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動地風流記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陸一平在規定時間內把錢湊夠把眾人打發完畢後讓遲麗麗四處打聽梁小丫的消息。有舊日業務員看見梁小丫在南紅崗鎮給一具行做推銷員告訴了陸一平陸一平在南紅崗鎮找到了梁小丫。

    梁小丫以為陸一平是來追究她的責任的嚇得嘴哆嗦兩腿發抖後悔自己沒有離開慶城。梁小丫想離開慶城但還有點留戀慶城想最後知道陸一平和智慧公司如何還沒等去東城新村陸一平先找到了她。

    陸一平道「小丫別害怕我不再是你的陸老闆了是你陸大哥了。過去的事就讓它像一陣風刮過一樣吧就是把你逼死我想你也弄不出十五萬塊錢來於事無補。放心吧儘管智慧公司垮了但僥倖把窟窿都暫時堵上了。」

    陸一平拉梁小丫坐到路旁台階上道「人就這麼回事吧。我念你與哥有過快樂的時光我念此恩澤永記此情沒想追究你的責任儘管這個代價對我而言是損失慘重些但與娶了袁圓所付的代價相比什麼都太小了還有比失去馬小紅再大的事嗎?小丫以後無論給誰打工都要本本分分的不要以為比誰都能耐比誰都強過於自信往往會使美好的願望變成讓人無法承受的結果。或許你有能耐但你的老闆畢竟是老闆肯定有你無法超越的地方。給老闆打工需要權力但不是滿足權力慾而是要把老闆給你的權力使好了滿足老闆的需要。聰明人不一定精明有能耐的人不一定能當老闆。有才華不一定會經營有水平不一定做什麼都讓人滿意的。你也算是個人中之精靈氣怎麼也比袁圓強但為什麼就沒做好呢?無非你剛愎自用心態偏離軌道逞強好勝想出風頭罷了。記住這個教訓吧。我也一樣記住這個教訓如果我不過於自負和摻加一些情色感情色彩的信任怎麼會給你和袁圓留下可乘之機呢?聽陸大哥的一句良言用平和的心態給人打工你有能耐老闆會看到的也會給你個適應的位置的別在重蹈覆轍了免得將來栽更大的跟頭。」

    梁小丫低著頭不敢吱聲。

    陸一平從皮包裡掏出一千五百元錢「這是你的工資。」陸一平遞給梁小丫「拿著。」

    梁小丫聲淚俱下「陸哥我錯了是我把公司搞黃了我不要我可不敢要這我都覺喪盡天良了呢!」梁小丫真想跪下來給陸一平瞌幾個響頭方能贖盡所有罪責。

    陸一平爽朗地笑笑把錢強塞硬放到梁小丫手裡「我不是什麼善人公司已經解體何必怨天怨地。誰都不怨就怨自己我要為自己的一切行為承擔這個責任。你有什麼過錯和失誤不管是惡意的還是無意的都了了吧讓我一肩承擔吧誰讓你與哥好過一回了。杜麗娜說得對你活該上當別人怎麼沒娶袁圓呢?別人怎麼沒把公司搞黃呢?說明自己的生活態度不夠認真嚴謹自己的悟性不算高連一個袁圓都控制不了一個公認的半奸不傻的人竟然與我成家生子把我逼到如此窘境不還是說明我的大腦有毛病嗎?我還有什麼資格去責怨你呢?拿著吧如果有一天陸哥東山再起時陸哥還會重用你的。你也許不會成就個決策人才但會是個高級推銷員我還是很欣賞你的。」

    梁小丫經歷了陸一平之事後無顏在慶城混下去隻身去南方發展十五年後陸一平在南方創辦南三和公司時梁小丫成為陸一平麾下一枚重要棋子而一戰成名使南三和占穩了腳跟並且發展壯大其女嫁與初人龍。

    陸一平淒涼涼搬出四區8棟與陸堅在濱洲小四方屯租了個每月20元的一個低矮的小平房先安頓下來把陸堅以托管形式到濱洲一再叮校給予保密若有人問起就說向西去了。

    陸一平已經自身難保無力將養遲麗麗擠出二百元錢給遲麗麗「這是暫時的等我找到活就好了。虎落平陽一時困來日依舊嘯山林!」

    遲麗麗理解不了陸一平這些個話的意思只有懷著悔疚而去。沒臉回五七家子見娘親與姐姐、姐夫知陸一平在濱洲小四方屯住不忍遠去在東城新村一家飯店做後堂刷碗工。一個月200元錢確實不多但總算找個睡覺與吃飯的地方了。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半大老頭凶巴巴而苛刻見遲麗麗老實巴腳總挑三撿四罵起遲麗麗來如罵大兒小女似的遲麗麗無家可歸只好唾沫自干委曲求全。

