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瑤姑娘,還是小生自己來的好。」廖靖華心旌搖動,楊羽裳那柳兒一般的身影再次在自己的眼前閃現出來,使得他不由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在疼痛中清醒過來,後退兩步讓開喬小瑤的小手,施禮一下十分客氣的說道。
「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氣死本姑娘了。」喬小瑤氣得大罵一聲,揚手便將手上的藥瓶子向廖靖華砸去,廖靖華不躲也不閃,那大肚藥瓶正砸在他的額頭上,發出咚的一聲沉悶的響聲,額頭登時便鼓起一個指頭大小的包來,這修真之人的東西倒也是結實,砸得如此之重,竟然只是瓶口有些裂紋而已。
「砸痛你了吧?」喬小瑤心中暗悔,趕緊跑過來查看廖靖華的傷勢。
「無妨無妨。」廖靖華閃躲連連,搖著雙手說道,說什麼也不肯再讓喬小瑤靠近,氣得喬小瑤銀牙暗咬,卻又無可奈何。
「哼,你這個房子沒法住人了,走吧,我再給你找一個。」喬小瑤說著伸手便要拉廖靖華。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怎可隨意肌膚相觸,姑娘儘管前行,小生跟著便是。」廖靖華一側身,閃過喬小瑤伸來的小手,十分嚴肅的說道。
「你……你這個不識好人心的東西。」喬小瑤氣得怒罵起來,當時便欲撫袖而走,可是廖靖華身上隨風飄來的淡淡的男人氣息,也就是汗酸味讓喬小瑤有些欲罷不能,只是默默地前行著,廖靖華見喬小瑤已經興趣怒氣,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當看到喬小瑤抬腳欲踹一間房門的時候,廖靖華便知,自己又要鳩佔鵲巢了,廖靖華還哪裡肯,一把便拉住了喬小瑤,大力之下,喬小瑤被拖後幾步。
奇怪的是,喬小瑤好像並沒有生氣,眼睛中帶著笑意的看著廖靖華抓著她手臂的那隻手,那隻手上細小的傷痕遍佈,可是卻不影響那只白晰修長的手一絲一毫的美感,就是這隻手,還有手上那些細小的傷痕,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完美。
「你剛剛不是還說,男女授受不親,不可以隨意相觸嗎?怎麼?才這麼一小會就後悔了?」喬小瑤語含笑意的問道,那雙出奇的大眼睛更是緊緊的盯著廖靖華,讓廖靖華想起在叢林當中遇到的那隻大蛇,那只蛇也是如此這般的盯著他,只是那隻大蛇要吃了他,眼前這喬小瑤卻是想要看他的笑道。
涉及到這種世綱常倫,廖靖華不敢掉以輕心,面色一正,極為嚴肅的說道,「姑娘此言差矣,事急從權,古有嫂落水而叔抱之,尚有老僧扶女過河而忘之,相比之下,小生此舉尚不算唐突。」
「什麼嫂落水而叔抱之,什麼老扶女過河而忘之,我沒有聽過。」喬小瑤搖了搖腦袋說道。
「這……」廖靖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些本就是只要讀過些書便可得知的常事,只是喬小瑤自小便生活在這隱仙派內,讀的也都是修真法典之流,哪裡習得這些世綱常倫之道,一時之間,廖靖華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嗯,就是事有從權,小生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廖靖華轉了幾個念頭後說道,「這鳩佔鵲巢之事,小生是萬萬不敢做的,為阻止你擾人清楚,小生拉住你,這便是事急從權。」廖靖華用眼前的例子打著比方。
「啊,如此小事,哪有什麼佔不佔的道理,只是本姑娘一句話,除了我師父,誰也不把自己的屋子讓出來。」喬小瑤仰著頭,一副極為驕傲的樣子。
「小瑤姑娘恃寵而驕情有可願,你本就是這裡的小師妹,倒也無妨,只是小生卻萬萬不可狐假虎威,佔他們房屋,那豈不是成了魚肉他人的不軌之徒,萬萬不可,若是小瑤姑娘一意如此,那小生也只有回到方纔那破壞掉的小屋,簡單收拾一下,小生搭建個窩棚還處劃拿手。」廖靖華說著轉頭便要向回走。
「我說你這個書生,怎麼這般固執,好了好了,不佔就不佔,我隱仙空房也有,只是有些破舊,倒也可以讓你暫住幾日,再修葺一下就是了。」喬小瑤哪裡啥得廖靖華放著現成的房屋不住,卻露宿野地,如此一來,豈不是丟了她的臉。
好說歹說,喬小瑤坤和將廖靖華領到這山峰的最邊處,臨崖而建的一座破舊房屋,廖靖華經過再三確認,此乃無主之屋,這才放下心來,誠心向喬小瑤道謝。
