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侯的故事 第七卷 海嘯 第六章 霸道
    平羌王氣得睚眥欲裂,騰空身影驀然違反慣性高速狂墜,可以透視迷霧般疾撲刺客藏身處,“嗚!”百鬼刀倏地碧綠盈盈,好像一泓幽冥鬼泉,攜帶著百鬼夜哭疾斬刺客頭顱。

    “哈哈哈哈……”在一串刺耳狂笑聲中,天空猛然爆發出一股青藍一股粉紅兩道糾纏不清的劍芒,惡狠狠迎上百鬼刀。

    “轟隆隆!”一道道驚雷爆炸,平羌王歪歪斜斜地飛出數丈,他單膝跪地難以置信地望著掌中“百鬼”。那柄無堅不摧的寶刃,竟被轟擊得猶如鋸齒,裂紋遍布整個刀身,赫然已被生生作廢。

    他目瞪口呆地瞅著寶刀好一會兒,猛然將他拋在地上,沖著仍舊躲在塵爆中的刺客陰森森地道:“真是後生可畏,想不到雷萬裡死後,仍然有人能將‘雷神之錘’控制自如。雖然本王的‘百鬼’已被你毀壞,卻還是要心服口服。柳輕侯,難道你還要躲在塵爆中,鬼鬼祟祟地不敢見人嗎?”

    話音才落,塵爆忽然奇跡般消失,仿佛從來都不曾有出現過,一個遺世孤立的人影漸漸清晰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

    平羌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對方,一名讓自己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的強橫人物。

    柳輕侯渾身覆蓋在一層雄厚堅固、漆黑珵亮的龍鱗寶鎧中,雄軀撐破天空般傲然屹立,整個人透射出說不出的冷酷無情,象統治暗黑大地的魔王突然降臨人世,膽小的望一眼都要肝膽俱裂。

    他背上裝備著兩柄截然不同的長劍:一柄劍鞘漆黑黯淡毫無光澤,卻永遠都透射出一股恐怖無匹的殺意;另一柄護手象洪荒猛獸的鋸齒獠牙,劍鞘卻鮮紅如血,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凶猛猙獰氣息。

    而最引人注目還得算是另外一柄劍,是他此刻雙手合握的青藍色巨劍。

    這柄劍長逾七尺寬逾七寸,劍脊雄厚陡峭,鋒刃寬闊犀利,劍身無休無止泛濫著青藍粉紅的電火花,仿佛無數小電龍繚繞著劍身。

    我豪情蓋天地朗聲笑道:“王爺相召,輕侯豈敢再縮首縮尾,只好出來獻丑了。嘿,不如咱們打鐵趁熱,大家趕快作個了斷,不要耽誤吃早餐才好。我可是躲在林子裡餓了一天一夜啊!”

    平羌王凶狠絕倫地盯著我,語氣出奇平淡地道:“希望地獄的早餐合你胃口!”話說一半右臂霍然暴漲數尺,倏地疾抓我咽喉。

    “颼!”空氣發生異常波動,開鍋般沸騰起來,他倏然隱沒在虛空中。那一抓的落點亦倏然驟變,讓人搞不清究竟應該防御何處。

    我安之若素地站在原地,雄軀巋然不動,“鎖魂”一絲不露地洞察著他每一寸運動軌跡。

    猛然間,我左手撮掌成刀,瞅也不瞅就疾劈在身前三尺空處,

    “蓬!”刀爪第二次交接,勁氣四溢擴展成一股股狂風肆虐周圍。

    平羌王那雙戚戚慘慘的墨綠鬼爪,遵循著匪夷所思的路線,不知疲倦地鋪天蓋地襲來。

    我壓根沒打算退讓,掌刀凶神惡煞般不論他如何變招,都刀刀硬碰硬砍在爪上。

    “蓬!……”勁氣一團團猛烈爆炸,方圓十丈灰蒙蒙伸手不見五指,兩人皆是憑借超人觸覺進行著生死搏殺。

    平羌王漸漸不住,鬼爪傳來一陣陣洶湧澎湃的暗黑能量,雖然勉強可以化解,卻每次都參雜另一股莫名其妙的真氣。它仿佛視護體真氣無無物,輕描淡寫地滲透體內,瞬間就無影無蹤,不知潛伏到哪裡去了。

