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麗麗家居住在東城區雲龍小區她在雲龍小區物業公司環保隊做小區清潔工。
陸一平費了許多周折才找到遲麗麗。當他見到遲麗麗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遲麗麗已瘦得脫像幾乎骨瘦如柴憔悴的大有被風一刮就有被風吹走的可能。
遲麗麗冷丁見著陸一平呆怔怔地瞧著陸一平竟不知如何張口。
遲麗麗做夢也想不到竟然看見了昔日鍾情的人以為是在夢裡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抬頭看看天天上有太陽掐了一把大腿有些痛這是真的了。
遲麗麗穿著肥碩的黃色棉工作服戴著大手套拄著大掃巴在冬日的陽光下顫抖著嘴唇哆嗦著。無神的眼裡有一種無助般的乞望淒苦中呈著飽經磨難的蒼老。
陸一平望著這個掙扎在不幸婚姻裡可憐的遲麗麗比自己受到傷害還難受望了好一會輕歎一口氣「你剛二十六歲吧?老得有些早。」
遲麗麗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刷」地流下來。「不老才怪呢我真的不想老哇!」竟嗚咽起來奔過來無顧忌地投到陸一平懷裡。
陸一平摟住有些弱不禁風的遲麗麗用手撫著遲麗麗干糙的髮際象安慰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總得向前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遲麗麗止不住哭泣「和那個牲口過就不會好的真的不會好的!一平幫幫我吧。」遲麗麗乞望著陸一平淚水流的更急。
陸一平把遲麗麗摟的愈緊想用自己的溫暖撫慰遲麗麗冰冷的心。「我知道你受的哭我全知道了我不會袖手旁觀的我是特意來幫你的。」
遲麗麗哭出聲來「我相信我相信你一旦知道我受苦遭罪了會來幫我的。」
陸一平用手拭去遲麗麗的淚水「別哭這大冬天的別膻了臉。好幾年沒見過你的笑了笑一個給老弟看看。」
遲麗麗笑得勉強且難看陸一平看著心裡不是滋味故作輕鬆道「瞧你笑的真難看。」
遲麗麗倒是真的有些笑了。聽著陸一平的話無比親切在親人的懷抱裡感受著久違的溫馨與片刻的暢意。「把笑都忘了讓我重吧。」然後把頭埋的更深摟的更緊生怕陸一平會馬上消失一樣。
倆人在背風處擁抱了好長一會陸一平覺天氣很冷怕凍著遲麗麗塞給遲麗麗一百元錢「你千萬別惹喬伯萬隻要他不打你就算勝利。」
遲麗麗看著陸一平手上的錢沒有吭聲。
陸一平道「拿著我知道你不當家花錢不自由偷著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別把身子搞垮了對你將來有好處不和喬伯萬過日子還得與別人過日子吧明白嗎?我想你一時半會還離不開喬家就是起訴離婚也得挺長時間吧。」
遲麗麗點點頭把錢揣了起來。
陸一平一再叮囑遲麗麗千萬小心行事不要表現出急躁來反正已然這樣了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只要保護自己不受皮肉之苦就行。
「你想不想離婚?說句真心話。」陸一平問道。
遲麗麗愁苦地道「想過但不敢提出來怕他打我喬伯萬打我時淨下狠手。他說了我若先提出離婚就殺了我還有我媽我有點怕。」
陸一平不屑地道「那他是吹牛不過是狠狠地打你而已。我在想你的顧慮不僅如此還有孩子的顧慮是不?」陸一平追問了一句。
遲麗麗點頭「是有顧慮我也想過離婚真想與他離婚可是孩子太小了我指正帶不走孩子現在我一旦和他離婚了那小婊子一百個准的虐待孩子有我在有氣撒我身上孩子就不會受氣了。」
陸一平歎息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咋想的咱姐倆商量商量我心裡好有個底。」
