鱟嶼!
這是黑衣人所僅得到的訊息。
聶老,能被馮默然這位「大小姐」尊稱,在他們組織裡的地位絕不低。多次對王希雲動用了「魂術」,正在恢復中。
鱟嶼,阿顧嫂自然知道這個海中小島,離謝家村十多海裡,周圍的海水常年不退潮。
搜遍了謝家的裡裡外外,均找不到玄真派的秘典。於是,馮默然果斷命令,將部屬分成了兩批人馬。在天剛亮時,第一批十三人率先出發。
一夜的風雨,此時並沒減小,反而隨著潮起,海風刮得更大,刮得島上小樹搖擺不定;海浪更加洶猛,拍擊著岩石,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一隻打漁的木船在波浪中起伏,靠近了鱟嶼。
本來安排蘇荃離開,但謝居安聽到殺樓兄弟的報告:這次才出動一十三人,而進入謝家,包括馮默然在內,卻有十九人。謝居安要鐵手寒推遲行動的時間,命令殺樓的人按兵不動,但對於蘇荃是否離開,倒猶豫了。
那些衣服被打成了一大包,外面層層的塑料封起。蘇荃很珍視這些衣服,不僅因為它們合身,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特殊的禮物,而且她還不止一次拿這些衣服對謝居安開起玩笑。將包交給了來接應的武警戰士後,蘇荃自己留下來。
「穿上防彈衣了麼?」
帳蓬都拆走了。不能給來人發覺異常。倆人只好躲在岩石縫中,謝居安從後面抱住蘇荃,問道。
荃輕聲應答,將頭靠在謝居安地肩膀。
輕微的腳步聲在呼呼的海風,顯得微不足道,但對於謝居安這種內家高手而言,已經足夠。
做為經驗豐富的狙擊手,佔領制高點是不可疑問的。阿顧提著箱子,輕巧地攀上鱟嶼的最高點,也就是謝居安倆人藏身的地方。
咦?現場的地理環境。令阿顧意外。島頂的巨岩呈環形羅列,中央凹下數十平方的平地,意味著這個制高點,不能處於一點而盡覽四周。
「銀槍,這地方倒不錯。」阿顧嫂和阿顧一向孟不離焦,輕鬆躍到凹地,而阿顧已組裝起狙擊槍。用了不到十五秒時間,一把M25地狙擊槍已架於岩石上。槍口跟隨著阿顧嫂的步伐,因為阿顧嫂是他的眼睛。
雨雖然能沖刷去痕跡,但阿顧嫂一眼就發現此處有異,不顧著地上濕泥,快速地趴到地上,翻滾至岩石旁以作掩護,將發現的訊息,通過對話器發送給同伴們。
「手腳乾淨利落,處變而不驚,果然不愧是頂級的殺手。」謝居安暗讚道。便附蘇荃的耳邊嘀咕了一會兒。
蘇荃在巖縫中乾咳數聲。還帶著喘息,似乎在重傷之餘不禁風寒。
阿顧嫂笑了,如果村裡的男人們看到這張笑臉,一定以為見鬼了,她朝岩石頂上打出手勢,然後貼著石壁緩緩,探了過去。阿顧在對話器不斷低聲勸止,卻見阿顧嫂依然不聽,無奈地扛著槍,已騰至另一塊的岩石上。調轉槍口正對巖縫,以防萬一。
一隻受傷地羚羊,怎麼抵得餓狼呢?阿顧嫂為彌補自己兩人的過失,貓著腰探到巖縫裡,模糊間見到一人影靠著石壁,正如阿顧「銀槍」射擊那麼精確,手刀準確地切在蘇荃的脖子上。
「目標已在手。立即晌午夜蘭花通報。是將目標當場解決?還是帶回去?」阿顧嫂的聲音在眾隊員耳機中響起。然後中斷了。巖縫裡一陣聲,阿顧嫂拖著「常霞」在洞口處。隨意丟出,背對著阿顧,揮了揮手。
五名成員或從岩石頂躍下,或從石縫中鑽了出來,但包括阿顧在內的另七名成員,仍據守著四個方向的制高點,不同的是,四人已將槍口轉向外頭,警惕著。
「銀槍金眼這回可立了大功,蘭花小姐可將重重有賞哦。她通知我們守在這兒,他們馬上就來。」其中一名壯漢哈哈大笑,踩著雨水上前,沒想到任務居然如此輕易完成。
銀槍瞇著眼,不時回頭望著阿顧嫂。他們不是夫妻,在組織中他們沒資格談感情,銀槍只得將一份感情深藏在心底,此時發覺「金眼」的個頭有些不對勁,便皺起眉頭,試著按下對話器,「金眼你快上來,讓銅皮處理就行。」
沒有得到回話,銀槍猛然一驚,急喊道:「銅皮,小心有詐!」連忙調轉槍口,對著「金眼」就是一槍。
「金眼」卻像一股風吹過。
可這股風,銅皮感到好冷,冷得喊不出聲來,接著全身的力量被抽空,仰倒在地上掙扎了數下,血才從脖子處噴湧而出。
子彈嘯地射到對面的岩石上,叮地擊出火花。銀槍順著人影點射,可那抹人影地速度太快了,以致於六枚子彈都射在身後。而五位成員已倒下了三位。銀槍正準備射出第七槍時,一種如狙擊槍子彈才有地嘯聲,向他飛近,下意識地埋低了頭。嘯聲從他頭皮擦過,頭皮一熱,粘稠的液體,混合著雨水,順著他臉龐流落。
