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動地風流記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陸一平正在飯店裡與母親張張羅羅就見父親領著表弟魏柱進來。

    魏柱與陸家極少來往沒有大事不登門就連陸一平結婚的時侯魏柱都沒有靠前表姐魏亞嵐與冷雪梅吃完酒席後塞給一平母五十塊錢後急匆匆而去似乎不得不走個人情過場。

    魏亞嵐已經結婚兩年生了一個兒子按理說應沒什麼大事了。莫不是魏柱要結婚?哎呀!是不是冷雪梅得了急病住院或死了?陸一平一邊猜測著一邊暗道「死了才好呢!老舅好早日解脫說不定會給杜麗娜個名份呢!」

    魏柱落座後沖一平母道「姑啊我爸住院了看我來氣讓我喚一平去伺侯他。」

    陸一平久不見老舅苦盼苦等著消息一聽此訊就急了「我老舅得啥病了?怎麼樣?在哪住院?」陸一平扒拉魏柱「你快說!」

    魏柱一聳肩似很驚疑陸一平此舉心道「看把他急的我這個兒子都不急他急的是哪份呢?」不緊不慢地說「好像是腦血栓吧我沒細問反正是在什麼心腦血管專科門診住院呢一半會死不了的。」

    魏柱知道父親手裡至少還得有五十萬塊錢巴不得父親早死好早點繼承父親的遺產。那個影像部也不掙錢仗著位置不錯當前還沒賠錢綜合商店掙錢但魏亞嵐霸道且寡情老娘死了也不會分給自己一分錢的就得指望父親拉把拉把了。事實上魏柱正焦頭爛額影像部生意實在不景氣幾乎不掙錢算細帳那就是賠錢。當初投資做買賣的時候與魏亞嵐、冷雪梅簽了一個合同魏柱比魏亞嵐多拿五萬還不用照顧冷雪梅包括冷雪梅將來死了也不用魏柱出錢發送但是綜合商店與魏柱無一點關係包括冷雪梅的現有家產。當初魏柱比魏亞嵐多拿五萬時挺樂以為自己佔了大便宜現在看來她是讓魏亞嵐給算計了。從另一方面講開婚紗影樓是謀取暴力的生意只是魏柱不善經營罷了。魏柱整天為這件事心煩氣躁偏偏他的小對像一勁張羅著結婚要這要那把魏柱逼的心急火燎正愁錢呢!這若是老爹嘎吧下死了那可是急時雨呵!那錢分一半也緩緩手哇!魏柱比陸一平心急只不過急的是老爹早死早好早分錢早娶媳婦。

    陸一平白了魏柱一眼真想扇魏柱兩耳光急忙與一平母隨魏柱來到心腦血管專科醫院住院部在病房裡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魏祥福。

    魏祥福黑瘦走樣不似鶴城時容光煥發病相憔悴中尚存飽經滄桑之色見到陸一平慈愛盡現。

    爺倆一別四年有餘都有不同經歷感慨萬千。

    陸一平抓著魏祥福的手淚水盈眶強忍著不讓落下。

    良久陸一平道「老舅你瘦了黑了而且老了。」

    魏祥福苦笑了一下道「漂泊在外居無定所牽掛又多能不老嗎?」

    冷雪梅不陰不陽地道「那不是你自找的嘛!誰攆你出去了?」冷雪梅瞪著魏祥福。

    一平母忙拽冷雪梅一把「你說那個幹啥?」拉冷雪梅坐到一邊嘮起買賣上的事。

    魏祥福雄心沉落千丈脾氣溫和許多。或許真的老了落葉將歸根之時大有謙讓冷雪梅與兒女的緣故只是輕輕歎息了一聲而已。

    陸一平覺得老舅魏祥福已是可憐而孤獨的老人了。

    魏柱坐到一邊沮喪著臉悶頭不響像個催債無果的倒霉鬼一會瞅兩眼陸一平一會瞅兩眼魏祥福眼裡沒有一點父子之情還有點怨恨他恨魏祥福命大恨醫院醫術高明怎麼能讓魏祥福還活著。

    魏祥福眼見著杜麗娜的失態和陸一平那種眷眷不捨的表情時突然意識到杜麗娜對陸一平是真情流露年輕的心如鎖在籠中的鳥般渴望放飛。從陸一平的態度上可以判斷出陸一平是半朦朧半掩飾狀態大概是因為自己的直接原因但可以肯定一點杜麗娜是真心愛上了陸一平。

    魏祥福是開明且豁達的人他想了一夜終於明白了此中道理。

    杜麗娜對自己是有著絕對尊重與敬愛與自己同居或許還有一些對自己精神與感情失意可憐的成份當然也不排除杜麗娜感激自己知遇之恩並放心地把全部財務權不藏他心地交給她管理是她對自己信任的一種回報方式再或是對一種忠誠與奉獻的表達方式。如果自己給杜麗娜一個承諾讓她名正言順她肯定會是一個忠心不二的理想伴侶比白靜絲毫不差可自己一再表示自己將落葉歸根心在慶城家有糟糠之妻和兒女讓她情無著落而懸著。杜麗娜不會不想這些的她是活生生的人是有血有肉的人她有思想有感情活在現實生活裡她也一樣不會超脫。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冷了要添衣熱了要去衫杜麗娜也不例外。她生活在自己的影響下內心世界一定是壓抑著的至少沒底。也在樂著但那只是生理上與道義上的一種擺脫性的慰籍與真正的愛情不可同日而語。即便不是陸一平一旦遇著可心的人這種感情也一樣會爆發只是時間問題。不否認杜麗娜對自己有著深深的眷戀這是自己個人能力的影響若是談及更深處的感情恐怕就不那麼純真了。

    魏祥福確定一點籍此前提下杜麗娜可以與自己維持一種關係隨著年齡增大心態逐漸成熟與理智若是仍不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承諾以她的性格也會主動提出來的。

    陸一平熱情如火對女人百般的呵護近似於一種慇勤正適合杜麗娜這種強者女人的心思而且在陸一平的身上處處有自己的影子。在杜麗娜的眼中無異於見著一個年輕的魏祥福。陸一平有其氣質與自己的長處重新組合成一個感覺中的完美形象集中體現在陸一平身上輔以共同的時代思想易於產生共鳴沿著一個軌際而向著一個目標開進杜麗娜不怦然心動才怪。杜麗娜穩重含蓄但不乏其激動、跳躍著的感情若然是死水微漪自己早把她掃地出門了。這不是杜麗娜的錯這不是陸一平的錯這是自己對年齡的忽視不承認自己與陸一平的差齡對比那是自欺欺人的。

