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傳來呱呱的叫聲,聲音很輕,卻足以讓小艇裡的人聽見,瘟疫在阿爾豐斯他們進入帳篷之後一直在半空盤旋,龍族的優勢在空中才能充分體現,它收起雙翼,像只鷹一樣穩穩落在阿爾豐斯肩膀頭,又叫又跳,好像看到了很有趣的東西。」小傢伙,看到了什麼?」布蘭克划著船,將頭轉向瘟疫。
一條來回搖晃的小尾巴代替了它的回答,小黑龍展開肉翼低垂腳邊,口中不停的亂叫,看起來簡直是一個肉團做的圓球。
「一匹馬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韋伯又好氣又好笑,他以為瘟疫看到了一匹比較健壯的駿馬。
瘟疫的小腦袋搖得像個撥鼓,它並不贊同韋伯的話。
「不對,它不是沒有見過馬,那副樣子,好像看到了前所未見的生物」,阿爾豐斯看著那條左右擺動的尾巴,心中隱約捕捉到了一點跡象,「那種東西是不是有著粗大的長鼻子?耳朵大得像把巨扇?」他雙手放到耳上搖了搖,裝出扇的形狀。
瘟疫不停的點著頭,對阿爾豐斯的問題表示肯定。
「他們擁有戰象部隊!」凱文呻吟了一聲,這種生物以前在兩軍對壘中經常被用做衝垮對方陣線的強大攻擊武器。
野生象的交易在月之心很常見,阿爾豐斯經常看到有商人在交易這種動物,在塔隆沙漠南邊的草原區野象們成群結隊的進行活動,就算是獅豹也不敢靠近它們,不過它們龐大的身體卻是巨型掠食類動物的最佳目標,在古代的戰爭中它們的身影經常出現在戰場上。
「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在這個地區出現有戰象兵並不出奇,它們很怕火,幾輪火箭足以讓它們四散奔逃。」布蘭克對歷史的知識涉及很多,並沒有多驚訝。「古奧馬帝國經常和擁有戰象部隊的部落交戰,他們的記載上將破解這種特殊部隊的方法寫得清清楚楚。」
「那種方法早就被歷史塵封了,現在早已有一種新的辦法來訓練這種智力低下的動物,從它們剛出生的時候就將眼睛刺瞎,失去視覺的時候這些戰象們只聽從訓獸員的指揮,它們看不到閃電或者火這些讓所有野生動物驚慌失措的自然景象」,凱文慢悠悠地說道,「這些寶貝們從小到大只接受抗火和噪音訓練,就算踏上火種也不知道害怕。
「用什麼辦法對付它們?」韋伯哈了一聲,幾十頭瞎了眼的大象向陣地衝過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阿爾豐斯以前曾經過看過大型賣藝人團體從小訓練的獅虎。這些動物對火焰並不會像野生的同類那樣畏懼,想不到這種習慣對於戰象同樣適用,他看著海水陷入了沉思,這次行動說不上成功和失敗,只是又增加了一種變數。
「不知道」,凱文將手裡的木槳抬起,又讓它落回水中,「我只聽說過有這種戰象部隊,但在實際的接觸中還沒有類似的戰鬥報告。」
「剛才那些蛇魔在戰鬥時根本就沒出盡全力」,冷山突然無頭無腦的插了一句話。「不知道它們心裡有什麼想法。」
「看得出來。」阿爾豐斯輕鬆的回答,「當時我也沒盡全力,被摔下的時候它們手上還握著武器,完全可以進行還擊,我有種感覺,它們所訂的協議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無論是十字軍的那一個將領出現在眼前,這些惡魔都會毫不猶豫地和對方簽訂這種契約。」
「管它們打什麼主意,要是想和我們爭奪唯一的原力,它們來多少人就死多少,除非巴洛魔族親自出馬才會讓事情變得有點棘手。」冷山的話低沉而鎮靜,無論什麼也阻擋不了他揭開沙漠秘密的決心。
「說到惡魔,我突然想起了這一帶有個很古老而且充滿誘惑的傳說,傳說中的主角可以號令群魔」,布蘭克神秘的一笑,「而且在傳說主角的寶藏中埋藏著數不清的財富寶物,不知道蛇魔是不是也和獵奇者一樣在打這個寶藏的注意。」
冷山一拍大腿,「我先前怎麼就沒想到這點。不錯,所羅門王的印封!七十二個魔之主君,其中肯定有不少是來自無底深淵的前輩人物,蛇魔部族可能是想在這片地區尋找關於這個寶藏的傳言,我們的推測可能一直都想歪了。」
