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侯的故事 第七卷 海嘯 第四章 斬首
    魏東流笑得像一隻偷吃到肥雞的老狐狸,輕描淡寫道:「柳輕侯任人唯親,提拔陞遷的都是嫡系部隊將領,原本隸屬第27軍團蒙巖的老部下幾乎沒有一人受到重用,心中早對他的做為不滿之極,若能策反這些人提供準確情報,別說全殲南疆鐵騎,就是殺掉柳輕侯都不在話下。」

    平羌王微微動容,瞅了一眼身邊尤物,朝陽冷月二位郡主也是玉容微變露出訝色。他不禁愈發對魏東流刮目相看,態度更加和藹地問道:「東流,你剛剛所言對柳輕侯不滿的人物,是否早就有了人選?」

    魏東流眸子裡自然而然露出尊敬神色,恭恭敬敬地道:「王爺聖明,卑職那點伎倆自是瞞不過您老人家的。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他對柳輕侯憎恨之極,而且對蒙系官員有莫大影響力。」

    平羌王露出稍許希冀神色,柔聲道:「誰?」

    朝陽郡主和冷月郡主也緊張地盯著魏東流,那個名字已經是足以顛覆柳輕侯在南疆統治的導火索。

    魏東流淡淡地說出一個人的名字,在場眾人盡數大驚失色,那竟是誰都未曾想到過的人物。

    平羌王眉頭微蹙,雙眉間豎紋宛如睜開一道厲目,他幽幽地道:「此事立即著手辦理,所需金銀珠寶你儘管向庫房支取,不論多少都無所謂。關鍵是獲得精確可靠的情報,供我們狠狠收拾柳輕侯和『餓狼幫』。」

    魏東流再次額頭觸地,必恭必敬地道:「卑職明白,定誓死完成任務。」

    平羌王哈哈大笑道:「此事若真能成功,東流當居首功,族中副族長一職非你莫屬!」

    魏東流感激涕零地道:「多謝王爺栽培之恩,東流定肝腦塗地完成任務。」

    平羌王淡淡地道:「嗯,你下去吧!好好準備,我要盡快看到成效!」

    魏東流知道平羌王還有重要事情和二位郡主密議,當下趕緊施禮告退。走出營帳,經夜晚冷風一吹,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原來整件錦袍竟不知不覺間都被冷汗浸透了。

    隨行親衛厄姆規規矩矩站在戰馬右側,手中牽著韁繩等待主人回歸,鬚眉間竟隱隱結成冬夜嚴霜。

    魏東流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走過去輕輕拍拍厄姆的肩膀,淡淡地道:「辛苦了!」

    厄姆錯愕地望著魏東流,竟忘了回答主人,自從兒時伺候少主開始多少年了,他從未如此和顏悅色地和自己說過話的,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反常態呢。

    魏東流用只有厄姆聽得見的聲音,彷彿低不可聞地道:「叫我弟弟來,記住千萬別驚動任何人。」

    厄姆不知不覺地也壓抑著嗓子,窒息般低聲應答道:「是,奴才明白!」

    魏東流讚賞之極地點頭道:「我知道你一貫忠心耿耿,明天我就讓族薄撤銷你的隸屬戶籍,你可以自由選擇生活了。願意的話,馬上做個近衛軍百夫長都是可以的。」

    厄姆感激涕零地瞅了主人一眼,先是伺候著魏東流上馬,這才隨後迅速騎上馬背,主僕二人眨眼間消失在漆黑夜幕中,稍稍不同的就是,半道厄姆驀然拐到前營,而徒留魏東流繼續趕奔後營。

    夜靜謐而美麗,塔卡瑪干大沙漠的星空神秘瑰麗,彷彿訴說著秘不可測的天道。美麗無限的星空下,綿延數里的平羌族大營依山傍水而建,形狀猶如一隻巨型蝴蝶,外圍以承載輜重的車馬設立重重營牆,內部帳幕間分隔數丈,既便於警戒又謹防火災,深得兵法至理。