    魏祥福想陸一平是初出茅廬的莽撞少年愛上幾近完美的杜麗娜是自然而又自然的事如果否定陸一平對杜麗娜的真實感情不僅虛偽而且也否定了自己光明磊落的一生。

    魏祥福考慮再三下定了與杜麗娜立即分手的決定當然了魏祥福讓杜麗娜從身邊離去不是因為杜麗娜與陸一平有了愛情而是因為自己實在不想給杜麗娜個名份不想丟棄南紅崗鎮那個家那個糟糠之妻和兒女讓杜麗娜走是早晚的事趁此機會便讓她去吧別耽誤杜麗娜找人家。

    魏祥福想若是自己不能橫下心來給杜麗娜一個名份對杜麗娜是不公平的無論是包「二奶「還是養「小蜜」不能昧著良心只顧著滿足自己的性慾而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不管杜麗娜心中還有什麼想法都應趁早解決當斷則斷不能為了填塞自己的感情缺口而誤了杜麗娜的青春畢竟人的一生家是一種歸宿婚姻是一種歸宿裡的格局而在這個格局中若是有可心的情愛著落處則是人生最幸福的結果再有個兒女承歡此生便圓滿了。

    魏祥福一樣不能超脫與大多數人一樣一朝步入五十歲想法開始變得保守了。他年輕時確實敢做敢為當機立斷才有今日的成就但終究是從小受農民意識的熏陶所受的教育有其局限性的狹隘意識年紀一大那種老人的謹慎心理日益明顯或多或少地表現著除不去的保守。他把鶴城的經營當做漂泊在外始終稱自己是他鄉遊子有著一旦年老體衰時還要落葉歸根的不變希求。

    在魏祥福的眼中慶城才是自己的家還有一個為自己生了一兒一女的糟糠之妻冷雪梅死也得死在慶城。若然杜麗娜真的有個良園棲身也算是對杜麗娜的一個交待與回報不枉伺侯過自己一回。他知道杜麗娜很好但原配意識主導了他的靈魂他要放棄並離開杜麗娜。

    魏祥福不管杜麗娜如何解釋與傷心落淚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在鶴城的發展計劃給了杜麗娜五十萬元錢讓其一展才華自然發展。

    魏祥福發誓自己十年內不在慶城、鶴城發展十年內不希望杜麗娜去慶城十年後兩個人在南紅崗鎮見。

    杜麗娜明白魏祥福的心思考慮再三答應了魏祥福的要求。

    魏祥福因為陸一平而放飛了杜麗娜但可不意味著他要杜麗娜去慶城找陸一平想用約定的十年時間來消磨杜麗娜的意志讓杜麗娜另覓他人無論怎麼講杜麗娜曾經是與自己同居過的女人不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外甥媳婦這樣大家彼此心靜而安則在自然中順其自然。

    杜麗娜太明白魏祥福之意了沒有多說而淒然離去也許對魏祥福的自私有點成見再沒有給過魏祥福音訊應說倆人已無任何來往。

    魏祥福與杜麗娜分手後帶著80萬元連玩帶干地轉了兩年後來又到牡丹江待了半年去年扎根到冰城開了一個不大的裝飾商店每年春節匯回五萬元錢就當對家的照顧。

    有時侯魏祥福也說不明白為什麼想家而不願回家。即使是討厭冷雪梅的一張冷面孔可那終究是家是家還想要顧著還不想回家是不敢回家還是不想回家是不愛這個家還是不想丟下這個家是為了臉面和名節還是想將來有個依靠有時真是矛盾哪方面都有每次向家匯錢的時侯都有一種莫名其怪的想法「我這是圖的什麼呢?這算是盡義務還是走過場呢?」

    魏祥福此次回慶城原本是為了一樁買賣因弄僵而不快樂覺自己身體不舒服腦袋有點眩暈胳膊有點不聽使喚遂到心腦血管醫院就診竟是腦血栓前期在醫生建議下住院治療一住就是二十幾天好在就診及時沒留任何後遺症只是說話稍微緩慢一點。住了二十幾天後將出院時終於忍不住給家裡人打了電話。

    冷雪梅、魏柱來了之後沒有一絲安慰而是恕恕叨叨的埋怨話裡話外地要魏祥福把錢交出來否則休想進家門。

    魏柱還揚言要把他當年給白靜立的墓碑拔掉氣得魏祥福大罵魏柱不孝。

    魏柱可不管那一套直說魏祥福這幾年對家不管不顧給的錢太少應把錢全交出來。

    冷雪梅知道魏祥福手裡有錢把魏柱拉開但爺倆關係僵了起來誰也不理誰。

    魏祥福問起陸一平冷雪梅告訴魏祥福陸一平已經結婚了娶了一個叫袁圓的女孩魏祥福懸著的心才落了地不是杜麗娜就行。

    魏祥福想見見陸一平想與陸一平有話交待有陸一平一來就把這倆人支走了自己好順當離開慶城。

    魏祥福的想法正合魏柱心意看來魏祥福的病好差不多了也死不了也癱不了了一半會也交不出錢來就讓陸一平來伺侯吧。

    魏柱著急回家還有另外一個緣故既然魏祥福死不了了魏祥福也交不出錢來得趕緊回南紅崗去好與小對像親熱去。

    因為有飯店牽著一平母見弟弟應當是基本痊癒只是不知弟弟為啥賴在醫院裡不出院說要住上十天半落月的反正他有得是錢多住幾天也無妨有陸一平陪著也好省著回家看見弟媳婦兒的老寡婦臉鬧心。

    一平母同魏祥福嘮了些安慰的話後急急回了飯店。

    陸一平與魏祥福嘮起分手這幾年出彩的事並說自己一直在歷練就等著魏祥福一朝回慶城將合力大幹一場。

    魏祥福即高興又遺憾見陸一平野心依然滿意地道「一平你成熟長大了現在有了老婆該是揚名立萬的時侯了。」

    冷雪梅插口道「揚什麼名?立什麼萬?別出那餿主意了想拉一平下水啊!」

    魏祥福想反駁幾句張了張嘴知道一朝說話倆人肯定是場大吵特吵地辯論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終於耐住性子未說出話來但胸脯起伏直喘粗氣。

