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廳出來我和火柴都沒怎麼說話,可能是剛剛的談話太過於沉重,或者傍晚的氣氛太過於寧靜,我走在上海乾淨的街道上看著夕陽塗滿了大街,覺得像奶油塗在麵包上,特溫馨。
當我和火柴溜躂到百盛門口的時候,我突然看到百盛門口站了個我熟悉的人,姚姍姍!我當時感覺特不真實,好像我一回憶完那些人然後那些人就出現了一樣。當時我愣在路邊,火柴踢我,她說你丫中邪了?我搖搖頭,特平靜地說,我看見姚姍姍了。火柴也挺吃驚的,她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我說,穿白衣服那個。
結果火柴立馬開始叫,她說,不會吧,不是說是一鼠王長得特妖孽嗎,怎麼感覺跟蛤蟆似的?你看那一口牙,**,裡三層外三層,收割機啊!
我一聽有點蒙,再怎麼說姚姍姍也是挺漂亮的呀,怎麼成一蛤蟆了?
我順著火柴望過去,原來她以為我說的是門口穿著白制服宣傳產品那個女的。
不過正當我要指給火柴看的時候,我發現連我自己都找不到姚姍姍了,我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我打開門,然後差點兒直接摔進去,我看見陸敘和陳伯伯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彼此都很端莊,跟國家元首見面一樣。怕什麼來什麼,怕什麼來什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我當時的感覺是萬念俱灰,腦海裡立馬浮現出我媽從北京衝到上海來掐我的場景,嚇得我直哆嗦。我什麼都不奢望了,我只奢望陸敘開門接待陳伯伯的時候穿著衣服,我就阿彌陀佛了。
不過我馬上鎮定了,我發現我這人和火柴那種人有本質的區別,就是我比較鎮定,善於用馬克思列寧主義分析問題,我在想只要我不承認我和陸敘是同居,陳伯伯絕對拿我沒辦法,陸敘再笨也不會去承認我和他是同居關係。想到這裡我鎮定了。走過去一張臉笑得跟花似的。
陳伯伯,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啊,你看我都不在家裡。哥,還不給陳伯伯倒杯水來。
我看了看陸敘的表情,他正喝水,一口水含在嘴裡都嚥不下去,表情跟吞了只蒼蠅似的。我也不管了,我要先解除警報再說,我也不管噁心了,一口一個哥叫得特歡暢。
我說陳伯伯,還沒給您介紹呢,這是我表哥,他剛從北京過來看我,我媽老不放心我,就叫我哥過來看看,您說我多大歲數人了,還不放心,我媽那人,真是,哈哈哈哈哈……
我覺得我笑得都快抽筋了,不過沒辦法,我還是得跟那兒裝大頭蒜。
我看陳伯伯臉色沒剛才那麼嚴肅了,笑瞇瞇地問我,是嗎?呵呵。那是你媽擔心你,怕你在上海不聽話。我也先走了。
送走了陳伯伯,我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關上門我對陸敘說,不是叫你別開門的嗎?今天幸好我聰明,不然我肯定歇菜了。
陸敘望著我,表情挺同情我的,他說,林嵐我告訴你一件事情,說了你可不要哭。
我有點兒摸不著頭腦,我說你說吧,我堅強著呢。
陸敘說,你沒看出陳伯伯表情有點兒不對嗎?
經過他一提醒我也覺得好像陳伯伯臉色不是很正常,剛才也沒注意。不過我覺得我的話沒什麼漏洞啊。我問陸敘,怎麼回事?
陸敘說,你的這個陳伯伯是我最近一個月都在合作的客戶,今天來找我談生意,我以為他不認識你,就直接叫他來這兒了,結果他告訴我這是他的房子……剛你進來,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不過你動作實在太快了,一進來就叫我哥,還硬要說我是剛從北京來的。
我聽了陸敘的話都想哭,我怎麼這麼背啊。
我想,這下肯定死了,我媽估計得從北京追來把我領回去,思想教育是免不了了。我估計還有經濟上的壓力。至少三個月不給我銀子花。
我揮揮手,挺悲壯的,我說算了,我去睡覺了,反正也是死。
我正上樓,陸敘在樓下叫我,他說,我還想跟你說件事情,說了你也不要哭。
我心裡想今天是不是見鬼了,你到底要說多少事情,還要不要我活啊。不過我想估計沒比這事兒更悲壯的了,於是我就說你說吧,反正都死,再鞭一下屍我也無所謂了。
於是陸敘就說了,我聽了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說實話我倒真希望我滾下來,最好能把我摔歇菜了,直接摔醫院去,清淨!人要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穿道袍都撞鬼!
陸敘說的是,今天我接了個電話,是聞婧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