遲麗麗道「我尋思過這事先靠一靠等孩子再大一大我就自個出去了你看這樣行嗎?」
陸一平想想也只能這樣否則這個婚離得不利索留個糟心事反讓遲麗麗心痛。而且現在把遲麗麗打發回五七家子並沒有多大安全保障雲鵬他們不可能像保鏢似的天天守在遲麗麗家。必須要有個萬全之策才能一步一步地幫遲麗麗逃脫苦海至少不讓喬伯萬再摧殘她的肉體。
陸一平想遲麗麗掛念著孩子有著這樣的擔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家好家壞終究是家男人不好還有孩子婚可以不要一離了之但孩子是事實存在骨肉分離不是誰都有此狠心的沒有幾個母親為了自己而扔下孩子就走了的。因此許多不幸婚姻能維持多年大多緣於孩子之故。
陸一平理解遲麗麗的想法。「好吧我贊成你緩一緩咱們也好有更多時間充分地準備周全。」
遲麗麗點頭「聽你的。」
陸一平說了許多安慰的話見遲麗麗精神狀態大有好轉略有放心地回了飯店把遲麗麗的事說與一平母一平母不禁替遲麗麗傷心歎息。
元旦參加完魏國忠與錢靈的婚禮後又去探望遲麗麗。遲麗麗精神好轉了一些看見陸一平不哭了。
遲麗麗告訴陸一平她盡量討好陳紅陳紅不再難為遲麗麗有時還勸喬伯萬別打自己了。喬伯萬最近沒有打她讓她上桌吃飯了。
陸一平鼓勵遲麗麗先養好身體然後再做打算。
春節過後沒幾天慶塑總廠來了消息通知陸一平到慶塑總廠勞資處報到。
陸一平到慶塑總廠後才知是按市政府、勞動局、萬達總公司的指示精神所有人員除了原有萬達人員回歸萬達總公司以外其他人員分批向有關市政單位分流。批人員已經分流完畢。
陸一平看著通知榜知道金枝已經被分流到華奇織業集團。
白雪經包寶青做媒與岳景波閃電戀愛並登記結婚按著夫妻照顧的規定被雙雙分配到慶城紙業經營公司。高春露被分流到慶城百貨公司。易秀枝屬於自動退職人員不在分流之列。
陸一平在慶塑總廠等了一個星期接到了勞資處的分流通知書和包寶青一起被分流到華奇織業集團。包寶青被分配到華奇織業集團電力工程處當電工干老本行。陸一平則分配到華奇織業集團銷售公司具體工作到華奇集團報到後安排。
三十幾個最後一批機關人員每個人都挺滿意湊了些錢在食堂裡弄了些酒菜想吃個分手飯。大家互相安慰表示今後保持來往將來好有個幫助倒是氣氛輕鬆。
酒席將散之際每個人都講了些鼓勵的話輪到陸一平時陸一平看看眾人說道「我不想說什麼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就給大家唱一首《祝福》。」
眾人鼓起掌來。
陸一平清清嗓子走到地中間用深沉緩慢的聲調唱起來。
陸一平唱道
「送給你
我真心的祝福
不論將來你在何處
過去我們同甘又共苦
終究也要各奔前途。
只要你不如意
無處訴
我們應寫信互相傾吐
遇到困難不認輸
要有那寬宏的氣度
受盡了創傷你絕對不能哭
將來會有見數。」
陸一平唱罷此歌心有感慨忍不住淚水流下一行行站在地中間有些茫然若失。
受陸一平感染大家一陣沉默。
白雪首先哭出聲來一種失去單位的痛楚之情與離別之時的依戀情緒無法控制竟都潸然淚下。
岳景波抱住陸一平「一平過去的不快就忘了吧但願咱們都像你唱的那樣遇到困難不認輸要有寬宏的氣度受盡了創傷絕對不能哭將來會有見數的。」
董仙菊受此歌感染熱淚盈眶激動之餘與陸一平來個擁別「一平原諒大姐吧要不是大姐亂摻和說不定你和凌花那小妮子都有孩子了。」
陸一平望著董仙菊愧疚的眼睛「大姐您這是說哪的話我本意也沒有與凌花的意思我怎麼敢怨恨你呢。」
倆人一笑抿舊怨。
陸一平與眾人依依道別到華奇織業集團勞資處報到。
華奇織業集團是東城實業投資公司與市政府共同投資的企業具有相當規模總投資一億二千萬元人民幣員工已至三千人在市政企業中繼大元企業總公司、萬達實業總公司之後第三大地方國有企業。組織龐大建制複雜與慶塑總廠相比只多不少由於效益不錯還看不出潛在的各種危機大家不似慶塑總廠沒事可做不管大活小活大事小事都有人做給人印象都很忙碌。
