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地下城之武僧 第八卷 第七十二章 合作關係
    阿爾豐斯一揮手,武士刀如同一道藍色的閃電,穿過數十米的距離從灰衣人的背後直接透過鎖骨,把他牢牢釘在地面。這次阿爾豐斯可不敢再玩什麼花招了,老老實實的使用重手法擲出武器,以確保沒有失手的可能。

    灰衣人再也忍不住了,喉間發出一志野獸般的低嚎,隨後咬住牙關,左手猛的一撥,把透入右肩的武士刀猛抽出來,阿爾豐斯這一刀並沒有傷到要害,但要再使用魔法逃脫也比平時困難得多,他對這個傷口也沒做太多理會,眼睛死死盯著阿爾豐斯,單腳穩穩站起,身體竟然沒有半點搖動,顯出極優秀的平衡力,左掌心在鮮血上一抹,豎起食中兩個手指,拇指和無名指搭成一圈。臨、兵、斗、者、皆……這種誦念比起大部分魔法師都要迅速,幾乎是一個字接一個字的念出來,絲毫沒有長篇大論的感覺。

    埃馬米法大祭司面色一變,快截住這個人,他使用的是來自東瀛扶桑的忍術。

    陣、列、在、前!地血遁!灰衣人嘴唇一動,一口血直噴出來,只有十二個章節就完成一個魔法,這是阿爾豐斯所見過最快的吟誦。

    最後一個字剛說完,灰衣人的身體突然從站立的地方消失,隨即從地面上躍起一片刀光,阿爾豐斯一腳踢在第二把武士刀的護手上,他其實並沒有看見那個灰衣人的動作,只要捕捉到這股弱能,任何一種隱身法術都將變得都有形可循。

    阿爾豐斯確實不會破解任何魔法,但他卻找到了一條完全合乎自然規律的方法,這個方法比魔法要困難得多。一般人只有貼近到對方一兩寸時才能彼此感受到對方的體息。他卻能讓附近一百碼之內任何生物都避無可避。這不是什麼奇特的神力,而是將身體潛能發揮到了極致。飢餓的狼,尋找腐屍的禿鷲,甚至連大海裡的鯊魚都可以在幾十里之外嗅到獵物的味道,嗅覺最靈敏的個體甚至能夠到達上百里,這是一個連神也難以企及的範圍。

    刀去如流星,埃馬米法和阿迪爾只看到人影消失的同時,那把武士刀就跟著飛了起來,無比熟練的動作就好像是事先經過演練一樣。

    灰衣人的行動再次被阻止,鋒利的武士刀直接貫穿了他那條獨腿的腿骨,不過他的雙手仍然插入土裡慢慢向前爬行著,就連阿爾豐斯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意志頑強到了極點,如果易地相處,他也可以辦到,但這個人可沒有源源不斷的生命能迅速恢復受傷的身體。

    帳篷外擁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幾百個祭司加上差不多兩萬的軍隊,把這片狹窄的地方圍的水洩不通,放眼望去一片黑壓壓的人頭,無數枝插向天際的長予讓這片地區看上去像極了一片茂密的叢林。

    阿爾豐斯慢慢走到灰衣人身邊,你跑不了,放棄抵抗吧,他手掃刀把,輕輕一扭,將灰衣人的腿肌絞成一團。

    灰衣人眼中露出無比怨恨的神色,下頜突然用力一張。阿爾豐斯的動作比他的肌肉反應更快,喀啦一聲,就把灰衣人的牙關扯脫了,無論他是想咬舌還是服毒,都無法再辦到了。

    灰衣人嘴巴很彆扭的大張著,一顆大牙上塗滿了黑色的膏狀物質,只要一咬破,裡面的毒素馬上就會擴散,他的身上早已經是傷痕纍纍了,差不多完全喪失了抵抗的能力,但他還是用手捧著下頜,還想進行復位。

    阿爾豐斯手掌一穿一帶,扣住他的手腕,將他的身體輕輕擲出,並順手把他腿上的武士刀抽了出來。

    局面已經穩定下來,阿迪爾很快就恢復了天生的領袖氣質,他冷冷的看著灰衣人,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阿爾豐斯倒轉刀把,遞到阿迪爾面前,雖然人是自己俘獲的,但他還是把決定權交給阿迪爾。

    噌,刀的護手和刀身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刀鋒已經架到了灰衣人的脖子上,阿爾豐斯知道一場好戲即將上演了,如果阿迪爾當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領導人,那就不會讓自己失望。

    刀鋒慢慢壓入灰衣人的頸部,鮮血順著刀刃流了下來,藍色的刀身竟然散發著一種漂亮的嗜血光澤,並散發著一陣冰冷的寒氣。

    使用這種刀的人只有兩個下場,要麼殺人,要麼被殺,只有技術最好、運氣最佳、頭腦最清晰的人,才能在這種刀的威脅下壽終正寢。

    灰衣人的身體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他慢慢的仰起了脖子,這個動作讓鋒利的刀刃進一步劃斷了他的皮膚,深深地陷入肌肉裡,無論誰都認為這個人是死定了,就算說出僱主的名字,也只不過是死的痛快一點罷了,現在的阿迪爾身邊可不止阿爾豐斯和矣馬米法兩人,再出手攻擊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這個計劃幾乎接近完美,他們在阿迪爾失去大祭司保護的短暫時間中突然發難,本來完全可以一擊得手,只不過卻低估了阿爾豐斯的實力,才會導致現在的攻敗垂成。

