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射穿右手後,沙而托只覺得整個右手一麻,然後胳膊再也不能挪動分毫。不過作為軍隊首屈一指的搏擊天才,沙而托不僅只是拳腳功夫了得,他的偷襲、突破、槍械都是一等一的,現在雖然沒有槍械在手,又被人埋伏打傷手臂。但多年訓練的成果還是在此刻顯露出來,只見他再是一滾,腳往地上一蹬,頓時踢起不少的灰塵與砂石,其中有顆砂石有乒乓球大小,受了他一蹬之力,頓時如高速從槍膛裡射出的子彈飛向那突然驚現並打穿他右手手臂的槍手。
那槍手沒想到沙而托受傷之後還如此強悍,一個不防頓時被石頭砸中胸口,雖然身上穿著厚厚的軍裝,還是被打得極痛,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沙而托哪曾會錯過這等機會,腳步一蹬,立刻滑向他。
那槍手反應硬是一等一的迅速,看到沙而托滑來,手指一扣又射出一粒子彈,這次打中的是沙而托的左手手掌。那威力極大的子彈也是射穿手掌沒入地上,由於速度太快,那被射穿的傷口竟然沒有鮮血流出來。
沙而托大叫一聲,終於撲倒這個埋伏的槍手身邊,一腳踢向他的胸口。槍手趕緊把槍舉在胸前也要阻擋,但是沙而托這一腳力量實在太大,精鋼鑄造的槍管竟然被一踢而折,那槍手也被這一腿踢出四五米開外還收勢不住,推到懸崖邊一個後仰就翻了下去。
只留下一聲淒厲的慘叫久久不息。
踢死這個重傷自己的槍手後,其他三個方向緊追不放的槍聲也停了過來。沙而托自知受了這等槍傷,脫身的機會實在渺茫。
不過他心中實在有太多的疑問與不服。
就在他轉過身後,面目大變的沙福已經靜靜地走了過來,正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為什麼?」沙而托看著這個曾經的戰友兼好友,雖然受傷的雙手血流不止,可是覺得最痛的還是心。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撒富將軍閣下的命令,我是軍人,不問為什麼,只去管執行。」
「所以你別怪我,」看著雙眼圓睜的沙而托,沙福低了一下,才用很傷感的語氣說道,「我實在沒有想到,我與你最後一次的比試是在這等情況下,而我還要趁著你受傷的機會打死你。」
說完這句話,沙福就朝沙而托展開舖天蓋地的攻擊。
如果兩個人在顛峰狀態,沙而托要勝上沙福一籌的話,那麼現在的沙福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只兩個來回,他就一拳打在沙而托的胸口,把他的肋骨打斷了三根,然後又是一拳,又打斷了沙而托的一根肋骨。只是是不是偶然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雖然佔據絕對上風把沙而托打得全身骨折,只剩下一口氣了,但是沙而托的臉一直保持著完整無缺,沒有一點點損傷。
……
第三天的上午十點,即將上任印尼國防部長的撒富將軍閣下的首席副官琳德上校心情沉重地召開新聞發佈會,在新聞發佈會上,年近五十的琳德上校幾次落淚,情緒十分激動。不多時,不只印尼國內,就連其他國際媒體都報道了一條重磅新聞:
為了印尼軍方首席搏鬥教官一職,印尼本土青壯派軍官決定現任首席搏鬥教官李凱大師進行切磋,而由於身體方面已經多年沒有履行教官職責的李凱大師,請來一個叫崔天師的華人拳師,代表他與本土青壯派軍官較量,並打死年輕有為的青年軍官孟然少校。本來這場比武是軍中多年搏擊冠軍沙而托中校要上台的,可是因為沙而托中校要執行秘密任務,時間來不及。等沙而托中校回到雅加達,比武已經結束,他的好友孟然也身死。氣憤不已、報仇心切的沙而托赤手空拳一個人找到李凱,在李府呆了沒多久的沙而托,在回來途中,遭遇不明勢力槍擊,身負重傷後死亡。
這時有印尼本土記者問琳德大校:「請問大校先生,你對件事情有何看法?」
琳德大校面無表情地說:「由於紀律,我個人對這件事情沒有看法,目前軍方對這件事情也沒有看法。」
又有記者問道:「那麼大校先生,你對沙而托中校去找李凱大師有何看法。」
琳德看了那個記者一眼,想了想說道:「本來我們準備讓沙而托中校代表我們軍方,再次去挑戰李凱大師的全權代表崔天師先生,沒想到沙而托中校違反紀律私下行動,去找李凱大師。對這種違反紀律的行為,我們本來想提出嚴重警告,可是現在這個警告已經沒有用了。沙而托中校,我們印尼軍方連續四年的搏擊冠軍,在回家的途中遭受預謀的襲擊,已經身亡。」
「諸位,你們看看。」琳德上校站了起來,拿著幾十張照片,一張一張翻給在座的記者們看。照片上果然全是沙而托先生,裡面有他出到李凱別墅的鏡頭,也有他從裡面出來的鏡頭,當然還有他開車狂飆的鏡頭。
最後的照片更是重點中的重點,琳德上校拿著這些照片時,手都是抖動的。
照片很多是特寫,沙而托被阻擊步槍打穿的手臂與手掌,還有身上多處骨折的傷口以及他死時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的表情,讓很多見多識廣的社會記者們都差點嘔吐出來。沙而托被大傷的部位很多骨頭都刺了出來,全身黑青。簡直就是被虐待而死的。