    陸一平沖冷雪梅道「我老舅的病剛見好你就別刺激他了。」

    冷雪梅撇了一下嘴「現在怕刺激了早幹啥去了?在外面這幾年不是更刺激嗎?有能耐別回來這住院了想起給家打電話來了。野女人混沒了才想起老婆孩子來。」

    陸一平不客氣地道「沒有老舅的錢你們不餓死才怪。」

    冷雪梅冷冷一笑「你讓你老舅說說現在的商店照相館他伸過一指頭嗎?魏亞嵐結婚、生孩子他都不回來。你沒聽你表姐魏亞嵐說嗎我沒爹我爹早死了。你聽聽他親生閨女都不認她了。一年到頭拿那麼兩個破錢好大顯示誰不知道他一年掙好幾十萬呢!不知給哪個騷養漢老婆了呢!我這大老婆得遠點煽著。」

    陸一平不想與之辯論忙安慰幾句魏祥福。

    魏祥福聽完冷雪梅的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目不斜視地盯著冷雪梅用陌生人打量陌生人的眼光把冷雪梅從上到下打量個遍又看看魏柱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他有些醒悟了這個家裡只要他的錢而不需要他了。

    魏祥福突然後悔自己的決定了應當與冷雪梅離婚就是不與杜麗娜自己孤獨著也比這麼折磨著要舒心的多而這些都已無力挽回冷雪梅已在自己的資金扶持下翅膀長硬了有沒有他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還能不能搾出點錢來。這個家對自己而言已是越來越遙遠了甚至是回不去了。

    冷雪梅不依不饒要把多年的怨氣撒出來。「現在不是過去的時侯了我們娘們吃香的喝辣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撐死就燒高香了。可是你老舅呢小病床上一躺還有滋有味的咋不『嘎巴』一下死了呢!」

    陸一平「騰」地下站起來「住口!願待你就待一會不願待你就滾出去!」陸一平一指房間門。

    冷雪梅被陸一平這句話弄得愣頭愣腦沒想到陸一平會對她這麼不客氣眼睛眨巴眨巴不知怎麼應對。

    魏柱素來怕陸一平忙拉冷雪梅道「媽咱們走讓他們死在這裡才好呢!魏祥福你不給我們錢我就不認你這個爹我才不養你老呢!」

    陸一平沖魏柱一揮手「快滾快滾!你能滾多遠滾多遠。沒你這塊臭肉還拌不出好餡子來了呢!你不養我養。瞧你那副德行一瞅著你我就鬧心!」

    魏柱拉著已緩過神大罵陸一平牲口的冷雪梅離開了病區。

    魏祥福面露苦澀的笑「老了老了受人欺負嘍!一平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魏柱那小子沒啥大出息見錢認爹的人能有多大出息。」

    陸一平不願評價魏柱也沒吭聲坐到魏祥福床頭爺倆聊起杜麗娜的一些事來。

    陸一平對杜麗娜的任何消息都十分關注聽的聚精會神聽說杜麗娜與魏祥福分手後就失去了聯繫甚感失望。

    「她能去哪呢?」陸一平問。

    「誰知道呢?也許還在鶴城吧。」魏祥福道。

    魏祥福見陸一平對杜麗娜的關心溢於言表問道「一平你跟老舅說句真心話你真心喜歡杜麗娜嗎?你還想著她嗎?」

    陸一平想到杜麗娜與老舅的關係一時語塞。

    魏祥福道「你別顧忌我的感受我沒別的意思只想知道你的心思就當我不是你老舅你不必考慮這層關係就考慮你與杜麗娜之間。」

    陸一平思想片刻點了點頭「我無時無刻地惦念她。我認為她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是一個我癡迷不悟而眷戀的女人是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女人。我承認她會有家有夫有兒或女即便這一輩子不能與她共處相愛永遠與我無緣甚至於永無消息可知我依然不會改變對她的永遠的思念。」

    魏祥福點頭「我想會是這樣的。大概這就是你倆的愛情吧!」

    陸一平道「或許這是一個不理智的選擇但僅僅是因為你是我老舅而她是您的情人我選擇了迴避但我想愛上她永遠不是錯誤。」

    魏祥福拍拍陸一平的肩膀說道「這就對了至少不虛偽光明磊落坦誠以待真實的才是陸一平。好女人不論在哪兒總會有人在用不同的方式去愛著她。愛一個人本身沒有任何過錯的只是你如何去理解去對待了。」魏祥福轉過頭看向窗外「可惜我太自私了些。」

    陸一平無心去想魏祥福的話中含義有些遺憾地道「現在我已經成家有了老婆只能把這份感情藏在心中記在心頭但願她能有個很好的歸宿。」

    陸一平與魏祥福都陷入在一種思念與想往之中感受著思念的痛苦和舊日的幸福。

    沉默許久許久。

    魏祥福道「一平假如有一天你遇見杜麗娜就說我說的謝謝她曾對我的照顧我一點不怪她愛上你是我耽誤了她的青春替我說聲對不起。」

    陸一平感覺老舅有留遺囑的意思忙道「老舅咱倆一塊去跟她說。」

    魏祥福若有所悟「我也許真的老了。我有一個感覺錢掙得差不多了也該去了。你說誰不想多活幾年呢?可是呵最近一段時間我總有一個預兆恐怕等不到與杜麗娜見面的那一天便去見白靜了。」

    聽著這話陸一平認為老舅心中唯一至愛是白靜此時才感受到魏祥福的內心世界是多麼淒苦寂寥有著綿綿之情無處著落的傷悲。在狂妄與傲氣之後是多麼脆弱而幽怨的感情一把抓住魏祥福的手淒然淚下「老舅你會好起來的你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魏祥福道「一平假如你有一天見著杜麗娜如果她成家立業大富大貴你就啥也別說了這是天意。如果她還孤獨著我有這個感覺不管她是為了我或者說就是為了你你一定要善待她別讓她太孤獨了。」

