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兄莫急,莫急。」管閒伸出扇子點在廖靖華的肩頭,那輕飄飄的白玉扇好似有萬斤重一般,壓得廖靖華不得不坐下,只是方才坐下,那力道便消失不見,廖靖華更是駭然的看著管閒,若是論起力氣來,廖靖華一向信心十足,卻不料眼前這位大師兄只是輕飄飄的一點,便有如此氣力。
「廖兄若是願意,儘管入我隱仙派,習得仙道之術,待仙術大成之日,自可下山去救你愛人,你看如何?」管閒沒有顧忌到廖靖華的驚駭,直言說道。
「這……貴派想必擇徒甚嚴,小生資質魯鈍,怕是會為貴派抹黑。」廖靖華心中一喜,卻還清醒的說道。
管閒心下暗道,若是你的資質還算魯鈍,那我等豈不是都成傻子的,這也只是心中想法而已,臉上卻還著淡笑道,「廖兄過謙了,單憑廖兄如此氣度,便已遠超常人,能獨自上這天柱峰,更是毅力超群,你切儘管放心,只要你答應入我隱仙派,我自會去向師尊求情。」
聽得管閒之言,廖靖華心中大是感動,多好的人啊,當既便要答應,只是心中轉念再一想,便又皺起了眉頭。
管閒心中暗道一聲好沉穩的性格,若是一般人等,怕是早已跪地求著拜師了,哪裡還會再想其它,於是連忙問道,「不知廖兄可覺得有何不妥之處?不妨說出來,在下入門已久,自會為你解答。」
「那小生就不管氣了。」廖靖華說著,「小生想知道,小生要在此修煉多久方才能救得羽裳,嗯,羽裳是我愛人芳名。」廖靖華問道。
管閒暗道一聲來了,腦袋不由疼了起來,據廖靖華所描述,他愛人是被怪冰所封,這種怪冰封人之術,他們連聽都沒有聽過,又如何得之解決之道,只不過是想將廖靖華留將下來而已,只是若是不實言相告,日後當真如師尊所言,這廖靖華成為隱仙第一人之時,發現今日騙局那時怕會是滅門之禍。
「這……據在下所知,修至元嬰期便有所作為,若是到了分神期,把握會更大些。」管閒說道。
「能否請管兄說得更加詳細些,小生對修真之術並不太行,亦不知這修真當中各期的實力做為如何。」廖靖華眼神清轍的問道。
「修真共分十一期,修得入門之術,便是旋照期,其後便是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這十一期,再向後那更成仙成聖,不是凡間之力了,區區在下不才,二十年前入了元嬰期,勉強算得上是個高手。」管閒說道。
「這……」廖靖華低頭算了起來,若是入門開始,直至元嬰期整整有六個階段之遙。
「不知若是修至元嬰期要多久?」廖靖華再次抬頭問道。
管閒不由苦笑了起來,說道,「在下資質魯鈍,修至元嬰期用了一百二十年。」
廖靖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百二十年,對於廖靖華來說,怕是到時骨頭都已爛成碎末,若是修到分神期,豈不是要幾百年之久。
「管兄,其實小生對修仙成聖並不熱衷,小生只想求得解救之術,救得愛人後便歸隱田園,幸福過得一生便可,若是在下當真修得這修真奇術,千百年不死,愛人百年之後,小生豈不孤獨?」廖靖華說道,自廖靖華的眼中,管閒找不到一絲的虛偽做作,可見廖靖華此言並非虛言。
有道是無慾則剛,管閒不由有些頭疼,看來此次試探失敗,要再回去研究一下新的對策了,當下便對廖靖華笑了笑道,「在下也不勉強,廖兄再考慮一番吧,在下便不打擾了。」管閒說著起身便欲離去。
「管兄切先留步。」管閒剛剛出門,回過神來的廖靖華連忙叫住了管閒。
「不知廖兄還有何事?」管閒問道。
「這……」廖靖華有些難以開口,只是想到愛人還等著自己回去救治,便是不好開口也要詢問了,於是深吸一口氣問道,「能否請管兄如實告知,貴派可有解求那冰封之法?」
「這……」管閒一愣,沒想到廖靖華如此直接的便問出這問題來,一時不知該如何做答,咳了兩聲掩示著自己的尷尬,「在下學藝不精,並不知此法,不過師尊他老人家可能知曉,待在下去詢問過師尊之後再來告知可好?」
「如此甚好,麻煩管兄了。」廖靖華說罷深施一禮。
「客氣客氣。」管閒客氣幾句,不敢再做停留,匆忙離去,免得廖靖華再問出些難堪的問題來。
