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優美的曲子最後一個音符消失了,和仁純子和花田美黛子同時停了下來,燭影之中,形成朦朧的視覺效果,無比惑人。而武夜田雄龐大的身軀卻是一動不動,和仁純子秀眉微皺,正要開口說話,木雲落洒然的身影卻出現在她的身側,毫無徵兆。
「純子小姐,美黛子小姐,我們走吧,我先把你們送出去。」木雲落傳音道,說完後,不由分說,將和仁純子負於身後,接著抱著花田美黛子的嬌軀。
花田美黛子的嬌軀一震,正要掙扎而下,木雲落卻再次傳音,低歎道:「要想平安走出京南,就不要反抗,既然你們已經是雪麗的貼身丫環,便也是我的貼身丫環了,所以這日後的相處,免不了身體的接觸,就讓這一次成為我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吧。」
和仁純子纖細的雙臂抱在他的脖子間,雙腿纏在他的腰間,聞言傳來一聲幽歎,那呼吸聲噴在木雲落的後頸上,一股熱熱的感觸流過他的心頭,懷中的花田美黛子也放開懷抱,原本僵硬的身子變得柔軟起來,任由他抱起,這具柔軟的身子雖然輕盈,皮膚卻傳來一種熱力,彈性驚人,那不算隆挺的臀部也別有風情,令木雲落不由自主的輕輕捏了一下,這讓懷中的嬌軀再一動,卻忍者沒有說話。接著木雲落的身形掠過窗戶,身影若流星般劃過,消失在秀柳藝館之中,以他的功力,所有的動作就連樓頂的酒拓貴子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兩輛馬車停在秀敵柳藝館旁邊客棧的門外,雷猛和神谷夜相分別執鞭坐於車轅上,夜無月、冷雪飛、龍淵雪麗和上官紅顏分坐在兩側馬車之中。當木雲落的身影停立在馬車一側時,夜無月悄然揚起車簾,自是感應到了木雲落的氣息。
將二女送至上官紅顏和龍淵雪麗二人的車內,木雲落將逆龍槍也放於車上,淡淡道:「你們先行一步,我回去拖一段時間,待你們出城之後,我自會追上。」此時如果被鬼索斬馬發現異常,那麼馬車就沒有希望出城了,所以他不得不回去應付一下。
看著木雲落的身影隱於黑暗之中,夜無月終是讓雷猛和神谷夜相開始行動,馬車壓在積雪之上,向著城門的方向駛去,安靜的街道上多了幾分車輪低低的滾動音。
木雲落回至武夜田雄的房內,他的心神早已感觸到在房頂之上有一人的氣息,那人給他的感覺甚至比鬼索斬馬更勝一籌,而且在秀柳藝館的周圍,隱藏的一千士兵,無一人能逃過他的心神感觸,這種陣勢,看似安全,實則卻是沒有任何機會攔住宗師級的高手,到不如令武夜田雄直接處於幾人的眼皮底下,反倒更是安全。
盤坐於和仁純子的古琴之前,木雲落搖頭而笑,雙手連動,一曲纏綿的曲風淡淡散出。大道相通,天理輪迴,他的琴藝自從他踏入悟通天地至理的那一刻,就已是如武學修為般同樣驚人,世間的任何事,並非只有武學一途才可以感悟天地至理,凡是具有靈台道心,俱可在巔峰時以技入道,所以這琴藝亦是傳達出一種世間感悟。
這曲木雲落隨意彈出的曲子,傳遞出一股勃勃生機,仿若在冬日中突然綻出的一朵梅花,那正是他聽過和仁純子的燕南歸之後,心生感應。曲子悠揚傳開,坐於馬車內的幾女竟然也聽到了,和仁純子嬌容微動,美目中展出一股訝然之氣,喃喃道:「原來琴藝也可以達到這等境地,真沒想到木帝君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龍淵雪麗微微一笑,俯在和仁純子耳邊,低低道:「帝君這般的男子,天下本就少有,純子妹妹若想多瞭解,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日日相處。」
和仁純子垂下嬌首,臉色微紅,花田美黛子亦是沉靜至極,側耳傾聽,臉上的冰冷之意漸漸化開,這個男子雖然和她之間並不相熟相知,但卻給她一種坦然的感觸,向來冷若冰霜的她,從來不會對男人假以辭色,那只是因為她遇到過的男人都不夠精彩。
木雲落的琴音蘊含著木屬真氣,追蹤著馬車的步伐,漸漸跨出了京南城。此時,房間的窗戶卻被撞開,一道嬌小的身形顯身出來,站於木雲落的身側,凌厲的殺氣散開,那一頭青絲散開,一垂至地,隨勢而動,接著一聲厲斥,用東瀛語道:「你究竟是誰?」
琴音即止。這句東瀛語木雲落自然是明白的,微笑中,他抱起地上的古琴,那是和仁純子最喜歡的東西,自是不能拋下。木門亦是在此刻被震得粉碎,鬼索斬馬的右手握緊手中的斬馬刀,殺氣驚天,鎖定在木雲落的身上。
