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恐懼之後楊元斌的承受能力提高了許多在親眼目睹了兩次鬼異事件後他反而可以坦然地面對陰森面孔的何月:「何月是你嗎?真的是你嗎?」語調如往昔般溫柔。
何月在離他十幾步的床腳坐下顯得有些精疲力竭但面對曾經的愛人她依舊堅持與楊元斌說話:「是我但也不是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元斌對不起我現在才明白以前一心想把你帶入我的世界其實是很自私的如果不是青兒阻止恐怕我們兩個都會跌入深淵生無望。」
楊元斌聽青兒解釋過何月的行為所以並不吃驚他不解的是何月的突然出現遂問道:「記得在墳場時你被青兒驅趕了現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何月回答:「青兒只是將我的魂魄遣送到無人的荒郊並沒有打入地獄所以我暫時還是自由之魂其實這次來本是想見你最後一面然後回冥府認罪再續輪迴結果卻看到了……」何月似乎不想說下去停住了嘴。
片刻的沉寂後何月又出低沉的語聲:「那個女孩很愛你不亞於我對你的愛也許更甚所以和我一樣在死後靈魂因極愛而扭曲元斌她現在已經遁入魔道變成惡鬼不再是以前的愛人而且遲早會再來找你這種情形下只有青兒才能幫你。」
楊元斌極度無奈地歎道:「我很想見青兒但她卻完全不知蹤跡一聲不響地就從我的世界消失了也許再也見不到。」
瞥見東方微微白楊元斌連忙轉開話題追問何月的一些情況。何月見時間所剩不多便在身體還未恢復的情況下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她的死後經歷。
幾年前車禍事故造成意外死亡後何月的靈魂並沒有得到安寢而是被困在一個陰暗空寂的空間嘗盡了孤獨與恐寂。不知經歷了多少個無助的日夜後有一日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釋放從囚禁中獲得自由化作一個孤魂野鬼四處遊蕩。
在愛的渴望中何月想到了仍在生的男友楊元斌在極度的空虛裡她漸漸產生了將楊元斌拉到她的世界的念頭於是以鬼魂的形式潛伏在楊元斌的身邊伺機取走他的陽命好與他地下重逢、鴛夢重溫。
但事與願違無論是在公寓臥室還是在街邊宵點何月每次快要得成之時鬼仙青兒總會在千鈞一之刻阻止她並警告她不許再施惡行、違反地律但青兒的多次手下留情卻並未令何月清醒而是繼續等待時機實現她與楊元斌再結情緣的美夢。
意識到何月的執迷不悟青兒邀楊元斌來到何月所在的墳場讓他們在不被允許的情況下見了一面並以冷酷、決絕的行為讓何月認識到她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可能與楊元斌再生瓜葛他們之間的鴻溝終究無法逾越。
青兒再次的手下留情令何月有了進入六道循環的機會但在永離之前她想再見楊元斌最後一面沒曾想竟碰上李艷的瘋狂索命最後還挽救了楊元斌的性命。
無法預料命運的軌跡會如何展只是在冥冥之中一步一步向前邁進眼下咫尺的距離曾經那麼相愛的一對人兒卻一陰一陽相隔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最終的結局將是彼此形同陌路。
隨著夜色的褪去旭日的升起何月的身形在楊元斌面前開始變得模糊楊元斌吃驚而無力地輕喚道:「何月何月……你怎麼了」
何月抬起頭做著最後的凝視努力說道:「我不可能像青兒那樣她是鬼仙有好幾百年的修為可以在陽光下顯形而我們一般的鬼魂卻不能在天日下現身所以你待會會看不到我的但你能聽到我的聲音。」話音剛落何月果真在楊元斌面前消失了。
楊元斌轉動著眼珠在空蕩的房間裡搜索著口中依然喚道:「何月何月你說話呀!」
過了一會兒房間的上空傳來何月的回應:「元斌我要走了這是我們最後的見面如果可以我想永遠記住你。」
楊元斌翹望著聲音出的地方已經是熱淚盈眶視線完全模糊他索性閉上眼向無形中的何月出最後的告白:「何月如果可以我也想永遠記住你我永遠愛你。」
空中再次傳來何月帶著哭泣的聲音:「元斌記住我永遠愛我!」悲涼的話語迴盪在窄小的空間縈繞良久後在一抹陽光的照射下從人間蒸。
由於體力不支加上精神處於崩潰邊緣楊元斌終於支撐不住身體從牆壁上滑下倒在陽光照射到的一塊地面上昏厥過去。
末夏的一抹陽光地照射在雪白的牆壁上映照出楊元斌極度蒼白的面色劉巖看著已在病床上昏睡三天三夜的好友急得坐立不安在床前來回踱著步子想著醫生所說的話楊元斌現處於極度虛弱狀態中不確定他的昏睡情況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但如果不盡早醒來的話恐怕會轉變成植物人。就在剛才劉巖接到楊元斌的母親打來的電話在電話那頭著急地說幾日裡聯繫不上楊元斌很是著急所以就找到他詢問楊元斌是否出了什麼事。劉巖怕伯母擔心於是撒了個善意的謊言聲稱楊元斌一切安好還升級加薪了並解釋之所以聯繫不上楊元斌是因為他的手機壞了暫時還沒買新手機。
楊元斌母親的追查是矇混過去了但劉巖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他對著病床上紋絲不動的楊元斌哀求道:「好兄弟你看在我替你說謊的份上就睜開眼睛吧你這樣都要把人急死了醒醒吧就當是可憐可憐我。」
楊元斌完全沒有反應沉澱在他的黑暗裡淡淡的哀愁寫在臉上。
這時劉巖的女友張小芳提著保溫盒走了進來見面便問:「醒了嗎?」
劉巖搖搖頭沮喪地說道:「還沒呢真不知這傢伙想睡到什麼時候。」說著鼻子一酸兩滴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張小芳是個性情潑辣為人爽直的活潑女孩是劉巖的剋星平時有野蠻女友之稱但關鍵時刻也很懂得溫柔體貼。她見劉巖觸景傷情忙轉移話題邊打開飯盒邊催促道:「你看今天我給你滶了甲魚湯快趁熱喝了它。」
劉巖接過湯抹著淚說道:「唉真丟人被你看見這樣以後又會當成說事的了。」
張小芳白了劉巖一眼:「你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你大男子有情有義的我怎會拿這說事雖說是男兒有淚不輕撣但那也不是絕對的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真性情。」
劉巖被女友一番誇獎頓時眉頭上揚心花怒放忙按照張小芳的指示三下五除二將滿滿一盒湯喝得精光。
張小芳陪著劉巖坐了一會後拎著空盒離開了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叫劉巖晚上守著時候不要太勞累能睡就多睡睡。
劉巖幸福地回味著張小芳的關懷這個時候他感覺女友的囉嗦變得可愛而又溫暖起來不由感慨地對著楊元斌說道:「你這個傢伙到底沒我命好像你這麼專一的男人到最後卻是落到這種地步你說我該說你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