    平羌王情不自禁臉上流露出一絲驚疑,暗付:“柳輕侯小小年紀,怎能擁有如此高深武學修為,不論我如何變招都被識破,還有那股莫名其妙的真氣,怎麼總是有點熟悉的感覺……難道今日非得動用它不成?”想到這兒他再不猶豫,鋪天蓋地的鬼爪倏地無影無蹤。

    我有些錯愕地瞅著他消失方向,不知道這老鬼究竟要耍什麼花樣。

    猛然間,煙霧驟分,露出一尊綠瑩瑩高逾兩丈的怪物。

    “啊!”我嚇了一跳,只見平羌王本就碩大雄軀此刻倏然膨脹三倍,整個人都散發出詭異絕倫的慘綠妖芒,那雙鬼眼綠油油的毫無人類感情地盯著我。

    他桀桀怪笑著,聲音比哭聲還難聽萬倍:“去死吧!”

    他怒吼著一爪惡狠狠罩向我的頭顱。面對不論速度和力量,都至少暴漲五倍以上的鬼爪,我哪敢硬碰硬,慌忙原地消失暴退出數丈。

    “蓬!”我站立的地方陡然出現丈許方圓的大坑,一顆顆斗大石頭,頃刻間被鬼爪捏成粉末隨風飄散。

    “鏘!”我倏然拔劍,豈料我快他更快,鬼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筆直隔著五丈虛空抓來,一股龐大無匹吸力,層層枷鎖般牢牢套住我,瘋狂牽掣向掌心。

    風肆無忌憚地瘋狂吹拂著矮草,一切物體驀然一齊傾斜向平羌王鬼爪方向,有的甚至被連根拔起,空間也漸漸開始扭曲變形,那赫然是魔界極端高明心法。

    “他***熊,這是什麼武功?”我驚異莫名,搞不懂這究竟是什麼心法怎麼如此霸道,本來准備生擒活捉的念頭立刻煙消雲散。

    “嗤!嗤!”兩枚宿命針驟然從虛空跳出,幽靈般鑽向平羌王雙眸。

    我默運暗黑不死魔功,瘋狂輸入到“煉獄”劍身,一邊抗拒著碩大無朋吸力,一邊靜靜地等待著他分神的最佳時機。

    平羌王嘴角露出一抹幽幽涼涼的冷笑,看也不看宿命針,它們就匪夷所思地消失在另類空間。他咧嘴傲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還是讓你試試我的‘一手遮天’吧!”

    “轟!”磅礡吸力猛然再次狂漲一倍,龍鱗寶鎧的鱗片倏然變形扭曲,甚至脫離甲胄,頃刻在平羌王指掌間支離破碎、無影無蹤。

    平羌王妖異長發隨風狂舞,霍然不耐煩地欺近咫尺,雙爪如狂風暴雨襲來,我渾身每一寸都被籠罩在鬼爪陰影下。

    “颼!颼!……颼!”躲過七七四十九記連環鬼爪,我不由暗暗狂怒,趁著他短暫歇息空隙,驟然騰空而起,凌厲無匹地暴喝道:“老賊欺人太甚!”六個字間“煉獄劍”黝黑無光的劍身神跡般穿越不可逾越的距離,驟然點在他眉心前半寸。

    “蓬!”一雙碩大無朋的鬼爪,鬼魅般後發先至悍然抓住劍鋒。“煉獄劍”犀利無匹,卻絲毫奈何不得變身食人魔王後的平羌王,甚至連一絲油皮都不能損害。

    “我吸!”平羌王須發根根直豎,睚眥欲裂地瘋狂吼叫道。一股龐大無匹吸力應言而生,瘋狂吸蝕起暗黑能量。

    我暗暗高興,表面上卻裝作驚駭欲絕狀,“葵花真氣”決提洪水般盡數灌入他體內。

    平羌王得意洋洋地瞅著“苦苦掙扎”的我,臉容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他幽幽涼涼地道:“得罪本王,我就讓你功力盡失,生不如死!”眼看著我的臉色越來越白,他就越來越興奮,渾然沒有注意吸蝕能量中蘊藏著一股股致命力量。

    眼看差不多了,我驀然默運十二成“暗黑不死魔功”,狂喝道:“爆!”