「所羅門王?他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東征沒他的份?」阿爾豐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好像現在也沒多少人提及這位君王。在月之心的時候他只知道十字軍和教廷,在沒到達西方大陸之前他甚至以為整塊西方大陸就是同屬於教廷的管轄內,可真正來到以後,卻發現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教皇只是作為西方世界的最高精神領袖,但教廷卻不能干涉每一個國家地內政。
「所羅門是距今兩千多年前伊澤瑞列國的一個君王,這個國家的人信奉的是猶他教,那個摩西就是猶他教的神之使徒,說起來和杜基教、斯蘭姆教都有極為深厚的淵源,這個教派的聖城也是傑魯薩林姆,在他們的時代裡就是伊澤瑞列王國的都城,」布蘭克向阿爾豐斯簡單扼要的說了一下,「傳說所羅門是黑魔法的鼻祖,他擁有指揮惡魔、魔鬼以及亡靈的能力,戴在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就是用來號令七十二魔君的信物,可惜這些神秘的寶物隨著他的死亡而不知所蹤,很多人都耗盡畢生的精力在聖城附近尋找遺跡,意圖重新獲得這種堪和神力媲美的力量。」
阿爾豐斯愣了一會,想不到會出現這麼一個誘人的傳說,要是能統,領這三族,確實比成為人類的君王風光多了。他不禁笑了一下,兩千多年前,那不是和塔隆歷差不多的紀元嗎?黑魔法的始祖……同為掌握負能量的人,所羅門和塔隆的巫王們有什麼關係?他不禁將兩者之間的關係聯想到一起,好奇的對著冷山和布蘭克問道:「七十二魔君?都是些什麼人物?」
「魔君們全都是最為人類所厭惡的那三個種族中的貴族,所羅門在他們的頸中用自己的戒指打上標記,並將每一個貴族的名字刻在一根石柱上。作為標記,這樣的柱子總共有七十二根。可直到現在,還沒聽說過有人能發現這些神秘的石柱。」凱文興奮的搓了搓手,「我們工會中在斯林姆統治地區中的很多情報人員就是從這些探寶者中招募過來的,我們提供給探險必需的資金和裝備,他們以相應價值的情報作為回報。如果不是東征導致兩個世界戰火連天,恐怕連我自己都將會花幾年時間在這上面,這個傳說實在太有誘惑力了。」他說著隨即神色黯然,戰爭讓很多人的夢想都中斷了。
凱文的話讓布蘭克大點其頭,他們的理想都是大同小異,一個是想探索未知,一個是鍾情於自然景物,內心深處對對十字軍發動的聖戰並沒有多少好感。
「一定會有機會讓你們夢想成真的。」阿爾豐斯笑看著他們。
不是他們,就連韋伯、冷山對東征的興趣也不見得有多大,一個巴不得戰爭馬上結束回到家裡和妻兒共聚天倫,一個卻是心如火燎地想打倒巫王,阿爾豐斯自己又何嘗不是覺得東征只是杜基高層們的一種冒險?
他們一邊談論著,一邊沐浴著滿天星斗返回船上。
所有登陸物資都已經準備完畢,只是在這個地方登陸太過危險。阿爾豐斯命令先遣船隊一路沿岸南下,尋找有利的地形進行登陸。按照凱文提供的詳細地圖,在南邊有三個地區適合小規模部隊登陸,這是守軍力量最為薄弱的地帶,在短時間內無論是阿克鎮還是聖城的防衛軍都來不及作出響應,只要一個魔法時,五百匹戰馬就能上岸。
先遣船隊早就被阿爾豐斯限令***管制,看到夜漁船上的***就遠遠繞開,並不想對這些船進行毀滅打擊,反正船隊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也無所謂再保不保守機密。
「掃蕩,你知道所羅門的寶藏嗎?」阿爾豐斯站在船頭,看著左手邊是青黑色的海岸,探險者不知道這個寶藏的事,可能這個周遊世界的大盜會知道一點。
他身後所有的人都到齊了,按照計劃會在今晚進行登陸行動,誰也不能放心入睡。只要阿爾豐斯手指一點,五百匹快馬就得涉灘強渡。能在空中自由飛行的瘟疫成為各個船隊的聯絡員,必要時就將阿爾豐斯的命令傳達到艦長手上。
「我手下的衛隊曾經在聖城的東北角落發現一條秘道,從城內通到城郊的一座小山,看上去很像是王公貴族們建來逃生所用。不過秘道下面另有機關暗道,亡靈們連下面第一重暗門都碰不到。一到達某個區域整個亡靈就會完全消散,我只知道秘道下面有三條暗道,但是通往什麼地方,有什麼東西完全掌握不了。」掃蕩語帶不忿,顯然它雖然知道這條道中之道,但損失卻不輕,「那個傢伙一定在秘道裡面設置了防止虛體生物進入的裝置或者咒文。
「難道沒有盜墓賊或其他人發現?」阿爾豐斯想起以前自己在沙漠中曾經幹過的事情。
