事搞大了,這事的起因也在我。」三友對他說道:「文定你鬆手,今天非讓他長長見識,不然他還以為誰都怕他。」

    文定死拉著他的手說道:「算了,算了,你打也打了。為這點事打出個好歹來,他家裡也成了問題呀,算了,算了。」三友看著他縮在一邊的可憐勁,也就沒有追打下去。李福翔心有不服的望著他兩惡狠狠的對文定說道:「姓柳的,你給我記住,你一天還沒過去,一天就還是這裡的三櫃,還要聽我的話。今天你無故曠工,東家回來我一定會跟他仔細稟報的,等著吧,哼!」

    「跟我稟報什麼呀,啊,」只見東家章傳福抬腳進了鋪子,走到李福翔的面前說道:「福翔,有什麼事需要跟我稟報的呀?」李福翔用眼瞟了瞟文定,對東家說道:「是這樣的,東家,自您宣佈柳文定這小子當了漢口分店的二掌櫃,他就和以前不一樣了,沒原來那麼認真了。今天柳文定他一大清早都不見人影,直到現在都快午時才回來。您看這您和幾位管事還在,他就變成這樣了,到了漢口還指不定成了什麼樣呢?」說完又幸災樂禍的望著文定等著東家的處理。

    章傳福恍然道:「原來是這件事呀,早上是我叫他去幫我做事了。你們聚在這裡就是說這事呀,散了,散了回去做事吧。福翔,今天開始文定就跟我去張羅新店舖的事宜,這櫃檯的事你就先做著吧。」李福翔唯諾的答道:傳福滿意的點點頭就往後面走去,眾人只有散開做事。李福翔用輕微聲音卻是狠狠的表情對文定說道:「柳文定等著吧,不會一輩子都有人保護你的。」

    三友還要說些什麼,文定拉著他就往後面走去。到了天井三友實在憋不住的說道:「你就是這樣好說話他們次這麼肆無忌憚。」文定笑著說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和他們計較的太多反而是我們落得下乘了,有這時間不如合計一下我們去漢口該做那些準備,如何開始。」三友想起來些事,說道:「我昨晚就想找你說說這些,結果你怎麼一整晚都沒有回來?早上也沒看到你的影子,這麼長的時間你都去哪兒了?」三友的問題恰好問到了文定的痛處,他支吾道:「沒、、沒去哪呀,就是陪東家出去應酬了一會兒。」三友的鼻子聞到一股子異味,他在文定的周圍嗅了半天說道:「怎麼你身上有一股子香味呀?該不會是和東家去妓院應酬去了吧?呵呵。」他本來只是和文定開的又一個玩笑,誰知道看到文定的臉色凝重不發一言的望著他,他大吃一驚的說道:「好呀,原來你還真的去那種地方,呵呵,你完了是不是在那裡喝的不省人事在過道歪了一天呀?或是那位姑娘的房裡呀?」三友看著文定的神色越來越差,臉上還不時有虛汗冒出來。他一拍文定的肩膀說道:「可以呀,文定想不到你還真的有膽量去幹這事呀,我還以為你是那種迂腐透底的人。不知道你還有這手呀,呵呵,是哪位紅姑娘讓我們的文定也不能自持了,改天我一定要見識見識,呵呵。」

    文定忙對他說道:「我還有事,先去東家那裡了。」慌張的逃離現場。小廳裡章傳福正神情悠閒的喝著手中的清茶,看到文定進來了他輕笑了笑說道:「怎麼樣文定,昨晚玩的還開心吧。」文定心急火燎的走到近前,說道:「東家,昨夜到底是怎麼會事呀?一下子我就糊里糊塗倒下了,今天醒來一看竟然有兩個女人赤身裸體的躺在我身邊。」章傳福也吃了一驚的問道:「兩個女人,不會吧,都是誰呀?」文定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剛才我慌裡慌張的沒看仔細,一個好像是昨晚的那個知畫。一個好像是艷姨。」

