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之武俠 秋之卷 第四十四章 奼女分支
    「揚州城府,在下木雲落,這煙雨繁華的秦淮之地,怎會滋生出你這種人來。唉,春綠既然來了,不如就移步進來吧,我也想聽一聽你樂曲的神髓,只是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機會。」木雲落對著身前的揚州城府淡然說來,後面一句卻是對著千春綠說的。

    「帝君有此吩咐,春綠不敢不從,若是帝君沒有出面,春綠也不會獻藝於此。」千春綠微一欠身,悠然道,面對著木雲落這樣的高手,她自是不會出言拒絕。

    千春綠移步而來,經月未見,更顯芳華,只是她的姿色比之御雷天心和莫玉真還是有一段差距。木雲落坐在椅間,莫玉真和御雷天心分站在他的身側,冷冷看著千春綠,水月無跡的女人,不值得同情。揚州城府卻主動搬來凳子,放在千春綠的身後,這些事自是不用木雲落吩咐。

    「城府大人,為何不令人把酒席重新收拾一下,讓我們再借勢飲用一番,這樣豈不美哉?」木雲落洒然道,含笑看向揚州城府,絲毫沒有把他放入眼內,這種人殺之無用,倒不如隨他去吧,況且南陽王屬下的三鐵被殺二人,他必然脫不了干係,最後的結果,尤為可知,便讓他逍遙快活一段時日吧。

    揚州城府點頭稱是,勤快的如同打雜的夥計,將原來抱成一團,躲在一邊的三名煙花女子喚了起來,將酒席撤了下去,接著又換下一桌新的飯菜,速度驚人。

    莫玉真和御雷天心分坐在木雲落的身側,而揚州城府卻只是乾巴巴的站著,一派討好的模樣。「城府大人,一起坐下吧,這種時候,就是要誠心傾聽,所以不要分心它處。」木雲落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

    「有帝君在的地方,哪有我坐下的機會,我就直接坐在旁邊就行了,請帝君不用掛懷。」揚州城府滿臉堆著笑意,但木雲落的臉色一沉,他便極是迅速的坐至廳旁的矮凳之上。官場之人,自是長於察言觀色的本領,更何況在木雲落的面前,他除了討好,再泛不起任何的反抗情緒。

    木雲落再沒有說話,向千春綠點點頭,他記得千春綠的樂器技法雖然已至一流之境,但離禪由沁和龍淵雪麗還有一段距離,但在這秦淮之地,卻也算得上技驚四座了。

    千春綠微微斂眉,坐於凳上,端坐如鐘,指尖滑過琵琶弦,樂曲流淌而出。揚州城府頓時神魂顛倒,展出一副陶醉的模樣,她的技法於上次昌涯相見時,已是大有不同,果然進境甚多,甚至在曲中充滿了一股道不盡的愁緒。

    蝶影彩雲歸,晚霞紅巾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千春綠輕唱起來,這種極致的噪音倒是令木雲落一震,原來歌藝才是她的長處,只是這如深閨怨婦般的曲子,透著一股道不盡的纏綿之意,眉宇間升起一股濃烈的失落。

    一曲終了,木雲落拿起酒盞,將酒一飲而盡,豪邁灑脫,令得御雷天心和莫玉真的眼睛一亮,又想到了床第之歡,頓時有種興奮掠過心頭,這便是這連日來夜夜笙歌,天天魚水之歡的結果,令得二女樂此不疲。

    「城府大人,這艘船已然盡破,不如趁機修整一下吧,修好後便借你這船一用,不知城府大人可有反對之意?」木雲落看向揚州城府,已下逐客之令,但這種徵用船隻的方式,揚州城府自是不會不同意。

    千春綠微一欠身,眼波流轉道:「帝君,妾身剛才所乘那艘船為逸遠樓的頂級畫舫,較之城府大人的這艘船更加實用,倒不如用我們的那艘船載帝君一程吧,這樣明晨便可起程了,不致於耽擱帝君行程。」

    揚州城府本來哭喪著的臉頓時釋然,就差上前抱著千春綠的腿,叫聲幾聲親娘了,這艘價值不菲的船若是被徵用,就斷然再無取回的可能,以黑水帝宮的勢力,他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滿,剛才在談笑間便斬殺頂尖高手的景象,還深印在他的腦海中。

    「也好,如此我們便過去吧。不過城府大人,你是聰明人,我到揚州這裡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待我回來時,一定會好好招待大人的。而且我此行漫長,盤纏也未帶許多,大人不如就此獻出一些,也算是盡一下地主之宜。」這番話說的恩威並施,自然是令揚州城府沒有任何的拒絕機會,唯有笑著點頭答應,並獻上三十萬兩銀票。這種方式,倒也是特別之極,直接從城府手中索要錢財,還這般的光明正大,令人啼笑皆非。

    接著,木雲落當前行去,莫玉真的長袖輕卷,帶動千春綠的身形,與御雷天心一起跟上。幾人的身形飄飄而起,踏入逸遠樓的主船之上,這裡的確是較之剛才的船更堅固,而且佈置得也更顯雅致。