    平羌王驟覺吸蝕到體內的暗黑真氣猛然膨脹到極點,仿佛一條條毒蛇撕咬著每寸內髒,本就控制不易的龐大“魔氣”不斷地被蠶食鯨吞,而毒蛇不斷地發展壯大,吞噬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你好卑鄙……”平羌王聲嘶力竭地慘嚎著,他這才恍然大悟被我算計了,臉色難看到極點。他一邊拼命抵御著體內造反的浩瀚魔氣,一邊努力想要放開“煉獄劍”。

    可是那怎能由得他,現在的控制權盡數落在我手中,不是他的手想要抓緊劍鋒,而是被“暗黑不死魔功”牢牢粘連在上面紋絲不動。

    我一邊盡情享受著一股股被控制得服服帖帖的魔氣回歸體內,一邊好整以暇地長笑道:“我卑鄙?呵呵,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罷了。嘿嘿,吃不了就兜著走吧,這次若撐不死你,我就不姓柳!。”

    驀然,平羌王慘綠眸子裡露出一線凶殘無比的毒芒,同時他龐大身軀篩糠般抖顫起來,體內能量也失控般瘋狂無限暴漲,那根根鐵青色血脈蚯蚓般蠕動彈跳著,每一截都在爆裂膨脹,一絲絲淡青色血液飛快地滲出皮膚,眼看大爆炸就迫在眉睫。

    我心中大感不妙,想不到他竟然拼著永世不得超生的代價,施展雙重魔咒“超重力黑洞”。

    這一刻,局面頓時逆轉,魔氣仍瘋狂無限地湧入我體內,根本不容放手,“煉獄劍”仿佛生生長在兩人手上一般牢固。

    “嘶……”我身上每寸龍鱗寶鎧和衣袂盡數變成寸許碎片,在半空崩散,不斷重復著爆碎,變成點點粉末,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喜雀躍,享受著強大魔氣的澆灌。我一面舒服得呻吟出聲,一面渾身冷汗淋漓,眼看著平羌王臉部都膨脹至爆裂邊緣,甚至連眼珠都快掉出眶外,我知道時不我待唯有最後一搏。

    “轟!”天崩地裂般的大爆炸聲遠遠震撼著整座戰場,那團迷霧倏地消失在一口丈許方圓的黑洞裡,附近的平羌族士兵連人帶馬卷入其中頓時無影無蹤,小草,石塊,屍體,人,馬……一切物體被無形縱控,紛紛離地而起沒入黑洞中。

    孔龍臉色驟變,運足內力狂喝道:“撤退!”聲音浩浩蕩蕩響遍整座戰場,他焦急萬分地眺望著主公身影,可是遍及戰場每個角落,他也僅僅看到新月師,餓狼幫,泰坦師紛紛第一時間秩序井然地撤退,而距離最近的平羌降卒則來不及反應,永遠消失在異度空間,卻哪裡有絲毫柳輕侯的蹤影。

    “主公,你在哪裡?”孔龍呢喃地自言自語著,虎眸精芒伸縮不定,驀然流下一滴冰冷無比的淚珠,他瞅著那座肆虐不休的黑洞,陷入無限悲淒氣氛中。

    他正陶醉在一片愁雲慘霧中,耳邊驟然傳來一聲熟悉無比的笑罵:“他***熊,哥哥我還活著,你哭什麼哭!”

    孔龍欣喜若狂地四處搜尋著主公身影,卻一無所獲,身邊除了正迅速撤退的士兵們根本沒有人。

    我幽幽地歎氣道:“不用找了,我藏在土裡呢。他***熊,哥哥我現在一絲不掛渾身赤裸裸的怎麼見人啊?你找套衣服給我,順便保密!嗯,把這件事情當作南疆軍區最高機密,洩漏者按照叛國罪株連九族。”

    孔龍強忍笑容,恭恭敬敬地道:“是,卑職遵命,主公請稍等片刻。”

    我高高站在山崗頂端,任憑山風吹拂著嶄新戰袍衣袂。眼前是大片被“黑洞”吸蝕後滿目瘡痍的地域,我不由幽幽歎氣道:“想不到平羌王居然深諳魔界武學,他的武功詭異而霸道,非普通人可以抵擋,而且能夠點燃生命能量,開啟通往魔界的時光隧道。唉,真是一名可敬可畏的勁敵。”

    孔龍畢恭畢敬站在身後,順著我的眼光眺望著遠方道:“主公,關於韓族和蒙族的殘余力量,您打算怎麼處理?”

    我微微驚訝道:“嗯,怎麼回事?”

