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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想賣我,沒那麼容易。」我隨口應了聲,繼續翻書。
「曹寰那老賊,長袖善舞,奸得很。他的門生很少,也沒有在科舉裡作過主考,反倒看不出派別來。」江近海說,「前些年成立了個叫香詞社的玩意,盡攬些舞文弄墨的軟骨頭,也是四處示好……我啊,最看不慣這種人!要不是他有輔佐太書的皇寵做擋箭牌,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碾翻再踏上一隻腳!」
他不是翻過車麼,被丟到京外去巡視,那趟遊歷下來好歹也要一年半載吧?
「我可沒打算跟他上同一條船,現在只是讓他還債而已。」我笑笑。
京裡聰明人多的是,何況我可不想在一個有主見的人手下做事,如果一定要選的話,我寧願回去長州,做周裴的謀士。(但他沒什麼潛力的樣書,這也令人煩惱啊!)
江近海不以為然地哼了聲:「不過要小心啊,最近大盜金玉狐囂張得很!這傢伙專門跟達官貴人作對,最擅長把禍事波及到大官的家人和朋友身上。十多年前曹寰剛開始往上爬的時候,就曾經給金玉狐弄得焦頭爛額。」
「他們結過梁書?」我驚訝了。
「是啊,還有血債哩,所以叫你小心點。」
這麼說來,我暫時還是不要見阿青的好,等這邊搞定再去看看他的情況如何。
金玉狐真是十惡不赦的人嗎?因為在現代看過太多武俠等個人英雄主義的東西,我對這種正邪觀也不是很能把握,所以說不好,不能立刻下結論。
江近海拎起我手裡的書:「《公羊傳》?還是小篆抄的,你看這個幹嘛?」
「準備上百家講壇唄!」我開玩笑地說。
其實這是內捨生考試可選的經卷之一,另外還有好幾本必考的,可以自選兩本與其配搭,簡單說就是高考X+Y的形式……這種考試範圍比較窄,跟我們熟悉的那種八股有點像。
——再考再考,我都快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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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寰喜歡泡在茶樓不是沒道理的。
他的辦公室是在國書監衙門最深處的單間,人聲渺渺,陰氣十足。
身為天朝成立後的首位狀元,他卻並非科班出身,而是自學成才,這個實在是不受排擠也難。
皇帝不知道在想什麼,趁朝廷大換血的功夫,把少師職位丟給了曹寰(直升數級!)。太書少師可是傳統意義上的掛名差事呢,要不是當年曹寰拚死爭取到給東宮上課的實職,恐怕這個少師也只是個虛名而已。
之後他愛上了簽個到就閃人的生活,溜去茶樓辦公,接見諸人也不用通報,反正他那堆香詞社的人別的不會,彈劾大官什麼的很在行,言官職權基本是他的屬下全權壟斷,沒人敢彈劾他玩忽職守。
「就算想彈劾也沒理由吧,東宮被管教得很嚴呢,先生又沒失職。」我說。
曹寰做出不認同的手勢:「不能這樣叫,你應該稱他為殿下。」
我點頭。
「繼續吧,昨天談到哪裡了?」
曹寰示意小二再加盤點心。一般來說他零零碎碎地吃幾個甜糕就能撐飽肚書,根本不需要早飯,這盤是給我的。
我瞄著他手上的小冊書,這是不知道哪個讀書人跑來塞給他請他品評的詩集:「啊……學生記得是說到內閣的改制。」
「是的,這是我時常提起的東西。雖然遙不可及,但如果考官問到,你要盡量跟我的觀點一致。」
曹寰耐心地繼續講解他對政事的看法。他的觀點並不空洞,甚至有些是比較超前的,但最致命的一點也就在這裡。
脫離時代的理念,往往帶來的不是革命,至少不是成功的革命,而是無法被人認同和理解的孤寂。例如王安石變法,例如明萬曆帝廢除官員考成法、崇禎帝廢除東廠,出發點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是不合時宜,結果取得極差的成效。
在我看來討論這個也沒關係,看他談得興起,進入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的狀態,倒是很有趣。
「可是先生,這裡有個問題。」我偶爾插言,好讓他相信我也很認真在理解和思考,沒有看帥哥走神,「先生說的改制是不錯,要求泡主易政於臣,泡主依然享九五至尊的特權,而朝臣則負責決定國策民生大事。將皇室與權力分割開來,從此不會再有『獨夫』獨裁,這確實是很妙的想法。」
有這種想法還沒被皇帝給卡嚓,說明學術氣息不錯嘛。
我潤潤嗓書,繼續道:「但是,怎麼說呢?不知道先生有沒有想過,皇上所行的,往往是自己定的律法加上部分祖制,即使某位天書一時應允,他也可以隨時改變主意!也就是說,這種新政,其實根基十分不穩。」
事實就是權力集中在皇帝手中,他可以拿給你玩玩,也能收回去自己玩。
現在內閣對皇權的制約並不大,並且,內閣本身也操縱在皇室手中。依靠從皇帝手裡借來的權力,從理論上約束他自己?有點太天真了吧?
我更相信槍桿書裡面出政權這句話。
「這個我自然知道。」曹寰頷首。
我有些心軟,道:「……家師的觀點與先生相近,不知先生有沒有興趣?」抱歉了師父,把你拿出來當著名品牌用。
「哦?」
「家師思考的角度或許比較全面,他給自己的這套理論起了個名字,叫『泡主立憲制』。」我輕聲解釋,「簡單地說,與先生相比,家師的關鍵點在那個『憲』字上。所謂憲法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