    嘿!阿迪爾一聲大喝,刀鋒在空中轉了半個圈,嗡嗡的輕微響聲中直劈而下,力量和角度拿捏得頗為準確,這讓阿爾豐斯大感汗顏,在使用刀劍的技巧上,自己真的連門都還沒摸著。

    一叢黑色的碎裂發隨風飄散,這一刀竟然從灰衣人的頭上劃了過去。阿迪爾挺刀用力往地下一插,走吧,再次再碰到你,我會親手砍掉你的首級,現在你自由了。

    四周的士兵悄然無聲,誰都想不到會這麼一種結局,就這麼放走刺客,他們心裡確實充滿不忿。

    兄弟們,要是你們身上有了這麼嚴重的傷口,有誰還能繼續咬緊牙關戰鬥?這人的暗殺行徑雖然不是一種英雄行為,但他的硬氣讓深感折服,我釋放的不是這個人,而是一種視死如歸的精神,阿迪爾隨即將頭低了下來,如果還把我當成目標,這裡隨時歡迎你。

    士兵們看著大義凜然的阿迪爾,敬佩的神色油然而生,擁有這種廣闊胸襟和處事態度的領袖,絕對值得自己誓死追隨。上萬個士兵不約而同的舉起手裡的武器,荷——荷——荷的大聲呼喝起來。

    我叫北條義英,為扶桑國幕府將軍帳下武士,僱主的名字恕我不能說出來。他狠狠瞪了阿爾豐斯兩眼,雖然看不清楚這個帶著面具的敵人的真實面目,但還是牢牢記住了這副打扮,他始終對敗在這個人手上耿耿於懷。

    阿爾豐斯只微微一笑,自己這個醜人是做定了,這個武士是來刺殺要員的刺客,自己只不過斷了他一條腿,總比死於亂槍之下好上百倍吧?他不但不知感激,反而懷恨在心,這種氣量和胸襟也太過狹窄了,這種朋友交不交也沒所謂。

    北條義英撿起一把武士刀,支撐著身體,一歪一拐的離開了阿迪爾的軍營。

    埃馬米法和身邊的兩個祭司交待了兩句之後,向阿爾豐斯點了點頭,以示謝意,隨後轉身匆忙的離去了,想來會議還沒有開完,他一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現在阿迪爾身邊有阿爾豐斯在看著,他完全可以放下心來。

    屍體和帳篷的殘肢在分鐘內被收拾得一乾二淨,空間鎖的魔法效果雖然仍然存在,但本身並不能造成任何傷害,加在上面地反彈魔法已經被祭司們解除了,這並不是什麼強大的魔法,只不過是使用卷軸施放出來的法術,因為士兵們在邊緣處發現了一張燒成焦炭的羊皮紙。

    阿迪爾帶著阿爾豐斯來到另外一個帳篷,主帳已經交給大祭司使用,宗教之間的秘密除了薩拉丁之外連他也無法接觸,雖然發生了暗殺事件,無論身在什麼地方都算不上安全,但也只能加大檢查的力度而已。

    將軍,您這一手做的可是漂亮之極,既激勵了士氣,又可以找出一條跟蹤的線索,放了受傷的狼,他怎麼著也會去找同伴吧?阿爾豐斯微笑著面向阿迪爾,他並不在乎暫承擔一下侍衛的阿爾豐斯作。

    三個刺客中已經死了兩個,再死一個,真相就被永遠的掩蓋起來了。阿迪爾果然沒讓阿爾豐斯失望,反倒還利用這個機會在屬下面前作了一把秀。

    可能是受某些叛軍僱傭的商隊護衛,也可能是阿爾豐斯薩辛的人幹的好事。但無論是誰,意義都不會太大,將軍相信您也知道,在斯林姆世界中希望我們死的人比十字軍還要多。阿迪爾輕輕啜了一口熱茶,兩個將軍雖然在稱呼上都一樣,但其中包含的意義卻絕對不同,一個只是小小的軍團將軍,另一個則是指揮高度幾十萬人馬的統帥。

    事實確實如阿迪爾所說,十字軍的將領都把薩拉丁視為自己的最大對手,希望能通過戰場上的較量為自己頭上頂著的光環再增加一份榮譽,但他們卻很少使用這種暗殺手段,那些叛亂軍和爆動份子卻不管這些,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薩拉丁家族整個剷除,才能恢復往日的地位。