    「呵呵,好小子,你還大小通吃呀,艷芸自漢口起有五年沒接過客了。你可不知道她原來在漢口可是有名的紅牌,等閒人想做她的入幕之賓可是想都別想。這會可讓你撿到了,哈哈。」章傳福猜想到文定起床時的場景一定是十分的有趣,文定還是有些不解沮喪的問道:「可是東家昨夜到後來,到底有什麼事發生,怎麼會出這種事的呢?」章傳福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對文定說道:「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事情已經是發生了,文定呀,經過昨夜可以說你是完全長大了。這次去漢口你需要獨立應付各種局面,如果許多事都是一知半解,甚至於是像你昨夜一開始那樣抗拒,那許多生意就要砸鍋。在社會上就不能害羞,要有擔當。任他驚濤駭浪,我們都是站在浪尖前行,如果只是頑石一塊不去接受那不是商人,商人不但要給人們提供各種用品享樂,有時還要指引人們去如何運用。如果你自己那關尚且過不了,那該如何去說服別人呢?」

    文定在那喃喃的說道:「可我們又不是做青樓的買賣。」章傳福笑著說道:「說句不敬的話,打有皇帝以前就有青樓了,不管是哪朝哪代青樓必然是缺少不了的。而昨天我也和你說了我們商人,和商人之間,和官員之間都和這青樓分不開的。我剛才說的意思是既然你最難釋懷的渡夜娘你都嘗試過了,其他的新事物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了。」他看到文定開始冥想,便繼續說道:「你別看東家我年歲不小了,這些年西洋流進來的新鮮東西,我都是先要瞭解用途,價值,然後再想著如何從它身上賺錢。呵呵,我們作為商人除了不義之財不能取之外,就不能讓錢財從我們身邊流過。」文定明白了東家話中含義,恭敬的說道:「多謝東家的指教,文定受教了。」

    章傳福嘿嘿的笑道:「不會,可也別沉迷其中喲,對了昨夜上雨煙的繡樓你們真的是什麼也沒發生嗎?」文定還是有些不適臉紅紅的說道:「確實沒什麼事發生,就聊聊天,只是臨走時她還送塊玉給我,說是留個念象。」說著還將那塊白玉拿了出來,章傳福一看,叫了一聲:「霍,這還是塊上等的白玉呀,她可真大方!」昨晚太混亂了文定自接過後一直還沒細看,此時聽到東家的提醒方才細細看來。這白玉上雕刻的圖形為一舞蹈中的女子,翻開反面則刻的是個『藝』字。這玉質竟是上等的白玉,再看雕刻的手法竟也是漢朝左右,文定頓時呆楞了半天。章傳福歎息的說道:「想不到,她竟對你如此看重,真是叫人不服老不行呀。呵呵,想當初我走馬章台,也是收穫到許多的信物。可相教起來都沒你這件價值那麼高呀,呵呵。」

    「東家,您又說笑了。想必是雨煙小姐拿錯了東西。我向您再告一會假,給她還回去。」得到東家的首肯後,文定急忙向外跑去。章傳福自語的說道:「傻小子,人家姑娘怎麼會看錯。年輕就是好呀。」

    文定急著往外行去,連路過三友的身旁都沒發覺,顧三友看他匆忙的神情忙拉著問道:「文定,你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呀?」文定被人一拽此時才發現是他,解釋道:「三友,我有點急事,要去一下『楚妝樓』。」三友吃驚的望著他,用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你沒病吧,剛從那回來而已,不會是上那上出滋味陷進去了吧。文定,這事你可要有節制呀。」文定敲了敲他的腦袋說道:「你整天都在想什麼呀,我只是拿錯了東西,現在過去還給人家。」

    「原來是如此呀,呵呵,我還以為你是不可自拔了。」三友摸著腦袋又說道:「這樣吧,我陪你去吧,反正我來這廟山鎮這麼久還沒進去吧,這和我浪子的作風可有出入喲。」文定先是不肯但經不住他糾纏,只好帶他去了。

