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侯的故事 第六卷 激流 第三章 白虎
    人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做出根本違背本意的事情來。皆因背後脅迫的人事太多。拿我來說,我就會為整個南疆的未來不擇手段地達成目的。包括殺掉素不相識的無仇無怨的陌生人,懷疑任何人自然是更不用提起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容無憂當然也在我的懷疑之內。皆因她和我是完全相同的一類人。她也有為慕容家族的未來,付出一切必要犧牲的時候。包括我這個情人甚至丈夫在內。哦,這就是亂世的權力法則。

    我胡思亂想著,漸漸腦海無思無想,一片混沌空白,唯有那顆深藍的星球觸目驚心地美麗無限,完全充塞了每寸每分的思維空間。每當看到它的時候,我都感覺最是深沉渾厚的思念依戀,和最是刻骨銘心的真情摯愛。若用一種感覺確切形容的話,兩個字已經足夠。那就是-母親。

    馬車緩慢而平穩地停靠下來,一顆冰涼的眼淚輕輕地滾落眼簾。我重整旗鼓,精神抖擻地打開車門,邁出龍驤虎步。

    這一刻,我再不是痛哭流涕的稚童,而是操縱帝國六分之一領土的封疆大吏、帝國南疆軍區總裁、帝國十大元帥之一、帝國戰功最顯赫的王牌名將-「鐵壁」柳輕侯。那是一個不論是誰都要給三分面子的名震天下的強橫男子。

    衛兵恭恭敬敬地施行最標準的軍禮,我從容不迫地穿過軍部大門,霸道而強橫的氣勢給所有望向我的人,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看著他們尊敬中帶著敬畏的眼神,我益發得意洋洋。這正是我需要的最飽滿的精神狀態。我早預感到此次會議不會那麼簡單,必將是一場龍爭虎鬥。一場比真實的戰爭更加殘酷萬倍的生死角逐。

    軍部的早茶足堪稱道,素來傳說軍隊待遇與其他公務員迥然有異。早些時候我還不信,真正品嚐過才發現,散佈「謠言」者是太過含蓄謙遜遮遮掩掩了。豈止是不錯,簡直超越秦樓名典。

    「名人權貴就是好啊!若老子是平民百姓,這輩子都得吃糠咽菜,一個月都難得聞到肉腥,更別提清晨就山珍海味美酒佳餚了。嗯,不對呀,軍部曾經嚴令辦公時間不許飲酒,酒從何來?」我順著沁人心脾的酒香,目光飄飄悠悠地停留在靠窗吃喝的那個中年人身上。

    軍部食堂內,吃早餐的人人山人海。但內廳高級軍官食堂內,卻只有寥寥數人就餐。其他數人一搭眼氣勢格局就落入下乘根本不成氣候。我懶得浪費精神搭理。

    唯獨他透露出強大無匹的自信,孤身一人卻好像掌握雄兵百萬兵馬大元帥睥睨天下誰與爭鋒。除了夏侯一貫我還是首次見到如此精彩絕倫的卓絕將領。我敢打賭他定然是我素未謀面的十大元帥之一。

    他和我一樣沒有穿著制式帝國軍服,隨隨便便穿著一件便衣,椅上輕描淡寫地斜掛著一套漆黑閃亮的黑豹大衣,那副顧盼誰雄的模樣簡直是誰也沒放在眼裡。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勢,著實讓人心生欽佩折服不已。

    「咕嘟!」他再次暢快無比地狂飲了一口美酒。我這才看清,他掌中原來竟掌握著一方精緻絕倫的銀色的扁平酒壺。也就手掌大小,單看那燦爛輝煌、精光閃爍的色澤,就知是帝國第一流巧匠用秘而不宣的神奇方法,將純粹白金混合貴重金屬,經過錯綜複雜匪夷所思鑄造程序製作出匠心獨具的極品。運用天眼,我甚至看清酒瓶上赫然鐫刻著天然形成的瑰麗圖騰,那是一尊翱翔天地間,自由自在的九頭怪鳥素描。寥寥幾筆,配合潑墨大寫意般濃墨重彩,讓神鳥栩栩如生、展翅欲飛。堪稱大師級畫家手筆。