砰!砰!兩聲,幾乎同時發出,卻帶來不同聲調的慘叫聲,在雨中戛然而止,代表著又有兩位成員永遠地倒下了。
事出突然,其他三個方向的狙擊手才匆忙地調轉槍口,向著慘叫聲方向一陣急射。
「你們三個組快退!快報蘭花小姐。」銀槍高聲地喊,他已焦急地忘了用對話器。
一擊不中。必須撤退;中了埋伏,必須撤退。這是狙擊手和觀察手地準則。一陣亂射後,那三組狙擊手已悄然撤離。
銀槍不走,因為他要帶走金眼,沒了金眼,他就不再是銀槍,在準備滑下石縫時,他的手腳不用動了,整個人被提起,扔在岩石上。在他的身邊。站著一位如鬼魅般的人。這人也是穿著黑衣,但黑衣飄來了金眼所喜愛的香水味。
「在下王希雲恭候午夜蘭花小姐大駕光臨!」這喊聲直透雨幕,傳向鱟嶼小島四方。謝居安本來想讓蘇荃再次佯裝被虜,以引來馮默然等人,可當金眼用手刀切向她時,臨時決定出手。因為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蘇荃再次受傷,哪怕一點點的委屈。
馮默然聽到屬下地報告時,怔住了。聽著話筒裡傳來的謝居安喊聲,對她是一種赤裸裸地挑戰。忿忿地踩碎了這個對話機,這個王希雲曾經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此刻竟然向她挑戰?馮默然衝向謝居安的房間,因為那裡有一個讓她出氣地人。可憐的王希雲!
「小姐,據情報,這個王希雲的武功應該比不上謝居安,莫非其中有詐。」聶老問道。
王希雲不屑一笑,冷哼了一聲。
馮默然見「謝居安」那番神情,得意地說:「聶老。我們地毒菌豈是普通地東西。聽說連他們的師傅何傲中毒後,都成了病貓。我要去島上除去王希雲,說不定秘典正藏在島上哩。」
聶老搖搖頭,不過豪爽一笑,「對付這種尋常武學之人,我還不屑於親自動手。既然小姐你想去,我就陪你走一趟。」
在島上,儘管六名黑衣人各分三個方向逃走,還是脫不出被格殺地命運。當槍聲響起的那一剎那,潛伏在四周地殺樓兄弟。就開始行動了。
銀槍被點住穴位,直挺挺地背靠著巖壁,跟前排列著十一名成員,如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可當見金眼被倆人叉著拖出來,她的頭部如若沒了頸骨,耷拉著,銀槍的心涼了。眼淚奮湧而出。「金眼,金眼」
謝居安已換了一身衣服。一手摟著蘇荃,一手撐著傘,冷冷地說:「你也知道失去至愛後感到心痛。能被稱作銀槍,估計你也殺了不少的人。你手中的那把槍,也曾讓許多人心痛過,是吧?阿顧先生。」
「金眼,金眼」這位銀槍只剩下無神的低喃。
謝居安頭一擺,示意將這十三人拉走,自己卻抱起蘇荃,飛出凹地。
倆人臨立在小岸的南岸邊,這裡恰好是避風之處。
「蘇荃,讓我揭下面具好麼?」
「不!不不,求你別揭下好麼?」蘇荃聽後,似要自覺地逃開謝居安的臂灣,卻被摟得緊緊的,幾乎哀求地說:「讓我再繼續著這個夢,好麼?我寧願生活在這個夢中。」
看著蘇荃驚恐和慌亂的樣子,謝居安將攬在胸前一會兒,讓她安靜下來,在她耳旁說:「我命令你,不僅要做地機要秘書,還要做我地生活秘書,還要做孩子他媽」念叨了一堆。
蘇荃哭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而知,得到的總會有失去。
「現在揭下面具吧!」謝居安一手捧起蘇荃的臉,輕輕地揭去那層面具,現出本來的面目,只見她堅毅的臉上,帶著一股柔意,雙眼卻擎滿了淚花。
「蘇荃!」
「小安!」蘇荃喚得有些忐忑。
「忘掉過去,讓我們一起去編織著未來的夢吧。」謝居安丟去手中的傘,抱起了蘇荃,吻住了她。
蘇荃熱烈地回應後,伏在謝居安的肩膀上,咬著他耳朵說:「小安,以後回到家裡,你叫我首長,要向我敬禮。」
「是,首長。」謝居安說完,哈哈大笑。
「長老!他們七人已登船離岸了。一名黑衣人手上還提著王希雲。」殺樓的人來報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