陸一平拿著報到介紹信到華奇集團勞資處辦理報到手續。辦完接收手續後勞資處長對陸一平道「現在銷售公司人員超編暫時安排不了。一是你先回去等消息啥時有空缺啥時通知你。二是你如果著急上班只能先下車間去做擋車工。」
陸一平看看勞資處長猶豫的眼神知道這是有意難為自己想讓自己出點血潤滑潤滑。
陸一平來了脾氣偏不屌這回事去找董事長兼總經理的霍本齋。
霍本齋雙手一攤「我無能為力把誰拿下來呢?」眼睛眨巴眨巴地瞪著陸一平。
陸一平冷冷一笑轉身出了辦公室把勞資關係放到勞資處對勞資處長道「把我關係掛到銷售公司吧我回家等信啥時我想來上班時會帶著一腔熱血來的。」
陸一平晃著膀子出了華奇集團機關大門走到生活科女工服務部門時與抱著一大包衛生紙的凌花走個對面。
意外相逢均是驚喜不已。
凌花驚喜著問「你怎麼上這來了?是不是分到這來的?」
陸一平指著辦公樓道「是的是分來的。他媽個巴子的這幫狗卵子讓我回去等消息只好回去等著了。」
凌花依舊清爽怡人只是三月天氣尚冷還未換去棉裝略顯臃腫一點但臉上還是舊日秀媚。
凌花在生活科女工服務部工作專項負責女工衛生保健品發放。由於家遠住在女工宿舍樓207房間。倆人閒嘮些慶塑總廠的事均感惋惜。陸一平想走凌花誠邀陸一平去宿舍坐上一坐想與陸一平嘮會嗑。
陸一平報到那會正惦著待會報到完了去見見凌花久不見心中有些想。不可否認他喜歡凌花的清爽是純粹意義上的喜歡。凌花纖體柔弱之美自有其魅力可賞清靈爽目之色陸一平記憶猶鮮難以忘卻。
易秀枝走後陸一平也曾想過凌花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凌花在肉感上欠缺骨感過於明顯突出不是自己希翼當中的妻子。陸一平天生不想與瘦體女人結為伴侶當年婁雅芝就是因為身體太苗條而橫踢出去。儘管凌花與婁雅芝相比強之太多甚或過於懸殊當是雅俗之分但陸一平對凌花仍有排斥感有時偷偷在想凌花的胸脯再豐滿一點身體再胖乎一點就理想了。
無怪乎有人說感情千斤不如胸脯四兩這在陸一平身上就有明顯體現。何況凌花與陸一平還沒有達到陸一平認可的份量若是能達到陸一平與杜麗娜、馬小紅、史俊英的感情程度陸一平就不會計較肉感不肉感了。
陸一平因為秦良玉而失去史俊英後悔不迭一輩子遺憾而陸一平因選擇易秀枝而用計避開了凌花有一種開脫永遠也不會自責這是最大的區別之處。陸一平與凌花、易秀枝是因為找對象而產生的男女喜歡然後再論感情。而與杜麗娜、馬小紅、史俊英之間是因為喜歡而喜歡著因感情認可而牽掛著繼爾培養出情愛的依賴。細一品味有許多本質上的不同因此客觀上對凌花、易秀枝包括秦良玉、婁雅芝、遲麗麗有一些物質形態上的具體要求也是一種必然這是大多數處朋友、搞對象的基本心態。
陸一平見凌花邀自己上宿舍去坐坐正有此意也不禮讓跟著凌花到了207房間。
這是一個八人房間並不大四個上下鋪顯得很擁擠。凌花在下鋪靠窗的2號床。
凌花把陸一平讓到床上坐下給陸一平倒了杯開水。
陸一平看著除了凌花之外還有七張床都有人住問「這都是誰啊?」
陸一平一問凌花指著3號床下鋪道「這是你媳婦的。」然後格格地笑起來。
陸一平聽凌花一說感到好奇怎麼易秀枝也到了華奇?「真是巧是小枝的嗎?」
陸一平站起來摸摸疊的板整的行李有一種親切感依稀聞到了易秀枝熟悉的體香有些迷醉。
凌花見陸一平似對易秀枝留戀不淺淡淡地道「可惜呵!她現在已是別人的媳婦了。」
凌花這話是真易秀枝已經結婚了。丈夫是西城交警大隊的一個警員叫藍剛。家也是王五屯的而這個媒人恰是金枝她媽。
易秀枝結完婚沒活可干便想找個活正好華奇集團招合同工藍剛花點錢一托人便到了華奇集團。易秀枝知道凌花住在二樓207房間特意調房與凌花住在一起都是慶塑總廠出來的姐倆關係不錯也好有個照顧。
易秀枝在紡紗車間擋車今天是白班下午四點才能回來。
