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的碑前張小芳哭成了個淚人在親友的攙扶下勉強起了身口裡語不成調地說著:「你就那麼怕我嗎?你就那麼想躲開我嗎?死鬼這下你開心了得意了。」
劉巖的死被醫生確定為心臟病猝而亡對劉巖身體狀況十分清楚的張小芳則一再申明劉巖生前並沒有心臟病但醫生的診斷事實卻不由她不承認。
事情雖然過去了但劉巖的意外死亡卻令張小芳疑惑重重於是在劉巖入土不久的一個傍晚她來到楊元斌的病房想弄清事情生之前的一些情況。
楊元斌依然昏睡不醒被白色的床單包裹著只露出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此時他的床邊坐著一位護士正翻看著病情記錄看到張小芳面帶憂容地直奔病床起身問道:「你是……」
張小芳簡單地回道:「朋友。」
這位護士就是曾驅趕劉巖的兩位護士中的一位她認出了張小芳笑著說道:「你就是小劉的女朋友吧我見你給他送過飯。」接著又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個小劉還真就不來了。」
張小芳聽到護士的話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護士沒有隱瞞將那天晚上所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張了小芳末了問道:「這些天連影子都不見難道真是心虛不成?」
護士的話還未說完張小芳已是淚水漣漣站在楊元斌的床前哭出聲來。那位護士不甚理解地看著張小芳問道:「出什麼事了?」
淚閘打開便一不可收拾張小芳毫不顧及地放聲痛哭起來哭聲引來了其他值班的護士大家面面相覷好奇地看著她旁若無人地痛哭流涕。
一位年長的護士以為張小芳是因為楊元斌而傷心遂上前安慰道:「事情還沒那麼糟你要往好處去想別哭了你這樣會影響到其他病人的。」
張小芳停止了哭泣抑制住激動的情緒緩緩說道:「他已經死了就是被你們趕出去的那天晚上。」說完在眾護士的驚訝之下頭也不回地衝出病房。
其他護士都是一頭霧水只有先前那位護士明白張小芳所說的話大家散去後她依然呆呆地立在楊元斌的床邊面色陡變心中竟生幾分寒意。
午夜十二點所有的病房都已入睡熄燈值班的兩位護士在查完房後也回到值班室小作休憩。
那位幾個小時前與張小芳談話的護士在停下手中的活後心事重重地趴在值班室前台上出神地想著什麼。忽然她感覺有一個影子從前台邊一閃而過遂連忙抬頭觀望但什麼也沒看見於是起身走出值班室查看走道還是不見任何蹤影。
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那位護士歎了口氣正欲轉身回去卻突然看到楊元斌所在的病房有亮光在閃動她慌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亮光又不見了那位護士一下子神經緊張起來連忙喊來另外一位護士:「喂我剛才看見39號病房有光。」
被喊過來的護士順眼看過去見無任何動靜笑話道:「神經過敏了吧哪有什麼光你眼花了。」說完又回到原來的座位上。
同事的話並沒有使那位護士喪失好奇心雖然心裡有些毛但她還是獨自走向了楊元斌的病房。
來到病房門口灰暗的病房並無異樣護士口裡輕輕嘀咕著:「明明看到了難道真是眼花了?」
那位護士轉過身想要離開可眼角的餘光卻視覺到了窗前有黑影在晃動她側著身扭頭看果然有個人形的影子停在窗前護士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大氣不敢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黑影。
黑影沒有再晃動而是久久佇立在那裡彷彿正在黑暗中盯著那個護士。護士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戰戰兢兢地吐出兩個字:「是誰?」聲音微弱到如影蚊子般哼哼。
黑影依舊靜止朝向護士的不知為何的面容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在持久而陰沉的對峙中護士的精神漸近崩潰邊緣最後她嘴角哆嗦著逃離病房衝到另一個護士的面前臉色蒼白地說:「39號……有……有東西……」
另一個護士看到同事被嚇壞的樣子也好奇地起身走向楊元斌的病房過了一會兒她返回來氣呼呼地對著仍在驚恐之中的那位護士說:「你今天怎麼回事呀是不是犯眼病了什麼都沒有呀!別疑神疑鬼的。」
那位護士怔怔地看著同事良久呆坐著不知說什麼好。
第二天早晨那位被困擾了好幾個時辰的護士在下班之前來到楊元斌的病房查看他的情況走到床頭現楊元斌竟睜著眼睛看著她「你醒了?」護士驚叫道。
楊元斌躺在床上問道:「我怎麼了?是在醫院嗎?」看到面前一身白衣的護士他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了。
那位護士欣喜地跑出房去喚醫生不一會在好幾個護士的簇擁下主治醫生滿面春風地來到楊元斌的面前:「很好呀醒來了就沒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公司的同事6續前來探望但都沒有提及劉巖去世一事為的是顧及他目前的身體狀況。
甦醒後外表帥氣、舉止斯文的楊元斌很受護士們的青睞並得到了她們精心的醫護身體逐漸恢復過來再加上他本身就年輕力壯很快便獲准出院。
出院之前楊元斌向護士們一一道謝那位曾受到驚嚇的護士則將他拉到一旁忠告道:「你以後可要小心一點你身邊有不乾淨的東西。」
楊元斌一愣但沒有與那位護士多說只是禮貌性地說道:「沒什麼的謝謝了。」
出院後楊元斌回到公司上班因不見劉巖便向同事打聽他的下落最後從張總的口中得知了劉巖已故的消息。聽到好友的死訊楊元斌剛剛恢復的身體有些承載不起他悲痛、無奈轉而虛弱、無助強撐著上完一天班後便向公司請假但請假的要求卻遭到拒絕原因是公司正與天鷹公司打官司近日內會安排楊元斌協助取證但在楊元斌一再的要求下公司還是批准了一天的假期。
第二天清晨楊元斌約張小芳一同上了九峰山祭奠劉巖看著好友的墓碑楊元斌悲涼地問張小芳:「他什麼時候得的心臟病?」
張小芳含著淚水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埋藏在心裡的話。察覺到張小芳的猶豫不決楊元斌追問:「到底怎麼一回事?告訴我我是他的朋友呀!」
張小芳終於按捺不住道出了那位護士對她所說的話楊元斌聽完後頓時身子一軟雙膝跪在劉巖的碑前悔恨交集地哽咽道:「兄弟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張小芳不明白楊元斌話裡的話上前安慰道:「這不怪你是他自己命不好你節哀順變吧。」
楊元斌清楚了劉巖的死因但他除了內疚與自責外沒有能力做任何的補救但他決定了一件事他要與劉巖對一次話然而要做到這一點唯一的辦法就是過陰。
在以前楊元斌對過陰這一說法是嗤之以鼻的但現在他不得不採用這種迷信手法來達到他的目的。
三年前楊元斌曾聽人說過離市區不遠的蓉家村有一七旬老婦精通過陰非常靈驗求拜者甚多。那年他在同事的慫恿下本打算嘗試與九泉之下的何月對話但終因不太相信而放棄雖未能實踐但楊元斌卻對過陰留有了深刻的印象。
當天下午楊元斌與張小芳一同趕往蓉家村到達時已是傍晚七時在安靜的村子裡他們沿著村民的指引沒費多時便找到了那位老婦的住處。
受到主人的許可楊元斌和張小芳走進一間十分簡陋的房間看到一位滿頭白的老婆婆坐在屋子中間面前是一張四方木桌上面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