    陸一平表示為難望著魏祥福而沒有表示。

    魏祥福明白陸一平的心思「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老舅讓你拆散這個家而去安慰杜麗娜老舅太自私了。說來我已經對不起杜麗娜了可是當時我確實是太自私了。唉!現在已然如此我又怎會讓你拆散你現在這個家呢?你有這個想法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若真是這個結果那不是我希望的你也不希望她這麼做的。我希望你照顧她不是可憐和同情她應當用一種形式來安慰她。我知道她愛你是沒有雜念的實實在在的愛情我只是希望她不似我這樣一輩子的深深眷戀到頭來連個著落都沒有。我不贊成有情人必須終成眷屬只須心心相印能在心愛的人最孤獨的時侯有個靈與肉的慰藉就足夠了。」

    陸一平明白魏祥福的意思「我會善待杜麗娜的至少不讓她孤獨。人這一輩子難免後悔與遺憾但求問心無愧也就是了。無論怎樣杜麗娜會理解您的一番苦心的我更理解您的心思的你永遠是我的老舅。」

    魏祥福如釋重負。「一平我估摸著自己沒幾年挺頭了。這一輩子福也享了罪也糟了有家有業有兒有女可是想來想去依然是兩手空空一無所有。掙了些錢也讓我分了。我覺著杜麗娜跟我一回別虧了她給了她五十萬但願她能有所發展就算什麼也不干也夠她一輩子花銷了。我和你老舅母做了一輩子夫妻生了一兒一女仍是那麼陌生生的不管怎樣風風雨雨拉巴兩個孩子也不容易我還是決定給她們娘仨八十萬塊錢過兩天就給她們匯回來。你也聽說過白靜的事我忘不了她可她死的太早這都是我孝心才造成的後果。我不怨父母只怨我她因我而死我一輩子欠著她。沒啥表示的燒一車皮冥紙錢也花不著得不到我就背著你老舅母他們偷偷地把白靜的雙胞胎兄弟白遠山、白遠江給弄慶城來了給他倆投了一百萬元開了一個挺大的修理廠讓老白家都過上了富裕的生活也算是我對白靜的一點表示吧。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公司選在鶴城嗎?就是為了拉巴一下鶴北縣的白家我與他們始終來往著。一平我全都跟你說了吧將來我真的沒了那天不論你舅母怎麼叫喚撒歡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告訴你媽我給你姥爺、姥娘買的那樓房將來老人老了的時侯給最窮的二舅。我存在那的十萬塊錢是給老人的養老錢剩下的就給你大舅、二舅和你三舅家的魏性男丁吧。」

    陸一平點頭止不住淚水一滴一滴地滴在魏祥福手上。

    「你若念著你老舅的恩情逢年過節給我上墳頭上燒兩張紙別忘了給白靜燒上幾張就當她是你老舅母吧。魏柱揚言要把我立的那塊牌子給拔了我若是死了恐怕那塊牌子也保不住了。」魏祥福歎息著道。

    陸一平道「我不會讓魏柱胡來的。」

    魏祥福欣然一笑「一平我始終欣賞你的為人與個性不希望你無所事事努力吧。」魏祥福從床上拿出一個紙包。「這是伍仟元錢就當是我給你結婚、生小孩時的賀喜錢。如果五年後我還活著一定回慶城來找你我想到時杜麗娜也會來匯合的。我在冰城還有些錢這兩年再撲騰撲騰掙個百十來萬還不算太難就算我死了留下給你也夠開個公司的了。我一直想開個集團公司看來也只能是個奢望了希望你將來能超越於我開一個大大的集團公司也不枉你老舅和杜麗娜教你一回。」

    陸一平點頭「我會努力的。」

    魏祥福伸出五個指頭「我這一輩子在我心裡頭就是爹、媽、白靜、你還有杜麗娜。」

    陸一平幾乎泣不成聲隱隱地感覺著魏祥福精神狀態幾近崩潰完全失去了舊日風采或許真的等不到與杜麗娜相約十年後見面的那一天大有風燭殘年隨時撒手人寰的架勢。

    第二天魏祥福辦出了院沒有回家直接坐火車回冰城去了。

    魏祥福的走陸一平大淒為其傷感。五十歲的人為家拚搏了大半輩子老來老來竟沒了家還要漂泊他鄉悲慘心情可想而知。

    魏祥福有其個人的生活態度但這不是他的錯。魏祥福沒有獲得愛情的完美是父母嫌貧愛富和他愚孝的結果他與冷雪梅婚姻的不幸則是兩人各有一半的責任。白靜為他鬱鬱而終深深地刺痛了魏祥福的心與不喜歡的冷雪梅同床異夢勢必會有彆扭的感覺表現出來不自在或不願意也不奇怪然而冷雪梅不僅不能同情魏祥福與白靜卻當做倆人感情不睦的借口惡語污辱白靜詆毀倆人的名譽並用嫉妒和自私的行為擠對魏祥福使魏祥福對家失去了耐心最後採取了逃避的方式。

    魏祥福此舉或許不可取或許不是個盡職的丈夫但魏祥福對這個家確實是盡了責任然冷雪梅並不這樣想她已露出了猙獰的面孔到了拉完磨殺驢吃的時侯了。翅膀硬了不再需要魏祥福錢的也能吃香喝辣的了便要將魏祥福掃地出門了。但是貪婪的本性不變仍惦記著魏祥福的錢想搾乾魏祥福最後一滴血。

    魏祥福看到了這一點傷心之餘做好了最後的準備為自己的美好願望所鑄成的人生大錯體面地埋單。

    魏祥福念著與冷雪梅曾經患難與共的時侯最風光得意的時侯完全可以一書幾萬塊錢打發了她但卻仍持著「糟糠之妻不下堂」之念既便看出冷雪梅、魏柱、魏亞嵐的真實意圖仍未拋家而去還想用錢做為一種補償來平衡自己的心力圖問心無愧。而冷雪梅則做的正相反臉面、感情、人性、理智、道德已在無恥中不重要了就是魏祥福死了置家有道的金彩也要貼在她臉上而魏祥福則要背著一身罵名而去。