「算了,不要謝我,看這房屋如此破舊,本姑娘都覺得丟臉。」喬小瑤面對廖靖華那真誠的面孔,竟然低下頭去,自脖頸間拉出一縷秀髮在指間纏繞著,好一副小女兒家的樣子。
「無妨無妨,此房尚不算舊,只需在屋頂上添加些茅草便可,倒是臨崖而立,尚可眺望遠方,只覺心胸開闊,當真是個好地方。」廖靖華說著站在那山崖之邊,此處高人地面數百丈之高,一眼望去,天地茫茫,大地更是生機盎然,當真有如欲乘風而去之感,只是這風尚嫌大了些,吹得人臉面有些發寒,只是有如此美景,這風吹得倒也值得。
喬小瑤眼見廖靖華那修長的身軀立於崖邊,雙手歲於身後,山風吹得長衫大袖列列做響,頭上盤起的長風被風吹開,黑毛群舞,當真是瀟灑之極,這使得喬小瑤那些春心砰然而動,小臉發燒,忽地雙手掩面輕叫一聲,轉身奔走而去,當廖靖華聽得聲響回過頭來,喬小瑤已沒入花草之中。
廖靖華在這崖邊小屋住了兩日,將房屋修繕一新,每日在崖邊遠眺,又不見那小瑤姑娘前來騷擾,住得倒也是舒坦,若是身邊再有些詩詞典藉,怕是廖靖華當真想一直這麼住下去,只是心中那條俏影卻使得廖靖華坐立不安,心中暗自考慮,是不是應該去見見隱仙掌門段鈺,當面求得解救之法。
盤膝坐在屋子裡苦想的廖靖華忽地睜開了眼睛,他的感覺告訴他,外面有人接近他這間屋子,廖靖華剛剛站起身來,篤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打開門,卻是一臉笑意的大師兄管閒。
「管兄?」廖靖華驚異道,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大師兄竟然會親自登門。
「怎麼?莫非廖兄不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管閒笑道,刷地將手上的白玉扇打開,輕輕的在身前扇了起來。
「不敢不敢,管兄快快請進。」廖靖華連忙說道,將管閒請進了屋子當中。
「管兄此行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是不否給小生帶來什麼好消息?」廖靖華一臉期待的問道。
管閒那張文士臉神秘的一笑,刷地合上白玉扇,在手心上有節奏的敲擊著,「廖兄當真是慧眼如炬,不錯,正是有一個世人夢寐以求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噢?快快說來聽聽。」廖靖華的心不由猛然一動,莫非是隱仙派可以將那解救之法傳與自己不成?
「在告訴廖靖這個好消息之前,在下還要向廖兄請教幾件事。」管閒笑道。
「小生定當言無不盡。」廖靖華說著猛地一拍自己的胸膛,心急之下的他連書生的衿持都顧不得。
「廖兄見我這隱仙派如何啊?」管閒輕笑著問道。
「這……小生只是初臨貴地,難以言實。」廖靖華沉吟了一下說道。
「廖兄此言差矣,方纔還要言無不盡,怎地這會就謙虛起來了,以廖兄之能,怕是早有定論,說來聽聽吧。」管閒淡然說道,一副不緩不急的樣子。
「這……如此一來,那小生更狂言了,若有不實之處,還請管兄指正。」廖靖華咬了下牙說道,管閒點了點頭,手上的扇子一伸,示意廖靖華但言無妨。
「小生觀這隱仙派立派之所如此奇特,切這派內房舍錯落有致,可見段掌門定當是一位強勢人物,眼裡難揉砂粒之輩。」廖靖華說道,只是如此評論於人,無論好壞,難免有不厚道之處。
「嗯,不錯,家師確實極為嚴歷。」管閒點了點頭說道,「廖兄請接著說。」
「此峰懸空而立,又有石柱中空,泉眼直上,可見此峰靈氣逼人,想必隱仙一派定是出過不少名極一時之人。」廖靖華說道。
「不錯不錯,廖兄果非常人,只見表像便有如此見地,哈哈。」管閒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廖靖華說得果真沒錯,想當年,隱仙派可曾出過不少大人物,甚至在千年前,還出過一位渡劫期的大高手,只是近年來漸漸勢微,師門當中只有掌門與他才是元嬰期的高手,其餘人等皆難上檯面,要知這元嬰期便是修真的一道檻,只有過了元嬰期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是以這隱仙一派難免有時還會受到其它門派的欺凌,所以段鈺才如此著急的想收廖靖華為徒,以壯大師門實力。
「不敢不敢,只是小生妄言而已。」廖靖華道。
「廖兄,你上山尋仙訪道,為了便是解救你的愛人,在下此時有一主意,不知廖兄能否接受?」管閒道。
「噢?何法?」廖靖華一下子跳了起來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