    孔龍詳細解釋道:“韓族酋長朝陽郡主和蒙族酋長冷月郡主,兩人昨夜都在平羌大營與平羌王密議,午夜時分秘密撤離。由於當時他們所帶兵馬各自超過五千輕騎,若想悄無聲息滅口絕非可能。故卑職命令派兩支偵騎尾隨跟去查探,待這邊事情料理完畢,再伺機拔掉他們。”

    我悠然想起蒙恬美麗無暇的玉容,有些黯然神傷地道:“她們駐扎在哪裡?”

    孔龍馬上答道:“蒙族在六龍河下游三十裡處的另一座小型荒原扎營,韓族似乎連夜就撤走了,想必已經聽到了風聲。”

    我輕撫額頭,目光落在艷麗陽光下熠熠閃亮的峰巔積雪,良久才幽幽地道:“嗯,交給龍之吻處理吧。我想他們沒有平羌王做後盾,恐怕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對蒙恬要手下留情,畢竟她是關山月的徒弟,老關是絕對惹不得的大人物,起碼現階段我方除了哥舒嫩殘那個老色狼,包括我在內沒有人是他的敵手。”

    孔龍恭恭敬敬躬身施禮道:“是,屬下明白!”

    我返身輕輕拍拍孔龍肩頭,淡淡道:“嘿,和你商量個事情,白骨要塞是南疆在北部最重要軍事基地,你推薦一個人來做指揮官吧!”

    孔龍滿臉苦笑道:“啊,這個卑職可不擅長啊!”

    我臉色一沉,威嚴肅穆地道:“不擅長就給哥哥我下崗,監察兼治安總長的職責之一就是為我選拔精英級人才,要忠心耿耿才智卓絕的家伙。”

    孔龍從善如流地道:“是,主公教訓的是,現在卑職知道錯了。白骨要塞如此重要,作為最高指揮官必須能夠毫不猶豫地下令抗擊任何方面來犯的敵人,最適合的人當然是從第二十七軍出身的高級軍官。他們永遠唯命是從,對主公也永遠忠誠不二。”

    我欣然點頭補充道:“你分析得不錯,尤其是那句‘抗擊任何方面來犯的敵人’非常有見地。我准備在‘白骨要塞’部署一個整編主力軍團,所以這個人必須可靠。”

    孔龍臉色一本正經地道:“卑職推薦第55集團軍第2軍團長古輝,他應該非常適合這個位置。”

    我雲淡風輕地搖搖頭道:“不行,不行,古輝勇猛有余,狠辣不足。白骨要塞面對的敵人來自帝國內部層層達官顯貴,要一名說一不二的鐵碗人物。”

    孔龍腦海中立刻浮現起一名冷酷無情默默無言的嘴臉,輕輕地道:“原來主公寄希望於水冪濤閣下!”

    我幽幽涼涼地道:“老水在南疆整日抱怨無事可作,這風聲鶴唳的白骨要塞才適合他,其他位置都是大材小用了。說實話,我非常期待他干出一些令貴族們心驚膽戰的事情呢!還有你,不要在我面前裝糊塗,明明想到的第一人選就是水冪濤,卻故意提起古輝,嘿,想讓我表現領袖智慧,也不用這麼處心積慮的。”

    孔龍頓時冷汗涔涔,趕緊跪倒在地,嚇得連連叩頭道:“卑職知道錯了,卑職罪該萬死,請主公饒命!”

    我俯瞰群山,神思倏地跳躍到遙遠的南天門山脈,此時此刻分外地想念哥舒嫩殘,還有麒麟,甚至是已經遠在異國他鄉的歐陽紫龍:“或許只有他們這群老家伙才不會處心積慮地算計我吧?”遂淡淡長出一口氣,道:“起來吧!難道還要我請你不成,趕快准備車馬,我要下午起程回‘碎星淵’!”

    孔龍如釋重負地爬起身來,垂首束足規規矩矩地道:“是,卑職馬上去准備。”

    他剛剛轉身倏地回頭稟告道:“啟稟主公,屬下差點忘記了一件事情。剛剛勘測大營現場的兄弟,好像發現了七面寫滿奇異文字的墨綠屏風,他們也看不出什麼用途。只知道熊熊烈火燃燒整宿,它竟一星半點沒有損傷,而且重量極其驚人,被人用掌力深深按入地底。據魏東流交待,那原本是平羌王帥帳的擺設,是不論遷徙到哪裡他都必需攜帶的貼身寶物。”

    我眉頭微蹙,臉容一口古井般波瀾不驚地道:“噢,好像有點價值,給我搬上馬車一塊帶走!”