「可能到現在還沒人發現吧,那些亡靈是透過土層進到地下,當時秘道還是封閉著的,不過那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對那個寶藏感興趣?或者你能發掘出來也說不定,其實我對那個大名鼎鼎的君主在他的寶藏裡藏了些什麼東西也很好奇,我的名單上有關這個寶藏的收藏到目前為止還是零。」掃蕩大大咧咧告訴阿爾豐斯,它存在的年月太過古老,根本不將時間當成一回事。
兩百多年?阿爾豐斯頭腦一陣發昏,和這些老古董們打交道還真要承受一定的壓力,幾十年時間山都可以鑿平了,誰知道那裡現在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環境?恐怕都被挖得個滿目瘡痍了吧。不過在掃蕩的話裡也聽出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所羅門寶藏的物品流傳到市面,以掃蕩獵奇的心理,明爭暗搶也要把這些東西拿到手,可是它的收藏裡這個項目單上還一直保持著零記錄。
「在想什麼?我聽凱文他們說了,寶藏的事情暫時當成一個美麗的神話吧,像傳說中的漁夫,三網之後才能獲得那個被所羅門封印魔鬼的瓶子,現在著急也起不到多少作用。」蘭希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安慰著阿爾豐斯,對這個寶藏廢寢忘食的大有人在,得不到手的東西就暫時當成縹緲的神話也不是件壞事。
「以你的好奇心,難道不想進去看過究竟?」阿爾豐斯回頭笑問,伸手抱住蘭希的肩膀,「我倒希望能撞上那個瓶子,要是裡面有魔鬼或者惡魔。就能知道這個傳說是否屬實了,不知道它會不會經受得起人類的酷刑?」
「就算人類的懲罰對它起不了作用,我也有辦法讓它開口。」碎殼狂笑著接口,「對付魔鬼我可是最拿手的了,巴托地獄裡的傢伙們對我可是敬畏有加。」
這幫傢伙還真是神鬼不畏,阿爾豐斯不由得苦笑起來,就算自己不打這個寶藏的主意,他們也不會錯過這種大好時機,要是掃蕩將秘道的秘密透露給卡爾他們,難保他們不將聖城挖個底面朝天。
「瘟疫,這兩張紙條麻煩你幫我送給運載馬匹的那兩個艦長。」紙條上說明十分鐘後運馬船和三艘幽靈船同時轉帆,這次登陸的只有五艘船隻上的五百十字弓騎兵,瘟疫拍著翅膀迅速離去。
這支騷擾部隊將由阿爾豐斯直接指揮,為節約時間,登陸時不需要舷板之類的小艇,馬匹和士兵全部涉水搶渡,為防止馬匹受到驚擾而離隊,布蘭克也一同登陸。
「你能肯定這個灘頭沒有埋伏?」蘭希的語氣十分柔和,眼睛瞥向那個海灘,雖然上面的情況一點都看不清楚,但她還是有點擔心。要是一支快速輕裝部隊一直和阿爾豐斯的船隊同速而行,在發現船隊有登陸跡象的時候後退一兩里,等十字軍靠近海灘至兩三百碼的時候再突然衝出,正在涉水中的人絕對無法像在陸地上那樣靈活的進行躲閃。
「我一點都不肯定」,阿爾豐斯並不知道海岸的情況,蘭希的設想很有可能變成事實,岸上埋伏著上萬人的斯林姆部隊,只等十字軍一下船就萬箭齊發,在海灘上全殲這支部隊,「在下海之前瘟疫會到岸上進行偵察,在它回來之前我不會發出任何命令。」
要覺察不到馬蹄聲並不困難,斯林姆的騎兵都是輕騎兵,不會像重騎兵那樣發出雷鳴般的奔騰,只要將馬蹄用碎布和乾草包裹好,傳出來的聲音是微乎其微的,而且海灘上不同於結實的陸地,無法將耳朵貼到地面來感覺大批士兵在移動時發出的強烈震動,如果不是強攻,先遣隊只是和盯緊目標地守衛軍打疲勞戰,看誰更能從不斷的移動變換中最先反應過來,抓住有利於自己的戰機。
幾分鐘後,五艘船脫離航向,轉帆向東迤邐而行。
所有登陸的士兵都緊張起來,他們可能是第一批登陸到斯林姆控制區內的十字軍,即使從登陸地點到沙灘只有短短一里的路程,卻有可能成為人生中最後的一里路。
船離海灘兩里多就不再前進,這是所能到達的最大距離,細沙對船體的破壞力雖然不如堅硬的岩石,但只要擱淺連動都別想動,只能等待下一次漲潮的機會才能脫離無助的困境。
阿爾豐斯耐心的等待著海岸的報告狀況,瘟疫在半個魔發時前已經起飛,偵察和搜索的範圍要達到方圓十里,只要確定沒有危險它才會飛回來報告。
三艘幽靈船之間永遠保持著五碼的距離,運馬船卻不敢進行這種高危動作,船與船之間都在二十碼的距離,以保持掉頭時的靈活性。
「副團長,卡爾和阿曼奇先生發現岸上出現異常情況。」卡爾船上的一個士兵跑到船邊,急急忙忙的說道,他的聲音傳不到岸上,但足以讓阿爾豐斯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