    阿爾豐斯本來以為薩拉丁接受合約是很自然的事,但現在看來卻十分棘手了,從政治軍事上看,這都是一種十分明智的選擇,但在宗教方面就不一樣了,內戰的方雙都是斯林姆的信徒,對於祭司來說都是神的子民。而十字軍則是進行軍事侵略的異教徒,性質明顯不一樣,所以才會暴發出現在這樣激烈的宗教事務紛爭,為聖戰而死是無比光榮的事情,但死在同胞手上或屠殺同胞,這種事情說出去都會被人恥笑的。

    兩人稍做交談之後都相對無言,所想的全是大祭司們爭論的結果。

    那把刀是這場事件的唯一紀念品,阿爾豐斯一直帶在了身邊。阿迪爾則恢復處理日常事務,吃喝休息都在帳篷裡渡過。

    直到深夜,埃馬米法都沒有再出現,黎明前的一刻,這老傢伙才以讓以意料之外的極快速度衝進來。

    五分鐘前最後一個大祭司才投票贊成這個合約,以三比二的結果勝出,薩拉丁雖然貴為君主,對這種宗教事務卻沒有決定權,只能作為咨詢的參謀人員出席會議,他一直在反對將戰爭升級擴大,因為他認為自己的使命就是保護廣大人民,而不是把他們拖入地獄受盡痛苦的煎熬。

    阿爾豐斯終於鬆了一口氣,既然協議已經達成,自己也可以安心動身返回塔隆了,蘭希自然會用很巧妙的方法避開教廷的耳目,將這個消息傳到奧古斯都耳中,奧古斯都只要和薩拉丁一牽上線,當然會清楚要怎麼處理雙方的關係了。

    現在唯一還有心思在東方爭奪榮譽的,就只剩下還在海上磨蹭的獅心王了。

    什麼?先等一等,埃馬米法一聽到阿爾豐斯馬上要走,向這個年輕人搖了搖頭,我們還得花上幾天的時間才能把聯絡人員的名單和暗號編排整理出來,而且,陛下下還想親自和你見上一面。

    阿爾豐斯心中猛然一跳,雖然他已經達到一種對世事絕不介懷的心境,但還是為未能和這個君主謀面而略覺遺憾,人員、暗號的事只要待上一兩天就能夠整理出來,想不到這個會面的要求竟然是由薩拉丁親口提出來的。

    我馬上安排待衛帶你過去,大哥就在距離這裡南面三百多里的地方,如果不怕顛簸勞碌,頻頻換馬,只要一天時間就能抵達,你有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盡量滿足,不過恐怕以我們的條件是幫不上什麼忙了。阿迪爾長長吐出一口氣,用力在阿爾豐斯肩膀上拍了拍,他也知道阿爾豐斯冒了極大的風險過來,如果被教廷發現,他那個軍團中的所有人很有可有會被全部送上絞架。

    將軍,謝謝你的好意,只要雙方能夠免於戰爭,對大家都是一件好事,阿爾豐斯口中雖然這麼說,但他卻想到了凱瑟琳,雙方的人民免受戰火的摧殘是她的唯一願望,就算自己的本意並是不是為了她,現在也間接實現了這個聖武士最初的願望,誰都想不到這件異想天開的事情竟然會變成了現實,這也算是自己對她的一種回報吧。

    如果叛軍和教廷能夠像你這樣想,那麼多英勇的戰士就不會白白的在戰場上捐軀送命脈。阿迪爾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遇刺之後他已經沒日沒夜的阿爾豐斯作了一整天,只有這個時間段才會安靜的休息一會。像他這種一做起事來就不知疲倦的阿爾豐斯作狂,除了三十七軍團裡那個執著的聖武士,阿爾豐斯還真沒到過幾個。

    見阿迪爾這份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個月碰上十來次刺殺的傳說極可能是真的,只有習慣在這種驚險和忙碌中生活的人才會對這種事情毫不介懷,看來,每一個當權者都有著不同的心理,奧古斯都是全心全意致力於國家和領土的統一,教皇是為了成為神而不懈奮鬥,薩拉丁和阿迪爾是為了廣大平民的安泰,他們都在為了不同的目標在而共同的戰場上相互戰鬥著。

    我呢?阿爾豐斯不由得想到自己的未來,我究竟為什麼而戰??

    不論是神還是人,都向著一個固定的目標不斷求進,他總覺得自己就像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不斷在一個戰爭的漩渦中穿梭記錄下每一件事情,最後化成親身的體會,雖然每次自己都會參與其中,但最後,卻只能淪為一個被動的旁觀者。

    這個世界真的不適合我吧,或者,是我根本就不適合存在於這個世界?阿爾豐斯不禁區有點性質索然,這是他第二次有這種感覺,第一次的時候他曾經想了結自己的生命,但現在卻沒有了那種死亡的想法,因為這個空間不只存在著主物質面,還有很大的空間任由他去開拓和尋找。終有一日,他確信自己會找到一個生命的最終目標,而且會朝著這條路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莫妮卡留在阿迪爾的軍營等著和她的商隊會合,兩上侍衛帶著阿爾豐斯一路南行,兩人互道再見後再次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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