「在下來自中原,黑水帝君木雲落。」木雲落想了想,還是用中原話回應道,冷風吹進房內,燭影搖動,武夜田雄的身體受到鬼索斬馬和酒拓貴子散出的氣勢所擊,向前傾倒,以頭觸地,龐大的身體形成一種極其誇張的形狀。
「武夜大人座下酒拓貴子,鬼索斬馬在此,是你殺了武夜大人?」酒拓貴子的心中一寒,武夜田雄現在的模樣,顯然是已經生機全無,但二人卻並沒有馬上去查看他的情況,只是因為他們感受到了木雲落的強悍,那是他們絕不能分心處理的事情。
木雲落看著身前一如孩童般的女子,眼神內掠過一抹讚賞,這個女子的中原語講的竟是不錯,東瀛之行,給了他太多的驚喜。微歎中,他淡淡問道:「原來是酒拓貴子小姐,只是在下什麼時候出現了異常情況,竟然被小姐察覺出並非純子小姐在房內?」以他的功力,收斂氣機,酒拓貴子不可能有察覺的機會。
「這首曲風中透出的天地至理,令我動容,絕非是和仁純子所能達至的境界,而且更有一股洒然豪邁之氣,當是男子所奏,武夜大人也沒有這種能力。只可惜我一時之間受到琴音感染,沒有及時發現異常,至此刻才醒悟過來。」酒拓貴子低低道,那頭散落的青絲與她的身高差不多長,此時如利箭般飄起,鎖定在木雲落的身上。
木雲落點頭,身形仍是洒然而立,再要開口說話,鬼索斬馬卻是揮拳而上,直擊他的後背,氣勢滾滾,天生神力的他斬殺敵人的方式向來是這般的勇猛。
「就讓我試試你的力量吧。」木雲落一聲狂喝,身體自然的面對鬼索斬馬,在時間上無任何的差別,這甚至給酒拓貴子形成一種錯覺,仿若木雲落本來就不是面對她的,而是直接面對鬼索斬馬。接著木雲落也是洒然出拳,卻也是純以肉體的力量相擊,並沒有以真氣相抗,迎向鬼索斬馬在空中不停飄忽的鐵拳,那種力量足以裂開時空。
鬼索斬馬的鐵拳與木雲落的拳頭硬生生的撞在一起,二人間的真氣並沒有散開,而是凝聚成一點,只是以力量相抗於對方的拳體之上,一聲震響之後,二人的身體分開,木雲落的身體晃了晃,而鬼索斬馬的身體卻退開一步。「不錯,單從力量上來看,你已經有與我接近的資本,不過殺人的技巧,你卻是差上太遠,而且真氣也不足以應付我,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戰鬥都是以力量為根本的,你再試試我這一下。」木雲落的手臂至現在還感覺到一點的麻痺,但五行真氣騰然而出,那種感覺即消。這人的力量甚至有比肩地無天和地無法兄弟的資格,更是勝過了雷猛一絲,當然那只是單以力量論。
木雲落的大袖輕甩,真氣蓬勃展出,捲向身前的鬼索斬馬,那種驚天氣勢在房內傳開。酒拓貴子心中掠過一抹駭然之意,身形閃動,長髮捲動,仿若在無限的延長,竟然將她嬌小的身軀全部裹住,接著再捲向木雲落,就連護體真氣也阻不住長髮的破動。
鬼索斬馬手中的斬馬刀揮起,橫掃而過,湧起千斤重力。木雲落心中暗歎,酒拓貴子的攻擊顯然已是超出了武學的範疇,這無限延展的長髮,令他匪夷所思,而且原本柔軟的長髮竟然變得如針芒般鋒銳,這或許就是東瀛忍術的奧秘所在。
不過木雲落沒有半分的緊張,左手的大袖撞在了斬馬刀的刀鋒之上,同時他的左手也拔出鳳血劍,頭也未回,就那樣回手斬向那三千青絲,一股火勢砰然而起,纏繞在鳳血劍的劍體四周,房間內的燭光一時暗淡下來。
砰然巨響中,斬馬刀受到巨力所擊,反彈而回,硬生生的斬在房間的牆體之上,那道木牆應聲而碎,化為滿地的木屑,鬼索斬馬的右手上儘是裂痕,絲絲的鮮血逸出,這一擊令他的右臂竟再揮不動這斬馬刀了。
鳳血劍的劍芒籠罩著酒拓貴子,她的青絲卻是與鳳血劍互較,傳來錚然聲響,雖然在這柄神劍的火勢中,青絲漸漸灼成灰燼,但那青絲仿若無窮無盡,無始無終,不斷的要突破鳳血劍布成的劍勢,那種漫無邊際的攻擊令人眼花繚亂。
木雲落一聲長笑,身體向前邁出一步,左手自袖口中探出,點向鬼索斬馬,他的身形仿若跨越空間,一步即來到鬼索斬馬的身前。
鬼索斬馬臉色劇變,左手成拳,在一瞬間揮出了無數拳,火勢中散出萬千拳影,但木雲落的左手卻只是對著其中的一拳,輕輕一點,然後回身而退,面對酒拓貴子。鬼索斬馬一聲悶哼,左臂無力垂下,一股真氣趁勢破入他的體內,令他的身體再退一步,已是退出房間,接著直接坐於走道之中,失去了再戰之力。
酒拓貴子包在自己身上的青絲散開,復又露出嬌弱的身體,她的臉容微微蒼白,眼神灼灼盯在木雲落的身上,頭髮再次散開,整間房間內儘是被這散著髮香的青絲充斥,木雲落也被包容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