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滾燙的流沙恢復了平靜平整的沙面上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人類只是在空氣中有著一股難聞的燎焦氣味。
灼痛與窒息的交集摧殘著敖厲的神經。他感到自己如同一具蠟塑滾燙的沙礫似乎鑽入了他的內腑呼吸的似乎儘是灼熱的火焰。從裡到外儘是灼痛極端的摧殘令敖厲的意識逐漸模糊。
熊五很快從驚駭中清醒他幾乎沒有做出任何思考抄起繩索就想將敖厲拉回。「嗖……」尖銳物體的破空聲令熊五的臂膀猛然上撞雖然熊五反應極快但鐵釬依舊刺中他佈滿真力的手臂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白點。
「王七!」熊五跟隨聶霸已久當然清楚敖厲在聶霸心中的地位更知道如果讓敖厲死在自己身邊會是什麼結果。
王七手持鐵釬冷漠的道「要死早已死透。」
從小生活在荒原的熊五當然知道正午荒原的危險。他必須承認王七說的對。毫無內息的敖厲沉入滾燙的流沙即便一瞬也早已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不知如何是好的熊五突然破口大罵「你***廢物連死也要坑我老子也活不了幾年你該選陰老二。」
「我要是你就盯著沙漏。」
熊五心中一震眼睛再也不肯離開沙漏。看著緩緩墜下的細沙熊五在心中安慰著自己不怕不怕那廢物看上去不像自殺。可你他媽玩命就不能換個人陪你?
在流沙中緩緩下沉的敖厲終於在繩索的限制下停止。
全身的衣物、毛早已被滾燙的沙礫化為灰燼。赤裸的身軀如同一段焦炭般橫在流沙中。在那枯裂的漆黑中隱隱可見一條條由熟白包裹著的鮮嫩肌肉。從那一條條如同凝鐵、還未鬆弛的肌肉可以看出敖厲還活著。
灼燒帶來的只是痛苦而窒息意味著死亡。
敖厲根本沒有想到在沉入流沙後連屏息的機會都沒得到。就在敖厲徘徊於死亡漩渦中心時沉沉壓於四周的沙礫一個接著一個的徒然爆裂。
冥冥中的詭異交織出了一個契機。透過血脈滲入週身的絲絲空氣將敖厲扯出了死亡漩渦。窒息不在卻將灼燒的摧殘放大。這種摧殘對意識幾乎渙散的敖厲只是造成了幾絲肌肉痙攣。
「到了!」滿頭汗珠的熊五精神幾乎在等待中崩潰。細沙剛盡他那雄厚的真力徒然爆起真力直透繩索。延伸於流沙地的長長繩索猛然被高高甩起。沙礫的壓力和突然而起的摩擦將焦黑盡數刮去一個嫩紅的影子在沙礫的爆散中被繩索拉出飛向綠洲。
「天……」熊五看著腳邊如同被擼去一層皮嫩肉盡露的敖厲雙目幾乎吐出眼眶這還是人嗎?
王七心下也是狂震冷漠的眼神中逸過一絲焦急但他不敢妄動他不知敖厲的吩咐有什麼深層用意只得向熊五喝道「愣什麼快按他的吩咐做。」
「對對對。」敖厲的醫術在大威中早已被神化熊五如同看到了一絲希望拎著早已看不出原形的敖厲向林中的木屋中跑去。
王七有近一年的時間沒有離開綠洲半步此時緊跟在熊五遠去的身影後。他和驚駭中的熊五都沒注意到敖厲裸露於外的一條條嫩紅肌肉依舊緊繃的如同凝鐵。
……
三天鐵桶下的火焰依舊旺盛三天未合一眼的王七仔細盯著火候還不時對照著鐵桶上的一行行字體。那是詳細到連傻子也能看懂的添火流程甚至連日期、時辰都標示的清清楚楚。
在高溫下滾動的藥液升騰著一團團白霧血腥與藥味的混濁讓木屋內充滿了極其難聞的氣味。
熊五有十年沒見王七如此「浪費」時間了。有日子不敢探去看敖厲的熊五雙目向鐵桶中一瞟徒然愣在當場手上不由晃著王七一時說不出話來。
鐵桶中侵泡於藥液中的敖厲原本模糊的面孔、裸露在外的紅嫩肌肉已經緩緩生出了新的皮膚如同嬰兒般稚嫩。模糊而可怕的面孔也慢慢在藥液中復原。不人、不鬼的敖厲終於重新有了人形。
「這他媽是什麼藥水?」熊五不斷揉雙眼他突然覺得不用等到自己死只要身邊存在敖厲早晚被他駭死。
十年沉澱出的冷漠早已滲入了王七的骨髓但此時他也被鐵桶中的詭異變化驚呆他不是沒聽說過敖厲用藥的神奇只是當真正目睹時也不免心神動盪。十年的冷靜十年的歷練至少為王七留下了一絲心智。即便是在驚駭中也沒忘記向鐵桶下的爐膛內添柴。
敖厲沒有清醒熊五不敢離開木屋王七知道火候的重要不敢有半點怠慢。
午夜敖厲週身極為徹底的燎傷終於全部復原。
天光剛剛刺入木屋。熊五趴在鐵桶邊再次向懸浮在藥水中的敖厲看去一雙在藥水下的眼睛直視熊五。也不管沉於藥水中的敖厲能否聽到熊五張口嚷道「我的少爺你總算醒了。」
王七不得不佩服敖厲用藥的精準。鐵桶上記載的最後日期正是今天。
辰時三刻。
隨著「嘩啦」一聲水響赤裸的敖厲從藥液中站起噴出一口藥液的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屋內的空氣。
「少爺你你沒事吧。」
事實上在敖厲沉入流沙後意識就已模糊。到底經歷了什麼?敖厲只有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現在他需要靜靜的回想一切。熊五的問話只讓敖厲搖了搖頭隨之重新坐於鐵桶中閉上了雙目。
熊五高懸的心總算放下他湊到王七耳邊悄聲道「以後你陪他玩吧如果問起我告訴他我死了。」
簡略的交代後熊五躡手躡腳的退出了木屋如同逃命般向著綠洲深處跑去。
當敖厲再次睜開雙眼時木屋內只剩下王七一人。王七心中存在疑惑所以他才沒走他不知道敖厲想幹什麼他想問清楚。
王七想問從不會拐彎抹角「你想做什麼?」
「蒼生萬物各有特點我要借萬物以煉體。」塑體藥物的調配成功讓敖厲有了如此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