    平羌族大營東西兩側約相隔一里,即是紛繁茂密的大片楓林。儘管是晚冬時節枝杈間連一片葉子都欠奉,但晚間林內依然是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唯有餓狼低沉咆哮,夜梟淒厲尖叫的聲音。

    格洛克抱怨著糟糕的天氣,仍不能不帶領麾下百人隊進行例行巡邏。他騎在純種贊布良駒上,戴著溫暖厚實的牛皮手套右手握著韁繩,兩腿輕輕夾著馬腹,偶爾才催促馬匹快點前進。

    在他身後是一群百人規模的輕步兵。每個人都是頭戴各種小動物獸皮軟帽,身穿堅韌滑膩的硬皮甲,腰間配備單手劍,硬皮盾用鎖鏈扣在左臂前肘。他們步履尚算整齊,但經過半夜巡視後,在這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刻,眼睛卻根本不聽使喚,總是不由自主地合上,完全跟著感覺走。

    他們的沿著固有路線前行,漸漸接近了大營東側的楓林。

    梁繞透過密密麻麻的厚實樹葉偽裝,笑瞇瞇地瞅著那群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狀態的平羌族士兵,用螞蟻走路般低不可聞嗓音向埋伏在身邊的吳濛道:「老吳,你看到那騎在馬上的蠻子沒有?嘿,那匹馬可真不錯。」

    吳濛沒好氣地悶聲回應道:「土包子!那是平羌族近衛軍的制式裝備,贊布族特產的純種拐子馬,負重能力和突擊能力都屬中上,長途奔襲能力卻極差,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

    梁繞潛伏了半宿差點悶出病來,這下不禁聊出興頭,情不自禁地嘮叨道:「他***熊,你倒是走狗屎運參加昨天伏擊,還射死四名百夫長,可老子卻因拉肚子沒趕上,命運真是不公平啊。看看你現在都是副營長了,哥哥我還是小隊長呢。」

    吳濛一動不動地埋在層層疊疊的腐爛葉下,聞言啞然失笑道:「嘿,哪能怪我,要不是你非要泡那名日爾曼漂亮小妞兒,結果吃烤羊肉壞了肚子,不就參加上了嗎!」

    梁繞嗚咽了幾聲說不出話來,牢騷都被吳濛的反駁噎在喉裡吐不出來了。

    吳濛無聲無息地得意笑笑,由衷地嚥了口吐沫艷羨道:「不過那個小妞兒長得像是天使安琪兒般美麗可愛,而且簡直是魔鬼身材,要是能和她睡一宿我寧可不要這個副營長了。」

    梁繞這下得意了,剛想再發表兩句感慨,猛然聽到耳邊一個聲音幽幽涼涼地道:「一個肆情濫交,一個好色如命,兩個膽大包天的混蛋,膽敢在戰前閒聊扯皮,這次任務結束後都給老子去憲兵隊報到。」那音調古板而刻薄,更沒有絲毫波動,赫然是「餓狼幫」最高首領龍之吻的警告。

    兩人驚駭欲絕地紋絲不動,乖乖地繼續瞄準行進中的平羌族巡邏隊。

    一百支烏金衝鋒弩穩如磐石般瞄準著敵人,準星隨著敵人移動而水平橫移而絲毫不見顫動,弩弦重逾千鈞處於一觸即發的待擊狀態。餓狼戰士靜悄悄地等待著突襲命令,但是即使平羌族巡邏隊遠離十丈了,甚至超出了射擊範圍,龍之吻仍未下令。

    正當大家納悶的時候,驀然密林外響起一陣密密麻麻的機括連動,隨即入耳的是大片重物倒地的聲音。餓狼戰士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樹林外的凍土裡都早就潛藏了無數戰士,就等著敵人送上門,林外動手可比林內安全多了,起碼不會驚飛夜梟。

    漆黑林幕中,龍之吻的命令威嚴肅穆地傳來:「全體匍匐前進五丈!」他的音量控制得極好,幾乎就是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別人卻休想聽到,內力之高簡直駭人聽聞,連餓狼戰士中最桀驁不馴的雙刀衛高手都不禁暗挑大拇指。