    陸一平騎著輛破自行車在東城新村轉悠了十幾天沒找到合適的活。有幾家代理公司對陸一平極盡挖苦言之淺水養不了大魚而不留人。陸一平對跑保險不熱心乾脆不予考慮只想給人跑業務。一些公司的產品陸一平並不適應陸一平不熱心。一些公司的條件相對苛刻須交500元押金否則不予入司。陸一平對這類公司根本不予上心大多是騙子公司。一些小公司對陸一平的想法根本不予理會直接諷刺道「你這人太理想化了我們一個小單位哪敢擺那大陣勢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陸一平不死心在中介所徘徊希望找個像樣的穩靠公司施展才能不說主要是想有個較高的收入。

    陸一平始終認為自己不是掙每個月五百八百的人。收入保證了才能返回東城新村而且可以在五年內償還二十多萬的欠債。

    陸一平有意避開眾人躲到小四方屯住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錢靈、李玉珍、史俊英、冉冉及父母還有劉景洋、田雨辰、周清等都在以同情之心待之令陸一平心中難受有一種隱痛。陸一平不願接受同情般的可憐當站起來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至少不應當再拖累人。屈指可數除了劉景洋、田雨辰、周清、田英、凌花稍稍影響一點其它的人因幫助自己還債差不多都已傷筋動骨或多或少地影響正常生活。雲鵬與康娟、武與曹玉潔、易秀枝、寧東、崔德林、王福、趙達、關海心、牛喜草等本來就窮餿餿不怎麼富裕為自己還背了一身債。錢靈、李玉珍幾乎傾囊相助雖沒影響吃喝但直接影響做買賣耽誤賺大錢。史俊英、冉冉也一樣受到影響的。這些陸一平怎會不想呢?不能繼續這種現狀首先必須擺脫窘境然後殺回東城新村給大家一個驚喜不說首先在心理上獲得平衡才能為再度輝煌奠定良好的基礎。

    其實這只是陸一平的天真想法而已沒有錢的扶持想做一番事業幾乎是不可能的機會是有的但可不是想碰就碰上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陸一平口袋裡只剩下四十多塊錢了很簡單溫飽已受到了威脅。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降低求職條件先找個活幹掙點現錢再說人以食為天先填飽肚子再論別個。飢腸轆轆說再漂亮的話有再壯烈的豪言都是折磨自己的無聊之舉。

    陸一平忘不了方芳的話站在風雪當中寒即是冷針紮在手上疼即是痛口袋裡沒錢就意味著窮。來到中介所對服務員道「你給我揀個立馬來錢的活就行我不挑不撿。」

    陸一平正與中介所的人閒談爭講祁遙與李若水來到中介所求職。

    「陸大哥你還用找活?」祁遙問。

    陸一平雙手一攤「我也得吃飯吶!智慧公司死了陸一平得活著呀!」

    祁遙把陸一平找到角落裡言之有一筆帳讓遲麗麗漏掉了。「其實這事我不想計較了但是我應當讓你知道。今天碰上了我就給你叨咕叨咕。我和李若水回家後怎麼算怎麼不對這筆帳應給我和李若水提成二百多塊。」

    陸一平後期沒經手帳目根本不知道是哪筆帳祁遙李若水一再提示追根總算弄明白了。聽倆人說的有根可查分析可能是遲麗麗或梁小丫漏算了一筆帳。不管是否確實錯誤陸一平不想與兩個女人掰扯不清點頭承認。

    陸一平掏掏腰包就四十多塊錢。陸一平猶豫了一下「等兩天行嗎?」陸一平問祁遙。

    祁遙知陸一平即時窘境道「你說咋整就咋整這也不是你弄錯的。你是啥人我還不清楚嗎?二十多萬都不爭不講的不能差我這點。」

    李若水冷冷一笑道「陸一平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不會連這點錢都沒有吧?不管到啥時候你陸一平拔根汗毛都比我腰粗呃!你若是呲溜一桿子跑沒影了上哪找你去!」李若水擺出一副落井下石之態「我說的對嗎?」

    陸一平冷哼一聲道「這是定了陸一平永遠比你活得有滋有味。陸一平傲骨狂性死亦風流!閻王不欠小鬼帳。」順手摘下漢字機沖祁遙道「這裡有些服務費這機子質量很好原裝的怎麼還不賣個兩百塊錢。賣少了你倆認虧吧賣多了就當我陸一平給你倆算錯工資的賠償吧。另外一點這機子我一直關機若是一旦打開有人傳我的話請不要回話即便回話千萬不要說認識我就說撿的或買的吧。」