    我還想仔細看看,中年人掌中的白金酒瓶驀然變魔術般消失不見。換來一雙深湛澄碧,精芒爆射的虎眸帶著深不可測的猛獰韻味死死地盯著我。

    我悠然自得地微微一笑,心頭暗凜:「好厲害的直覺反應啊!嗯,武功不錯嘛!」

    中年人沉默無言,彷彿漫不經心地一瞥,迅疾絕倫地收回目光,繼續與飯菜搏鬥。似乎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有性格,夠酷!不知道你是隆美爾還是秦漢。」我發覺這次會議越來越有趣味了,堪稱是群雄聚會。眼前漢子明顯武功不在秦五之下,無論為敵為友都精彩絕倫。

    我用完膳食,正回味著豐富得難以想像的美味,驀然看見一名衣冠楚楚的年輕軍官快步行來,筆直地走向我。

    他筆直挺拔地站到我身前立正,恭恭敬敬地行使最標準的軍禮後,道:「參見元帥閣下,善公有請。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說的是名列十大元帥頭把交椅的帝國第一元帥-大善勿血。此公威望之高,堪稱帝國獨一無二。不論是風雲艦隊的秦騰、還是同在中央軍區的王翦、獨孤闊海、或者東方郝連鐵樹、西邊隆美爾#183;沁都要遜色三分。而四大總督都是青壯實力派,在資歷方面更無法比擬戰功彪炳的兩朝元老。

    我欣然地點頭起身,準備跟隨前往。驀然回首間,秦漢已蹤影皆無。

    我暗暗地嘀咕道:「這個傢伙手腳倒真是快捷,堪稱神出鬼沒的身法。如果你秦漢用兵也是那麼厲害,我就不必辛辛苦苦急急忙忙地備戰了。看來你怎都可以多挺一陣子,給我挪出寶貴時間擴充實力吧。」

    四周儘是茫茫的白雪,遠近景致皆落入銀妝素裹中,不可分辨和賞玩。

    經過重重警衛,我終於望見了軍部著名建築,也是帝國軍方標誌性建築-白虎堂。

    軍部建築群設計得易守難攻,堪稱一座小型戰爭堡壘的縮影。當年設計它的建築師定然也是軍伍出身,任何時候都沒淡忘戰爭的威脅。它的院落層層疊疊,彷彿沒有窮盡,厚實堅固的牆垣,給人一種弩炮都望洋興歎的無力感。而隱蔽在牆頭處處兇猛絕倫的暗碉箭樓,更具有危險無比的氣息。

    整座軍部就像一隻身著重型裝甲,渾身長滿尖利倒刺的洪荒猛獸。你別說摧毀,就是想擅自闖入都要掂量掂量自身的份量,魯莽蠻幹只會被打得頭破血流,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白虎堂就位於這只「猛獸」的心臟位置,受到最完善最周密的保護。不論敵人多麼強大,從任何角度進攻,想要到達它都要經歷地獄般殘酷旅程。

    我詳細地審視著白虎堂的構造,暗暗記下要點。這是老毛病了,遇到奇怪的建築,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佔領和摧毀它。

    我啞然失笑地想道:「如果那幫老頭子,知道哥哥我心裡轉的是這種恐怖的念頭,恐怕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我丟進監獄裡終生監禁吧?」不過想歸想,白虎堂還是照看不誤。

    高逾四丈、寬廣逾百丈方圓的大禮堂式建築,採用特產於西部深山老林的「金剛巖」。這種堪稱石中之王的晶瑩剔透的白玉石料,堅硬無比且重量驚人。

    我實在想不出哪個神經病,如此勞民傷財地從遙遙萬里外運這種東東入帝都修葺房子。而且最讓我看不順眼的敗筆就是,偌大的建築物居然只有一扇僅容一人穿過的小門。就算是防範間諜滲透加強戒備森嚴程度,也不用搞得那麼極端吧!