    驀然大片大片的黑暗角落倏地爬動著無數鬼影,藉著微弱星光可看到一群群樹葉簌簌地飛速蜿蜒前進著,待要仔細看看,一切卻都再次恢復平靜,彷彿剛剛像是花眼一般。

    我意氣風發地站在一根拇指粗的枯敗枝條上,隨著瑟瑟北風悠悠顫動,足下卻生根般紋絲不動。這片楓林以這棵楓樹最老最高,我站在它最高的枝杈上遠遠眺望著平羌王營寨,睥睨天下的雄軀宛如一隻孤獨傲岸的鷹王。

    孔龍就站在我不遠處另一棵高度相差不遠的最高枝杈上,學著我的樣子在風中起伏著。他恭恭敬敬地問道:「主公,您說魏東流是否真能撤銷那些前營崗哨啊?現在距離黎明可沒有多長時間了。是否準備其他攻襲方案,請指示!」

    我聞言沉默半晌,良久才莫測高深地笑道:「嘿,數萬近衛軍唯有魏東流所部被擒後生還,只是這條叛族通敵的罪狀就足以制他死地,他不會傻到分不清厲害關係。而且我在他眼中看到了貪圖享樂眷戀富貴的影子,怎都不會是寧死不從的愚忠之人。何況資料表明魏東流在平羌族根本沒受過重用,他弟弟魏舊年亦負責日常警備工作,上戰場根本就不能指望。他們都是平羌族最不得志一族,我對他們有信心。再等等看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終於來臨,我瞅著黑暗中匍匐在山水間的巨型蝴蝶,暗暗祈禱著:「天一亮奇襲計劃再無意義,魏東流啊魏東流,你可千萬勿要壞了我的大事。」

    彷彿聽到我的指令般平羌族大營驀然閃現一點星火,倏然那點星火變成無數點星火,遂駕馭著呼嘯北風熊熊燃燒起來。

    孔龍興奮地叫道:「成功了!」

    我掩飾不住內心狂喜,得意笑容一閃而逝,臉容恢復波瀾不驚的古井狀,幽幽涼涼地道:「給我吹衝鋒號角!」

    「嗚!∼∼」低沉雄渾的號角聲彷彿從地底傳來,瞬間傳遍方圓十里。幾乎同時,平羌族大營背後山脊上驀然出現數以萬計的「飛雲獸」的身影,無數鐵蹄紛飛踐踏著遼闊大地,鐵血親衛隊猶如一道道驚濤駭浪般排山倒海地衝向敵營。

    敵營混亂不堪,人們紛紛只顧逃命。騎兵們披著棉袍盔歪甲斜地尋找戰馬;步兵們左手拎著褲子,右手拿著單手劍,沒頭蒼蠅般亂跑亂撞;戰馬受驚狂蹦濫跳,在火光中徑直闖入營帳不知踏碎何物引來淒厲慘叫;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們聲嘶力竭地要士兵們鎮定,想要組織起人員救火,甚至不惜拿戰刀砍死不聽話的士兵,可是局面太混亂了。

    最可怕的情景是一群平羌族騎步兵彷彿著了魔一般,不分青紅皂白地見人就剁。他們好像殺紅來了眼,一名聞聲前來發號施令的萬夫長,被數十名平時卑微無比,如今凶神惡煞般的輕步兵剁成肉泥。大營內部更加混亂,士兵們哭爹喊娘凡是靠近身邊的都抽刀就剁,生怕是「瘋子」。

    「餓狼戰士來了!」「快跑啊!」「王爺被殺了!」「媽呀!是南疆鐵騎啊∼∼」

    在呼嘯北風助威聲中火勢愈演愈烈,整座平羌大營彷彿一片火海。整編新月師第一主力師團,憑籍叛亂士兵悄然挪移開的移動車馬活牆,猶如一柄戰刀鋒利無匹直刺敵軍心臟部位。哭哭啼啼的平羌兵哪裡是這群如狼似虎的戰將們對手,頭頂有一枚新月標誌的鐵血親衛隊隊員們,彷彿一道道黑色閃電般疾馳而過,沿途雞犬不留斬草除根。一眼望去,好像秋後稻田齊刷刷地被割除得乾乾淨淨,竟再無一個活物。