    孔龍興致勃勃地道:“是,卑職明白!”

    晚冬時節,漫空雲集,海風浩蕩,天空顯得分外灰暗。

    洶湧的海潮翻滾怒吼,奔突而來,那白茫茫滔天大浪好像是神龜馱負雪山,又好像蟄伏海底的巨龍在騰飛,又像是迅疾的狂風將大海掀立起來,大有翻江倒海之勢,猛烈沖擊著岸邊的山石和系船石墩,船上高高的桅桿,在海風中搖擺不定。

    一名男子卓然屹立在主桅一側的瞭望台上,右手負於身後,左手輕按在護欄上,眺望著遙遠西方。那高逾常人兩頭的偉岸雄軀,天生莊嚴肅穆的神情,有如萬王之王一般淵嵉獄峙,神聖不可侵犯。

    他頭戴復古高冠,身穿一件古拙質樸的墨綠寬袍,五官深陷輪廓分明,仿佛鬼斧神工雕琢出的完美傑作,一雙深邃難測的龍眸,襯托著古銅色健康富有光澤的肌膚,有種說不出的英俊瀟灑。誰能想到這位堪稱天下無雙的美男子,居然就是縱橫七海所向睥睨的“海神”軒轅天之痕。

    軒轅天之痕的目光掠過大海彼岸,掠過高不可攀的南天門山脈,掠過茫茫萬裡戈壁,淡淡落在一處風暴狂卷的異常地帶,他用一種唯有自己可以聽到的細微聲音,呢呢喃喃道:“科巴德啊科巴德,究竟誰可以逼你施展‘超重力黑洞’,來一場同歸於盡呢?若他不死,早晚有一天我會替你報仇的,放心好了。”

    言罷他輕輕在半空揮舞著左手,仿佛在驅散什麼,口中默默朗誦著平羌族獨特無比的超生咒。

    灰暗烏雲漸漸擴散退卻,風嗚咽著忽然漸漸平息,海浪莫名其妙地越來越平靜,最後甚至海面平靜得像是一大塊湛綠水晶,浩瀚無垠地鋪設在藍天白雲下,美麗得像是一場永遠不願蘇醒的夢幻。

    我驀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仿佛某種大禍就要降臨一般,“鎖魂”不安地躁動著,不知不覺間好像受到一縷精神能量窺視,但仔細追蹤監察時,卻又被它甩得無影無蹤,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這種若有若無的幻覺,使我精神恍惚起來。我繼續等待著,卻再也沒有探測到任何異常現象,它好像僅僅是路過一般,我卻知道那是一名絲毫不遜於關山月級數的大宗師盯上來了。

    此刻,軒轅天之痕剛剛走下瞭望台,緩步走入“海神號”戰艦主艙。

    一場無聊的精神較量,促使一老一少兩位頂尖強者終於開始了生平最慘烈戰役的序幕。

    傍晚,強勁的北風攜帶著一陣陣逼人的寒氣,吹折了山脊的枯草,。天空中,一彎新月清冷的銀輝映照大地。

    我佇立在廣漠的邊塞古道邊,遙望故鄉,似浩蕩長風,從故園橫渡幾萬裡吹進古道,悠悠思鄉之情,頃刻占據了滿腔思緒。

    抬望眼,東方長生海上空雲霧彌漫,海北面隱隱雪山連綿千裡,明月在巍峨的落日山上空高懸,形成雲月相映蒼茫如海的景象。我不禁驀然想起一件事情:“唉,已經數年未曾給義父掃墓了,墳頭恐怕早就雜草叢生了吧?”

    山南高懸的明月正欲西斜,月光冷清清照耀在寥寥營帳間。空地上的熊熊篝火架著四只肥碩貪狼,包括風蕭蕭一十七名黃金騎士威嚴肅穆地坐著,首位照例空置,只擺放著一瓶美酒,那是林壑清生前最喜歡喝的“英雄血”。狼身上插著二十柄鋒利無比的剔骨銀刀,卻絲毫沒有動過的跡象。油脂劈劈啪啪地跌落火堆,不時竄去一道道金黃火焰。

    海邊,孔龍對著邊塞月吹起了胡笳,月光皎潔如白練,胡笳聲幽怨纏綿,山口狂風似箭,一派荒涼肅殺的景象。

    乍地,一聲慘厲得不似人聲的嚎叫,打破了這片寧靜。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瞅向長生海彼岸,那裡不知何時竟亮起一簇簇野火,火光中隱隱約約映出森冷寒冽的刀光。

    風蕭蕭訝異之極地道:“奇怪,天黑前派兩個人偵察過,沒發現任何人跡啊。”

    負責勘測的兩名黃金騎士,也倏地起身稟告道:“卑職偵察失誤,現在願意馬上再去查探!”