    懷著滿心的疑竇,我跟隨領路年輕軍官步入白虎堂。

    「咦?」饒是我見多識廣且身經百戰,也被眼前景象震撼莫名。

    整座白虎堂居然沒有任何的支柱,就那麼空空蕩蕩的憑空而立,完全依靠石塊與石塊間互相鑲嵌相輔相成的粘力維持。未作任何防護措施的「金剛巖」,經歷千年風雨洗禮仍保持著白璧無瑕、粗獷豪放的本色。

    我忍不住讚歎不已,設計師鬼斧神工般的卓絕的技藝。

    最令人歎為觀止的還得算是照明通風設備。圓弧型的天棚鑲嵌著數以千萬計的璀璨明燈,宛如銀河傾瀉散發出超越塵世的美麗顏色,竟從任何角度都不留下陰影,其計算之精密簡直讓人目瞪口呆。

    而暗處毫不起眼的通風口,成就更比照明有過之而無不及。單聞堂內清爽新鮮的空氣,就知道多麼駭人聽聞。皆因穿透厚逾數丈的「金剛巖」談何容易,還要計算曲折蜿蜒的風道,引進新鮮空氣過濾淨化,那就更加難能可貴。

    不過,我無暇仔細研究建築物,廳內人類才是我要詳詳細細觀察和瞭解的重點。

    踏著宛如柔軟雲端的猩紅色羊毛地毯,我順手拿起一杯美酒,沿著延伸到大廳盡頭的一大圈美味筵席緩步前進。

    我的目光彷彿漫不經心地掠過廳內諸人。

    眼下廳堂內人數並不很多,也就是寥寥數十人。他們三三倆倆地聚眾聊天,不過偶爾看看肩章都觸目驚心,最低級別都是侍元帥。那是軍團長的級數呀。換句話說眼前白虎堂內聚集的將領,已是帝國軍方中流砥柱,中堅力量。這般驍勇彪悍的將領人數不多,但飛揚跋扈且顧盼誰雄的氣勢,卻把整座白虎堂填充得滿滿當當。

    「呵呵,真衝啊!」我笑瞇瞇地看著這般衝鋒陷陣時橫掃千軍、萬夫莫敵的卓絕勇士,發出源自內心的微笑,遂忍不住想道:「唉,什麼時候我也能夠擁有這麼朝氣蓬勃的悍勇猛將啊?」同時目光驀然和另一雙饒有興致的眼神撞在一起,遂面面相覷相視一笑。那傢伙正是數天沒有露面,神秘莫測的土司王#183;鐵在燒。

    他雍容大度地坐在一張特地為他準備的寬大巨椅內,肥胖無比的身軀把巨椅充塞得滿滿當當,我瞠目結舌地看著那龐然大物般的雄軀,不得不欽佩做椅的工匠,質量高絕且信譽卓著。還是那身招牌式的雪蠶白袍,戴著銀白色的眼鏡,晶瑩剔透的鏡片,當然絲毫無法阻礙我透視黑暗的犀利眼神與他對視。

    他出奇地沒有往昔般狼吞虎嚥,僅僅是漫不經心地端著一杯酒慢慢品嚐。看到我凝望過來,輕描淡寫地輕揚酒杯算是打招呼,順手示意廳堂的另一角。我立刻發現了熟悉無比的卡爾#183;麥哲倫的身影。他優美無匹的身軀,筆直挺拔且玉樹臨風般的卓然傲立,那股鶴立雞群的超凡氣勢,頓時把週遭五大三粗的將領們比較下去。

    此刻卡爾正在和一名同樣出色的超級美女旁若無人地聊天。

    她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擁有絲毫不亞於卡爾的高挑修長,優美纖瘦嬌軀,那種高度在女子中堪稱罕見無匹。配以鍾靈玉秀清麗脫俗的玉容,透明無暇而吹彈得破的白皙皮膚,垂灑如瀑的烏黑秀髮,那飄飄欲仙的氣質讓人目瞪口呆,渾然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尤物。尤其是她麗質天生的完美玉容寧靜恬然,好像不為任何世事有絲毫波動般,讓人想到若可以將她征服於胯下,婉轉承歡哭泣呻吟,將是做為男人在這世間最希冀的無上美事。

    她穿著筆挺陡直的帝國制式軍服,沒有一絲褶皺。那一絲不苟的站姿,顯示出曾經受到過最嚴厲冷酷軍事訓練,這不但沒有降低她千嬌百媚風華絕代,更添加了凜然不可侵犯的軍人神聖尊嚴。

