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澹台冰河帶著三十名傲劍武士摸向匈奴薩滿的營地。
匈奴人大營中,那些僕從的小部族在最外圍,然後是大部族的戰士們,再往內是那些部落首領等大人物,而薩滿祭司卻在這些大人物裡面,由此可見他們身份的高貴,匈奴人對他們的看護可謂是滴水不漏。
不過,摸哨潛入是軍人的看家本領,傲劍武士都是北軍中百戰餘生的jīng銳,多年修煉並沒有丟下老本行,反而越加顯得爐火純青,三十一人接著營帳和夜se的掩護,無聲無息的摸過外圍三層防禦圈,進入到了核心重地。
澹台冰河手一壓,三十人立刻扣起機括,狠厲的弩箭攜帶著呼嘯的風聲穿透帳篷,裡面立刻傳來噗噗的聲音。那聲音,傲劍武士們並不陌生,是弩箭she入泥土毛皮中的悶響,可是唯獨沒有she穿骨肉時的聲音和敵人瀕死時的慘叫。
果然有埋伏!澹台冰河心中暗道。
不過,他們並沒有驚慌,良好的戰鬥素養令他們立刻清理出一塊空地,隨機背靠背結成戰陣,同時沉默無聲的裝填弩箭。戰鬥中,只能發出一支弩箭,可是這一支弩箭就能很好的壓制敵人衝鋒的勢頭,令自己少受很多壓力。
「哈哈哈哈,澹台冰河,本王就知道你今天會來,專門在這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你了。」
伴隨著一陣笑聲,周圍猛然出現千百隻火把。一隊隊匈奴騎兵呼嘯著圍了過來。隨即一個頭戴氈皮帽,耳掛大金環,蒜鼻大嘴的匈奴男子排眾而出。他左右,各有十個身穿金狼皮戰衣,頂戴金狼骨頭盔的剽悍武士。
這個男子澹台冰河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老對手了,他是匈奴的渾邪王,手下有一個十萬人的大部族,是匈奴大單于的臂膀重臣,沒想到。這次匈奴南下,竟然讓他當了先鋒。
「渾邪王,休屠王呢?怎麼,我都來了。他還不出面麼?」
伴隨著大笑,一個騎著莽牛,倒拖一根狼牙棒的男子現出身來。這個人十分高大,即便只是坐在牛背上,上半身的高度也有常人站著高,肩膀更有常人兩個寬,一根狼牙棒有兩丈長,尋常的馬都載不起他,只能以牛代步,他。正是匈奴人中的休屠王。
匈奴兩王一前一後將澹台冰河夾擊起來,周圍還有數千匈奴士兵,這些士兵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兩王身邊都跟隨著二十個身穿金狼皮戰衣,頂戴金狼骨頭盔的剽悍武士。這些武士澹台冰河也不陌生,正是匈奴大單于身邊的金狼武士,從小由薩滿祭司培養,接受過狼神祝福的戰鬥機器。這些金狼武士每一個都是金丹期的實力,他們戰鬥天賦極高,而且有著野獸般的凶悍和殘忍。戰鬥時不顧生死,即便高出他們一個等級的修煉者也會被他們那凶悍的氣息震懾,無法發揮出真正的戰鬥力。
澹台冰河看了看左右,四十名金狼武士,兩個匈奴王。外加還沒有露面的祭祀,這些實力。完全可以吞掉自己的傲劍武士,匈奴人為了剪出自己的北軍大營,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澹台冰河,本王知道你不會投降,不過本王還是要問一問,你願不願歸順狼神,臣服我大單于。」
澹台冰河呸了一聲,隨即一躍而起,如同一隻蒼鷹般襲向休屠王。剩餘的傲劍武士也立刻she出自己蘊含真元的一箭。
在場中,如同一座小山的休屠王實力最強,他對傲劍武士造成的威脅也最大,澹台冰河必須得先把他擊殺,否則,一旦讓他那兩丈長的狼牙棒揮舞起來,傲劍武士絕對要受傷陣亡。
看到澹台冰河衝過來,休屠王心中一緊。說實話,他不願意對上澹台冰河這個怪胎,和澹台冰河對戰,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極寒的凍氣,戰鬥時還得分心用一兩成真元去活絡氣血,驅除寒氣,否則不多時就手腳僵硬,甚至凍成冰雕。如此一來十成修為只剩八成,怎麼跟金丹期巔峰的澹台冰河打。不過休屠王想到一件事情,心中又活絡起來,他不但抬起狼牙棒,還讓身邊的二十個金狼武士去擊殺傲劍武士,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對陣澹台冰河。
「澹台冰河,聽說你前幾天去王城,被人斬了一劍,臥床不起。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否則一會兒打起來你舊傷發作,我就勝之不武了。」
澹台冰河冷哼一聲,「別以為弄來幾個jiān細,就能把我怎麼樣。回去之後,我就整頓全軍,你們的人,我會讓他受到千刀萬剮之苦。」
休屠王哈哈狂笑,「只怕你回去之後,北方軍大營早沒了。難道你沒發現,我們的薩滿祭司沒有出現麼?你就不想知道他們去哪了?」