陸一平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四十多分真想見見現在的易秀枝。
聽凌花介紹了一番易秀枝現在已是人婦但仍然有一種與思念凌花不同的感情。肌膚之親滋潤之情怎能輕易忘掉。與易秀枝之間有別於一夜情或者倆人鬧僵分手是被易秀枝的父母生生地拆散才導致鴛鴦兩分的。陸一平為此常常有無限傷感怨東風惡歎歡情薄一杯愁緒無限淒涼。
凌花見陸一平觸物生情見物思人遂與陸一平談起易秀枝來說易秀枝對陸一平仍是念念不忘只是易秀枝過於軟弱沒有與父母抗爭。
陸一平從不埋怨易秀枝歎息著道「說什麼也於事無補矣!小枝已是易枝的小鳥入新巢了還是面對現實吧。」
倆人正說著話門一開穿著淺灰工作服的易秀枝走了進來抬頭見到陸一平先是怔愕不已爾後有些不自然地露出一絲羞怯和疚意。
在易秀枝的心裡邊總覺是自己對不起陸一平無顏面對。一旦遇見陸一平立刻表示出負疚之色來馬上想起自己與陸一平雲歡雨愛的情景不免有些羞暱之色。
陸一平不願易秀枝尷尬忙搭話道「怎麼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連句話都不會說了。」然後坦然地伸出了手。
一句話羞的易秀枝滿臉通紅「這是那裡話這不正想說點啥呢嘛!」
倆人手握到一起感覺著對方的體溫一種若近若遠的距離隨之產生。
陸一平放開手衝著凌花道「凌花小枝現在更加滋潤了。」
凌花正對著小鏡整理劉海頭也沒抬地道「那當然人家是回家有人疼呵!」
易秀枝吃吃一笑「那你眼氣啥還不趕緊嫁人。一平幫你老妹找一個吧。」
陸一平從凌花對自己的態度上看出凌花對自己仍有情愫心中忽生一絲愧意看著凌花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和調解氣氛的話便問凌花「凌花現在有意中人嗎?」
事實上凌花現在應當說是半有半無。前些日子服務部關主任給她介紹了一個市郵政局的一個大專生叫姜路承還是一個股長。倆人在關主任家見了一面吃了一頓飯印象良好。凌花認為姜路承工作不錯收入較高同意考慮一下再給個答覆。
認真一點的說有這麼個懸著的人還沒有進入正式戀愛階段。見到易秀枝後知道金枝沒有摻好言而導致陸一平與易秀枝勞燕分飛正思忖著是否應去找陸一平。
幾天來心頭正亂左右為難突然撞見陸一平心中的天平又傾向陸一平。
陸一平不否認喜歡凌花讓她這麼一說心裡的排斥感鬆了許多只是礙著易秀枝的面而心存顧慮抹不開面。
凌花望一眼易秀枝面頰微羞故做鎮靜地道「這不正等你嗎?你還沒找我怎麼能先找呢?」
陸一平心中一熱想說句順水推舟的話剛要啟口就聽宿舍門「噹」的一下被輕踢開來袁圓穿著工作服走了進來。
袁圓一見陸一平馬上喜形於色「呀!哥你怎麼來了你是來找我的吧?」
袁圓考試合格與華奇集團簽了工作合同在經編車間做經編工也在207號住就住在易秀枝的上鋪。
凌花原來並不在這間宿舍而是在30房間因為服務部有三個同事在這屋住後調到了207的。袁圓本在20房間與人處的不睦恰好207新添一個上下鋪便調到此屋。袁圓剛調來不到一個星期比易秀枝早三天而已。
袁圓與陸一平飯店分手後不幾天就接到華奇錄用通知書報到後分配到經編車間擋車。不到幾天功夫看上了車間副主任孫永恆。孫永恆是個中專生相貌堂堂英俊模樣追逐者不乏其數。見著袁圓當說有點心動。
袁圓人俏情癡容易墜入情網花費心思於孫永恆身上一意討好孫永恆被孫永恆騙了許多吃喝為此欠了不少錢。兩個多月後孫永恆與總廠漂亮的打字員夏小偉公開了戀情。袁圓氣滯難消恨意無處撒在宿舍裡半夜也唱歌或者半夜回來洗衣服之類也不注意其他人的生活起居把盆子弄的直響引起另外七個人的反感。考慮到她剛剛失戀並不計較但不給她個好臉色。袁圓有孤立感想調房換個環境。一去問樓管知道207有兩個空位尚沒人住忙調到此屋。袁圓喜歡上鋪以為可以高高在上選擇了上鋪因此易秀枝後來反住到下鋪。