    陸一平欲騎車子走。祁遙有些臉熱覺自己有些落井下石之意一把拉住陸一平道「陸哥這樣吧那錢啥時有啥時給我吧。我知道這摳機是個叫方芳的女人給你的你很珍愛。我現在還不缺錢花還是你留著吧。」

    陸一平道「謝謝你的好意。方芳若是知我用這傳呼機抵帳一定會高興的。在她那裡我的所作所為總是對的。祁遙我很高興有你這句話。」

    祁遙拿著傳呼機正猶豫李若水劈手從祁遙手裡奪過傳呼機道「祁遙你會做好人是吧?我可正缺錢呢!你也別承望他再爬起來了他現在欠二十好幾萬就夠他一撲騰的了哪會有錢還你呀!」轉過身沖陸一平道「姓陸的別怪姓李的不講良心我比不了祁遙她那對大奶子就能混吃混喝當然不在乎百十塊錢了。我沒那本事我在乎這還不知虧不虧呢!快走吧混到這地步就別指望誰同情你。」

    陸一平也不多話騎車而去背後傳來李若水得意的笑聲聲。陸一平心裡不是滋味一口氣騎車到濱洲南邊的大東泡邊上靜靜地悶坐了一個下午天將擦黑才站起來瘋狂地向水泡中投了許多石子覺胸悶好了許多才忙趕到濱洲去接陸堅回家。

    陸一平與人幹了一個月扛水泥的活掙了一千多塊錢。去看遲麗麗的時候聽遲麗麗說雲鵬父過世二十多天了忙讓遲麗麗給雲鵬送去三百塊錢不讓遲麗麗說自己在哪。

    遲麗麗想了想道「如果雲鵬逼緊了我怎麼說呢?」

    陸一平一笑道「你就說我扔下錢就走了坐車奔西城區去了。」

    遲麗麗點頭。

    陸一平塞給遲麗麗一百塊錢「給你你這兩百塊錢也挺緊的鬆快鬆快。」

    遲麗麗沒說啥接過錢來笑著走了。

    一家中介公司與陸一平混熟了把陸一平介紹給一家商城庫房打更一個月能穩穩地掙五百元錢還能在白天裡去東城菜市場幫人裝車卸車一個還月能掙個七百八百的。陸一平煙不抽酒不喝三個月未買過一斤肉成天與陸堅就是饅頭、鹹菜條子就開水有時忙了買一捆大蔥一扒皮沾著大醬就著饅頭吃了。有時陸堅讒得直哭便買幾根火腿腸或快餐面或幾個水果自己從不沾一口。苦熬三個月陸一平硬是積攢四千元整讓遲麗麗按著名單給急用錢的債主身上就留二十元錢。

    一天中午陸一平回家吃飯時在濱洲路口被錢靈、李玉珍堵個正著被錢靈毫不客氣地一頓臭罵陸一平只是笑而不語。

    李玉珍拂去陸一平臉上的灰塵心疼地道「傻弟弟讓姐找得好苦!」說著眼眶中盈滿淚水「瘦了黑了但壯實了。」

    錢靈與李玉珍、史俊英得知陸一平突然失蹤在東城新村找了些日子也沒消息去陸校去找告知陸堅已非正式校受陸一平委託而且陸一平並沒告訴寄校具體哪校含含糊糊說西城區某。錢靈、李玉珍無論怎麼央求校務處就是一句「沒義務告訴你」打發倆人。為此爭吵險欲撕破臉被趕校。

    教導處主任還蠻坦誠雙手一攤道「人家求我們讓我們保密我就答應了。做人得講究點誠信吧。何況非正式我們只是出了一個證明而已證明陸堅因特殊情況而隨父親居住在此期間請當校就近解決讀書問題別拉課就行陸堅並沒費隨時可回來。說真的我們也並不知道他具體在哪校。」

    錢靈、李玉珍不再校糾纏。

    錢靈仰天道「陸一平早晚會殺回東城新村來的。」

    由校提示陸一平方向為西城區眾人誤打誤撞奔向西城區。眾人分析有可能有據可憑。陸一平有戀著五七家子的理由何況馬小紅的墓地就在小黃崗方便陸一平拜祭。雲鵬、康娟和一班兄弟均在五七家子再有一點史俊英、冉冉均在西城區西城新村住家離的不遠。冉冉將要生孩子也許陸一平真的會在西城區那一片。

    大家不擔心陸一平會怎樣他的適應能力是強的但他帶著陸堅甚至還有遲麗麗。艱辛一點是必然了可陸堅會受許多苦的從小沒受過苦冷丁過窮日子會否適應。一平父母疼孫子憂心忡忡暗替陸一平捏把汗。一平母心還寬些對兒子信任越是逆境他的博殺心思越強烈偏不服輸也相信陸一平會爬出低谷的。一平父則不同叨叨咕咕一會罵幾聲袁圓一會埋怨陸青青一會又念叨陸堅一會歎息陸一平有時還惋惜馬小紅。