    孔龍擺擺手,溫文爾雅地笑道:“他們大該是從落日峽谷方向來的商隊,可能遇到麻煩了。嗯,留八個人看守營地,其他跟我去看看,瞅瞅現在南疆地面上,誰還敢公然殺人放火。主公您說呢?”

    我輕描淡寫地道:“高唐人,商隊,礦石,盜賊。很有趣的組合模式,當作晚餐前的開胃菜吧。風蕭蕭和八名黃金騎士留下看家,其他人隨我去湊湊熱鬧。”

    風蕭蕭恭恭敬敬領命,我和他擦身而過,輕拍肩膀柔聲道:“狼肉要烤得焦一點才能熟透,多撒點鹽巴和胡椒。吃飯和殺人都是同樣重要的事情。沒有家,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風蕭蕭肅然起敬地躬身施禮,道:“是,卑職明白。”

    “走!”話音才落,十匹愷撒超級名駒“飛雲獸”,已經潑刺刺闖入濃濃夜霧中,怒矢般疾射長生海彼岸。

    剛剛搭建不久的營帳,處處閃耀著猙獰熾烈的火光,北風呼嘯著快速助長著火勢,營地已經變成一片修羅場。數十名商旅奮起抗擊著盜賊們,可惜寡不敵眾,藝業更相差有天壤之別。飛鏢火箭刀光劍影中,眼看這群可憐商人就要被抄家滅門了,阿瓦爾差點急瘋了。

    一聲聲慘嚎,一道道血箭,這場噩夢纏繞著阿瓦爾。他不停地揮舞著戰刀,追逐著喪盡天良的盜匪。可敵人太多了,准備充分的盜賊們,騎在雄駿戰馬上疾風驟雨般穿插分割,馬刀雪片般飛舞著,跳起一幕幕魔鬼之舞。而徒步迎戰的高唐商人們,簡直就是送死,用一條條血肉之軀,迎接馬刀的屠戮。

    “颼!”一道閃電般的刀光,惡狠狠抹過麥加的胸口。“啊!”他淒厲無比慘叫著,慌不擇路地飛跌入熊熊燃燒的帳幕中,眨眼間就被烈火吞噬,變成一團火人,眼見不活了。

    “弟弟!”阿瓦爾瘋狂吶喊著,象一頭雄獅般勇猛沖擊向凶手坐騎身後。那名盜賊頭目不慌不忙地獰笑著,霍然一聲尖銳長嘯,戰馬得到命令,後蹄支地凌空轉身,迅疾如電俯沖阿瓦爾。同時盜賊頭目手中的馬刀,猛然象風車般旋轉起來,似緩實疾地暴斬向阿瓦爾的破綻。

    “鏘!”戰刀擦到馬刀鋒刃邊緣,撞上一座大山般脫手而飛,磅礡無匹的慣性力量,使得阿瓦爾整條右臂都癱瘓般麻木不仁。他眼睜睜地看著刀鋒,越來越近,越來越寒……“嗤!”他驟覺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馬刀鋒尖竟貼著鼻尖掃過。“阿嚏!”他猛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睜開眼來伸手一摸,赫然是一縷縷隨風飄散的頭發搔到了鼻孔。

    眼前是一幕奇景,那名盜賊頭目連人帶馬凌空後退著,仿佛被一只無形大手拼命向後拖動。驀然,一人一馬暴退的速度加快了十倍,他們快得宛如一團疾光電影落到另外一人手裡,眨眼間,就被吸蝕得剩下皮包骨頭的骷髏架。

    月光陡然變得妖異可怕,照耀在那名騎士身上。他是一名擎天柱地的黑暗惡魔,騎在天下無雙的雄渾龍駒上,從熊熊火光中緩緩走出來,阿瓦爾被嚇得瞬間暈撅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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