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到軍營禁地,嬴戰和姬天心沒有四處走動,可也沒有離去。他們隱約察覺到,這次匈奴人的進犯,或許就是一個收服澹台冰河的契機。一旦拿下澹台冰河,那麼趙嫣然的趙國就憑空多了一支能征善戰的北地邊軍,面對魏國和韓國的時候就佔據了更多的主動與優勢。
澹台冰河再次以英武的姿態出現在眾將士面前,多ri來的種種猜疑和憂慮頓時消散一空,將官們的士氣陡然高漲。澹台冰河嫻熟的佈置了防務,隨後便令各個將官前去執行,自己登上大營的城頭上向北方眺望過去。
一直候在外面的嬴戰和姬天心也尾隨過去,澹台冰河雖然不悅,可是並沒有板起臉來出言制止,這讓嬴戰心中一樂,看樣子澹台冰河果然如姬天心說的那樣,外冷裡熱。
「將軍你看,匈奴大軍已經出現了,我們前方的哨位已經撤回,據他們帶回來的消息,此次來犯的是匈奴渾邪王和休屠王兩部,還裹挾了一些中小部落,號稱四十萬,不過按慣例,這個數字得打個對半。」
雖然敵軍是己方的兩倍,可是澹台冰河沒有半點畏懼。畢竟如今積雪都已經到了腳踝,匈奴人的戰馬如何飽腹都是問題,更會被寒夜的凍氣凍傷凍斃,戰鬥力比起夏秋之際至少銳減三成。而且,匈奴人不善攻城,己方卻有高大的城牆和工事,以守代攻,光是耗都能耗死匈奴人。
「冬季出動。是兵家大忌,匈奴人是怎麼回事?」澹台冰河護面下的眉頭扭成了一個川字,可是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匈奴人為什麼會反常的出動。
匈奴人大軍行進到距離北軍大營二十里的地方時。全都停止不動,隨即搭起一個個帳篷,就地休息。
澹台冰河等人定定的看著匈奴大營,不知道匈奴人在搞什麼花樣。
等匈奴人帳篷搭起,一群身著華麗獸皮,手拿骨杖,身上刻畫著各種玄奧符文的薩滿出現了,他們跳著奇怪的舞步。將一把把奇怪的粉塵和光芒灑向帳篷四周,隨後幾百個薩滿圍成圈,挑起了怪異的舞步。
「這是匈奴薩滿祭司在做法,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做哪一種法事。」
澹台冰河話音剛落。他的臉se就變得十分難看,不用他解說,嬴戰和姬天心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那些薩滿祭司的做法下,一陣鵝黃的綠意從匈奴營地中泛起,隨即彷彿漣漪似地向四周擴散。皚皚的白雪無聲笑容,惹人的chūn意一點點變得盎然。
「匈奴人竟然動用薩滿祭司做法,硬生生在冬雪中開闢出一片草場,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就能不斷用法力催生野草,寒冬。根本無法妨礙到他們的行軍。」澹台冰河長呼一口氣,「我們中原兵家慣例的認為。匈奴人冬季不會南下,所以,各地都沒有太多防備,士兵們回鄉團聚也很普遍,可是……」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匈奴人來了,匈奴蓄謀已久,而中原這邊幾乎沒有多少防備……
嬴戰和姬天心四目相對。兩人對行軍打仗不怎麼瞭解,在這種事情上幫不上什麼忙,明知的沒有開口。
這時候,一旁的澹台冰雲說道:「將軍,匈奴人動用薩滿祭司,我們也可以調集家族的傲劍武士,趁夜襲擊他們,如果能端掉那些薩滿祭司的營盤,這場仗就不用打了。」
澹台冰河點了點頭,「金丹期以上的修煉者已經不是凡人,沙場作戰,金丹期的強者都不能直接出手。可是這次匈奴人動用了薩滿祭司,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派傲劍武士了。」
嬴戰聽到這,不由得問道:「傲劍武士是什麼?聽澹台將軍的意思,好像很厲害。」
澹台冰河還沒開口,澹台冰雲就驕傲的說道:「傲劍武士是我們澹台家族歷代來培養的力量,他們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兼具作戰天賦和修煉天賦,我們澹台家族供應他們各種資源和功法,讓他們在修煉的路上走得更遠。」
惱怒的瞪了弟弟一眼,澹台冰河說道:「傲劍武士的存在也不是什麼秘密,晉王陛下是知道的,我刺殺竹下靳的時候,放弩箭為我掩護的就是他們。這是一支純粹由金丹期修煉者組成的隊伍,流傳到我這一代雖然只有三十人,修為最高的也只是金丹五層,可他們能夠發揮出一個萬人隊的戰力,刺殺竹下靳那種層次的強者有點不夠看,但匈奴的薩滿祭司就有些大材小用。」