    平羌王赤腳倏然衝出帳外的時候,整座營盤已經是滿目瘡痍,少受波及的平羌族第一王牌勁旅「屏風」部隊,剛剛組成衝鋒陣型。侍衛長官野老牆怒氣沖沖地跑過來,一邊遞過寶馬「盲飆」的韁繩,一邊咬牙切齒道:「敵人是餓狼幫的那群雜碎!是魏東流,魏舊年這兩個叛徒擅自挪移了防禦活牆,還組織一夥叛徒襲擊各處救火隊員。」

    平羌王氣得臉色剎那間變得墨綠如鬼,他陰森森地恨恨地道:「這兩個吃裡爬外的王八蛋,我抓到他們馬上讓他們嘗嘗『萬鬼噬心』的痛楚。」遂他彷彿一抹流光電影般出現在寶馬「盲飆」身上,幽幽地道:「野老牆,你來帶路。我們去擊潰此番來犯的那群笨蛋,叫他們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又多厚。」

    「是!」野老牆恭恭敬敬領命後,一臉凶殘嗜血的興奮,倏地拔出彎曲如虹的彩色戰刀,大喝道:「兄弟們,跟我來!」

    數千名「屏風」部隊戰士,整齊劃一地穩坐馬上,恍如一股狂飆龍卷般潑刺刺衝入火海,逕直迎向新月師。他們連人帶馬皆數覆蓋在層層地獄白犀牛皮戰甲下,純種贊布拐子馬亮白如銀,手中揮舞著蜿蜒扭曲的蛇型戰劍,風馳電掣般悍勇無雙地衝向可怕無比的敵人。

    「鏘!」平羌王倏地拔出一柄鋒利戰刀,「盲飆」亦驟然加速超越野老牆,筆直衝向新月師代理師長林壑清。驀然,平羌王掌中那柄古拙厚重的墨綠長刀「百鬼」,猛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碧綠冷焰,焰芒吞吐不定,彷彿無形中將本就碩大無匹的長刀更加增幅十倍。他握著一柄長逾數丈,寬逾五尺的巨無霸刀,攜著開天闢地的威猛氣勢疾衝林壑清。

    林壑清大吃一驚,如此神奇夢幻般的刀法,他不但從未看過,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剎那間容不得他半點猶豫,身後是士氣如虹的南疆王牌第一師團,自己今夜首次率領他們參戰不知羨煞了多少友人,說什麼也不能閃避,一閃今後去掉代理兩字的機會就徹底渺茫了。

    他咬牙切齒地心一橫腿一緊,胯下「飛雲獸」好像飛翔般狂奔一氣,「錚!」長逾兩丈的混天鋼戟發出震天龍吟,戟身宛如毒龍出洞般劇烈抖顫著,一瞬間他將全身般若功力盡數注入戟內,筆直指向魔神降世般的平羌王。

    平羌王幽幽涼涼地瞅著穩如磐石般的犀利戟鋒,嘴角逸出一絲陰毒殘忍的冷笑,右腿用力連踹馬鐙,「盲飆」彷彿吃了興奮劑一般倏地速度加快一倍,竟然比預料時間更快一拍和林壑清錯身而過。

    林壑清驚駭欲絕地逆轉偏移戟鋒,卻始終稍差那麼一線,混天戟遺憾終生地劃著一溜星火,擦過刀鋒刺入虛空。

    「負!」刀鋒攔腰掠過,毫無阻礙地將他連人帶甲一刀兩斷,然後倏地閃現在林壑清身後。鮮血井噴猶如一朵碩大無匹的鮮花盛放在黎明天空。在鋒芒所向無一合之將的平羌王做鋒矢帶動下,緊接著隸屬平羌王的「屏風」部隊彷彿秋風掃落葉般將新月師一分為二,悍然直接殺向隊尾。