澹台冰河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無論他們去哪,都是死路一條!」
休屠王也只當澹台冰河是死鴨子嘴硬,當下哈哈狂笑著衝了上去,心中打定主意拖住澹台冰河,最好將他生擒,到時候讓他看看北軍大營一片廢墟的場景。真期待他那時候的表情啊。
而這時北軍大營的巡邏和防護不但沒有半點放鬆,反而更加嚴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不是還能看到一隊隊牽著獵犬的巡邏隊,在一隊隊士兵的清掃下,大營中幾乎沒有任何死角和遺漏。
夜se中,城牆角落裡的漆黑處微微蠕動了下,只是這一異動十分隱蔽,而且夜se的原因,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漆黑處中,一陣黑霧飄了出來,黑霧和夜se融為一體,並沒有半點區別,即便仔細看也不能看出任何異樣。可就是這看似正常的黑霧,當它捲到一個士兵身上時,那個士兵表情遽然痛苦起來,可是他根本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就被黑霧淹沒,隨即黑霧急速翻滾將他捲起,不多時就成了一個黑se的大蛹,三兩息後,大蛹散開,原本那個龍jīng虎猛的士兵只剩下一副缺損處處的甲冑,血肉筋骨竟然半點不剩。
這段城牆上,還有數十個士兵遭遇到同樣的事情,無聲無息的,密不透風的城牆上就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城牆上,隨即是第二個、第三個……他們的身影始終籠罩在濃濃的黑霧中,與夜se融為一體,而這段城牆又無人看守,竟然一直沒人察覺到他們的侵入。
終於,再沒有人出現在城牆上的時候,一個身披厚厚皮袍,皮袍上有密密麻麻血se符文的老頭聲音沙啞的說道:「這就是阻擋我們大匈奴幾百年無法南下的澹台家族大營?我看也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老夫簡簡單單一個術法,就把它破了!桀桀……」
這時,另一個手上臉上也都紋著繁複符文的老頭接著說道:「我們不但要把它破了,還要把它徹底抹殺掉。大匈奴鐵蹄下再無半點阻礙,讓狼神的光芒籠罩中原,乃至全天下!」
「都別廢話了!按照計劃,施法!」
一個衣著最華貴,手中骨杖也最為jīng美的老者冷生說道,而被他訓斥的那幾人都齊齊縮了縮脖子,他們齊齊低聲應道:是,大薩滿。
這些薩滿快速結成一個對著大營內部的陣線,手中的骨杖自動漂浮在胸前,雙手結出一個個符印打進骨杖中,一股灰濛濛的霧氣從他們骨杖頂端流出,瀑布般的瀉落到城內,所過之處,無論積雪還是泥土都迅速腐爛,幾處水桶粗的鹿角木柵只是三兩個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一地腥臭的渣滓,若是讓這些霧氣流進士兵密集的營地中,後果可想而知。
看到霧氣蔓延,為首那個薩滿狂熱的低吼道:「嘿嘿嘿……加快速度,讓這些該死的中原人全都見狼神去,讓他們細嫩的血肉進入狼神腹中,變成糞便,滋養我們大匈奴的草場……」
聽到他的話語,其他薩滿也都嘿嘿笑了起來。只是,當他們笑聲收聲後,依然有一個不和諧的笑聲在嘿嘿嘿嘿的笑著。
大薩滿惱火的看了看左右,心中暗道,是哪個煞筆,這麼沒規矩,人家都在專心施法,就他在那嘿嘿地笑。不由惱火的罵了一句,可是緊接著他就意識到不對,因為笑聲是從身後傳來的,而他的手下們都圍成一排,面向城內,身後是不可能有人的。
想到這,大薩滿連忙轉身,後腳跟剛動,手中所結的印記就變成了妖異的血紅se,同時一股腥臭的氣味散發出來。可是,不等他轉過身去,就聽到匡噹一聲,大薩滿只感到頭頂劇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昏死過去。
其他薩滿們也都意識到事情不對,一個個連忙停止施法,轉身迎敵,可是這時候,刀光劍影炸起,雷電火光漫天,這一段城牆照亮得如同白晝般,百名薩滿祭司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就被攪成一地殘肢碎肉。
游嘯風收起四把靈劍,另外十名長清宮的弟子也都收起各自的法寶,一個個撿破爛似地收攝起那些殘肢中的骨杖、護符、戒指等值錢的物品。游嘯風看到這一幕也沒有出言制止,殺人越貨,是這些弟子們老本行的事情,否則,他們也不會因為一些靈石跟著自己跑到塞外來。
嬴戰提起那個被敲昏的大薩滿,樂呵呵的說:「這些薩滿近身戰鬥力還不如尋常軍士,真是一群土雞瓦狗!」隨後嬴戰轉向游嘯風說道:「風哥,你封了他的修為,交給澹台冰雲看押,我們即刻去救援澹台冰河,估計他那邊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