看到眾記者的表情,琳德上校又說道:「等我們人發現沙而托中校死亡的信息並找到他的屍體後,在場的士兵們都流下熱淚。要知道,我們的士兵便對再大的困難與危險都是不流淚的,這次實在是忍不住悲痛了。」
「沙而托中校連續四年在我軍格鬥大賽中奪得第一,我們的人都認為,對他這種搏擊天才來說,如果只是單對單的格鬥,很難有人是他的三合之將。所以你們看這些照片,看看這個槍傷。對方是在先用狙擊步槍打傷他的雙手後才與他打鬥的,這哪裡是公平的比鬥,分明是**裸的謀殺。」
……
在琳德的新聞發佈會後,激進的印尼本地年輕人,開始了遊行示威活動,只是由於某些原因,這個兇手不知道究竟是誰。所以只是打著為沙而托中校報仇的旗號。
電視台很快採訪了沙而托的妻子,這個剛剛喪夫的少婦,對著鏡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是她傷心的臉孔在電視上展現後,比千言萬語控訴的效果更好更大更震撼。
正在與崔意唐還有霍小跳閒聊的李凱,在聽到手下的報告後才匆匆打開電視機,全程看完琳德上校的表演,整個臉色越來越低沉,簡直要流出水來。
剛看完直播,程添浩的電話也打了過來,兩人在電話裡說了良久。放下電話後,李凱馬上電話通知別墅進入警備狀態,把所有休息的警衛都叫了回來,開始加大人手,日夜不停的加大巡邏。
佈置好這一切後,李凱才對崔意唐說道:「沙而托的死,不關我們程氏集團的事,暫時還不能確認是誰做的,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明顯是針對我們程氏集團的,這件事情,比我們想像的可能還要嚴重很多。老爺子要見你,你馬上收拾東西與我去見老爺子。」
崔意唐心中也是打翻了五味罐,當然他的第一個反應還是,怎麼沙而托這麼厲害的人怎麼突然就死了,而且是在離開這裡的途中出了事,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有點好感的印尼人,就這麼死了。
直到他與李凱見了程添浩後,才發現自己還是有點思想單純,事情果然如李凱說的「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得多。」
程添浩也是在手下的報告後,匆匆結束了一個重要的會議,看了電視直播,然後馬上打電話通知李凱等重要手下過來。
在程添浩的秘密住宅,此時正坐著四個人,這當中除了程添浩與李凱是崔意唐認識的,保護崔意唐在內,還有一個很瘦很瘦的老者。
只看這等關鍵時刻,程添浩還把他叫來就知道這個老者的身份大不簡單,而且說話間程添浩與李凱對他都是很尊重。這個老者是程添浩的族叔,名叫程擇業,乃是程氏集團上衣輩僅存的元老。
由於情況緊急,崔意唐把霍小跳也帶了過來,不過這種會議沒她的份,所以被安排到不遠的另外一處會議室等著。
程添浩看了看在座的三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想,我們現在遇到了程氏集團成立三十年來最大的麻煩了,如果處理不妥善,那麼我們整個集團就會馬上土崩瓦解。」
李凱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話,程添浩馬上問他:「李凱,你覺得這事誰的嫌疑最大呢,或者說是這是誰在針對我們程氏集團呢?」
李凱看了看程添浩,又看了看程擇業,站了起來說道:「這事我也不敢肯定,不過我最近心裡一直有隱隱的不安感,我很怕這次那個沙而托的死,是撒富那個老狐狸下的圈套。」
「不錯,李凱,我也是這麼認為,」程添浩喝了一杯開水,也站了起來,走到李凱身邊,表示很同意他的看法,「只是撒富為什麼會這麼做呢,我有點想不明白。」
程添浩看著李凱,卻是還有點關節沒有想明白。
「其實這很正常,添浩,你雖然做了這麼多年的程氏集團當家人,心還是沒有修練到家。」程擇業拿著一個黑色的龍頭枴杖,敲了敲,「做大事者,無一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你與那個撒富也算打過很多次交道的人,怎麼還布明白他這個人。」
「你看,不管是不是他做的,現在他充分利用輿論壓力,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我們,如果再來一個群眾運動,我們就危機重重,說不定就被憤怒的遊行示威的學生把店舖圍住拆了。既然能得到這麼大的便宜,那麼犧牲一個兩個沙而托這種人物又算得了什麼?」
「是的,沙而托是不錯,是難得的格鬥天才,可是這個天才遠不是我們的對手,既然在擂台上打不贏,那麼犧牲他來得到很大的便利有何不可呢?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的,但是我敢保證這事絕對是撒富那個老狐狸策劃的。撒富這個老狐狸,這招果然毒辣,只怕這事他早已謀劃了幾年了,所以一出招就很有威力。」