    看著她足堪媲美廣寒仙子的絕世姿容,那閃耀著智比天高神奇光輝的深邃明眸,世間最美麗的櫻唇正逸出一絲甜美無比的笑意,好像正說到某項樂事。

    她不但是我見識過的最美麗的女人,亦是最優秀的女性高手。

    她彷彿漫不經心地側過臉來,雲淡風輕地瞟了我一眼。我報以波瀾不驚的淡淡微笑,眼神迅疾絕倫地掠過那侍元帥肩章,直到此刻面面相覷方才認出,她竟然就是陪伴秦大左右的帝國第一美女-蘇小橋。

    我苦笑不已,暗道:「嘿,穿了軍服竟產生戲劇化劇變,差點連我都無法認出這人間尤物。她什麼時候擁有了侍元帥軍銜,呵呵,蘇家究竟有什麼圖謀啊,真是心懷叵測呀!還有這份尖銳無匹的觸覺感應,我都收斂至極點,卻仍被發現。她的功力較秦明月有過之而無不及。起碼精神力修為要技高一籌啊。」

    卡爾#183;麥哲倫看到我由衷地感到歡喜,眼神中露出濃厚欣慰,他藉著歡笑掩飾而過,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我卻確確實實深切無比地感受到那份友誼的溫馨快樂。我沒有藉機走過去搭茬,不論何時和蘇家混淆在一起,都絕非明智舉動。何況卡爾#183;麥哲倫和蘇小橋不知在做什麼內幕交易,涉及至高無上家族利益,外人擅自插手怎都算失禮舉動,我豈會明知故犯討人嫌棄。

    堂內熱鬧喧囂竊竊私語的嗡嗡聲響,隨著三聲清脆激越的鐘聲倏地收聲,廳內猛然靜寂若死墜針可聞。所有人迅疾絕倫地找到自己位置筆挺身軀傾聽主持者講話。

    坐席的安排是別出心裁的橢圓形會議桌為中心,層層疊疊若圈圈漣漪般擴散。我悠然自得地就坐於會議桌正南方位置,身邊赫然是那名餐廳遇見的中年人,果然不出所料,真是風雲艦隊現任掌門人-「魔燒焚盡」秦漢。我倆都隸屬於南疆軍區,不過不是領導關係只是協作。他在海上稱王,我在陸上稱霸,誰也干涉不到誰的地盤。

    我沒再打量他,他也根本不注意我。

    坐在正對面的是鶴立雞群,出類拔萃的帝國北疆第一名將-夏侯一貫。他始終保持著古井不波深沉內斂的斂容,讓人無法揣測其內心真正思想。他身邊沒有任何陪同人員,標誌著北疆地盤是他說一不二當家作主。

    我坐側坐著肥胖如豬,貌蠢心靈的鐵在燒。他身邊赫然坐著一名瘦削身軀,精神煥發的老人。他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溫柔祥和的微笑,彷彿根本就是鐫刻上去一般,任何時刻都不會改變分毫。

    我尚是首次看到如此奇異表情。那雙如封似閉,親切中透露出修煉多年的狐仙般智慧的眼神,晶瑩剔透不暴露一絲精芒,偏偏給人難以置信的壓抑窒息。不用猜也知道,此人定然是贊布府元帥-隆美爾#183;沁。

    「呵呵,這個老奸巨猾,老謀深算的老狐狸,怎看都和那個扮豬吃老虎的老鐵旗鼓相當,嘿,平常應該鬥得精彩絕倫吧?可惜無緣得見。」

    我的目光隨即落到右側正東位置,端然穩坐著風流倜儻,灑脫寫意的卡爾#183;麥哲倫,以及表面碌碌無能,平凡庸俗的郝連鐵樹。這兩個傢伙一個像是吃軟飯的,另一個也像看門房的,不過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超級食肉恐龍,得罪他們一不小心就完蛋大吉。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得算是主位上座的四把交椅。分別坐著兇惡如洪荒猛獸般獨孤闊海(左),冷酷如萬載寒潭王翦(右),居中穩穩端坐帝國軍魂-大善勿血。不愧是帝國最雄渾偉岸的軍事權威,漫不經心地淡淡安坐,就完全把在場所有將領磅礡氣勢,壓制得服服帖帖。