凌花是正常白班倆人見面的時間有限週末又隨父親回鄉下相處一個禮拜沒說上幾句話。袁圓與易秀枝是橫班不在一個車間出了樓口各有奔頭。易秀枝為人老實心事較重在宿舍裡除了與凌花談上幾句便是蒙頭睡覺相處四天甚至沒問袁圓多大。
袁圓這人願意顯擺自己表現出一種自以為是的熱情架勢以取寵。
當然袁圓見著陸一平心裡確實高興喜出望外。她一心樸實想與陸一平處對像只恨沒機會與陸一平拉近距離。剛剛失戀心情正糟乍見陸一平猶生親切感。袁圓不知道陸一平為什麼來到華奇集團又是怎麼來到207房間不管陸一平是否來找自己就當是來找自己的所以表現出一副親妹妹待親哥哥的架勢。
袁圓故做嬌羞態「哥你想我嗎?」
袁圓這一出讓陸一平頗感意外又不便當面拒絕忙不迭地回答袁圓的話。陸一平隨口答曰「那怎麼能不想呢?」
凌花、易秀枝被袁圓此舉唬的驚詫中不知所以。
這種結果的出現與凌花、易秀枝和袁圓的生活環境有著直接關係。
袁圓從小生長在城市中對於男女交往之事有著同齡人差不多的態度與方式相對閉塞的農村而言自由開明得多往往少了許多人為的拘束。隨著西化的滲透少年少女們欣賞、羨慕之餘或多或少地有一種模仿和嘗試的心態打破了男女關係的神秘化似袁圓這類親熱舉止已不是什麼新鮮的東西大街上非戀男女挽臂拉手比比皆是視而不見。而在鄉村卻少見多怪。這樣的男孩女孩一律視為前衛少年甚至會被扯不上不正經人家孩子所為或直接被貶為下賤貨之類的名目。
凌花與易秀枝從小生活在農郊之地所處氛圍與袁圓當是無法相比顯得保守而落伍。儘管已長許多見識和一些閱歷但在日常表現上無論是自然的還是造作的都輸給袁圓。
凌花有其在容顏上得天獨厚的優勢但袁圓這個城市女孩擅長狡黠的虛假熱情往往使人防不勝防不覺間落在下風。
袁圓無非是想表現給凌花、易秀枝看讓她二人感覺到她與陸一平之間的關係正朦朧著。
陸一平沖凌花道「這世界真小就這麼巧!你不知道袁圓是我在華建的時候機緣巧合認的乾妹妹那時她還在華騰說來當中還有一個典故呢。」
凌花望向袁圓「真不知道你和陸哥這麼熟悉真是想不到。」凌花的話語有點尖酸。
易秀枝與陸一平的關係非比一般況又**婦仍有自卑著的心態與保守看著袁圓纏著陸一平有一種酸溜溜的妒意但就是不敢表示出來卻突然從裡向外的替凌花擔憂起來。
袁圓沖凌花道「我哥對我可好了當年為了我與林若詩的事他……」
陸一平擺脫袁圓的手道「過去的事有閒工夫再說吧。凌花小枝咱們一起去吃飯吧。」一指袁圓「你也一起吧。」
易秀枝點頭同意袁圓也點頭同意。
凌花猶豫了一下她不想與袁圓一起吃飯。自然有少女情妒之故也有幾天來與袁圓相處覺其性情古怪而不喜歡的原因同時有其鄉下女孩自私直露的弱點。
凌花認為不管袁圓與陸一平是什麼關係我與易秀枝是慶塑總廠一塊的與陸一平在一起吃飯理所應當有袁圓這麼個外人摻和著袁圓又是那麼地與陸一平套著近乎說話不方便看著彆扭。
凌花這點小心眼的細微變化陸一平一眼就看透了心裡微有一絲不悅「怎麼有事拌著?」
凌花瞟了一眼袁圓。
袁圓看出凌花不想她一同前往沖陸一平道「那你們去吧哥我不去了。」擺出一副失落落的樣子。
陸一平沒有同情袁圓的意思但陸一平有時比較中庸非原則性的問題上得過且過不願讓人在某種場合下尷尬。
陸一平想袁圓隨往只不過是添一雙筷子而已何況自己已挑明了相識在前又有義兄義妹關係這麼個臉面不駁為好。僅此一點凌花小農意識太強太小家子氣了。自己已然張口叫上袁圓因為凌花不願意袁圓退出若把袁圓扔下有點不仗義也不是個理即駁袁圓的面子也駁自己面子大家為這點小事鬧彆扭這飯吃著也不會順當。
陸一平沖凌花道「這樣吧改日我再來我正好要趕著回家。」轉身出了宿舍。
袁圓生氣地一屁股坐到易秀枝床上。易秀枝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凌花。
凌花忙追出來「一平你聽我解釋。」
凌花已感覺出陸一平不高興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是之處不應當這樣。