    錢靈、李玉珍、史俊英等在西城區找了二十幾天沒有蹤影幾乎所有都打聽遍了沒有新來寄讀的陸堅有些洩氣便把希望寄托在傳呼機上。一天傳十數遍就是關機傳不出去。後來此機終於開機並回了話被告知在北城區喇鎮買的不讓再傳了。眾人又殺向北城區仍一無所獲陸一平如石沉大海。

    一平母勸眾人別費那時間了勞命傷財到該出來時他自然會出來的。眾人以為是。

    在錢靈等人眼裡陸一平心氣特高不會滯留在農村何況是濱洲下邊的一個四五十戶的小四方屯中。東城新村是陸一平的傷心地陸一平有可能離開東城新村去往別處。不管在哪陸一平會竭力做事先還大伙錢的。陸一平的為人眾人皆知不混出個樣子來他是不會輕易露面的。

    雲鵬父病逝眾人聚到五七家子一商量決定耐心等陸一平出來。

    雲鵬給錢靈送來消息遲麗麗露面了替陸一平送來三百元錢。眾人心裡放寬了心。而後過了三個月後雲鵬又打來電話說是遲麗麗又來五七家子給王福、趙達等來還錢。據遲麗麗講陸一平已還上四千塊錢但不肯說出陸一平在何處。大家互相傳話極時振奮唯冉冉不高興孩子出生兩個月了還沒見陸一平一面。

    雲鵬說遲麗麗在東城新村一家飯店打工與陸一平一個月聯繫一次。錢靈沖李玉珍一笑道「這鬼小子竟然原窩沒動還紮在東城新村害得咱們滿世界找他!」

    魏國忠在聯合大檢查時在遲麗麗打工的飯店發現了遲麗麗把錢靈、李玉珍找來三人一通公審方知陸一平在商城晚上打更白天在菜市場裝卸住在離東城新村外郊六七里路的小四方屯中。

    錢靈與李玉珍馬不停蹄在屯子口上堵住了陸一平。陸一平知形蹤已經暴露只好引倆人到爺倆租住的小倉房。

    「不行不能在這裡住下去了就是不考慮三妹的情份就考慮咱姐倆這麼多年的感情我這當姐的也受不了哇!」錢靈抱住陸一平失聲痛哭。

    李玉珍道「一平我和大姐、俊英她們找你好苦天天惦著你想要幫助你。你這又何苦呢?生活不能將就一旦將就了一切都將變得意志消沉了。你心氣較高不願再牽連我們但你想想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想去做什麼都很困難何不咱們一起走出逆境呢?你怎麼愚鈍起來了呢?孤絲不成線孤木不成林眾人柴火焰高的。換一句話講你所背的債除了三五萬是急還之外那其餘的哪個會催你還呢?何必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呢?還錢倒也無可厚非可給人打工掙錢想還這麼多錢有些太難不說得還多少年吶!就是一天天不吃不喝還得說每月二千以上收入得十年按我的估計二十年能還上就不錯了就這麼苛待自己能否活上二十年呢?掙錢的機會隨時有但在這個小屋裡什麼機會都不會發現的只會變得愈加消沉而保守。」

    陸一平不吱聲。

    李玉珍道「知道為啥隱居的人大部分鬱鬱不得志而終或默默無聞嗎?就是因為消沉而不敢搏自認為看破紅塵而被紅塵拋棄了。」

    錢靈斬釘截鐵地道「證實現實不算呵磣人有三窮三富潮有三起三落有多少百萬、千萬富翁一夜間變成窮光蛋的但很快又站了起來因為他不考慮什麼都沒有了而是看到前邊有你需要的想要得到的什麼都多得是。現在不要想著還錢應該想著掙錢。我與遲麗麗打過招呼跟你二姐、俊英也過了話反正遲麗麗也沒地方奔乾脆你倆合租一套樓房就將就著對付個挺日子也好有個照應一個月才四百塊錢住著舒服不說心境也寬廣了這小趴趴窩別說是一個月20元倒找20元咱也不住。你別擔心錢這房錢我和你二姐、俊英先墊上啥時有錢啥時還先還別人的我和你二姐、俊英、劉哥、田哥還有小清侄的錢待賺了大錢時再說。就這麼定了。另外冉冉已生了孩子該抽空探望一下她們娘倆不管怎麼講那終究是你的骨肉。」