    陸一平感歎老舅輝煌的一生竟落得如此結局實覺人生恍然如夢多少是非成敗若過往雲煙轉頭回去看看時一切風流來去匆匆除了空空還是空空。

    魏祥福孑然而去冰城惦念之心尚有個指望之地而杜麗娜倩影何處其蹤難覓此時的思念超過往昔卻是沒有著落處。沒見著老舅想見老舅以為會有杜麗娜的消息而見了老舅還是沒有杜麗娜的消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有了五十萬塊錢至少不會缺吃少穿。

    陸一平坐在慶城火車站的大廣場上悵然若失癡癡如醉「藍藍的天空悠悠的白雲是否能告訴我一聲杜麗娜在哪裡呢?她過得好嗎?不求見她一面只求能捎去一點點的祝福也就夠了。」

    陸一平回到家中順手給了袁圓一千元錢「拿去不許亂花。」

    袁圓見錢眼開摟著陸一平親了又親。

    袁圓花錢是非理智性的見錢則光無錢則要給多少花多少從不考慮積攢的問題。錢少時出手則利索眨眼間兩手光光錢多時則盤算如何花銷著痛快開心。

    一平母給袁圓做個定義「二百塊錢的小店滿張羅受窮不等天亮。」

    陸一平找見遲麗麗塞給她二百元錢叮囑她千萬把錢放好別讓喬伯萬發現了自己偷著買些水果之類的營養品補補身子。

    由於陸一平的干預喬伯萬不經常打罵遲麗麗了往往是灑醉時才巴掌撇子地打上兩下但就是罵啥話花花罵啥話遲麗麗就是聽著就行。

    遲麗麗在陸一平的一再勸告下也已想開並多了心眼盡量裝著笑哄著喬伯萬與陳紅。

    以前喬伯萬一打她她則不吱聲地挺著梗著頭喬伯萬越打越來氣受的皮肉之苦則重。現在一見喬伯萬欲打她忙乞求求饒直說給她改過的機會喬伯萬也就象徵性地打吧兩下。

    遲麗麗吃到了甜頭做得更好少挨不少揍。精神上放鬆心情上隨之不再壓抑時不當地用陸一平給的錢偷買些水果之類的東西拉拉讒填一填桌上吃不飽的肚子瘦弱的體格有了明顯的改善看著臉上有肉並泛起紅暈來。

    看著遲麗麗精神面貌大有起色陸一平心中稍有欣慰趁著遲麗麗高興對遲麗麗道「下決心離婚吧。」

    遲麗麗不吭聲沉默了好一陣搖搖頭「為了孩子還是先把這個打算向後靠一靠吧喬伯萬現在對我比以前強多了。不管怎樣這還是一個家呀!」

    陸一平見遲麗麗不想失去孩子和家不再深勸自己該做的已經做了也不強求遲麗麗非按自己想法去做告訴遲麗麗自己有許多事要做不可能常來看她若有什麼事去飯店或家中找自己然後心頭沉重地回家。

    遲麗麗戀戀不捨地送走陸一平。

    遲麗麗想聽陸一平的話想立馬離開這痛苦的家而一旦離開這個家或許會更難不是失去婚姻、孩子、家那麼簡單不管你有多麼大的痛苦和不幸的經歷離婚的女人總是受到非議與不公平的待遇甚至不如「坐台小姐」的地位如一隻喪家之犬處處受白眼。

    陸一平是個男人自然不能理解離異女人的難處或許他的一往無前的精神有時過於超脫即便不是超脫也是帶有理想化色彩。

    過好就過過不好就散人人說著容易兩片嘴唇一張便把話說得「嘎嘎」山響而一旦實際做起來了則如逼其吃屎般難其中原因也很簡單即是現行政策並不能有效地保護離婚婦女當今社會上仍舊低看離婚婦女禮教上還在醜化離婚婦女家庭上排斥離婚婦女常常見到有些飽讀詩書者和一些所謂的正經過日子的人還有一些鼓吹道德的人士不屑地道「哼!怎麼說也還是個離婚匠子!」

    有些男人、女人自以為是個清高之人挑剔並批判著離婚女人。在中國的偉大而優良的傳統中離婚的女人管你什麼原因反正你是離婚了都是應當受到批判的、譴責的似乎離婚就是罪過。他們以其不朽的禮教精神在歌頌女人的美德中限制婦女的一切所做所為摧殘了無數婦女的精神、心靈與肉體只要婦女痛苦而忍受著而讓男人在一旁笑著並做著禽獸的行為這才足以證明中國女人堅忍的傳統美德。大概這就是某些大聖人所鼓吹的禮教度人度事的一點內容吧。我們現在不僅在繼承著並發揚光大著剝開幾個大聖人的醜惡嘴臉翻開他們心靈上的真正的東西瞧瞧便會發現一點他們歧視婦女已到令人髮指地步而據史料講某個大聖人就是趴在妓女身上無恥地鼓吹道德!簡單的唯物論竟讓現代人捧若神明不知是中國人的悲哀還是中化的悲哀再或是中明的悲哀一股儒酸之氣沖天直熏得大多數中國人迷迷忽忽而渾渾噩噩放著燦爛的陽光不去享受溫暖與光明卻偏要去欣賞那清幽的月亮反說月亮比太陽還要明艷卻硬是死不承認是太陽把月亮照亮的。

    中國人有時侯就這麼有個性對傲拔的青松嗤之以鼻卻對一株彎勃子樹而大加讚賞真的不知道是樹在病態還是人在病態!心頭上扎一把刀卻還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在欣賞刀的鋒利面對著滴滴流血卻自以為榮的大聲讚歎「瞧多麼新鮮而殷紅的血啊!這可是我的血啊!多虧了這把刀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我這血會這麼紅啊!」

    因此大多數中國式的離婚顯得悲壯甚至慘不忍睹。

    遲麗麗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考慮這些呢!現在是難離婚一樣難現在悲慘或許離了婚後會更悲慘。另外一點中國無論是法律還是社會對離婚婦女的保護是相當相當落後的來自婚後的前夫的騷擾與迫害甚至是惡意的殘害保護不利造成了許多人為的悲劇遲麗麗有些怕。

    陸一平的私儲花的已差不多若不是史俊英給了兩仟元錢平常一平母結完帳後的零頭順便給陸一平些說不准早已沒的花了。當然飯店的收入是可觀的但那是整錢沒啥正事大事是不會輕易動的。