陸一平站住身「凌花你回去吧哪天我再來看你。」
凌花見陸一平一臉不高興低聲道「也許我剛才過火了我沒別的意思。」
陸一平用手一搭凌花的肩膀「無所謂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誰都有自私的時候我走了改天來看你。」
陸一平轉身登登下樓凌花緊走幾步一把拉住陸一平胳膊「你生氣了?」
陸一平臉上露笑「生什麼氣?省下一頓飯錢我正偷著樂呢!快回去吧。」
凌花知陸一平心氣已平心中稍安。本來好端端的團聚機會讓自己一念之差給辦砸了後悔已晚。
「我送你到廠子門口吧」凌花上前幾步挽住陸一平的胳膊向外走。
陸一平望了凌花一眼沒有拒絕。倆人剛走到女工宿舍樓的門口與正向裡走的金枝碰個對面。
金枝見凌花親密地挽著陸一平的胳膊心裡立馬不是滋味用酸唧唧的語調道「呦!終於看見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金枝上下打量倆人。
陸一平不願搭理金枝用眼睛瞥了一下金枝。
凌花忙放下挽著陸一平的手「你胡說什麼我這是送陸一平出門。」
凌花此言一出陸一平眉頭微皺。他以為凌花會公開他倆之間的關係至少要在金枝面前做一個姿態鬥鬥心氣看來她還是沒有勇氣證實這個現實竟然理直氣壯地澄清這件事一下子把陸一平真的送出了門出。
金枝與凌花因陸一平鬧得挺僵幾乎不說話。金枝這人是一個閒心大亂操心的人經常找易秀枝問凌花現在情況。
易秀枝對金枝恨之入骨心裡不願理睬金枝但又不敢得罪金枝害怕金枝把陸一平之事講與藍剛或是到處亂說表面敷衍著一不小心說凌花與郵政局的一個生相了親。
金枝只是想打聽一下凌花個人的問題想知道自己情敵的現在情況並不放在心上。今日見凌花挽著自己苦追未果的陸一平心裡有任何想法都屬正常。
凌花若是跟進一步金枝則會如洩氣的皮球認輸完了見凌花解釋必章與忌諱興風作浪攪個局吧不能讓你倆順順當當地談情說愛。
金枝翻了一下眼皮似有所指地道「我可沒資格管人家的閒事就怕你把陸一平送郵政局去。」
金枝話一出口凌花花容失色怔在當中一臉窘相。
陸一平看看凌花表情知這當中有什麼小插曲不及細想快速閃出門外沖凌花擺擺手「凌花過兩天來看你。」
凌花心亂如麻竟然沒說話一回頭跑回宿舍。
陸一平一路想著金枝的話分析凌花可能是與人相親許是自己與她偶遇後凌花有些猶豫。思前想後不去管它郵政局還是公安局過兩天再來華奇一趟看看凌花啥意思再定奪吧。
過了幾天陸一平有意識地到華奇集團女宿舍樓找凌花想探探凌花的心思卻沒見著凌花。凌花的姥爺病故回鄉下已有兩天了。
袁圓正在宿舍裡讀著一本小說看見陸一平特別興奮慇勤招待買來好酒好菜與陸一平吃吃喝喝。
陸一平問起易秀枝袁圓說是回家會老公去了。陸一平問袁圓為啥休大班不回家袁圓說不願聽老爸叨咕與嫂子處的不和諧。陸一平沒覺出袁圓有什麼反常的地方也看不出不奸在哪裡。袁圓一門心思想討好陸一平虛心假意處處小心地哄著陸一平陸一平感覺袁圓挺正常的論身條體形蠻可愛的。
陸一平沒有與凌花事先有約一連去了幾趟華奇總是不巧凌花因這因那的原因不在華奇回回都是袁圓招待陸一平。
陸一平過意不去回請袁圓兩回倆人關係一下子拉近了。閒談中知道創業公司有許多舊人在華奇上班。歐陽美珠、馮秀秀、顧曉莉、王敏等。
袁圓幾次欲去陸一平家玩被陸一平婉言拒絕。見不到凌花陸一平心裡有些著急和消沉。
易秀枝似乎有意迴避著陸一平陸一平更覺無趣中午喝了些酒躺在凌花床上睡覺了。感覺著有溫熱的唇親吻著自己的臉以為是凌花忙睜開眼見是袁圓正用一雙火辣的眼睛望著他。
陸一平一轱轆爬起來也未說話一邊擦著臉一邊穿上鞋走出宿舍「告訴凌花一聲我過些日子來找她我走了。」
袁圓滿面紅雲也沒吭聲望著陸一平出了宿舍。
陸一平剛走到到樓梯口迎面碰上包寶青與金枝說笑著上樓來。