    陸一平在錢靈與李玉珍面前沒有退路一切聽從安排回到東城新村在六區租了一套五十多平方米的兩代戶樓房一下子交付了一年的租金。陸一平與陸堅住大屋遲麗麗住進了小屋。

    能與陸一平合租住到一起遲麗麗滿心歡喜如沐春風臉上綻開了花象打扮新房一樣把屋裡收得煥然一新。

    陸一平把存放在小平房的舊沙發刷乾淨擺到客廳把電視等電器重又擦抹如新重又購置了爐具等再一次三個人坐到了一個桌上。

    遲麗麗像個家庭主婦似地炒了兩個菜給陸一平買了一瓶最愛喝的「慶城小燒」一盒香煙。

    陸一平已是快四個月滴酒不沾支煙未抽望著煙酒感慨良多沖遲麗麗道「咱們先同舟共濟吧我想會有出頭之日的。來喝酒今晚上我要開懷暢飲。」

    遲麗麗倒上酒沖陸一平道「一平我相信你會有做為的。」

    陸一平狂飲了一大杯酒後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心情豁然開朗豪情迸發衝著遲麗麗與陸堅道「不出五年我陸一平還是一個大老闆等方芳回來時我要懷揣著一百萬坐著『凱迪萊克』去火車站接她。」

    遲麗麗笑著道「我可沒這麼想等方芳妹子回來時咱們把欠債還上就行了。」

    陸堅道「爸等方阿姨回來時我讓她給我買排骨吃我吃個夠。遲阿姨你可不知呢我現在可讒肉了。」

    陸一平從兜裡掏出五塊錢沖遲麗麗道「麗姐一會你領陸堅下樓去吃羊肉串吧。」

    陸堅倔強地把錢塞回陸一平兜內「爸我不吃咱家現在窮沒錢等有錢時再吃。」

    陸一平與遲麗麗同時哭了。

    遲麗麗抱住陸堅道「明天就去給你買肉吃苦誰也不能苦了你呀!」

    陸一平噙著淚道「放心吧兒子爸若是掙不回來點肉錢枉為人父永遠算不得男人!」

    為了照顧陸堅遲麗麗辭了飯店的活在附近找了個掃樓的活一點不影響照顧陸堅每月二百八十塊錢的收入買個油鹽米面換個汽罐之類還有富餘。錢靈、李玉珍、史俊英等時常送些魚肉蛋菜來倒也不缺吃喝。一平母沒了小吃部營生沒事就來看看陸堅臨走偷偷塞給遲麗麗些錢讓遲麗麗給陸一平買些煙酒。

    經李玉珍介紹陸一平在天歌廣告跑業務半年後因業績斐然升為業務總監每月工資已達一千五百多塊。

    陸一平與遲麗麗的關係始終朦朧著孤獨寂寞和感覺性飢渴時免不了與遲麗麗纏纏綿綿。遲麗麗認可並喜歡這種方式。遲麗麗心裡相當清楚她在陸一平心裡的份量委實有限儘管自己與陸一平有肌膚之親但若論起輕重來不要說史俊英、錢靈、李玉珍就是易秀枝她也要退避三舍但自信自己與冉冉相比並不差到哪去只是冉冉因機緣有了孩子多一層牽掛罷了。陸一平對自己確有好的內容但有尺度不是有強烈的情的依賴也缺欠愛的認可男女之間喜歡是一回事愛又是另一回事。當前而言只不過是自己缺少獨立生活能力過於依賴陸一平而陸一平現經濟狀態不充盈無力支付另居費用而將就自己與她有性接觸的親密無非是難耐寂寞做心理調整而已什麼都證明不了一旦陸一平經濟有所轉機便會把她送出去。此時可憐人可憐更可憐的人倆人的關係與愛情無關僅僅是互相獲取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安慰精神上有些寄托。大長的夜男女相對生理需要又有一些情份在此中或情或欲或憐或愛不為心動只為人動不為人動只為欲動性來欲往道德如土也僅此而已。

    遲麗麗對陸一平心存情愫自然是滿心歡喜但自己的想法有時特怪自己都有些萬分沮喪。在眾人面前不要說讓人感覺她多餘遲麗麗自己都覺多餘但一意承歡於陸一平有一種撇不下捨不得之感。自智慧公司倒閉後這種心態更強烈些能與陸一平住在一起時不當的還與之性慾來往魚水之歡覺得已夠偏得而實足了。

    遲麗麗與陸一平住在一起細節之事眾人無意捅破倆人各存心思也不張揚擁在一起純純只為娛己娛人去憂排悶各有所益皆大歡喜。

    遲麗麗很想與陸一平有個孩子象冉冉一樣。當然她與冉冉想法不一樣。遲麗麗想兒子有時想得直哭但一想「喬氏父子」對自己的惡行心有餘悸便想再生一個一旦將來寂寞之時年老之時不至於孤獨。