    陸一平向存折裡添了三仟元錢準備捨手時急用。陸一平感覺出袁圓是個黑洞心裡產生防備將來困窘和背袁圓留點後手的意思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心理就是直觀地有了這個感覺。

    光陰似箭袁圓已到預產期肚子有些絲絲拉拉的疼袁圓大喊要生孩子。

    陸青青與周海洋一意推諫大元企業總公司醫院說是接產水平慶城有名並且是市級最佳稱號的醫院。

    聽人勸吃飽飯陸一平把袁圓送到了大元總公司大元醫院。

    大元醫院屬於企業醫院雖有市級最佳稱號因其醫院規模委實有限就診的多住院的並不多。

    袁圓住到婦產病房時四張床空空無一個產婦。

    護士一邊給袁圓換新被襯和床單一邊告訴陸一平「這都一星期沒接生了你們要是不來婦產科的三個大夫可輕閒死了。」

    陸一平高興人少晚上可以有空床睡覺照顧袁圓方便些不用擠在一個床上了。

    三個婦產大夫對袁圓輪班守護看那架勢真想一試伸手別把醫術給荒廢了。

    袁圓鬧了兩天病後竟然又消停起來六天沒動靜把三個大夫等得不耐煩直說袁圓把日期算錯了。

    下午婦產科主任林曉媛對陸一平道「你媳婦可真矯情可急死我了。據我估計還得等上兩天但也不排除突然鬧病生產的可能。這樣吧你們下午五點的時侯咱們再查一下根據你媳婦的感覺咱們溝通一下看看是否需要留個值班的這兩天我們三個人熬的人困馬乏了。」

    陸一平通情達理爽快地答應。

    幾天醫院食堂的飯菜讓袁圓十分腦火。中午的飯菜根本沒動筷說是噁心。下午三點的時侯直嚷著肚子餓非要吃「紅燒排骨」。

    陸一平心中不願意但看著袁圓的大肚子不願與其為吃個「紅燒排骨」而不快領著袁圓到了離醫院挺遠的一家餐館。

    在餐館裡竟與岳景波、白雪不期而遇。

    岳景波與白雪精神飽滿見了陸一平自有與眾不同的歡喜與熱情。岳景波一定要做東陸一平當仁不讓倆人爭來搶去。

    岳景波現在工作舒心家庭順心與白雪感情越來越好並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由白雪母親看護著。沒什麼太大的負擔經濟上較寬裕比慶塑總廠時心氣順得多岳景波已完全擺脫了凌花的影響當然這與白雪的諒解與寬容有關從不血口岳景波這個那個僅做為一種玩笑當做倆口子之間的調情事由浪漫多了一些感情則上去了比之結婚前愈加恩愛了。

    岳景波堅持要請陸一平說是給袁圓賀喜之目的陸一平只好答應。

    陸一平不喜歡鋪張想簡單而聚這是私人聚會的正常心理不管主人怎麼想客人得有一個眉眼高低。

    袁圓則不然連點四道自己喜歡的大菜令陸一平眉頭皺起「咱們就四個人吃不了的再說要葷素搭配。」

    袁圓似逞賽似的「不行我願吃嘛!岳哥嫂子你們不心疼吧!」

    白雪這人比較矯情但結婚後改變許多。主要是婚姻和諧夫妻恩愛孩子無憂收入又高心態自然平和笑著道「一平你別這麼橫攔豎阻的袁圓願意吃就讓她隨便點多長時間沒見面了若是在乎這點錢那還說什麼友誼呢!」

    岳景波對女人就是百分百呵護見白雪表態忙道「一平你這是啥意思呢?其實當哥的總覺愧對於你早想找個機會大聚一把了。今天高興咱就盡心著樂呵。弟妹想吃啥隨便點。」

    袁圓真不客氣又點了一個「清炒蝦仁」和一個「軟炸裡脊」順便又要兩聽「可口可樂」。

    陸一平臉色鐵青不是好色見白雪、岳景波真誠實意仍鼓動袁圓點菜不好再添什麼話唯有心裡罵道「沒身份的玩意讓我丟人現眼我陸一平從沒在人前丟如此大的臉!」

    酒還是要喝的。酒過三巡不愉快減了許多陸一平的話多起來倆人談起凌花之事不勝感慨。

    白雪沖陸一平道「我可是撿了凌花的漏哇!知道嗎你哥現在還對凌花戀戀不捨呢!」

    岳景波不好意思臉窘通紅「淨胡說咱倆孩子都有了我還想著人家幹嘛!」

    白雪格格笑起來「我哪知道你是想人家幹嘛夢裡還喊凌花名字手上亂抓亂摸的還不住吧搭嘴你問你哥這是幹嘛呢!」

    都是過來人其實只是開些葷些的玩笑以增加氣氛大家一般都是點到為止這樣的笑話才會產生讓人無限想像的魅力。

    陸一平沖岳景波問「哥你幹啥呢?」

    岳景波臉上窘得慌表情甜意畢現嘴上道「誰知道呢反正你嫂子撈著實惠了」。

    三個人都無邪地笑起來。

    袁圓一直在忙著吃對三個人的說話並不上心見三人笑成一團順著話音問白雪「你撈著啥實惠了?那能有啥實惠呢?」

    一句話倒真把白雪鬧了個大紅臉岳景波也有些尷尬。

    這類笑話一旦被戳穿了底就變得俗了甚至說直接聯繫到了性行為把雅趣沖走了。

    袁圓見如此也感覺出自己有些失口把本來很雅的笑話給變俗了自作聰明地解嘲道「喔就那事呀我知道了。」

    陸一平臉上發燒火燙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只好打個哈哈與岳景波喝酒。

    白雪見陸一平對袁圓有說不出來的反感品出陸一平對這個袁圓有許多不滿意之處自己不明就裡也不便說什麼但她心裡認為陸一平娶了袁圓是陸一平的失誤論漂亮不如凌花論溫柔不如易秀枝論為人處事當說是與陸一平背道而馳。她不明白陸一平為什麼娶了袁圓又是在什麼背景下娶的袁圓從陸一平厭惡的眼光裡可以肯定一點陸一平後悔娶了袁圓但是又顯得那麼的無奈不如意也罷不快樂也罷還看不出陸一平有拋棄袁圓的意思是在將就袁圓而維持著倆人的婚姻。唉!好漢無好妻懶漢捧花枝婚姻這事真是沒場說理去眼見易秀枝與陸一平是美滿的一對卻棒打鴛鴦凌花與陸一平也應當是一對佳配卻就是沒緣份卻平端地弄出個袁圓來以陸一平的脾氣秉性能將就袁圓多長時間真的不好說。