包寶青在電工班上班與眾人基本沒甚來往在廠區碰見金枝金枝便約上舊日領導去宿舍坐會。反正也沒事坐會也不錯包寶青願與女人黏黏糊糊倆人一邊說話一邊上樓不想與正忙三火四下樓的陸一平碰個對面。
陸一平拉住包寶青的手互道別情包寶青順便問了一句陸一平來這女樓做啥。
金枝嘴一撇「來會情人唄!」
包寶青一拍陸一平「誰呀?給哥聽聽。」
陸一平覺很為難說與易秀枝不現實人家已結婚有夫為了易秀枝也不能胡按。說是袁圓近日混得親近許多瞅著那胸脯和小屁股應說有點奢望但還沒往這方面想關於袁圓不奸的概念仍似陰影在心。說與凌花凌花與別人有約是定了成沒成也不清楚最近三番四次來找凌花確認偏是見不著面不知是緣分未到還是命裡注定一波三折真的沒法亂講一時語塞想找個名字胡擋一下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房間又怕穿幫了弄出笑話。
金枝沖包寶青道「那還能有誰呀凌花唄!」
包寶青一副吃驚態「你跟凌花成了?真沒想到。我以為你倆沒戲了呢真沒想到。」
陸一平忙道「別聽她亂講八字沒一撇的事。」
由於凌花的原因弄的陸一平反倒心沒底了凌花不在場不能亂講這終是嚴肅的事。
金枝嘁嘁一笑「我是亂講的嗎?勾肩搭背的還躲躲藏藏的。」金枝翻了一下眼皮「說謊都臉不紅不白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陸一平知道金枝所指是在女樓門口遇見的那次冷冷一笑「與你何干呢?你不幹眼氣嗎?」
金枝沖包寶青道「包哥你說當初是誰在小食堂裡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與凌花的。」
包寶青沉了一下道「我承認是陸一平說的但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會有易秀枝現在和易秀枝兩來無事與凌花也是合乎常理。」
金枝冷笑兩聲道「常言道寧穿朋友衣不佔朋友妻。陸一平你還口口聲聲叫岳景波大哥呢我覺得你不仁義。」
陸一平剛想發作包寶青一扯金枝的胳膊「金枝你說這話我不贊成岳景波和凌花沒結婚吶!她倆剛處幾天而已與妻沾不上邊的就是結婚了現在倆人分手了也無所謂你妻他妻的。」
金枝口氣緩了一下「包哥說的在理可誰知這當中有沒有貓膩呵!說不定是和凌花做的扣呢!」沖陸一平道「那你可對不起易秀枝了。」
包寶青生氣地一揮手「金枝我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上你這來幹嘛!」
陸一平不屑與金枝犯話沖包寶青道「走大哥咱哥倆喝幾盅去。」
金枝不依不饒「陸一平我不是埋汰你你不與凌花估計都找不著老婆。沒了凌花你真劃拉不著媳婦。」金枝說完欲上樓。
陸一平沒多考慮回頭道「你太小瞧陸一平了給你看看吶!別的找不著想找個媳婦如掌中觀紋囊中取物。」陸一平想玩玩手段故意氣勢一下金枝。
金枝沖包寶青道「淨吹牛皮他比市委書記還能吹。在慶塑總廠有易秀枝那傻丫頭任他擺弄我看今天誰替他擋駕。」沖陸一平道「你總不會再把易秀枝拉出來充數吧那可丟死娘家人的臉了。」金枝一副瞧不起陸一平的架勢。
陸一平瞧瞧金枝「你等著不讓你開開眼界你也不知道啥叫尿性我也枉稱風流著的陸一平了。這不是說大話也不是有意窩囊你隨隨便便拉出一個也比你強百倍。」
陸一平轉身跑回207房間袁圓仍在看小說見陸一平進屋有些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陸一平看了一眼袁圓乍看不比易秀枝差在哪裡下邊還等著出彩也由不得細想袁圓奸與不奸的問題張口便問「袁圓你想不想與我結婚?」
袁圓看著陸一平心頭狂喜以為剛才趁陸一平睡覺時的偷吻見了奇效忙道「想呵我早就想了誰知你願不願意。」
陸一平一指袁圓「快下來跟我出去一趟咱倆商量商量。」