    遲麗麗煞費苦心地做了許多手腳卻總是不能如願以償遂偷偷到醫院去檢查被確診為因病不能懷孕。喬佰萬總罰遲麗麗跪在冰冷的陽台上已落下了腎涼宮寒的病未治癒前懷孕不了而治好這病需要較長時間還得要一大筆錢。醫院一報價把遲麗麗嚇得直捂嘴跑到樓上哭了半宿陸一平怎麼問遲麗麗也不說出原由來惹得陸一平性趣全無而跑回大屋和陸堅睡去了。遲麗麗雖然後與兒子喬橫恢復母子關係但一直不親近對喬橫沒有什麼太多的經濟只不過是喬橫上不起時給喬橫一費。遲麗麗一直認陸堅為兒子全力扶助陸堅而後一直養老在陸堅家中直到老死。

    袁圓把所有錢財揮霍一空身無手機也賣了傳呼也當了跑回娘家。

    袁勇已故母親說不上話任由袁應壯處理。袁應壯對陸一平印象不錯應說關係不錯倆人來往不因袁圓而斷路。袁應壯與徐磊瞭解一下倆人之事對袁圓此舉表示了極大的憤慨。徐磊細說袁圓敗家之細節不願招家個禍害回來堅決不留。

    袁應壯有些怕徐磊兼之養著老母還得看著徐磊眼色若收袁圓回來經濟負擔增加不說家中從此便不安寧了。袁應壯表示家難之事太多不能收留讓袁圓自想出路。

    徐磊指著袁圓道「你這種娘們不配有家!我不承認陸一平是你的好丈夫但也承認他是個不錯的男人至少他對你仁義盡至掙錢養著你可你做了什麼呢?那是敗家!那是絕對敗家!別再進我的家門別怪我不客氣看在你哥的份上給你五十塊錢願上哪上哪吧。再來我家討擾看我怎麼扇你嘴巴子!」

    袁圓走投無路又想起陸一平來。她認為陸一平心存善良會放自己一馬只要陸一平有鬆口之意便有了經濟上的保障。袁圓當年一心與陸一平就是認為陸一平對女人有超乎常人的呵護和這樣的男人過日子有安全感以為陸一平是個會掙錢的人以及陸家有買賣會不愁吃穿而過著富家太太的生活。

    袁圓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火至少對家而言是不負責任的是敗家性質的但心裡仍有自己的怨懣認為陸一平對她的冷落不應當男人應當寬容些何況陸一平風流在先自己出格在後陸一平有負她的感情自己的一切行為雖不理智但也理所當然。雖然把家禍害沒了這是陸一平咎由自取活該!婚約沒有解除就有權利去騷擾他。打定主意後到處找陸一平與陸堅終於打聽到陸一平在天歌廣告公司做總監。

    袁圓找到陸一平痛哭流涕。

    陸一平一見袁圓想起馬小紅慘死家的敗落失去智慧公司的破產還有扔下陸堅就走的行徑真想一拳打死她見她痛哭流涕心軟下來沒有動手堅決離婚。

    袁圓見陸一平態度堅決已沒緩勢同意離婚直要三十萬就給出示離婚手續。陸一平表示沒錢願拖多長時間都行言之一輩子不離婚也不在乎看誰能拖過誰。

    莊綵鳳給袁圓出主意讓袁圓糾纏陸一平時間一久陸一平一時心軟便可以回家了。

    袁圓一想這主意成把陸一平找煩了總得想法安撫自己。袁圓果然一連幾天去天歌廣告公司找陸一平連哭帶鬧惹得辦公室人側目以待。

    天歌總經理不勝其煩對此頗有微詞找陸一平談話要陸一平處理好此事。

    陸一平感覺到了壓力勸袁圓別再來找自己了否則自己飯碗不保了。袁圓一聽更來勁了直說就是要砸了陸一平的飯碗。一下子激惱了陸一平忍無可忍把袁圓拽到一邊不由分說「辟哩啪啦」一痛不客氣的拳打腳踢直打得袁圓鬼哭狼嚎口鼻流血若不是眾同事拉著陸一平似乎真有把她打死之意。

    袁圓見陸一平真是動了暴怒儼如憤怒的獅子已經不念什麼舊日感情和憐香惜玉了從心裡向外的害怕了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陸一平指著袁圓道「我確實恨你殺你的心都有然一切無事無補我不想追究你的間接害死馬小紅的罪孽我要為我一生最大的失誤和最愚昧的行為埋單。誰讓我的物質形態上過於單純了當有此報應。你與凌花相比僅僅比凌花豐滿你卻成了我的妻子有時候靜思反省感悟人生質疑的地方委實太多太多甚至百思不得其解。即現實又複雜即清晰又矛盾這就是每一個人的一生。我與易秀枝那不是我的錯而與你就是我的錯我若是不受到如此的報應就沒有迷信著的天命了也許就再也看不見天理了。袁圓我不想說你什麼十天十夜我也說不完而你或許仍堅持你是對的對與錯對我而言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應當與你做個最後的抉擇。咱倆的家已經沒了婚姻也已經是名存實亡了我不怨天尤人我只能承認現實。你做的若是再有一點可緩之處我陸一平絕不會如此決定。」