    午後的『楚妝樓』反而沒有外面街道那麼熱鬧,裡面的人大都是剛剛起床。他們剛進門就被一個保鏢樣子的人攔下,說道:「不好意思,兩位現在還不是我們『楚妝樓』營業的時候,你們要是想玩請晚上來。」文定正要解釋,就聽見一個聲音笑道:「喲,這不是柳相公嗎?這麼早就趕來了,怎麼昨晚初試鋒芒,今天耐不住寂寞了,還帶了個朋友來,哈哈哈。她們都還沒起來呢,要不奴家來侍侯侍侯你?」文定拿眼一看,是昨天那個引他們進門的嫣紅。文定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是因為不小心拿錯了件東西,特地來交還給雨煙姑娘的。」嫣紅恍然道:「哦,原來是來找我們的紅牌姑娘的,那我這種平凡女子自然是看不上眼咯。」文定說道:「姑娘的話愧煞柳某了,在下真的只是歸還東西的,決無輕視姑娘的意思。」嫣紅顛笑不已,說道:「好了,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不過我可提醒你。雨煙那好像正生你的氣呢,你自己進去小心點。」文定道了聲「多謝,姑娘」,就要往裡面走。可顧三友卻沒有這個意思,只見他對姿色只算得上秀麗,身材卻出奇的有質感的嫣紅產生了興趣,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她。嫣紅也注意到這個狂野的眼神,還時不時的回應著他,文定忙拉著他往裡面走。

    一直走到後院他們交匯的眼神才因阻隔停止下來。三友抱怨道:「你幹嘛呀,我剛想與那位姑娘認識,認識。」文定說道:「好了,你是陪我來還東西的,還完了我們就走,別再惹些事出來。」把他放在院子裡,文定獨自來到繡樓底下,此時雨煙的一個丫鬟紫鵑正在繡樓底下。文定忙過去,說道:「紫鵑姐姐,你們小姐醒了沒有?」紫鵑一看是柳文定,本來略帶笑容的臉膀剎時拉的老長,大聲說道:「你還來幹什麼?真沒見過你怎麼沒眼光的傢伙,昨天一開始還裝的像個道學先生似的。秋毫不犯的自行去了,那知竟是個極度虛偽的偽君子轉個身就進了『雲相隔』,還是一箭雙鵰。你走吧,我們小姐說了再也不想見你了。」

    文定讓她說的無地自容還不感還嘴,畢竟她說的還都是事實。他從懷中取出那塊玉珮,說道:「在下今日來是想還這塊玉珮的,你家小姐,可能是搞錯了這是塊漢玉,極有價值。還望紫鵑姐姐幫我交還給雨煙小姐。」紫鵑早前還在惋惜小姐的玉珮怎麼給了這個『白眼狼』,誰知他現在竟給送回來了。她一時還不能接受不了,猜不透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何種人,她接過玉珮說道:「算你識相,不然讓你好看。」說著往繡樓上跑去,文定自嘲的笑了笑回身對三友說道:「事完了,三友走了。」三友奇怪的說道:「怎麼這麼快呀,我還以為要聊會的。」文定邊走邊說道:「只是還東西嘛,放下就行了,那要什麼時間呀。」

    剛走到後院的口子那,就聽到有人叫到「等等,姓柳的,等等。」轉身一瞅竟是剛上去的紫鵑,只見她跑到近前氣喘吁吁的說道:「姓柳的,我們小姐說了,送出去的東西是決計不會收回來的,你如果不要,送人,賣了,丟了,都是你家的事。」說著再次將那塊玉珮塞進文定的手裡,轉身又往繡樓跑去。文定瞧著手中的漢白玉,看來不收是不行了。惟有以後找機會還給她了,三友說道:「喲,這會還不了了。」文定說道:「走了,回去了下次再說吧。」

    「柳相公,這就回去了,不多坐坐。」門口的嫣紅招呼他們到,雖口裡叫的是文定可眼裡卻儘是固三友。三友忍不住了不顧文定的阻止走到近前,輕聲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呀?」她嫵媚的回答道:「奴家我叫嫣紅,奼紫嫣紅,那個嫣紅。」三友陶醉般的說道:「哎喲,真是好名字。嫣紅,名好人更好。」文定在一旁催促道:「三友,時間不早了,走了。」

    三友將他的手推掉道:「你先走,我聊聊天一會就回去。」轉身繼續對嫣紅說道:「姑娘多大了呀?」嫣紅嬌聲答道:「討厭,那有這樣問一個女孩子年歲的,人家今年十八。」文定在一旁聽的渾身發冷,然而三友卻像是深以為然似的說道:「晚上我來找你好嗎?」嫣紅嬌笑著說道:「可人家不知道那時有客沒客呀。」三友深情款款的說道:「那我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忽然一個人影慌過剛才還好好的嫣紅,突然身體騰空向一旁飛了過去,摔了個灰頭土臉。再聽到『唰』的一聲,白光一閃,就看見滿臉煞氣的燕艷手執七寸青鋩在那叫到:「顧正聲,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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