袁圓急忙下了上鋪穿上鞋和外套跟著陸一平來到一樓大廳。包寶青正在埋怨金枝多事金枝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她正想看陸一平如何圓這場如何丟人現眼。
陸一平把袁圓向倆人跟前一推「瞧吧這就是我媳婦她叫袁圓。」
包寶青與金枝面現驚愕。金枝圍著袁圓轉了一圈。
包寶青上下打量一下袁圓「小丫頭蠻漂亮的嘛!」
金枝認識袁圓但素無來往「哎呦!你倆不是假戲真演吧?」
袁圓不知陸一平是怎麼回事只是望著陸一平。
陸一平道「我像你那麼不負責任嗎?過兩天我倆就去辦登記手續到時通知你一聲別忘了去喝喜酒。」沖包寶青道「走先喝頓喜酒去。」
陸一平左手扯著包寶青右手拉著袁圓出了女樓。
金枝氣的一甩袖子跑上樓去。
袁圓見陸一平煞有介事心中尚不托底悄悄問「你真要我嗎?」
陸一平眉頭一皺「你懷疑我拿你開心是吧?你就說願不願意不願意馬上走。」
袁圓這才確認陸一平是認真的方才有種甜美的感覺有些害羞地偎在陸一平身邊。
包寶青高興地舉著酒杯道「來祝你倆早一天結婚早生貴子。」
說得袁圓羞喜交加低下頭來把手伸到陸一平的腰上緊緊地攬著。
陸一平見袁圓含羞青澀的樣子很美心中有所思問包寶青「包哥你瞧我這小媳婦兒能拿出手吧?」
包寶青哈哈一笑「你說哪的話呢我看不比凌花差多少與易秀枝分不出個高低來你倆挺般配的怎麼能拿不出手呢!」
陸一平喝了幾杯酒側目瞧著袁圓說不出什麼滋味來馬小紅說她不奸現在也看不出哪處不奸。或許自己的決定過於草率或許不應該與她如果與凌花又會是什麼結果呢?誰知道呢!看袁圓長相身裁不比易秀枝差比丁錦芳只強不差起碼她比凌花豐滿肉感。唉!能拿得出手也算在老太太那交差了。看袁圓那架勢還挺癡情和心滿意足的與她結婚就當是對她的一種感情回報吧。不論怎麼講結婚終究是人人不可避免的一件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早解決完這事早了父母心事他們可是太急著想抱孫子了。這山望著那山高何處才是落腳點。最心愛的馬小紅和最癡戀的杜麗娜已成破碎的夢浮著的雲史俊英與譚麗也是潑出去的水和撇出去的沫到了這種境地還有什麼不可以將就的呢?對袁圓無須奢求太高能生兒育女安心過日子料理個家對老人有盡孝之心就可以了或許娶了袁圓不是最佳選擇但未必就是大錯特錯的事。
陸一平有一絲隱隱不當的感覺而不當在那裡一時間又挑剔不出來。想來想去只能抱一種饒幸心情面對著這樁一時較勁得來得婚姻。
與其說是較勁得到表面看是這麼回事並不牽強這只是即時產生的結果而表現著其主要根源多少還是與豐胸有肉的健康標準有關。
袁圓雖屬於普通的女人標準發育正常但與凌花相比則讓陸一平留戀得多甚至私下還有因情慾左右著的讒得慌。而凌花的平胸與單薄按陸一平的話喜歡欣賞不一定喜歡擁有。
陸一平對豐乳肥臀的女人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躁動或許這是他物質形態的一面也許是他好色的一面再或是他滿足自我的一面總之肉感強烈的女人總能吸引著他。
陸一平與包寶青分手後一再叮囑袁圓回家去向家裡說明白如果袁家有什麼想法馬上告訴自己不要再發生易秀枝的事。
袁圓答應後高高興興地回了宿舍。
陸一平站在華奇集團門口悵然了一會忽然有一種希望袁家不同意才好的心理。反省了一會認為自己似是病態心理既然已答應了袁圓就別胡思亂想了。杜麗娜已隨魏祥福漂泊無定馬小紅已成司徒功之妻史俊英有孕將生下與肖和平的骨肉譚麗悄然與情郎南下經商這些情傷愛痛或許在家的溫馨中慢慢地撫平如果真能這樣與袁圓早些結婚也未嘗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
「該結婚就結婚吧總這麼孤獨著終不是個長久之事。何況有個女人摟著興許便不會寂寞了。」陸一平終於敲定了與袁圓馬上結婚的主張。