    令人驚奇的是他身旁還空著一個坐席,迄今空空如也。而且他坐的位置也並非正中,而是偏左明顯地讓空席居於正中。

    在階級制度森嚴冷酷的帝國軍方,哪怕稍差一級地位都迥然有異。這淋漓盡致地體現在坐席位置上,哪怕稍有位移都暗暗預示著地位差異。今天大善勿血的偏移,我預感到某個大人物即將登場,而可以讓他畢恭畢敬欣然讓位的大人物,簡直呼之欲出。我隱隱約約猜到是誰,但卻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會駕臨白虎堂。

    我的眼神不知不覺地落在飄飄欲仙,美麗無暇的蘇小橋身上。她恬靜淡雅,英姿颯爽地坐在大善勿血身後,明顯是隸屬姨父系統的最高級別將領之一。她優雅完美,丰姿綽約地回眸凝視我深深一眼,我如遭雷噬般全身發麻,那是禪宗最難修煉的光明宗不世心法-臨濟喝。

    臨濟喝是一種最古老的禪宗真言,它籍著大喝助人徹悟大道,對修煉魔功的高手,確是致命傷害。

    蘇小橋沒有真的施展「喝」,而只是「看」,想必尚未心生殺意。不知她對禪宗另一項最古老武技-「德山棒」,領悟臻至何等境界,通常來說「臨濟喝,德山棒」是唇齒相依,禪宗都會尋找宿世有緣人繼承衣缽,將其禪道發揚光大。禪宗術語稱之為「守護者」,乃是禪宗地位最高的原始尊者,甚至是禪宗宗主都要俯首聽命。

    想不到蘇小橋居然是這一代的「守護者」。

    我記憶猶新地想起哥舒嫩殘,當日在哥舒堡語重心長的說話。他講解著「鎖魂」境界,同時寥寥數語帶過「守護者」來歷專長,似乎早就料到今日我會遭遇坎坷。

    「這個老色狼真是鬼神難測。」我微笑著想起,他隨後訴說的那段話。

    「時間萬物都是成雙配對出現,相生相剋相輔相成。禪宗『守護者』亦不例外,魔道自有『支配者』與其抗衡。你非常有潛質,是我活下悠久歲月以來,第一次認真培養的『支配者』種子高手。不過,你要真正領悟魔道精髓,還需等待機緣,得遇真正的魔道至高無上尊者。我始終停留在神魔之間,徘徊不前。這也是輸給秦魔舞與斷獄#183;路西法的最關鍵原因。看你的緣分吧!」

    不過,封印記憶的海孤舟,卻是另有一番說辭。

    「呵呵,小色狼的話狗屁不通。他懂什麼叫做『支配者』。支配乃指揮萬物的領袖,首腦獨享的大權也,是面向一切希冀取得的事物,做出積極主觀的進攻,是強者的邏輯。『守護者』,守護什麼呀?弱者才去提心吊膽地防禦著財產權力不受侵犯,那是弱者的邏輯。如此強弱分明,怕什麼怕!以後看到『守護者』給我打他娘的。」

    我笑意更濃,老海的話總是那麼痛快淋漓發人深省,不愧是當過天下無雙的大魔神皇,足堪稱道空前絕後的無敵強者。說的話就是一個字-爽!

    我還待浮想聯翩,耳邊驀然傳來一把重金屬般鏗鏘有力錚錚作響的嗓音,激盪在方圓百丈的圓形大廳內,道:「各位就坐,會議正式開始前,老夫宣佈此番會議的主要內容。」

    說話的赫然是帝國軍方獨一無二的靈魂人物-大善勿血,我身不由己地側耳聆聽他老人家的諄諄教誨。皆因他訴說的每個字說話,都將被帝國軍事歷史記錄在案,影響深遠流長。

    大善勿血高亢激越的獨特金屬顫音,平靜無波地道:「在座各位都是風雲帝國軍方精英,你們在帝國各條戰線上功勳卓著,戰績彪炳。值此新年到來之際,我謹代表帝國最高軍事委員會向各位說聲,辛苦了。」頃刻間白虎堂內掌聲如海潮般呼嘯而起,良久不息。半晌,大善勿血舉手示意下,掌聲倏地停止,彷彿久經訓練般整齊劃一。

    我暗暗咋舌,「原來搞這麼多侍元帥來,是為了給你說話渲染氣氛啊?靠,薑還是老的辣。哥哥我回到南疆也得嘗試嘗試,呵呵,!柳某受教了!」

    耳邊繼續傳來大善勿血的「精彩」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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