嬴戰凝重的看著遠方綠草茵茵的匈奴人營地,憂慮的說道:「傲劍武士的存在,匈奴那邊也該知曉吧,他們明目張膽的在將軍面前施法,難道不是引蛇出洞?只怕,匈奴人早已經布好了圈套,等著將軍呢。」
澹台冰河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今晚都要會一會他們。」
嬴戰知道澹台冰河死腦筋的xing子,也沒再勸什麼,只是要了個安靜的帳篷,和姬天心住進去休息。
剛進到帳篷,嬴戰就一把扯起姬天心的手掌,隨即進入到祖龍金人中,下一瞬,二人就通過祖龍金人的傳送陣來到游嘯風的住處。
眼前這一幕帶給姬天心的震驚實在太大了,她還沒恢復過來,嬴戰就已經找到游嘯風,簡略的交代了一下匈奴南下的事情,隨後拿出一沓傳送靈符和一袋極品靈石,說道:「風哥,你在門派中幫我招募一些人手,最好都是金丹後期的,九層十層都行,低的就不要了,讓他們跟隨我去參與幾場戰鬥,至於花費多少,你看著弄吧。那些傳送靈符我定位在北軍大營中,如果招到人,直接使用靈符傳送過去就行。預計天黑就要行動。」
游嘯風沒有說一句廢話,收起兩樣東西,點了點頭便出門了。而嬴戰轉過身時,就看到了姬天心疑惑而又興奮的眼神。
嬴戰沒有隱瞞姬天心,拉著她再次通過傳送陣回到了北軍大營的帳篷中,找一把椅子坐下,大略的講述了一下祖龍金人的事情。
姬天心美目中頻頻閃過不可思議的神se,想起剛才白駒過隙般看到的巨大城池,姬天心心中的驚訝就更甚。
她突然摀住嬴戰的嘴,低聲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秘密,你不要再向外人提起,畢竟人心隔肚皮,難保不會有人見財起意。」
嬴戰呵呵笑著抱起姬天心,說道:「你可不是外人啊,如果你都不能相信,又能相信誰呢?今後我有了足夠的實力時,祖龍金人終究要出現在世人面前,那時候再告訴你,豈不是讓你心生芥蒂。」
姬天心聽到這話,頓時如若融化般躺入嬴戰懷中,柔聲說道:「夫君,你真好……」
看到姬天心那情動的模樣,嬴戰真想再胡天胡地一番,可一想到這裡是澹台冰河的地盤,祖龍金人裡又住著一個人,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的衝動,只有占占手頭便宜,惹得姬天心一陣嬌嗔。
太陽,緩緩落下,夜幕,慢慢降臨,澹台冰河的北軍大營中卻沒有因夜se而放鬆戒備,巡邏的隊伍越發密集和嚴格,三十名傲劍武士集結起來,弓弩箭矢長劍彎刀飛抓繩索全都準備妥當,一個個如同木樁似地站在澹台冰河的大帳外。
而這時,嬴戰所在的帳篷中升起一團柔和的銀光,伴隨的還有一陣法力波動,下一瞬,一個個人影便出現在帳篷中,來者有十人,領隊的正是游嘯風。而這時,帳篷外破風聲傳來,澹台冰河怒聲吼道:「誰敢潛入我的大營中!」
人未至,森冷的寒氣已經籠罩了整個帳篷,眾人腳下的地面瞬間變成厚實的凍土,隨即又變成近乎石板般的冰土塊。
游嘯風一掐劍訣,四柄靈劍透體而出,將眾人護了起來,澹台冰河那根大鑭透過帳篷打進來時,游嘯風四柄靈劍中的玄武劍猛然迎上,寂靜的夜空中發出一聲驚雷,眾人所在的帳篷在氣浪中轟然炸碎。
游嘯風面se一白,悶哼一聲,身子晃了晃。澹台冰河也悶哼一聲倒飛回去,落地時蹬蹬退了三步。很顯然,澹台冰河在第一次交鋒中輸給了游嘯風。
「澹台將軍,誤會!這是一場誤會!」嬴戰連忙出來解釋道,「這是長清宮的游嘯風長老,這些是長清宮中的眾多核心弟子。我聽聞將軍要去劫營,特意給游嘯風長老傳訊,讓他帶人手過來幫忙的。」
澹台冰河聽聞是援軍,而且剛才也見識到了游嘯風的實力,游嘯風周圍九人也沒有一個弱手,當下熱情的打招呼。雖然十分不滿游嘯風等人貿然進入他的大營,可是游嘯風的實力折服了他,與這樣的強者並肩作戰,澹台冰河自然不會拒絕。可若是游嘯風實力不堪一擊,只怕澹台冰河又會是另一個面孔。
這倒不是澹台冰河勢利,而是戰場上要將背後交給戰友,戰友靠不住,就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澹台冰河也知道「寧可面對神一樣的對手,也不面對豬一樣的隊友」。
游嘯風示意那些弟子稍作休息,隨後與嬴戰、澹台冰河、姬天心湊到一起,商量起今晚的行動。
「國婿大人,末將的人手,本來只是想sāo擾一下,趁亂殺死幾個薩滿,可是有了眾多長清宮的強者,末將以為,可以將那些薩滿一網打盡。今晚,我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