    「糟糕!孔龍,你代我指揮戰役。」我倏然暴喝一聲,整座雄軀恍如夢幻泡影般驀然融化在透明空氣中消失不見,林壑清臨死精神波動悍然觸動了我的「鎖魂」境界,黃金騎士居然也會敗亡,這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意外。輕敵的自責瞬間彷彿潮水般淹沒了我的意識,繼而它們化作一股股滔天恨意填滿思維空間。

    「平羌王!今天你若能生離此地,我柳輕侯跟你的姓氏算了。」

    「颼!」「盲飆」宛如一股狂飆龍卷閃電般疾馳在夜色中,身後帶起一溜煙塵,途經之地處處飛砂走石。路經營門外一座土坡時,平羌王驟然勒馬,「盲飆」通靈般倏地站定。平羌王想要重整騎隊,再搞一次集體衝鋒,可一回頭卻看不見一匹跟隨而來的「屏風」騎士,甚至連最親信的侍衛長官野老牆都沒有跟上來。

    一股不祥預感陡然湧上心頭,平羌王狐疑地暗付道:「難道全軍覆沒了?」

    「篤篤……」一串清脆悅耳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平羌王凝神觀瞧,見赫然是一匹贊布純種拐子馬,馬軀斑斑點點彷彿被一桶紅色燃料澆過一般,而馬上那名高階「屏風」騎士整個人都貼在馬鞍上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野老牆!」平羌王好不容易才辨識出跟隨多年戎馬生涯的侍衛長官。他牽住因受驚嚇而掙扎不已還要逃竄的坐騎,探手輕抵野老牆背心,瞬間一股微弱的心跳透過真氣探測隱隱約約傳送而來,野老牆還活著。可等他親眼目睹最信任部屬的傷勢時,稍微放下的心卻徹底陷入了絕望。

    野老牆渾身上下彷彿變成了馬蜂窩一般,處處皆是拳頭粗細的血窟窿,馬軀上的污跡正是他身上流出的血泉和腸胃碎片。平羌王心如刀割一般難受,他終於知曉「屏風」部隊為何在自己闖開一條血路後,依然一人一馬也跟隨不出的原因了。

    野老牆在平羌王連續不斷輸送的精純真氣刺激下,短暫地恢復了片刻知覺,他眨動了一下眼睛卻根本無力睜開,唯憑借真氣認出救治傷勢的人正是主子。

    他運盡全身氣力,鼓足一切殘餘生命力量,只說了一句話:「主公……『屏風』都完了,只有我一個人出來……小心……連弩!」說完就寂然不動,任憑平羌王輸入多少內力都無濟於事,這位忠心耿耿的侍衛長官至此與世長辭。

    「啊!」平羌王仰天怒號著,吼聲充滿了對天地不仁的憤怒悲傖,轟隆隆地在山峰間迴盪著。他頭也不回地重新跨上「盲飆」形成一道怒浪狂濤,重新殺入烈火熊熊的平羌大營。「百鬼」刀鋒狂顫發出鬼哭神嚎般悍野長嘯,一路遇神殺神,遇佛屠佛,看到任何非羌兵都是一刀兩半。他彷彿一頭瘋狂無比的怒龍,霍然下凡人間,恍惚間竟然沒有一名敵手。

    「鏘!……」密密麻麻的衝鋒弩箭竟然根本來不及追趕狂馳而去的「盲飆」背影,唯有幾枚射中,亦被「百鬼」斬為兩截。眼看著他在營盤內縱橫馳騁所向無敵,新月師一眾高手都在銜尾追趕,愣是揚灰吃屁的命運。

    不知不覺間原本被切割成無數小塊各自為戰的平羌士兵,赫然被憤怒狂魔般的平羌王再次整合到一處,只是放眼看去一片狼藉,這群殘兵敗將鬥志皆無,平羌王知道大勢已去,要重整旗鼓奪回失地非得錯過今日了。

    他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地暴喝道:「兄弟們,跟我走!」

    ps:非常感謝大家的關心,老爸渡過了危險期,病情也穩定了不少,已可以吃些非流質食物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