廖靖華坐回床鋪之上,想得入神,現在他已知,那些所謂的神仙中人便是這些可以御空而行,高來高去的修真之人,這天柱峰如此之大,想必這修真之派並非只有這一家,高人也不只有一個,若是要自己入得門派修行,時日太久,若自己當真是青春永駐,那豈不是苦了羽裳,這是萬萬不可的,當日已發下同生共死的誓言,豈能輕易破之。
廖靖華想得入神,那神奇之感也失去了做用,直到那門發出吱的一聲輕響,這才回過神來,卻見喬小瑤伸著小腦袋在門口張望著,看著廖靖華盤膝坐於床鋪之上,一副修真者的樣子不由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廖靖華不由一陣頭疼,這幾日這小瑤姑娘沒有上門來,倒是他清靜了一些,未成想今日又來,怕是自己又不得安寧了。
喬小瑤抿著嘴,用右手的金鉤子鉤開了房門,施施然的走了進來,逕自的拿起角落的一張椅子便坐到了廖靖華的身前,像是進了自家門一樣,看得廖靖華目瞪口呆。
「喂,書生,你且再給我講講人間之事唄,本姑娘好想聽聽人間繁華的樣子。」喬小瑤一手一鉤支著下巴,縮在那張椅子上,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廖靖華說道。
本想下逐客令的廖靖華見喬小瑤那一副求知的認真樣子心中不忍,想當年自己求學之時,不也是她這番模樣嗎?那一瞬間,這個縮坐在椅子上的喬小瑤好像變成了只有十來歲大小的自己,正抱著一本詩經讀得入神。
「好吧,我就再給你講講京城的那條小吃街吧,唉,好久沒有吃過那些小吃了,當真是想念無比啊。」說著廖靖華不由回味起來,那魯記臭豆腐,越嚼越香,還有川家辣粉,當真是能辣得人頭上冒汗,還有山東的大煎餅,捲上幾棵大蔥,再抹上些香醬,嚼頭十足,最出名的就數京城的餃子,菜細肉大,咬上一口,唇齒留香,不知不覺間,幾縷晶亮的口水順著廖靖華的嘴角流了出來。
「喂,書生,你別顧著自己想啊,說給我聽聽。」喬小瑤看廖靖華閉著眼睛,如癡如醉,最可氣的是竟然流出口水來,推了廖靖華一把叫道。
「噢噢。」回過神來的廖靖華這才發覺自己嘴角流出口水來,連忙一揚袖子,將口水抹去,搬著手指頭給喬小瑤講起京城的小吃來。
灌腸,炒肝尖,竹筒飯,蟹黃糕,豆汁,涼皮,一樣樣小吃在廖靖華那出色的描敘之下猶如擺到了喬小瑤的面前,那香氣也似真實存在一般,饞得喬小瑤口水橫流,毫無一絲姑娘家的模樣。
「哇……」喬小瑤終於大叫一聲,嚇得廖靖華身體一抖,卻見喬小瑤猛地站了起來,左拳堅握,右手側的鉤子上也是寒當閃閃,雙目通紅,口水橫流,好似是瘋了一般的模樣。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下山去,我一定要嘗嘗這些小吃的味道,我一定要看看人間的繁華的模樣。」喬小瑤堅定的說道,說罷也不理會廖靖華,轉身便匆匆的走了出去,看得廖靖華哭笑不得。
又是數日毫無動靜,廖靖華不由暗暗擔心起來,莫非是出現了什麼變故不成?只是偶爾看到有隱仙弟子匆匆而過,面色極為正常,倒是那個十四師兄亞非拉,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廖靖華暗自搖著頭,塊頭雖然大,可惜這肚量也太小了些。
十餘日後,廖靖華幾次想去拜訪大師兄管閒或是掌門段鈺,都被門內弟子告知不在,又或是正在修煉,不得打擾,廖靖華的心有些涼,有心留書不告而辭,可惜一來不知這隱仙門派之內是否有解決那怪冰之術,若是就此錯過,豈不是可惜,下次遇到修真門派不知要何年月,二來也是這隱仙門派這山門所在太怪,雖然那大腿般粗的石柱相撐,可惜對於廖靖華來說,這山峰與飄浮在幾百丈高的天空中無異,有心想走,怕是跳將下去落地之時,人已經成扁形狀。
這十餘日間,廖靖華也並非一無所獲,巧合之下,使得知道,這衣服等物究竟是何物所制,卻是在這隱仙山門之內,生長著一種草,名為布茸草,這種草長相極怪,草葉極細,生長之中可自行編織成布匹狀展開迎著那太陽,且這布茸草韌性極佳,正是制做衣物的極佳材料。
這布茸草顏色也不單調,橙綠青紫各色均有,只是顏色越淡的,生長得便越慢,廖靖華倒也中貪心,只是尋著那青色的布茸草摘取數塊,為自己做了塊儒生巾,將頭髮包好,對水而立,看著順眼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