    岳景波看著袁圓吃相心有一種憂慮。陸一平怎麼娶了這麼個讒嘴而不講身份的媳婦?看長相也還不錯但這一表現實在拿不出手有失陸一平往日大名的尊嚴損毀陸一平的名聲。聰明一世的陸一平怎麼會一時糊塗娶了這麼個女人回來是不是當時光顧著與這個女人睡覺的事而失了心智這都是說不准的事。

    陸一平望著袁圓後悔大於怨恨。馬小紅說她不奸此刻才真正感覺到袁圓在智商方面確實有些毛病。陸一平不願意推卸責任向來自我反省而承擔全部責任。「不是袁圓不奸是自己不奸。」

    陸一平自信自己看人較準的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也許以前的英名將會損毀在袁圓的手裡!陸一平悔恨自己一步錯步步錯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肉感心理終致今天如此地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事已至此又怨得著誰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走到哪站算哪站吧!

    陸一平的反省固然有其個人意識局限的一面但據實而言陸一平娶袁圓不是偶然的結果這當中有巧合促成的必然結果。陸一平從沒細心過袁圓對其本人品性應說是陌生的。僅僅是憑幾個照面或大不了的場合應付的話而定論一個人是不現實的僅僅是陸一平的自信罷了。與袁圓決定結婚時當時為了與金枝較勁的因素不應排除但其對肉感享受之心的心態直接影響了陸一平當時的謹慎杜麗娜、馬小紅、史俊英、譚麗、譚鳳的相繼離去同時也有易秀枝的突然失去導致了思維上的混亂自以為看破了紅塵產生了隨意應付將就的心理並且精神上的沮喪而想用家、婚姻、性來擺脫。

    袁圓的慇勤不管是不是目的性的讓陸一平產生了利用心理而後袁圓的私奔跟隨的做法沒有從更深處的角度上分析粗略地做為一種僥倖意識中的執著真誠造成陸一平全面的感情防線崩潰袁圓乘虛而入就不足為怪了。

    當生米已煮成熟飯後在一起生活著了袁圓的硬傷逐漸顯露後悔已來不及了。

    陸一平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產生任何想法都正常既然正常終要考慮這是一個家這是一段婚姻現在袁圓生產在即說什麼都是枉然就算是不如意依照現行法律孩子不滿一週歲沒有特殊理由也是不能離婚的而且陸一平也在想離婚有意義嗎?還沒到離婚這個地步吧?袁圓不好但自己又好到哪裡呢?為了一個魏則碧就強迫袁圓與之不來往就算袁圓小氣沒度量善於嫉妒愛玩個性懲罰但自己若是主動央求哄她一笑趁她高興多溝通一下不就和諧了嗎?倆人就這麼軟對抗著結果現在越來越分心距離越拉越遠。人非完人熟能無過但願有了孩子後倆人心情會平靜一下能夠體諒一下當然是好不體諒就將就過吧。大多數人家不就是打打鬧鬧、疙疙瘩瘩過著日子的嘛!

    陸一平的表情逃不出岳景波的眼睛勸道「一平你得多關心一下袁圓吶!」

    陸一平苦笑了一下「我覺著對她的關心夠多的了。」

    陸一平與岳景波、白雪分手時已是晚上八點多鐘扶著心滿意足的袁圓回到大元醫院。

    按照林曉媛大夫的約定陸一平應當與她溝通一下因袁圓貪吃的耽誤下午五點的時侯陸一平忘了這事沒有來與林曉媛溝通。

    林曉媛以為沒事也就照常下班回家去了。臨行一再叮囑值班護士呂玉萍若是產婦有什麼情況馬上去找她她隨叫隨到。林嘵媛家就住在大元醫院附近的平房家屬區離醫院四百多米遠。

    呂玉萍認為沒什麼事可發生況且以為陸一平與袁圓回家去了沒當回事爽快地答應了。堪堪已到晚上八點這倆人竟回到住院部。

    呂玉萍沒給個好臉子「你倆咋才回來?林大夫不知咋回事也沒安排個接產大夫值班出啥事你們自個兜著。」

    陸一平瞟了呂玉萍一眼想與呂玉萍爭個理表一想自己確有些責任都是袁圓嘴讒所致沒有吱聲與袁圓回了病房。

    袁圓半躺在病床上心滿意足洋洋得意。

    陸一平越看越氣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缺心眼呵?」

    袁圓翻了一下眼珠「你才缺心眼呢!人家花錢的都沒在意你裝什麼卵子!」

    陸一平一拍床鋪「你以為那錢是大風刮來的是不?我與人下過那麼多飯店沒見過你這麼沒身份的理解不了。」

    袁圓輕哼了一聲「不吃白不吃白吃誰不吃。」

    「沒見過你這麼敗類的娘們!」陸一平眉一皺歎息道「唉呀!跟你結婚腸子都悔青了。」

    袁圓一本正經地道「後悔了?再後悔也晚了誰讓你娶我了。現在孩子又要來了再後悔能怎麼樣呢?氣死你我就是讓你一輩子不得好!」袁圓擺出氣勢人的樣子小腦袋梗著嘴撇著做著得意相。

    陸一平望著袁圓有種心如刀絞般的難受竟想撲上去痛打一頓才解心頭之恨「騰」地下坐起來喘了兩口粗氣抽出一支香煙點著復躺在床上的被子上大口大口地吸煙吐霧。

    袁圓見陸一平頹唐沮喪且氣滯難出高興地哼起歌兒捧著一本瓊瑤的小說讀起來。

    陸一平昏昏沉沉忽聽袁圓招喚起來「陸一平我肚子疼你過來給我揉揉。」

    陸一平沒搭理她只是翻過身去。

    袁圓又喊「我疼得歷害了八成要生吧。」

    陸一平懶懶地坐起來穿上皮鞋走過來見袁圓一副痛苦狀呲牙咧嘴不似裝出來的披上外套「你忍一下吧我找護士來看一下。」

    陸一平出了病房來到護士站。呂玉萍正和三十多歲瘦高挑的外科盧大夫看著錄相。

    呂玉萍給袁圓檢查了一下認為只是陣痛過會疼的歷害時再找她。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袁圓劇痛又起汗水從臉上額頭上直滾下來陸一平忙又把呂玉萍叫來。

