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很平常,我像個成熟男人似的陪伴在父母身旁,主要是發揮嘴皮子的強項,幹活什麼的還是不行,陪他們說話嘮嗑吃飯喝酒打麻將。當然也和黃嫂介紹那位叫於菲的女朋友拉近了距離,當然只是語言上的接近,咱們都很肉麻的改了口,她管我叫童童,我管她叫菲菲,總之就是一個彆扭,跟他媽要飛起來一樣。肢體上也就多拉了幾回手,沒敢藉著勁往別的地方弄,其實弄了也就弄了,可我還是控制住沒弄,主要是找不到感覺。
也真是奇了怪了,對我來說好像在戀愛的時候就沒有正大光明四個字,別人都談的如火如荼,到我這整個一偷偷摸摸做賊一般見不得人似的。也是沒什麼機會親近,家裡老是有人。於菲家也是一窩老小提供不了便利,那個年代房子很成問題,誰家都不寬裕,把一對對年輕人憋的難受至極,有的結了婚還得繼續憋,直至憋出一臉大疙瘩還有什麼前列腺疾病或者月經不調(此為謬論純屬瞎猜,哥們兒生理衛生知識大部來自「白話蛋」林小天,是不是這麼回事幾十年也沒弄清楚。)
我很長時間沒碰過女人了,也有需要,再沒感覺架不住憋的荒,可算等到一把家裡沒人,孤男寡女肯定得發生點什麼事,我的手開始很不老實的在她身上開摸,剛他媽要摸到關鍵部位,突然門鈴又響了。
郵遞員送來了部隊的加急電報。「穆童,見電速歸!」就這麼幾個字我卻知道份量有多重,幾個字背後的含義有多麼深刻。媽的,老子不能再繼續摸了,得馬上歸隊,估計又要開干了,如有機會回來再摸。
我拉過於菲的手,非常深情的來了一句:「菲,我得回部隊了,我會想你的。」說完連我自己都覺得肉麻,恨不得馬上就飛走。
事後證明那天沒繼續摸就對了,於菲聽說我們部隊要參戰的消息立馬跟哥們兒斷決一切來往,沒等我飛人家可真飛了還飛得無影無蹤,幾十年都沒再見過這個僅摸過幾回手的「菲菲」。
儘管在提職的問題存在很大情緒,可軍令如山,身為軍人用不著考慮太多,憑直覺就知道這麼急著招我歸隊肯定不是什麼演習、考核之類的雞毛小事,十有**又要開干了,估計部隊已經進入等級戰備,只等預先號令和向戰區機動的集結命令。
告別父母,告別於菲,我急急忙忙連夜趕回部隊。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團裡正在完成戰備等級轉換,收攏在外人員,幹部、戰士停止休假。同時,幹部任職又進行了新一輪調整。自我吹噓的說法那是「國難思良將」,咱這把臨危受命,榮升本連連長,原來那兩個連長、指導員也不跟我爭了,都調到別的工作崗位。我軍校的二哥班副李運鵬調來當指導員跟我搭班子,傻逼王厚忠也提了半職,到我們連當副連長。
令我興奮的是林小天也調我們營來了,這小子改行當上了炮兵,任我們營炮兵連連長。團裡主要是考慮加強火器分隊的幹部力量,現代戰爭中火器分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很明顯地位比我們步兵要大很多。林小天本來就有「林大炮」的外號,這把可是名至實歸成了真正的「炮連長」。
還得說說王厚忠這個兔崽子,本來他和我一樣,前期都沒有提上正連一肚子委屈,情緒鬧的一度比哥們兒還大,加上那個農場場長的女兒天天跟他干仗,這小子脾氣越來越大,把在家憋出來的火氣統統搬到連隊發,一聽說部隊要開赴前線才將自己提升為副連長,這小子當時就來了牢騷,還是當著我和李運鵬等幾個幹部面前滿嘴噴糞。
「媽的,平時有好事不想著老子,這***要打仗了,居然想著給老子提職加銜,早他媽幹啥去了?玩命的時候才想起老子,操***,誰愛玩命誰玩命,老子可不想當這冤大頭,寧可不當這官。」
這廝又是老子又是***罵了半天,已經超出牢騷範疇,再不制止恐怕得動搖軍心。
我斜愣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但眼神中射出極度不滿的光芒,就是那種戰場上拚過命才練出來的被樂紅稱之為「殺氣」、「寒光」的眼神。
王厚忠本來就怕我,一看哥們兒露出這麼腎人的眼光,頓時象抽了大筋的驢熊,頭也不敢抬再也不敢多說半句話。
大敵當前,連隊幹部還是應以團結為重,最好別傷了和氣,還都是同窗兄弟,李運鵬趕緊發揮指導員的政治工作優勢,拉著王厚忠到一邊開始大道理小道理一套一套的白話。