    剛剛踏入廳間,一位老鴇模樣的人便扭著身子行來,塗抹的極為艷麗,只是細看之下,長相還算是不錯,而且徐娘半老,風韻優存,她正欲開口說話,千春綠卻先行說道:「容媽媽,這位是近日江湖中極富盛名的木帝君,現在想借我們的船一用,明晨起程,就請容媽媽告訴諸位姐妹,在帝君沒有離開前,就不要再踏足這三樓之地,明天將男人們都打發了吧,我們要北上一段時日。」

    這艘畫舫共分為三層,高大堅固,本是逸遠樓在秦淮河間攬客的招牌,內裡的裝飾仿照逸遠樓的奢華,撲面而來的即是一股女子的胭粉之氣。只是若是隨木雲落北上,這必然會失去那種日進斗金的機會,這個時間,借戰亂之時,許多世家富豪,均至南方避難,這煙花之地的秦淮,自然是至妙的去處。

    老鴇頓時色變,眉毛一豎,正欲開口制止,御雷天心卻是一聲嬌哼,一道驚雷響起,將廳間的那張圓桌震的粉碎。「帝君的命令,你不用拒絕,只管照辦就是。否則那張桌子就是你的下場。」御雷天心的臉容上登起一抹煞氣。

    「喲,武林人士就了不起了?不就是殺幾個人嗎,我這個人只認錢,大不了把我的命拿去好了,讓我跟著你們離開這裡,我可不幹,你看著辦吧,我就不信你真能把我殺了。」老鴇耍賴般嚷了起來,一副潑婦的模樣,這種地方,自然需要這樣的人。

    「就算不是在戰亂年代,殺幾個人也屬正常,剛才容媽媽可能沒看到揚州城府的下場,如果容媽媽還不想改變心意,那麼我不介意淮河中再多一具餵魚的食物。」木雲落的眼神看向老鴇,一股無法傳言的感觸泛入了她的心底,內裡帶著無比慘烈的殺氣,甚至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她的體內,她再也受不住,驚慌起來。

    「帝君不要殺我,我隨帝君離開就是。」老鴇大喊起來,驚懼著,一屁股坐到地上,那條修長的大腿,露了一截出來。

    木雲落洒然而笑,將剛才揚州城府上交的三十萬兩銀票中,取出十萬兩,遞到老鴇的手中,安慰道:「容媽媽,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這十萬兩銀票,就當是給你的補償吧,不過請容媽媽千知你的各位女兒注意一下,一切照舊,雖然沒有男人,也要像平常一樣生活下去。」

    容媽媽的心神這才微微回復一些,伸手接過銀票,畏懼的看著木雲落,這個男人時而殺氣騰然,時而又這般闊綽,令人更加的駭然,但既然有錢可拿,她的臉上馬上浮起老練世故的表情道:「多謝帝君了,我一定會好好招待帝君,不知帝君想去何處,我們明早就起程,要先補充一下食物之類的東西。」

    「容若真,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的善於偽裝,你我近五年沒見了,上次我來逸遠樓時,你還沒有這麼犀利,現在卻已是工於長謀了,這是奼女教的喜事。」莫玉真在此時卻突然開口,並順手摘下那層蒙面的黑色細紗。

    容媽媽的身體一顫,本已是轉過去的身體,再回過頭來,側面看向莫玉真。待看清她的容顏時,更是驚慌不堪,彎腰行禮道:「未知教主來此,奼女教護法左使拜見教主。」

    「容護法,我記得曾經飛鴿傳書於你,說是奼女教此後併入魔門之內,天下再沒有奼女教了,看來你仍然沒有將舊念轉變過來,現在的魔門已是真正的大一統了,而完成這百年偉業的新教主在此,你怎可越俎代皰,還不快來拜見教主。」莫玉真嬌哼道,既然是奼女教的人,對著帝君這般討價還價,實在是有損魔門教規。

    至此刻,木雲落始才明白過來,天下三大名樓中,最為有名的天下樓位於長安,幕後老闆是莫玉真,而萬花樓排於第三,身處昌涯,幕後老闆則是禪由沁,只是沒想到這排名第二的逸遠樓,竟然也是奼女教控制的產業,原來也是莫玉真所有,還好已然將莫玉真收服,否則這奼女教必然會帶來無究的麻煩。

    魔門天魔艷氣,自然是吸引男人至高無上的法門,而修習的至妙地點,也當然是在青樓之中。容媽媽聽過此言,嬌軀更是一震,再看向木雲落,終是明白眼前這英偉無匹的男人,便是江湖中如日中天的黑水帝君了,剛才後知後覺,千春綠說的木帝君,捨他還有誰敢有這種稱號,接著不由雙膝脆下,一掃先前的無賴狀,脆聲道:「奴家不知是帝君法駕,多有得罪,還請帝君責罰。」

    「容護法請起來吧,此事不必深究,你現在便去安排一下吧,我們明晨起程北上,一切事宜,在路上再與你細談。」木雲落單手扶起容若真,心中一片瞭然,有逸遠樓隨行,神不知鬼不覺的踏過戰線,將不會有任何的困難。

    容媽媽起身領命而去,旋即令人將那張被御雷天心震成碎片的桌子收拾乾淨,又換上一張桌子,幾人這才落座。只是千春綠身為水月無跡的女人,知道了這許多的事,木雲落的心中不由長思起來,如若此事傳出去,勢必對逸遠樓不利,這個奼女教的秘密分支,自然是莫玉真的另一支斂財之樹,更是在秦淮一帶的情報來源,不得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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