    呂玉萍看了一下袁圓下身有些滲紅對陸一平道「你媳婦要生了得去找林大夫或者接生的大夫來。」

    陸一平問「上哪找林大夫她們呢?」

    呂玉萍淡淡地道「就在西邊那片家屬區你去找吧。」呂玉萍用手指了指西邊。「就那邊。」

    陸一平知道那片家屬區比較亂東接西建沒棟沒趟又是大半夜無疑於蒼蠅亂撞沖呂玉萍道「你知道林大夫家那你去找林大夫來這不快嗎。」

    呂玉萍一聽就翻臉了「我可不去這大半夜的黑咕隆冬多害怕呀!」

    「那給她家打個電話吧。」陸一平出主意道。

    「她家要是有電話說啥了能用你去找嗎?」呂玉萍有些不高興地道。

    陸一平道「那咱倆一塊去找。」

    呂玉萍冷冷的說道「那你媳婦怎麼辦?現在這個時候得有人侍侯不能離人了出了事誰也兜不起。哎你去求求盧大夫她和林大夫可熟悉了一找一個准還快。」

    陸一平忙來到護士站求盧大夫去給找一下林大夫。

    盧大夫正看在高興處不想去「我不是婦產值班的管不著這段你自個去吧。」

    陸一平百般求盧大夫走一趟盧大夫不僅不去反倒生氣了「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呢?這不都怨你們自個嗎?若是你們告訴一聲回來林大夫能不安排個值班的嗎?自己解決吧。」

    呂玉萍插話道「出了事想起我們來了你們能找就找找不來我們也沒辦法。盧大夫管不著這段我也無能為力。快去看看你媳婦吧。」坐到椅子上與吳大夫看起錄相。

    陸一平跑回病房見袁圓下身已流出血來忙又跑回護士站。

    盧大夫與呂玉萍不吱聲不表態就是看錄相偶爾還議論幾句。

    陸一平望著倆人有兩三分鐘回了病房。

    袁圓痛得已下了床蹲在地上直「唉唷」抓住陸一平「快去找林大夫我要生了給他們點錢吧。」

    陸一平見袁圓痛苦狀一股沖天怒火直衝頂門把袁圓扶到床上撕開一卷衛生紙放到袁圓腿股間道「你再挺上幾分鐘林大夫一會就來了。」

    陸一平叨著香煙似沒事地坐到護士站看著錄相。

    盧大夫瞟了一眼陸一平看了一眼呂玉萍。

    呂玉萍有些奇怪問陸一平「你媳婦還疼嗎?怎麼樣了?」

    陸一平吐了一個煙圈一副悠閒的樣子道「生孩子能不疼嗎?誰知怎麼樣了她自己在那生呢!」

    呂玉萍不覺「啊」了一聲站了起來有些不相信地望著陸一平「那會出人命的啊!」

    陸一平一字一句地道「那又怎樣呢?孩子死了再生媳婦死了再找反正也是這樣了就憑命由天吧。我只在這來等消息如果當中死一個你倆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呂玉萍與盧大夫立現惶恐。他倆有些沒底了。媳婦都那樣了仍無事一樣想必此人心硬的很誰知是真是假。一旦出了人命讓這種人纏磨上終究不是輕而易舉擺脫了的誰知他會做出啥事來?一輩子擔驚受怕。再說自己是值班大夫、護士出了人命終難脫干係。

    盧大夫站起來「兄弟別把話說死了這樣吧我去找林大夫你和小呂去處理一下你媳婦。」

    陸一平冷冷地說「你看著辦吧。」

    陸一平轉身回了病房呂玉萍忙跟陸一平來到病房把袁圓弄進產房。

    一會功夫林曉媛氣喘吁吁地趕來緊張地消毒後檢查了一下道「小陸哇你可真幸運這都開拳了再晚一會就得出事。萬一出個好歹的大家都不好。」

    陸一平看了一眼盧大夫「謝謝你盧大夫。」

    盧大夫直說慚愧而去。

    林曉媛看著呂玉萍嚴肅地道「我不是叮囑過你嗎你怎麼能這樣呢?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這不是良心的問題這是職業道德的問題虧你還是個『三、八』紅旗手呢!」

    呂玉萍被林曉媛說得臉上青一會白一會沖陸一平道「對不起其實我只是害怕而已。」

    陸一平知道林曉媛來了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一笑道「無所謂過去就算了。」

    凌晨一時嬰兒呱呱墜地一聲聲的啼叫今陸一平驚喜不已。

    林曉媛告訴陸一平「是個男孩。小陸你當爸爸了。」

    陸一平望著剛出生的小孩心中一種榮耀感和得意感油然而生。「光陰真不抗混呵已是人父矣!」

    林曉媛給孩子過完稱後填寫出生證明問道「有名字嗎?」

    陸一平從來沒有與袁圓商量過給孩子取名的事想了一想道「叫陸艱吧。這孩子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下出生的真是命大讓她記住這艱難的一天吧。」陸一平坐到床邊「唉!多麼艱難的一天而將來又是多麼艱難的一生啊!」

    林曉媛笑著道「你倒真會聯想生活是艱難的但總得活下去。不過艱字多少讓人感覺彆扭何不改為堅強的堅讓他活得更堅強些呢。」

    陸一平一拍床頭「好名字!就這麼定了林大夫您寫上吧就叫陸堅了。」

    袁圓在一旁有氣無力地道「陸堅陸堅就這麼地吧叫啥都一樣。」

    陸一平看看袁圓「就怕他不堅強將來是個無所事事的松包熊貨!」

    林曉媛把出生證明交給陸一平「看得出來你對這個孩子是有相當指望的。」

    陸一平笑著道「望子成龍這是每個父母的心願但也得承認一點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他的造化吧。」

    林曉媛笑著道「指正錯不了看這福相就知道將來會有所做為的。小陸借我吉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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