我可沒閒心聽他們說話,尤其看不得王厚忠那副漢奸似的嘴臉,膀大腰圓氣宇軒昂的一條漢子居然這麼個熊色,讓人瞧不起。心說「狗改不了吃屎,上回他就故意幫林小天靶上「打眼」躲避上前線,還他媽硬裝積極,這回居然敢在本連長面前大放劂詞,胡言亂語。媽的,我先給他記上一筆,戰場上看他的表現,如果還他媽玩路子耍花樣,休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林小天的到來,他們二炮連與我們六連只隔著不到五米寬的一條土路,沒事這小子就跑過來和我白話,當然我們不是像以往那樣閒白話瞎白話,更多的是共同研究判斷情況。
已經進入戰備狀態,但預先號令始終沒到。我們這些連長、指導員包括營長、教導員還是官太小,很多情況還不瞭解,只知道部隊隨時都可能開赴戰區。反正哥們兒和林小天上過前線,一些事情比營裡其他同志明白。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一切時間,做好戰時準備工作。
我和李運鵬商量一下,還是先改善改善伙食吧。「養豬千日,吃在一時」連隊養的幾頭豬夠份量的全部殺掉,天天吃肉,跟防備鬼子似的,不能給留守處那幫傢伙留下一滴豬油一粒糧食。大家恐怕都是同一個念頭,媽的,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吃上豬肉。
我們連沒象魏如海他們八連還養著羊,否則那些天咱們天天得吃烤全羊。
魏如海也真夠哥們兒,真就派人給我和林小天兩個連各送來兩支羊。敢情這小子也不傻,也沒閒著,也忙著殺豬宰羊弄得不亦樂乎。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和林小天為了答謝魏如海的送羊之舉把這小子請到了連裡,幾個弟兄在戰前最後喝一頓。
開始李運鵬還能說幾句客套話,可大家都喝了半斤左右時,他就一句話也插不上了,誰讓「三小虎」都是有名的白話蛋呢。先是林小天白話了一套什麼火炮在戰爭中的巨大威力,什麼陸戰之神,什麼迫擊炮是殺傷敵人的最有效利器。
沒等這小子白話完,我馬上接住話茬,一點不留面子的把他的囂張氣焰壓了下去。
「炮兵是戰爭之神,我舉雙手同意,可你們那東西再猛再厲害也得聽我們步兵指揮員指揮吧?按照戰鬥條令,炮兵配屬給步兵時,炮兵指揮員需聽從步兵指揮員指揮,也就是說哥們兒讓你往哪打你才能往哪打,哥們兒讓你把炮彈憋住,你們就得像吃了疤豆還不讓上廁所一樣憋住懂不懂?你就是在床上跟妞**到最後一刻也得憋著不能射。」
「你可別誇他了,能憋住不射還他媽厲害了呢。原來哥們兒以為這次參戰如果竟爭個主攻任務肯定是咱們哥仨爭,現在好了,小天成了炮連連長,成了配屬火器得聽我們指揮,想爭主攻只有穆童跟我兩人嘍。」藉著酒勁魏如海哈哈大笑著說話,對戰爭和死亡充滿了蔑視。
「我說如海,這麼些年了你也沒什麼進步,咱們去打防禦還是進攻都不清楚你就爭主攻?再說了咱們又不在一個營,打起仗來都是以營為基本戰術單位,竟爭主攻任務都是營長他們的事,你跟著瞎操什麼心?即使真到咱們連一級竟爭你也不是對手啊,忘沒忘咱們學院那次兵棋對抗?」
完嘍,我這句話可是捅了馬蜂窩,忘了魏如海是一根筋的人,這小子一直對我當年的勝利不服,據他自己講夢中都跟我對抗過無數次,每次都是他贏。
「我靠,穆童,那次是裁判不公你難道不知道?第一局你防禦的時候,他們把我的決心處置扣的分太多,只能怪他們不懂戰術,或者就是有意吹『黑哨』,你們隊長一定背後使了什麼手段。」
三個人都是戰場下來的弟兄,互相罵罵咧咧的抖露著酒話誰也沒計較誰。可桌上並不只有我們三個,魏如海那句使了手段卻提醒了桌上的另一個人。王厚忠小眼睛滴溜的亂轉,除了盯住桌上的菜,一刻不停的往嘴裡狠塞,大部分時間都在把耳朵豎得跟兔子似的可勁聽我們說話。我能猜到他心裡想的什麼,想盡快瞭解前線的情況,好做個思想準備,想躲過這場戰爭恐怕是沒門了,現在不是在學校竟爭參戰名額,表一頓決心寫大個字的血書,最後比武時故意幫別人「打眼」避戰不出。現在可是軍令如山,誰敢臨戰脫逃,「斬立決,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