    袁圓看出陸一平真的沒緩了真的哭了。

    陸一平道「袁圓緣份已了你的眼淚不會讓我回心轉意了。臨了我與你說句較現實的話。有人說男人因為有錢變壞最後沒了錢女人因為沒錢變壞最後有了錢。而你做的正相反。按我的話咱就算是『跑破鞋』亂搞男女關係也不能賠錢『跑破鞋』呀!跑不回錢來倒也罷了可你跑得吃喝都沒人供了可見你『跑破鞋』也是低等的倒貼錢貸色。知道嗎人家在玩你耍戲你拿你當傻瓜來唬弄玩。沒錢了想回家天上三個太陽時再說吧。你去看一看問一問就算是百萬富婆億萬身價的女人包個小白臉也就拿出很少一部分錢用來尋開心你是傾囊所盡而把自己耍得傾家蕩產無處安身身無。家不要了孩子不要了把賴以生存的公司搞黃了看看你現在讓人騙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連車票都打不起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找個彎勃子樹吊死得了。

    馬小紅說你不怎麼奸現在看來你果然是半傻不奸說你虎了吧唧一點不過份。我與你結婚就已經是天下最愚蠢的人了難道讓我再繼續做天下的傻瓜而死無葬身之處嗎?該結束了對你也不必再考慮什麼承諾了如果再與你這種女人生活一天對不起死去的馬小紅對不起活著的方芳對不起所有關心著我的人對不起我自己。我不是一個不講情面的人你與我夫妻一場我不想做得太絕我不追究你的過錯待我有錢時給你十萬塊錢做離婚補償吧對你算是一個體面的了結也好讓我良心上心安一些罷。如果我一意黑下去你願打官司我奉陪到底讓你一分錢也得不到。我現在正在掙錢還債你不要壞我的掙錢機會你如果再來騷擾於我把我的飯碗砸了體怪我不講舊日夫妻之情一次比一次打得狠惹急了我看我殺了你不?你馬上給我滾的遠遠的若不是念及你生養陸堅一回這回我就把你拖到大東泡子裡溺死。你若知趣消停走吧從此不言你我之情就等著拿錢吧。滾!馬上給我滾!」

    袁圓向來欺軟怕硬見陸一平眼露凶光若是再不滾蛋勢必遭皮肉之苦一溜煙跑到莊綵鳳家。莊綵鳳不收留她一順腳把袁圓介紹給一個外包工頭。袁圓沒地方去只好與這個包工頭廝混起來。

    包工頭子不愚苯白天讓袁圓上食堂幫著做飯給工地送飯晚上陪他睡覺。高興了則給點零花錢不高興則拳腳交加打得袁圓哭爹叫媽跪地求饒。袁圓不堪虐待跑到王敏家與顧曉莉、張瑩等混在一起吃不飽也餓不死地混著日子。

    冉冉生的男孩十分健康活潑冉冉為其取名初人龍愛如掌上明珠冉冉天天抱著孩子快樂地哼著歌兒。

    初國慶老倆口子感激冉冉對冉冉無微不至孩子都快一生日了天天都要與冉冉在一起吃飯幫忙而且不用冉冉花一分錢。

    陸一平跑業務閒時也常來探望冉冉。

    冉冉不再是舊日冉冉身體一天天豐盈膚白肌嫩惹人神思但陸一平避而遠之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借看冉冉之機看望一下自己的孩子。陸一平從不正眼看初人龍若無其事地與冉冉閒聊分手有時也親熱地吻別。冉冉也明白陸一平故意做給她看說是不想不惦著初人龍怎麼會呢?

