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來臨楊元斌所處的單人病房較之其他病房顯得格外安靜。劉巖無人說話就坐在床邊埋頭翻閱報紙、雜誌看到臨近午夜十二點時人已困乏至極就不知不覺地趴在床上睡了起來。幾分鐘後查房的護士走了進來她簡單地瞧了瞧後就關燈離開了之後再沒有護士查房。
凌晨一點時分暗淡而寂靜的走廊上出現了一個護士模樣的白色身影悄無聲息地飄移到楊元斌的病房門口稍作停頓後徑直來到楊元斌的床頭瞧了瞧熟睡中的劉巖後伸手拔掉了楊元斌鼻上的氧氣管和手上的營養針隨後用手捏著楊元斌的兩腮強行將他的嘴巴撬開接著低下腦袋伸出舌頭探向開啟的口腔彷彿要吸取什麼。
恰在這時劉巖從熟睡中被尿憋醒過來他恍惚中站起來轉身朝門口走去突然他一下子愣住猛回過頭確定了剛才迷糊之中的依稀所見一個白衣護士正強吻著昏睡中的楊元斌。
「你在幹什麼?」劉巖徹底清醒過來疾呼道。
被呼聲驚憂白衣護士轉過臉投過一道惡狠狠的目光後繼續低下頭張開嘴貼上楊元斌的嘴唇。
天哪!劉巖頓時傻了眼嚇得恨不得尿都流出來這不是李艷嗎?好一張恐怖的臉白得如同她身上的衣服一般沒有一絲的血色還有她那黑得紫、泛著邪惡的嘴唇在對楊元斌做什麼?
劉巖的大腦無從思考但當看到李艷伸出烏黑的舌頭探進楊元斌的嘴裡似乎在吸取什麼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那絕不是好事如果任憑她一直吸下去說不定楊元斌就此再也不會醒過來。
劉巖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猛地衝到李艷身後雙手抓住李艷的肩頭使勁向後拉但不奏效李艷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繼續她的所為。劉巖急了一邊抱住李艷的腰一邊高聲叫道:「快來人呀!快來人呀!」
李艷被激怒了翻轉過身順手一掌劉巖即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到牆角還未弄清狀況李艷已經來到跟前雙手掐住劉巖的脖子任憑劉巖怎麼反抗都於事無補兩手只是在李艷白色的衣袖上無助地摩擦。
看到李艷非人的面目劉巖在咽喉被扼住、呼吸急促的時刻拚命地想著為什麼李艷會變成這個樣子?即便真是做了鬼也不應該是這樣一個魔鬼呀!
走廊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李艷聞聲收回了雙手凶光在眼中一閃後突然消失而劉巖則從窒息的邊緣被拉了回來他扶住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息伴著間歇性地咳嗽。
兩名護士跑進了房間打開燈同時衝到楊元斌的床前看到被抽掉的氧氣管和輸液管連忙予以還原再回頭看見牆角處劉巖一副憋壞的狼狽樣子同時詫異的問道:「出什麼事了?」其中一位上前探詢:「你怎麼樣了?」
劉巖搖搖頭走到楊元斌面前久久注視著他在想楊元斌與李艷之間到底生了什麼?他開始相信楊元斌曾跟他說的那些鬼怪事情很顯然適才的李艷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地地道道的魔鬼楊元斌的昏迷很可能與她有著什麼關聯。
兩位護士追問劉巖針管和氧氣管是誰拔掉的劉巖一時愣住了他不知該怎麼解釋剛才生的一切因為就算是說了她們也不會相信只會認為他是在胡編亂造。
護士見劉巖半響不語同時投來懷疑的目光劉巖委屈地說道:「你們該不會懷疑是我抽掉的吧!我怎麼會做這種事?你們別瞎猜。」
看見她們依然審視著自己劉巖只好說出了實情不管信不信總比什麼都不說要好。
劉巖繪聲繪色的講述並未令兩位護士產生驚嚇的感覺倒是態度一致地認為劉巖是在癡人說夢她們一致的結論是劉巖可能患有夢遊症也許是在夢遊過程中拔掉了楊元斌的針管和氧氣管但又覺得似乎有些牽強於是打算將此事報告上級領導。
劉巖急了極力申辯方纔所言句句是真並央求不要向醫院領導上報此事否則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兩位護士經不住劉巖的一陣死纏爛打最後終於妥協但卻將劉巖趕出了病房不再允許他繼續留守楊元斌則由其中一名護士專門看護起來。
劉巖出了醫院腦子裡亂急了他想馬上回到家好好地睡一覺第二天醒來就會現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大約十分鐘後劉巖上了一輛的士坐在後座上腦海裡不斷重複著李艷凶神惡煞的那一幕太不明白太不可思議。
劉巖出神地想著忽然覺得有一隻手搭上了肩膀一瞬間他彷彿置身冰寒深水不可能呀!旁邊座位上一定沒有人!迅閃過一念「不會吧!」劉巖心中驚呼著。
劉巖不敢回頭身體戰慄著向前面的的士司機求助道:「師……傅……看……看……我……身邊……」
的士司機抬眼看了看反光鏡奇怪地問道:「你身邊?沒什麼呀!不就你一個人嗎?」
聽的士司機這麼一說劉巖以為自己神經過敏緊張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他作了一個深呼吸後遂小心翼翼地扭頭查看。
「啊!」劉巖突然出一聲驚叫面色蒼白身體強烈地哆嗦著。
的士司機急忙剎車回頭驚詫地問道:「小伙子你怎麼了?」
劉巖已經被他眼前的情景嚇得說不出話來嘴唇由紅變紫不停地顫抖著。面前曾經美麗清秀的李艷在鋪頭蓋臉的血色中向他展開極度深寒的獰笑腦門上的一道裂口不斷地湧出鮮紅的血液從上而下流到身下的後座上不停地蔓延直至滲透到每一個角落。在劉巖的眼裡整個車廂全部被鮮血瀰漫紅得陰森紅得驚心。
一滴滴血珠開始在劉巖身邊滴落滴到臉上滴到腿上滴到手中他彷彿置身於流淌的血液中。李艷伸出一雙血手在劉巖的臉上拍了拍笑道:「誰叫你多管閒事。」
無論的士司機如何呼喚劉巖始終如一座生動的雕像帶著驚恐的神色定在那裡時間在他的身上停滯不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