雖然看上去不過七十來歲,但是程擇業其實已經八十三了,這時他說話條理分明,滔滔不絕,在說撒富是老狐狸時,那激動的表情,卻忘了自己一下就能猜出老狐狸的心計,自己相比對方毫不遜色。
崔意唐看著他時,發覺他說話越說越激動,使得臉上的老年斑開始泛紅,竟然有點走神。
「好,三叔不要太激動,小心身子。」程添浩一見程擇業發言,馬上走了過去,示意他冷靜,身體要緊。
「那麼崔先生,你對這個事情有何看法呢?」安頓好程擇業後,程添浩又馬上問起崔意唐來。作為上位者,有自己的主張是好事,但是也需要聽別人的意見觀點,這樣才能兼聽則明。
崔意唐「呀」了一聲,顯得心思全沒在這分析上,見到程添浩問起來,態度平和,哪還有一點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樣子,立刻說道:「對不起,剛才我走神了,我在想事情鬧得這麼大,我是不是要馬上把霍振元先生的女兒霍小跳小姐趕緊送回香港呢?」
見到李凱與程添浩不瞞的眼光,崔意唐馬上又說道:「各位,我想這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再去討論是誰做的並不是最緊要的,就算我們知道是誰做的又能怎麼,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怎麼處理這次危機。」
「不錯。」程添浩有折身回到作為上,看著崔意唐問道,「那麼你覺得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崔意唐老實巴交地回答他,停了一會才加了一句,「我個人意見就是,盡可能找到殺害沙而托的兇手,找不到情況緊急的話,找一個替罪羊,在做這些事情的同時,展開新聞公關,讓媒體相信我們只是學拳的人,不會開槍也不喜歡開槍。」
聽到崔意唐的話,程添浩既不同意也反駁,只是任他一口氣說下去。
說到興頭上的崔意唐最後又加了一句,「如果這些還沒奏效的話,那麼我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想辦法栽贓給撒富將軍,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我們都要栽贓給他,如果栽贓不成功,那麼最後沒得選擇的辦法就是幹掉他。」
這是崔意唐最後的法子,也是很天馬行空、天方夜譚的法子。不說撒富即將走馬上任印尼的國防部長,成為軍方第一人,就算是個一般的將軍,手下那麼多士兵,說栽贓就能栽贓說刺殺就能刺殺的呀。
可是程添浩看著崔意唐,竟然也沒有諷刺甚至反對。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李凱打開門後,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西服的保鏢正站在門口,神情驚惶失措。
「什麼事情,這麼驚慌,不知道我們在開會嗎?」李凱對那保鏢說道。
「對不起李先生,對不起程老闆,」保鏢看了看李凱,又看了看程添浩,還是走了進去,「不好了,這位崔先生的那位女伴,開槍把王從德大哥給打死了。」
「啊!」這下崔意唐、程添浩與李凱都吃驚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程添浩大聲問手下說。
這王從德號稱東南亞大毒梟,其實也是程氏集團暗中的重要成員。王從德曾經派人去到廣明市準備販賣毒品,組織超級網絡,正好碰上彪哥這個警方臥底,兩人展開了不少安鬥,最後在崔意唐的幫助下,打死了王從德的貼身保鏢鑽石。後來彪哥與警方一起,抓了王從德不少人,並繳獲了大量的海洛因。沒想到這個王從德命這麼不好,還是崔意唐是他的客星,這個時候竟然被崔意唐的男朋友霍小跳在自己的大本營給開槍打死了。
那個保鏢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程添浩看了看崔意唐一眼,讓手下帶路,去到案發現場。
五人很快來到霍小跳休息的會議室,此時正有兩名程氏集團的打手拿著槍指著她,不過看樣子知道崔意唐是他們的貴人,還沒有對霍小跳動手動腳。
霍小跳一看崔意唐進來,馬上站了起來,想衝了過來,只是那兩個打手馬上用力把她給按了下去。程添浩「咳嗽」一聲,那兩個打手這才讓霍小跳站了起來。
霍小跳用手按著胸口,走到崔意唐身邊,眼睛立時紅了對著兩米開外王從德埋屍的地方看去:「這個人不知道是誰,突然衝進會議室,見到我後馬上著問我『小妞你是誰?』我罵他流氓,他就衝來想打我,還撕破我的裙子,想要強姦我,我連忙喊救命,他又摀住我的嘴。我大驚下拿起放在身上的手槍,朝他開了一槍,就把他給打死了。嗚嗚……」
程添浩臉色鐵青,發覺霍小跳胸口果然撕爛了很大的一塊,雖然雙手遮掩的很好,還是能看出裡面的春光,王從德這個人見不得美女他是知道的,只要有美女,看到就像上正是王從德的風格,沒想到這次這麼不好彩,被霍小跳給開槍打死了。
看來搞女人多了,終於還是死在女人手上,這也算是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