    五七家子已經動遷雲鵬用補償的錢在大紅房子鎮北買了一處廉價的小戶室樓房還好補償錢將將夠用。孩子剛剛三歲花銷倒不大然家中始終沒底手頭終歸拮据。自上樓後雲鵬腰傷已好許多少吃不少藥也緩解許多錢緊問題並在一家公司當臨時保安一個月三百塊錢。

    陸一平知他們是抬的錢已先把這份錢堵上了。

    康娟忙把高利貸還上了。有了一次信譽康娟很容易又抬了一萬塊錢在大紅房子鎮農貿大市場裡租了個攤床賣菜起早貪黑爬半夜依然忙得要命但收入不錯多少是個安慰。

    雲鵬父去了康娟把娘家老爹老媽接到樓上養了起來。康娟的父母見雲鵬與康娟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不記當年之落井投石之事反而享上清福主動擔起照顧孩子的重任五口之家雖稱不上富裕但其樂融融笑聲不斷。

    康娟時時記掛著陸一平雖說因自己太窮而先還了自己的錢但陸一平被二十幾萬元的大債壓得不會輕鬆的肯定是手頭緊張總想節省些錢來去補貼一些零花讓陸一平手頭寬綽寬綽買煙抽買酒喝。有心找時間去看望陸一平但也知自己言行舉止之間對陸一平的好來不可太放肆無忌了雲鵬已感覺到了應當顧忌到這點。畢竟居家過日子結婚成家有夫有子要遵守一種規則特定的規則更要尊重家這個格局。何況雲鵬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是個好丈夫。

    雲鵬是個明白通達的人他知道康娟對陸一平的牽掛已超出正常的友情的界限夾雜著一些複雜的情愛色彩當然這是由於陸一平的慷慨幫助和個人人品使康娟感動之時產生一些近似於愛的一種傾心喜歡所致的依戀情結。康娟對父親的孝敬對自己的悉心關懷以極操勞和個人勤勞美好的形象還有對陸一平的關愛感動了陸一平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康娟的為人云鵬十分托底知道康娟對陸一平有著一個質樸單純的愛意陸一平是承認而並不接受這與陸一平對人與事的處理方式有關。陸一平不是傻子焉能看不出康娟對她一往情深來而且康娟的表達方式是直接的。

    雲鵬思前想後認為自己實在是欠陸一平太多太多即使是在最困難的時候聽說父親過世仍讓遲麗麗送來三百塊錢而自己煙酒全斷。據遲麗麗講在濱洲小屯住時三個月沒買上一斤肉把陸堅讒得直哭因為肚子缺少油水陸一平一頓飯吃四五個饅頭捨不得買菜經常大蔥蘸大醬就著開水吃乾巴饅頭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擠出錢買藥給自己治腰傷。多少友情多少關愛讓自己無力對康娟說什麼倒認為陸一平光明磊落是個堂堂正正的齊男子大丈夫即承認康娟對他的好也承認自己之間兄弟情誼對康娟尊重之中保持著絕對的距離而與自己保持著不分彼此的感情。

    雲鵬常常在想康娟無論是喜歡心態還是抱恩心態對陸一平如何都不過分儘管自己不情願但康娟所做的一切沒有必要責難即使發生了不希望看到的事自己也將以平靜的心態去面對何況以陸一平的為人不會發生任何讓自己棘手難辦的事因為陸一平是一個比較尊重婚姻規則的人非特殊情況下從不做讓人不安的事。康娟既然心頭有著陸一平就讓她自由地擁有著陸一平吧康娟願意去看望陸一平那就讓她去這樣才能表示出對康娟人格的尊重對康娟感情的信任。堅信一點如何去做康娟會掌握尺度的若是讓康娟有一絲絲的委屈懷疑康娟如何如何那五尺高的男人活的就沒啥勁氣了。

    康娟想攢筆錢給陸一平偏就娘家老爹下樓不注意跌斷了腿花去千八百康娟知道又要推遲去看陸一平的時間傷心地哭個半宿。

    雲鵬安慰著說「別著急等我開工資就好了。」

    康娟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把頭俯在雲鵬的懷裡道「我想一平了太想他了。不知他在多麼地需要關心呢!雲鵬你知道人在最困難的時候才最需要幫助拉上一手的。咱們在最困難的時候他拉咱們出了困境煙不抽酒不喝三個月不買肉天天啃著饅頭就著開水和芥菜疙瘩還擠出錢來接濟咱們咱們現在有點緩了卻在這裡悶頭悶著怎麼也說不過去的。你不知道我幾乎天天做夢夢見他躲在一邊啃著饅頭喝著開水一邊用一雙無助的哀怨的眼睛望著天邊我太難受了!我的心裡如刀扎般的難受哇!」康娟幾乎泣不成聲。

    雲鵬把康娟摟的更緊「我知道你想她我又何嘗不想他呢?咱倆的心情是一樣的我無時地刻都在牽掛著他呀!」

    陸一平依然是按自己的計劃還債繼續節衣縮食雖說條件有所改善但依然清苦。

    一般情況下只吃眾人送來的從不讓遲麗麗去買肉。工資一發下來留下百十來元其餘的讓遲麗麗一還了之。

    在公司他幾乎不參加同事間的飯局總要找些理由謝拒擔心回請。

    陸一平向來敞亮但一身重債實在是份量不輕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別人越是不催還錢自己反而越是著急有一種不安困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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